“你說……你是被冤枉的?”既然被扣了個菩薩娘娘的高帽子,就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紫嫣顯然是被若溪鏗鏘有力的措辭說動了心,大發八卦的女人本性,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


    殊不知,若溪剛剛已經在肚子裏打好了草稿,想了一個隔山打牛的辦法,就等著紫嫣上當,她若是不問也就罷了,若是問了,哼哼,她若溪的那頓巴掌,是絕對不能白挨的。


    似乎是被問到了痛楚,若溪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公主殿下明鑒!小的原是在常青殿服侍玉夫人,因為無意中聽見了她們的秘密所以才被強塞了個理由毒打一頓,驅逐出殿,您瞧瞧小的這臉現在還腫的厲害呢。”說著她把自己的大臉往前湊了湊。


    被糊過藥膏的臉當然不會是好看的膚色,綠唿唿的一片瞧得紫嫣一陣惡心,揮手撣了撣,“去去,有話好好說,把你那惡心的臉離本公主遠一點。”


    “是是。”若溪往後退了兩步,一五一十的說著,“那天的那件事實際上是對鍾大人的一場考驗。”


    “考驗?什麽考驗?你話說清楚,不要慢吞吞的。”紫嫣一聽到那三個字,立馬來了精神,一個勁兒的催促著。


    “因為玉夫人想要看看鍾大人這個人的心性是否如傳說中的那般善良。因為宮裏的人都對鍾大人的評價有嘉,所以玉夫人就想自己來查個虛實。命令那幾個惡婦算準了您和鍾大人路過的時間,將小的毒打一頓,看您二位如何反應。”


    “你這奴才,滿嘴胡言亂語,好端端的玉夫人做什麽要考驗鍾大人?”紫嫣公主到底不是傻的很徹底。


    若溪一臉驚詫的反問道,“難不成公主殿下您還沒聽說麽?哦,是了,現在應該還沒什麽人知道這件事,因為小的就是無意中聽到了她們的談話所以才遭此毒手的。”


    “快說!你到底聽到了什麽?”


    “小的聽到了……公主殿下您附耳過來。”若溪警戒的朝四周望了望,然後豎起一隻手掩住了紫嫣的耳朵和自己的嘴巴,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頓。周圍的丫鬟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個人聽見了她到底說了什麽。


    “什麽!有這等事!”紫嫣公主隻差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差點撞翻了跪在她麵前的若溪。


    “公主息怒啊,這件事一時半會她們也不可能得逞,畢竟您和鍾大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這可是宮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啊。”若溪說著往後又退了兩步。


    “來福這個死奴才,竟然敢提這種主意,看本公主抓了機會不把她的皮撕了。”紫嫣咬牙切齒的說道。


    “公主殿下其實撕皮這麽惡心又難看的事兒您還是交給小的來做就好了,來福那張皮小的也想撕很久了。”若溪老老實實的迴答,這兩個女人的對話聽在周圍小宮女的耳朵裏簡直是毛骨悚立,張口閉口就是要拔了人皮,這兩個女人到底是什麽做成的啊!


    紫嫣起身在地上溜達了兩圈,怒氣稍緩,迴頭問她,“你說現在我該怎麽辦?”


    “這個……”若溪聊眼皮看了圈四周的女仆。


    紫嫣心領神會,一揚手,丫鬟們如數退下,破舊的庫房裏隻剩下她們兩個,直到這些人都撤了出去,若溪才看清楚這裏是一個廢棄的庫房,周圍都是破桶破罐子,還有些廢舊的木料磚瓦。旁邊還有一人多高的茅草堆,就算是把她在這兒千刀萬剮也不會有人發現。


    好一個隱蔽的殺人所!


    暗暗心驚肉跳了一會兒,若溪咳了咳嗓子,壓低了聲音說,“公主殿下您現在不如以不變應萬變,敵不動,我不動,等到了時機再一舉殲滅!”


    紫嫣凝眉苦思,反問,“怎麽個殲滅法?”


    “您在這大內宮裏,每日都能見到鍾大人,而鍾大人呢,又對您很有好感,從這點來說您本身就比那個閑敏郡主有優勢的多,再加上您這麽溫柔體貼,事事照顧著鍾大人,他一定也是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所以啊,這誰輕誰重,人們不說,鍾大人也必然自有計較。”


    “沒錯,再說無顏他可是前北冥國高官之子,差一點就成為駙馬的人選,父皇再怎樣也不可能將他賜給一個郡主,要說這宮中,也隻有本公主能夠配得上他。”紫嫣忽然來了信心似的慷慨激昂的說道,又忽而低下了頭,麵帶羞怯,頓時聲音低了一百八十度,“你剛剛說……說無顏他對本公主……也有好感,可是真的?”


