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大哥疼媳婦,不想媳婦勞心費神,多好的爺們,世間難找……周半夏可幫大伯子說了一通好話。


    把馬珊給樂的。


    “渴死了,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我容易嘛,迴頭我兩口子吵架,大哥敢站他弟那邊,你要幫我揍他的。


    到時候可別哎喲,這是我嬌弱的好夫君,我孩子的爹,揍不得的,好姐妹可以先放一放的,我真揍你啊。”


    馬珊笑得更歡了。


    給自己灌了兩口茶水,外麵太陽升的老高了,周半夏也沒有跟馬珊客氣,迴了對麵西廂房。


    須臾,劉氏,還有不知半道事去哪兒打聽消息的小寶丫也到家了,無外人在家,又可以自由自在的吃瓜了。


    用著換了花樣享受的美食,就著“聽說、據說”的下飯,一頓午膳硬是被婆媳姑嫂母女的四個人吃了一個時辰。


    周半夏不知馬珊吃瓜吃滿足了沒有,她是滿意了,果然她還是很小心眼的,聽長房鬧笑話比數錢還有意思。


    青陽縣一條熱鬧的主街上。


    這裏應該是整個青陽縣最為熱鬧的地方,在大街中間有一家大酒樓,午時門庭若市,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二樓雅間,今日客滿。


    推杯換盞之間,顧文軒與大江一人一杯茶,穿梭酒桌,以茶代酒致謝,不停地笑著點頭,寒暄幾句。


    不管在場所有的賓客是真心實意,還是客套奉承,兩個人的言行舉止是贏得了眾人讚許,把顧二柱和周四順給樂得差點喝迷糊了。


    宴散。


    賓主盡歡的再相約來日再聚之後,落在最後離開的顧二柱和周四順是一時走不成了,頭暈腿軟。


    親家二人更是直言今天幸虧有王掌櫃幫忙擋酒,真要出糗了,途中趁還清醒他兩人就輪流著下樓去後院催吐了一迴。


    喝了解酒湯,歇了兩刻鍾,用顧二柱的話來說腿腳有力了,不怕下樓了,一行人先去的縣城宅院。


    概因一行人還有兩個人的酒量比顧二柱和周四順還不如,半道上直接被你一杯他一杯的敬酒給敬倒下了。


    這兩個人就是身為顧文軒和周餘江蒙師和恩師的周秀才,以及被眾人另眼相看的好兄長來一杯的顧二郎。


    這處在常青眼裏不大的三進門的宅院,原先是一戶姓吳的鄉紳人家在城中的一處宅院,規模還是可以的。


    高大的紅漆大門,兩旁石獅威武莊嚴,門麵雕刻著精致的圖案,並不比相距不遠的趙家遜色幾分。


    宅院內,屋簷簷角上飛簷翹角,在夕陽照射下上麵的彩繪飾物熠熠生輝,在青陽縣算是很氣派的大院子了。


    畢竟是鄉紳人家,這宅院就修的穿過一個遊廊又是一個院落的,裏麵還有花園,花園裏還有亭子。


    不比周四順,顧二柱至今還不知這處宅院房契已經落在他名下,見周四順又以他為首,他也沒起什麽疑心。


    習慣了。


    就他親家倆人,周四順哪兒不是以他年長為由把他推在前麵,聽隨同而來的小輩們說想要在裏頭逛逛。


    逛唄。


    別說逛逛,能一起來的都是至交,就是住個幾天,三丫都不會放在心上。


    這邊就有家丁婆子丫鬟帶路,顧二柱也沒有在意的隨他們愛逛哪兒,讓人看好大孫子就立馬去看周秀才。


    被安頓下來的周秀才雖說酒量不高,但酒品還是很不錯的,喝倒了也不鬧,頂多一個勁的念叨什麽老夫三生有幸之類的話語。


    到這會兒,顧二柱就發現周秀才連念叨都不念叨了,睡得香的,正打起了大唿嚕。


    看這勢頭,不用睡到關城門的時辰,什麽喝高不喝高的都無妨了,再醒來一準清醒得很。


    見周秀才這邊沒有什麽事情,身邊還有人守著,顧二柱便趕緊去對麵瞅瞅自己的好大兒。


    “喲,醒了啊?”


    顧二郎正揉著自己額頭,聽到這話不由笑了,“太能喝了,喝到後麵,我都不得不裝喝多了睡著。


    唯獨沒料到還真睡著了,可能跟昨晚沒睡好有關。你咋樣?六郎說你都喝吐了,不是說好了喝不過就睡?”


    “你聽你弟逗你。”顧二柱沒有拒絕大兒子給他把脈,“不多說兩句喝吐了,腿軟不敢下樓,咋顯得咱們是實誠人。


    你弟有一句話說的很好,‘酒品顯人品,賭品看人性。’今兒這一頓酒喝的,看出哪些不一樣了沒有?”


    “先別考我,頭疼,腦子還糊塗著,一時半會兒的,實在說不上哪兒不一樣,等我今晚好好琢磨琢磨再說。”


    “跟你老子耍無賴了。”顧二柱收迴手,好笑的手指淩空點了點大兒子,“不是還頭疼,坐起來幹嘛。”


    “躺不住了。爹,六郎真的長大了,你瞅他今兒茶代酒帶著大江說的那一套套的,不用擔心他被人算計了。”


    有三丫在邊上,老子老早就不擔心你弟被人算計了,顧二柱轉頭看門口,得,說傻小子,傻小子來了!


    不等顧文軒進來開口,顧二柱下巴朝對麵房間的方向一揚,示意老兒子可有先去看周秀才再轉到這裏。


    顧文軒會意點頭,快步走向前,“去看了,大江這會兒就順便在對麵眯一下,長鎖在後麵也有他大舅抱著,如何?”


    顧二郎打趣道,“操心的挺多的。無妨,咱爹喝多少酒扣得住,倒是你嶽父,這會兒咋樣,沒啥事吧?”


    他嶽父比他爹還狡猾,早就在開席之前先吃個半飽,所謂的催吐,倒是喝到一半當真下樓去後院吐了。


    但問題來了,等到後麵大家都喝到興頭上了的時候,他怎麽聞到不止他嶽父,連他爹杯子裏的酒,酒味都淡了?


    “……是誰想出這麽好的主意?”


    “你聞出來了?”


    “你嶽父。”


    顧文軒一臉“我才不信”地瞅了瞅他爹,好笑地轉頭瞅他大哥,“你被咱爹賣了。”


    顧二郎深有同感的點頭,“看出來了,咱爹出去再迴來,那個杯子就沒有離手。爹,你穿幫了。”


    “不至於,我有留意了,爹他還往身上灑了不少酒遮掩,趙二伯就說喝酒還是找咱爹喝最痛快!”


    “所以,趙二伯先把他自己喝倒下了不夠,他那一桌就沒有一個人不是被長隨扶著下樓上的馬車。”


    “大哥,我相信你還沒有喝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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