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雖無錦衣衛,但有拱衛司,拱衛司負責管理天子的儀仗和侍衛,還監察天下的軍事部門。


    拱衛司權力非常大。


    且和隸屬全軍最高軍事機構大都督府的京師常備守衛軍不一樣,拱衛司至今依然由天子直接統領。


    其下就有偵察、逮捕和審問的部門,同時也有為天子搜集情報的部門,有點類似於情報局的存在。


    除此,天子還直接統領著一支親軍,它和拱衛司一樣也不隸屬全軍最高軍事機構大都督府。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齊師叔的生平履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齊師叔祖上和周府祖上一樣,也是跟隨太祖打江山出來的功臣,隻不過一個是武將,一個是謀士。


    大梁剛開國的時候,拱衛司的第一任指揮使就是周府的祖上,後人稱之為天下第一謀士的周善。


    周善聰明不?


    能被後人稱之天下第一謀士,肯定智商情商都不凡,在就任拱衛司第一任指揮使的時候就自汙受賄。


    真真假假的,他被貶出拱衛司,第二任指揮使就是和他不對付的齊家祖上,兩家也沒什麽來往了。


    但周府出事的時候,還是被她師父的父家給摸著周、齊兩府曆來的當家人有結盟,還是牽連到了齊府。


    齊府雖然沒有淒慘到被流放,但那一代當家人還是遭到了貶黜的,直接被分配到蜀地當參將。


    當家人都被貶黜,落井下石的更多,兒孫就是中了武舉狀元也坐冷板凳,齊師叔就是那個期間被送到外家。


    他外家的一個姨母就是揚州府那邊周家一個族老的兒媳,這才有了他們兩個人在揚州府結識成了武學師兄弟。


    等她叔父周煥後來投靠當時還是皇子的當今天子之後,齊師叔就成了當今的貼身侍衛,齊府也跟著投效。


    又有高府站隊拉人,這才有了當今登基的那一天,他們三人也之所以成為當今天子心腹的緣故。


    當今登基以後,齊師叔就從貼身侍衛的身份進入京師常備守衛軍,簡稱京營,但要說還有什麽身份?


    顧文軒聽了這麽多,“那更有可能在拱衛司了。”


    周半夏也說不好這位齊師叔私下還有一層身份在當今天子直接統領的那支親軍裏麵擔任什麽要職,還是在拱衛司。


    聽著來這邊巡檢什麽的,好似在拱衛司。


    可又保護巡察什麽的,又像是在那支親軍,但涉及到誰垮台的話應該十有八-九是拱衛司在行動。


    那支親軍的職責想來應該沒有偵察、逮捕和審問的權力,即使是天子直接統領這支親軍不隸屬大都督府,也是當皇帝的怕死,哪舍得派出京外.


    就北直隸當地駐軍有將領逆謀,殺雞焉用宰牛刀,還有大都督府,還有京營,何須出動這支親軍。


    真要出動這支親軍,情況不要多嚴重了?


    周半夏想了想。


    南方不知,但真定府這一帶還是很安穩的,但想到張家那個嬌兒出場的架勢,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你沒聽說北直隸哪有動亂吧?”


    顧文軒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等周半夏重複說了一遍,他不由失笑搖頭,“有聽到,我肯定跟你提。


    別的不說,周邊有動亂,路上我還能不讓鏢局多帶些武師出行,還有什麽比人身安全更重要。”


    “有道理。好了不想了,管他是不是另有任務,反正不牽扯到叔父就不是大事,其它的事情離我們遠了。”


    周半夏很有小人物意識,不牽扯到她叔父,就牽扯不到身為學生的顧文軒和大江,於她無關了。


    說不想就不想,立馬打起了哈欠,催促顧文軒快休息,明早還有幾個人繼續趕路,該要早起送客了。


    顧文軒原本還想著這位齊師叔還“順帶”護送禦醫而來探望他先生周煥,是不是也另有任務。


    聽周半夏這麽一說,跟著上床的他也放困了,心想著還不如明日見到先生直接開門見山詢問。


    到底在路上走了好幾天,和住在外人莊子相比,自家莊子睡得更為踏實。


    蛙聲一片,還是睡得極為安心,一夜無夢,睡到了自然醒。


    再醒來,時間剛剛好,外麵天色剛破曉,梳洗過後剛好趕上去前麵送客。


    送走客人,至此,除了昨晚留宿周府客房的林師伯,從真定府同程而歸的就隻剩下顧文鈺三人。


    因早已約好一起迴清河村,顧文軒也沒有和他們三位客氣,聽他們說要繼續迴房補覺,就和大江先迴去。


    早餐後。


    在他和大江開始各自忙去每日晨起背書練字,以及整理起今日要到帶周府的學習作業,周半夏也在花廳安排起事宜。


    像田賦。


    大梁仍沿襲兩稅法,即按賦役黃冊所記載的田畝等級,按畝征稅,大致為以十抽一,分為夏秋兩次交納。


    夏季所征稱為夏稅,限當年七月繳納完畢;秋季所征為秋糧,限當年七月繳清。


    征收時可以是實物米麥,也可以折色成銀子納數。


    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名下所有田地一律選用折色成銀子納數,也就是今年的夏稅全部以銀子支付。


    周半夏就聽這邊莊頭迴稟收了多少的佃租,購買佃戶手中多少的小麥,以及現有已收多少小麥等等。


    自然,她也去糧倉了看一下。


    與此同時,將顧文軒此次中小三元隨鄉入俗的也該這邊莊子佃戶沾喜一事,按照顧文軒昨晚所言的方法給處理了。


    得益於顧文軒如今相視的學子中,就有此趟院試中榜的好幾位定州府考生,與官宦世家子弟不好比。


    官宦世家子弟因家中父兄有功名,免稅的田賦也各有不一樣,但幸在他們中有妻的嫁妝莊子為例。


    周半夏就顧文軒昨晚所言的采了個折中的方法,給名下佃戶減免了下一季一成的秋糧,也就是說佃租隻有三成了。


    別說三成,其實四成,種田致富是不可能的。


    從將這處莊子拿下至今,拋開修繕莊園費用不提,七七八八的采購犁呀牛的費用就支出了不少,收益根本比不上在青陽縣城內的三間鋪子租金。


    這不,又要支出一筆采購鴨蛋的費用,在這邊整了一個鬆花蛋的作坊,不然還養著莊頭等人,真會倒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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