    若溪手比做三,直指屋頂,說得認真的不能在認真,“全皇宮的人都有目共睹,小的隻是把大家看到的說出來了而已,絕無半點欺瞞之意。若有半點虛假,就……就讓小的以後嫁給一個無賴……”


    噗嗤……紫嫣公主一直緊繃的臉終於露出笑容,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你這個丫頭看起來長的粗糙內裏倒是靈光,就你這副容貌日後哪裏有男人敢要你?”


    若溪嘿嘿的尷尬笑著,“公主你開心就好了,小的嫁不嫁人都沒關係的。”


    “真的?”紫嫣接了一句,轉頭瞧她,“那本公主現在就有件事情要你去辦,你怎麽說?”


    “小的肝腦塗地願為公主效勞。”


    “好!”紫嫣猛的一甩頭,連腦袋上的發簪都飛出去一根,銀牙咬碎般說道,“你從今日起就負責給本宮好好聽著那件事的眉目,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來告訴本公主,知道了麽?”


    “小的一定不辜負公主的期望,萬死不辭。不過……”若溪扭了扭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兒,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


    “小的哪裏敢和公主殿下說條件,就是小的快要凍僵了,能不能讓小的迴去換件幹淨衣服,暖和暖和。”


    紫嫣撇了撇嘴,“去吧去吧!”見她那模樣又可憐又難看,不由皺眉,“去了別過來了!換個幹衣服!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第十章 無事獻殷勤


    若溪這迴真心實意地道了謝,一路飛奔迴自己在衛颯那裏的小院落,等擦幹頭發,換上暖和棉衣,已經凍得嘴唇烏紫,渾身發抖。


    她關上院門窗戶,盤坐在床頭,開始調整內息,直過了兩盞茶的功夫,臉色才漸漸紅潤。這次的責罰還真算讓她自己給逃過去了,從前在常青殿的時候聽別人說過,記得以前紫嫣自己的一個貼身婢女,跟了她四五年,就因為和鍾無顏多說了兩句話,笑得開心了點,迴頭就被她命令掌嘴,滿嘴牙都打掉了。


    能活著出來,真不容易。


    “若溪姐?你在嗎?”門外一陣放輕了的腳步聲傳來,若溪剛剛被涼水一潑又跪了許久這會兒身上還僵硬的難受,一個勁兒的在被子裏打哆嗦,有氣無力的喊了聲,“進來。”


    門一開,果然是凝香那丫頭。凝香像小兔子似的竄著跳進來,來了就往她被窩裏擠,“可凍死我了,哎?若溪姐,你怎麽身上這麽燙?”


    “我……”若溪此刻的心性已經放鬆了下來,便覺得渾身像著火了似的難受,嗓子又幹又疼,好像千萬隻螞蟻在爬一般,忍不住哼唧了兩聲,“找點散熱的藥來,我含一含就好了。”


    凝香確定她隻是有些發燒之後,放下了心,“我一路找你都沒有找到,還以為是來福還不肯放過你,又來尋你的晦氣。”


    “這倒不是,我隻是自己覺得悶的慌,跑出去溜達溜達。”有些話,若溪知道她已經不能再對著這個女孩說了,至少,她不想把她牽扯到自己的爛攤子裏來。


    “出去溜達就溜達得滿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凝香爬下床,拎起地上的衣服看,忍不住咂舌,“天,若溪姐你這是去哪裏了?衣服上都是冰碴了!”


    “哦,半路上被石頭絆了一腳不小心跌進湖裏,這不我趕緊跑了迴來,換了衣服在床上暖和呢。”凝香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那我去給你把衣服晾起來。”


    若溪苦笑,“小姐,麻煩你先去給我找點退燒的草藥來好不好,我這條小命可要報銷啦!”


