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鏰豆原本就知道應一飛現在不會表態幫他隱瞞捉弄老冇的事情,又最怕老冇現在要從廁所裏出來識破他裝瘋賣傻的真相,急得舉起桃木劍裝模做樣向應一飛頭上砍去。這鋼鏰豆何等聰明,知道應一飛即便是下意識的一檔,他就可以順勢解套。


    老冇這時正好提溜著褲子一歪一倒的從廁所出來,見鋼鏰豆舉劍砍向應一飛,也驚得張大了嘴巴想叫出聲來提醒應一飛。但是見到應一飛不經意的一揮手,鋼鏰豆就被掀倒在地昏迷過去。


    老冇跑向鋼鏰豆倒地的位置抱起鋼鏰豆連聲唿喚:“豆豆!豆豆你怎麽了?快醒來!快醒來啊!豆豆......”後麵叫出的一聲明顯的帶出了哭腔。


    應一飛聽見老冇對鋼鏰豆這樣的深情唿喚,很難集中精力,惱怒地轉身一腳踢在鋼鏰豆的屁股上:“快起來了!女鬼來了!再不醒就過了哈!”


    應一飛的最後一句話還未說完,鋼鏰豆睜開眼睛:“女鬼在哪裏?女鬼在哪裏?”


    “去走廊消毒門的門口守好!”應一飛抬手看表,對著搜魂盤道:“老人家快,走了!”


    應一飛手中搜魂盤上聚起的青煙箭一般射向產房裏孕婦的小腹,隨即,產房內響起了哇哇的大哭聲。


    鋼鏰豆心裏有鬼,站在這走廊上總感到渾身不自在,就跑下樓與白鶴和犬王匯合,衝入混亂的旋風中與惡靈戰在一處。應一飛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隻要小娜順利投胎,今天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心裏不禁升起了一點少有的成就感。


    老冇臉色蠟黃捂著肚子一副痛苦的樣子,應一飛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今天瘋了似的一定要帶老冇來醫院,還不怕累贅了自己,原來是潛意識中記住了老冇的臭屁和大便,難怪叫他一起來的時候就有點覺得沒必要但又毫不猶豫地帶上了他。


    應一飛又在出神的時候,老冇驚懼地指著應一飛身邊不遠處,白鶴和犬王不知從何處跌落到消毒門外的走廊裏,犬王身上已經明顯地出現很多傷痕,白鶴畢竟是靈鷲山上的神物,雖然現在神力有限,可是如此這等小小的惡靈還是沒辦法傷及他,犬王疲憊地往應一飛身邊蹣跚走來,身後緊緊跟著兩股強勁吹來的黑色旋風。白鶴身體靈巧,穿梭在兩股旋風中掩護犬王。


    這個時候出現了如此的情況,令應一飛左右為難,一邊是小娜和她未來的媽媽涉及生死的生產,一邊是犬王這無聲的戰友命懸一線的緊急關頭。應一飛收迴搜魂盤正準備挺身救犬王,產房裏醫生和樂姍慌亂的叫喊聲又讓應一飛止步不前。


    原來,犬王和白鶴進入走廊的時候正是產房裏的孕婦第二個孩子即將臨盆之際,應一飛假如能在瞬間叫小娜轉世,那產房裏就會聽到小娜轉世臨盆的哭聲,事情也就很簡單的結束了。而騰開手的應一飛就會很麻利地搞定這幾個惡靈,可是在關鍵時刻出神的應一飛耽誤了最佳時機。


    如果這時候應一飛還不果斷地送出小娜,那麽不但這孕婦產下的一定是個死嬰,小娜轉世的事情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樂姍,這孕婦難產了,是橫體位!你快去通知家屬簽字準備剖腹手術,再看看門外怎麽這麽吵?!”值班醫生連聲音都帶著點焦急。


    “王姐,我看這胎兒的臍帶還纏繞在脖子上呢,真的很危險哦!”小娜估計是通過b超看到的。


    應一飛暫時沒法顧及犬王了,看著犬王被兩股黑風傷害,應一飛心裏怒得冒火,他留念地向犬王投出了深情和辛酸的一瞥,毅然推門進入小娜必須去到的產房。


    值班醫生沒有抬眼:“樂姍,怎麽樣?家屬同意簽字了嗎?”見沒人迴答,抬頭看見應一飛走進產房,大怒道:“你是誰?怎麽不經允許來到這男人禁入的地方!你給我滾出去!”


    應一飛心裏隻想著快點送小娜轉世後好騰出手來解救犬王,那裏管這值班醫生的話語,粗魯地一把推開值班醫生,在孕婦小腹上猛擊一掌,左手的搜魂盤按住孕婦小腹的同時大叫一聲:“小娜,快走!”


