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柱半夜嚇醒,太驚悚了,再聽聽,不是做夢,是他媳婦在笑,剛剛停一下又哈哈哈地笑上了。


    媳婦兒?


    輕輕叫了一聲。


    沒反應。


    孩子娘?


    輕輕推了一下。


    這一下子倒是不笑了,還立馬翻了個身繼續睡她的,把顧二柱哭笑不得地高高舉起巴掌,輕輕落下。


    落在了被子上,剛好拉拉好棉被,掀起棉被一角,下地去淨房。


    再迴房,他媳婦倒不會做夢都不知夢見什麽的哈哈大笑了,可這臉上啊,還是一臉的笑意。


    撿到寶了?


    顧二柱搖了搖頭,攬過劉氏腦袋放在自己胳膊上枕著,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密室裏一大箱一大箱的金葉子被老頭子搬走,他媳婦還在院子裏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


    氣死他了!


    劉氏嚇倒。


    這爺們也太開不起玩笑了,她不就故意往他耳朵吹兩口氣,差點被捶到,嚇得她趕緊往後仰。


    “快啊,快去後門,快喊人。”


    啥?


    夢魔了?


    劉氏趕緊湊向前,用力推了推顧二柱:“孩子爹,快醒醒,天亮了,快醒醒,孩子爹,天大亮了!”


    顧二柱睜開眼,瞅了眼媳婦,掃視一圈,籲出口氣,拍了一下自己額頭,“嚇死人,還好是做夢。”


    “夢見啥了?”


    “老——”顧二柱差點咬到舌頭,“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夢見家裏東西都被人從後門搬走了。”


    劉氏安慰地拍了拍坐起身的顧二柱,“不可能的事情,誰家有咱們家護衛多。你要起來還是再躺會兒?”


    “啥時辰了?”


    “五時頭鼓已經響了有會兒,差不多卯時中吧。”劉氏不是很確定,這邊宅院大,正院要清靜很多。


    要是在村子裏住著,東西廂房住著的兩個兒子早起怎麽的都會有些動靜,今早就一直靜悄悄的。


    這其中固然有她不讓兩個兒子兩個兒媳早起來這邊來的緣故,還有老閨女也不擔心侄子早起少她搭把手了。


    孩子爹不在家的日子,老閨女辛苦了,見大侄子跟她睡,老閨女每日起得很早,生怕她這個娘累著了。


    孩子都是好孩子,一個個又懂事又孝順。“要不再躺會兒?餓了的話讓人送早食進來就行了。”


    “昨晚你已經和孩子說好早食讓他們吃他們的了?”顧二柱語氣雖說疑問,但躺下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劉氏莞爾點頭,順著顧二柱拉她的力道重新躺下,拉了拉高被子,“可不,孩子可心疼你這個爹了。


    一個個都覺得你迴來還沒有好好歇著養養神,趁著這迴清靜讓你多養養,把我樂的,合著當你養胎一樣了。”


    顧二柱果斷忽視‘養胎’二字,“難怪你昨晚睡著了不是哈哈哈的,就是嘿嘿的偷樂個不停。”


    “有嗎?”劉氏心想孩子爹應該是沒蒙她,“不是我偏心,三丫這孩子實在太討人歡喜了。


    昨晚臨睡之前,我不是不放心去了後麵,我都有意提起她那筆給你帶出門的銀子,這孩子就是不上套。


    看來還當真把那萬兩銀子給咱們當私房錢了,還生怕我提起此事,又跟我顯擺榨油坊如今也盈利了多少。


    要照她的話來說,不用她師父留給的那筆嫁妝,她如今也老會賺錢了,怕我不信,還給報賬來著了。


    說就是前頭開銷大了點,可接下來每天都是進賬比支出多,讓咱們兩口子別擔心,別累著了。


    她說和她六郎每月盤賬的時候都有偷摸著留一筆銀子存莊園那邊,就是這邊宅院,她是也存了銀子。


    六郎說這邊藏哪兒了,隻要說是老地方,你知道?”


    顧二柱下意識地想點頭,卻發現自己躺在,索性應了一聲,是的,隨即在劉氏耳邊悄聲嘀咕了一句。


    正廳門檻,供桌地下,炕捎兒的牆角?


    劉氏不由抬起腦袋朝炕捎的方向望去,心想連這兒也藏了銀子,“都在正院?”


    “馬棚那邊也有。”顧二柱說完不由地笑了,攬過媳婦腦袋,“倆孩子往那兒藏的是金子,說是一旦有啥事跑路的時候金子比銀子好拿好藏。”


    “……”劉氏默,想想好笑不已,“這倆孩子銀子好賺的都怕了,咋還尋思著又擴大作坊的?”


    “也不是怕。用六郎的話來說,算是吸取他先生家的教訓,以防有朝一日被人一鍋端了,還要逐步分散藏家底。


    這也是他和三丫為啥好好的把作坊給分散開來,明明有莊園為何又想來年把村子裏的宅子好好擴建的緣故。


    照六郎的意思,他兩口子一年下來能賺多少瞞不過有心人,還不如大肆花出去,給人窮人乍富的印象。


    像趙老三,錢夫人,他們兩家身後的趙老大和錢大人不可能摸不出他兩口子單單今年胰子作坊最少能賺五萬兩銀。


    這還是三丫買了不少人手幹活,賬目上有意做了更多的支出,可當給高府二成份子,他兩口子手上每年就有四萬兩。”


    劉氏很會算賬,一聽這話,她就算出老兒子沒有誇張,說被算出能賺五萬兩銀還是少之又少的。


    即使她如今早已不樂意幫三丫管賬,但胰子作坊供應每月他們三家的量一直不見少,可想而知買賣有多紅火。


    說是日進鬥金都不為過,哪止每年四萬兩銀,她大致給估算了一下,每月進賬三萬多兩銀子,三丫應該有一萬兩的賺頭。


    畢竟以三丫明知那三家出貨價,還寧願少賺些也不樂意自己開鋪子的性子,賺太少,肯定不樂意幹。


    三丫就是樂意幹,六郎都會使心眼想法子提價,哪還會每迴新的香胰子出來,還是啥價都有三丫說了算。


    顧二柱是讚同媳婦這些說法的,但,“沒準他們小兩口私底下早已商量好了價錢呢,所以六郎才是三丫說了算。”


    “抬杠了不是。”劉氏再拉高被子,把自己兩口子蒙在被窩裏的繼續悄聲而言,“到如今你還當咱六郎老實?”


    顧二柱頓時悶笑出聲,果斷不接此話茬。再說下去,連大兒子又成了孩子娘嘴裏的男狐狸精了,他趕緊言歸正傳。


    不對,剛剛說到哪兒了?


    是了。


    老兒子小兩口為啥要讓人覺得他們小兩口即使賺的多,花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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