    凝香尷尬的一吐舌頭,放下手裏的濕衣服,“這就去。哦,對了,這是從廚房帶出來的,還熱乎呐。”從懷裏掏出兩個圓滾滾的紙包放到若溪的床頭,“陳大爺給你留的,趕緊吃了吧。”


    她走了,不大的房間裏又剩下若溪一個人,她把自己裹得像一隻端午的粽子,若溪真是餓極了,打開油紙嗅著饅頭散發的甜香正要下嘴,忽而想起那個妖孽男告誡過自己的話,又把到嘴的饅頭放了下來。


    “汪汪,汪汪汪。”要不要這麽巧合啊?若溪瞪大了眼睛,從床上跳下來,裹著一身的厚重被子一跳一跳的蹦到門口,打開門,果然瞧見一隻黃油油的大黃狗在門外轉悠,她蹲在門口,招唿它過來。


    那狗也真是溫順,被她一召喚就乖乖的跑了過來,瞧了瞧她低頭不斷的在她腳邊嗅著。


    若溪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撫摸著它的脊背,“乖狗狗,這次要麻煩你了。”掰下一塊白嫩嫩的饅頭遞給它,“吃吧吃吧,你不死我就也能吃了。”


    瞧著它一點點將饅頭舔了個幹淨,若溪默默的在心裏數著,“一,二,三……”她本想著數到一百的,但是那大黃狗看她沒有再掰饅頭的意圖,自己舔了舔嘴唇,搖著尾巴走了。若溪呆在當場,苦笑連連,掂著手裏的饅頭笑了起來,“瞧見沒有,這就是現實啊,不給人吃的,連狗都不理你。”


    “你這話是想說給本王聽麽?”樹蔭裏忽然走出一個人,若溪瞧了一眼,在心裏暗暗讚歎這位三殿下真是無孔不入的神人,當即把饅頭一包放在懷裏,跪在地上,“小的給三殿下磕頭,三殿下……”


    “行了行了,就瞧不慣你那副德行。”他難得的正經和她說話,把個若溪驚得跪在地上不敢動彈,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這會兒一折騰被子也褪了下去,她身上剛剛換上的這身衣服本也不是她自己的,穿在身上有些寬鬆,她這會讓低著頭瞧著地,前襟更是鬆散開來,隻是她自己還未察覺。


    衛颯咦了一聲,低頭仔細瞧了瞧,又繞著她走了兩圈,納悶的說道,“才一天沒見你,身材豐腴了嘛。”


    “啊?”若溪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低頭一瞧忍不住臉紅了又紅,挪揄的將手往懷裏一揣,“不是小的身材豐腴,是這饅頭實在做的足斤足量。”


    衛颯無言的瞧著她掏出來的一塊半饅頭,轉身就往屋裏走,“以後不想三餐光吃饅頭的話就進來。”


    若溪很狗腿的答應一聲,才站起來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咚的一聲撞在門口的槐樹幹上,疼的哎呀呀直抽搭涼氣。


    衛颯在屋裏皺了皺眉,往小床上一坐,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下午去哪兒了?”


    “小的,小的老實的很沒給您出去惹禍。”衛颯挑了挑眉,“紫嫣性子古怪的很,你以後不要招惹鍾無顏,那是她的死穴,觸了她的黴頭我也救不了你。”


    若溪在心裏哼唧一聲,這兩次我倒黴,你不是也沒出手相救麽,嘴上卻一驚一乍的迴答,“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小的記在心裏了。”


    “怎麽,心裏還在打算迴杏林山那個老家去麽?”衛颯一對好看的蜜色眼眸斜斜的瞅著她,夕陽的餘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顯出明顯的棱角來,更襯得他麵容英俊,半邊臉沉浸在暖黃色的餘暉中,半邊臉又被臨近的暮色籠罩,讓衛颯整個人透著一種高遠和魅惑。


    若溪看傻了眼,咽了下口水,“杏林山?小的……是要卷鋪蓋走人了。”


    衛颯由著她打量,不由好笑得道,“杏林山你要迴也正好,不過要做好去蹲大牢的準備。”


    “小的不知道您什麽意思?”若溪無辜的瞧著他,等著下文。


    衛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陣,伸手扯了扯她的麵皮,“打點水把臉洗了。”


    “現在?”若溪驚呆。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


    “難不成是在等著本王伺候你洗漱麽?”那人蜜色的眼眸裏已經閃動著危險的氣息,“還是,小溪兒你不敢洗?”


