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出發是不可能的,最近宜出行的黃道吉日就是大後天,倒是可以在大後天一早出發迴清河村。


    先生這邊已經準備好現有的書籍,列出作業清單,接下來如何聯係,多久來一趟也作了安排。


    生活上,這邊莊子的事宜已經吩咐下去,該采買的東西也準備妥當,部分物品到天黑前必會送來。


    剩下還有什麽,沒有做好準備的?


    拜祭周師父,遲點就要去一趟。


    好像沒有了。


    顧文軒沉吟片刻,拍板決定後天一早出發。


    趁著要陪周半夏出門去拜祭周師父之前,他就讓知明親自跑一趟鏢局。


    其實順義鏢局裏麵和他們從真定府迴來的一行人,有一半人手還要繼續護送其他人到保成府,但鏢局所在定州府的管事也跟他說了。


    由於定州府處於真定府和保成府的中間。


    因此鏢局在定州府這邊的分點就時常接到鏢單,想組成一個車隊很方便。


    但,說歸說,總歸還是派知明親自跑一趟正式去下單更穩妥,就是不知雲成明這位少東家如今又押隊去哪兒。


    知明速度很快。


    顧文軒剛陪周半夏拜祭周師父迴到莊子,兩口子正要兵分兩路,知明迴來了。


    按照顧文軒的吩咐下單預定後天卯時中到定州府這邊的分點前麵匯合出發,打聽雲成明近日直接迴青陽縣,還拿到一遝書信。


    也就是說,雲成明從保成府不繞到定州府直接押車迴青陽縣,核計著時間,差不多有希望在迴程路上相遇。


    快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雲成明,除了期間收到鏢局轉交的書信,說實話,顧文軒還挺想念他這位雲大哥。


    再觀除了一遝書信以外,還有一個據知明所言的胡掌櫃交給雲成明轉交的木箱子,他心裏不免有些詫異。


    他兩口子又不是不迴家,雲成明幹嘛火急火燎的一得知他近日從真定府到定州府就讓委托師兄想帶到這邊。


    一遝書信嘛。


    無須打開便可知來自於張大壯張大叔的,府城那邊莊子莊頭顧有榮的,還有在府城備考期間認識的鄰居。


    很要緊?


    一刻也等不了,非要先送到定州府不可?


    周半夏飛快的將每一封書信,粗粗打開看了一下,“信裏統統都沒有提到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要等著我們處理的大事。”


    “那應該是顧有榮將東西轉交給雲成明時候很著急,讓雲成明鬧誤會了,你再看梅姨這個小箱子裏麵有什麽。”


    說是小箱子,其實是相對嫁妝箱而言,這個木箱並不大,去了外麵木條框,還有床頭櫃大小。


    和床頭櫃差不多高,但又略寬了大巴掌。


    再將外麵一層麻布用剪刀剪開,是一個妝匣。


    周半夏見狀心裏一動,拉開其中一個小抽屜。


    裏麵是一封信,將信遞給顧文軒,繼續開小抽屜。


    又是一封信。


    再遞給顧文軒。


    “這封才是梅姨寫的。”


    “我知道,梅姨不會以下犯上。”


    顧文軒的嘴角抽了抽,至於嘛,還非得錢夫人的書信放在上一個小抽屜不可,“這裏麵還有什麽玄機?”


    “肯定還有。”


    別看這個妝匣相比起高老夫人給她嫁妝裏麵的那對妝匣差點了,既無寶石鑲嵌,又無描金鑲玉。


    但錢夫人是什麽人,從她還是小丫鬟的時候就敢投資她的主,讓她費勁心思捎來妝匣絕對不是因為找不著箱籠的緣故。


    “看,夾板。”


    顧文軒見周半夏取出櫃門裏麵錦盒,以及不知是什麽料子的紗綢彩鍛,又挨著小抽屜的夾板找出一份書信,不由蹙眉。


    “放心,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要很重要,不提錢夫人,梅姨絕無可能直接放這裏麵托人寄來。”


    這話說的,好像都猜到裏麵寫什麽了。


    顧文軒不是懷疑,而是百分百確定在真定府的時候,他媳婦肯定和錢夫人在通信的時候打了什麽暗語。


    “看,這是什麽?”


    拆開書信封口,周半夏抽出裏麵的紙張,翻開就見中間又另外折了一張紙。


    打開一看,上麵是錢夫人的簪花小字。


    大致寫了之前一直調查不出來的泉州府那家生產硬紙盒的東家背景。


    顧文軒湊近腦袋一看,無語的,“就為這事兒?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不好讓外人得知。”


    “這好讓人得知?”


    “你忘了你師父她母親還留一下的那筆不菲嫁妝,那位可是周家曾經掌管內務府的嫡長女。


    先生當年再年幼,到如今,期間還能不調查是不是他曾祖父在內務府有仇人?


    你再好好想想,即使內務府沒有仇人,先生還能不知那家生產糖塊包裝硬紙盒的東家背後保護傘是誰?


    是不是舍近求遠了?我不是說了這件事交給我來打聽。


    瞧把你急的,我還沒來得及說,倒又聯係上錢夫人了。”


    周半夏哭笑不得,“天大的冤枉!


    我就之前那迴跟錢夫人提了此事,何來的又聯係她。


    不對,你說你還沒來得及說?


    你都打聽到了,瞞我幹嘛?好啊,好你個車幹,敢情瞞了我不少事情!快說,還隱瞞我什麽了!”


    小樣兒,還想惡人先告狀了!


    顧文軒斜了她一眼,“不要有時間的,我還沒來得及先生打聽,是從張青山那裏聽說,那是皇家的買賣。”


    “硬紙盒?”


    “糖塊。”


    “這還差不多,難怪獨家銷售,價格死貴都沒人找茬——”


    話到一半,周半夏手上一滯,“不對啊,軒子,那種禮盒糖塊又不是大梁開國就有,出現也不過幾十年,那位前輩還留下方子什麽的不成?


    據我所知,那位前輩引進甜菜,就是紅菜頭製糖的時候,等開國也沒有聽說他藏著方子不放,皇家獨享。


    叔父之前不就說了最初和鹽一樣後來類似列入戰備物資,後來開國交給內務府,再之後製糖方子權貴之手?


    從這一點來看,不像是那位前輩留下方子,隔了上百年了,皇家才獨家做這糖塊買賣吧?”


    “舶來品。”


    “方子來自海外?”


    “對,據張青山所言這家東家姓陳,耳朵陳,祖上乃是梁王,也就是太祖他的母家後人有商隊找著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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