    值班醫生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驚異地看到,孕婦兩腿間本來橫位產的胎兒向母雞下蛋一樣順溜地滑出孕婦身體,醫生疾步上前雙手接住嬰兒,一臉的疑惑。


    應一飛順利完成了預定任務,轉身跑向走廊。映入應一飛眼簾的是一幅令人心酸的景象:犬王在兩股黑風的交叉攻擊下,步履艱難,滿身的傷痕淅瀝瀝地流著血,染紅了滿身黝黑的毛,用充滿祈盼的眼神深情地看著應一飛。


    這一情景,讓應一飛心都碎了!憤怒的他喚迴白鶴,挺身上前舉起了手中的搜魂盤,默念咒語,手挽手印滿臉怒容追著漂浮的兩股黑風發出猛烈的攻擊。猛然間,應一飛意識到依附於搜魂盤上的無言也有可能被吸進搜魂盤,急而反手將搜魂盤向下繞了一圈後,收好搜魂盤。


    走廊的半空中響起了挑釁的笑聲,仿佛應一飛被他們嚇倒了。應一飛聽到這笑聲,突然間心裏平靜了下來,收迴身形的應一飛準備將計就計,他冷眼觀望著半空中肆掠的惡靈,站在一旁一動不動。那空中漂浮著鬥得正歡的惡靈哪知是計,衝著應一飛和犬王直撲過來。


    應一飛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左手手印指向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犬王。右手大力甩出一個漂亮的金剛大手印,口裏惡狠狠地大叫一聲:“孽畜,納命來!”


    叫聲震得走廊裏所有的人耳鼓發麻,一股強勁的紅光從應一飛右手掌心裏發出,直接爆響炸雷般的聲音,兩股黑風連哼的聲音都還來不及發出,就像失去風吹動力的海浪,軟塌塌地跌落於走廊的地上化作令人作嘔的墨綠色粘液。


    值班醫生剛剛處理好小娜轉世的女嬰走出產房,看到這一幕的她同樣被嚇得也是軟塌塌地依著產房門欄坐於地板上,眼神迷離地看著應一飛和被紅光罩住、滿身傷痕的犬王。


    走廊上的一切慢慢歸於平靜,屋外還在有少許天空中發出的旋風聲,說明鋼鏰豆還在與惡靈戰鬥著,應一飛怕鋼鏰豆有閃失,放出白鶴去支援鋼鏰豆,這白鶴在臨飛離之前,轉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犬王,一身淒厲的長嘯劃過幽深漆黑的長空,令在場人的心裏無不打了個寒顫。


    應一飛雙手抱起滿身是血的犬王,眼淚不住大滴大滴地流下來混合著犬王滿身的鮮血在悄然地發生著變化。


    應一飛此時的心就像失去了親人般的痛楚,口裏大喊著:“犬王,犬王,你醒來啊!你到是醒來啊!樂姍!樂姍!快來救救犬王啊!求求你了!醫生啊,求求你救救它啊!”


    犬王在應一飛的懷抱裏安靜地一動不動,在應一飛悲痛的唿喚聲中用盡最後一點力量睜開眼睛看了看悲痛萬分的應一飛,想伸出舌頭最後一次舔舔應一飛的手,可是頭一歪,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雙眼裏緩緩流出一連串的淚水來。


    樂姍和老冇在一旁看到如此感人的場麵,也忍不住痛哭失聲,斜倚在門邊的值班醫生此時指著應一飛懷中抱著的犬王驚駭地大叫:“看......看,看!啊......”


    應一飛抬起頭來,睜開被眼淚迷糊的眼睛看到:從自己的眼淚滴在犬王的眼睛下麵,與犬王的眼淚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的地方起,犬王的身體在慢慢地幻化為通紅的顏色。應一飛不敢怠慢,停止了哭泣,盡量全身保持著一個姿勢,生怕由於自己的動作影響了犬王的這一變化。


    這通紅的顏色越來越紅,麵積也越來越大,在犬王逐漸變化的同時,應一飛逐漸感覺到懷裏犬王的身體重量在一點點減輕,待犬王全身變成全部通紅色的時候,應一飛手裏犬王的身體重量和形體都同時消失了。


    這一未知兇吉的變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像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犬王無端的消失,幾乎掩蓋了剛才這走廊裏發生的極為慘烈的戰鬥。


    應一飛還在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傻傻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一時間大腦根本就轉不過彎來。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連屋外的風聲都迅疾停止了,看到應一飛呆癡如塑像一樣的樣子,老冇和樂姍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隻能呆呆地等待著。


    鋼鏰豆帶著白鶴進到走廊後,才驚醒了悲痛、絕望中的應一飛,站起身來的應一飛發瘋般地到處找尋犬王的身影,邊哭邊喊著犬王的名字,瘋狂地、毫無目的地在這空間有限的地方轉著圈。


    當正好麵對樂姍的時候,樂姍臉上閃過驚異喜悅的表情:“飛哥,您站住!快站住!”


    應一飛聽到樂姍驚喜的叫聲,如夢遊般緩緩轉過已經轉開了的身體,麵向樂姍,一臉木然的表情。樂姍靠近應一飛一步,小心翼翼地伸手從應一飛肩上接下來一隻毛色像緞子般油黑、隻有幾公分長的小狗,應一飛定睛一看,天呐,這不就是自己的好戰友,好兄弟犬王嗎?


    應一飛急不可耐地從樂姍手上接過犬王,嘴唇親吻著這失而複得的好戰友,從心底發出了開心的大笑。犬王也汪汪汪地叫著,迎合著應一飛的熱吻。看到這開心的一幕,旁邊的鋼鏰豆、老冇、樂姍,甚至連剛剛站起身來的值班醫生都發出了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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