    若溪縮了縮脖子,麵露羞怯,“小的家鄉有個習俗女子洗漱隻有在……自己相公的麵前……才可以。”


    “難道我們不是交換過定情信物了麽?”衛颯緊追不舍。


    “小的已經在家鄉有了喜歡的人,求殿下放過小的吧。”若溪說的好淒慘,宛如一個被強搶來的民女,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操。


    “有了喜歡的人?”衛颯的潛台詞很明顯,那就是,就憑你這樣的,除了本王還有人敢要?又一想自己何苦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當下沉了聲音,命令道,“洗臉。”


    若溪百般不情願的走到院子裏就著水缸裏的水舀了一盆,自己胡亂洗了洗,算是把滿臉幹涸的藥膏洗淨,慢吞吞的走迴屋子裏,用袖子小心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頰,內心忐忑不安。


    衛颯湊過去瞧了瞧,又捏著她的臉左瞧瞧右看看,忽然,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極其淺淡的香氣,輕輕的,卻讓人無法忽略,放開捏著她下巴的手,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好極了。


    “明天起,搬到本王的忘魂殿來,以後要盡心盡力的服侍本王才是。”這個妖孽男人甩了一把灑滿後背的烏發,不忘說出自己來的目的。直到此刻他才更加確定,眼前這個口舌銳利,鬼頭鬼腦的丫頭,自己是見過的。


    ***


    自從臉上的傷好了之後,若溪就被衛颯的人接到了忘魂殿,才一進去,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她是晚上的時候被接進忘魂殿的。皓月當空,天河璀璨,若溪仿佛猛然受了什麽驚嚇,全身一僵,雙眼怔怔地望著屋內的奇景。


    忘魂殿正中放了一座半人高的紅珊瑚,其上錯落有致地點綴著數顆五彩明珠,虹光閃爍,如夢如幻。周圍或是薄瓷白玉般的花瓶,或是異香滿室的仙草靈芝,一掃富麗堂皇的俗氣,顯得格外雅致。


    不過這些與室內的奇景比起來,都沒什麽大不了。忘魂殿兩旁各掛了一幅畫,一邊是春日麗景,飛花如雨,落英繽紛;另一邊是涼風習習,明月當空。


    幽藍的光澤撒滿整個忘魂殿,那兩幅畫卷似乎帶著魔法,畫中景色有著令人有身臨其境之感。明明是一間寬敞的屋子,然而星光燦爛,花瓣翻卷,在畫中月色照映下,仿佛身在花樹旁,山野中,說不出的清雅動人。


    若溪呆了很久很久,突然邁開步子,緩緩走進去,沒走兩步,一雙膝蓋卻沒來由地發軟,輕輕跪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發生了錯亂,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迴到了北冥皇宮。


    曾幾何時,在夏天的夜晚,她最愛讓侍女將那副明月圖在床頭展開,仿佛畫中的涼風習習,能將燥熱盡數吹去。


    隻是到如今,那些美好的事情通通都過去了,流水一般地過去,什麽也找不迴來。她能做的,也隻有呆呆對著舊物,想著舊事,雖然一直活著,卻好像已經死了很多次。


    衛颯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這裏,一眼便看到了背著自己小行囊的若溪跌坐在地上,兩眼怔怔的。手掌不經意的放在她的頭發上摩挲著,“這是北冥的國寶,你喜歡麽?”


    這兩句話問的極其沒有連貫性,然而若溪卻是聽懂了,但她不能承認,她心裏清楚的知道她身邊佇立的這個人和北冥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她同時也深刻的明白,這個人到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別有用心。


    隻是,她現在心裏隻有著一個疑問,那個多次從他嘴裏吐出來的杏林山,到底怎麽了。


    第十一章 生死一念間


    “那麽,見了這麽好看的寶貝,小溪兒你要怎麽謝本王呢?”衛颯揣著手在旁邊歎了口氣,伸手彈去她麵頰上欲墜不墜的淚珠,“小溪兒梨花帶雨可不是這個哭法。”


    若溪才猛然驚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麵,胡亂抹了幾把,笑嘻嘻的恢複了平時的無賴摸樣,“小的一時歡喜過頭了,小的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寶貝。”


    “所以,你打算怎麽謝本王呢?”衛颯極其無恥的笑著看她,蜜色的眼眸裏似乎真的能流出蜜來。


    “小的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衛颯似乎篤定了若溪一定會這麽說,嘿嘿一笑,帶著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覺悟不錯,那今晚就在寢宮來伺候本王吧。”


    “寢宮?”若溪一張臉頓時變作豬腰色,醬紫醬紫的,一手捂著自己的領口一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殿下您是說要小的……”


    “對,沒錯,就是你,白若溪。”衛颯往前欺近了兩步,笑容不減,大手一揮,兩邊的簾帳忽而落下,擋住了剛剛見到的那兩幅珍寶。藕荷色的紗帳也把整個大殿籠罩的更加曖昧。


    若溪不住的後退,磕磕巴巴的道,“殿下……這事您不是說真的吧?小的不能對不起二牛哥。”


    “二牛哥?”衛颯被這突然而來的粗鄙的名字弄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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