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歸說笑,出於小半夏對兩個弟弟的期望,周半夏熟知時下科舉難度,能考中秀才已是極其不易。


    十年寒窗,熬得家裏一貧如洗,還不能考中秀才,比比皆是。


    如顧大郎。


    此人就是現成例子。


    六歲啟蒙,如今好像有二十七八,在縣城私塾足足上了十年,據說最後一關屢屢不過,應該就是敗在時文上。


    原本考取秀才功名僅需文筆上佳,到舉人功名倒需要結合當下時政作文章,也就是時文,但本朝科舉更嚴。


    許是開國皇帝重武輕文,擔心子民‘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就將童生邁向秀才的這一關把的死嚴。


    大有你們不想兒孫上戰場立功是吧?


    行!


    朕懶得多費唇舌,就看你們一個個兒孫中不中得了秀才。


    中不了給朕老實去打仗,中了說明還是文才。


    顧大郎是不是文才?


    真不好說。


    但時文絕對能成為農家學子的攔路虎。


    不是寒門學子,更不似書香門第有全麵備考資料,還自幼起對政口治有認識,農家學子如何知曉天下時事。


    若是一知半解強行答題,隻會被考官笑作井底之蛙。


    又無名師教導,能過關才怪。


    她承認顧文軒學習天賦比她還好。作為曾經縣中的高考狀元,顧文軒自然不缺學習天賦,但那是理科狀元。


    不是笑話他。


    這迴,真不如她。


    看來短期內很有必要上府城一趟。


    用完宵夜,上書房整理時,不等顧文軒開口詢問家裏有無關於曆史科舉資料,周半夏就先去找硬盤。


    “還好,你看。雖說我辜負教授厚望不務正業跑去搞銷售了,但當年完成畢業論文的資料可沒丟。”


    不提還好,一想到當年填誌願不聽他選醫學,上了曆史專業,最後跑去賣藥,顧文軒還是沒忍住又爆笑。


    周半夏無語的給了他一拳,也不由笑了。


    要不怎麽說偶爾一件事足以改變一個人思想觀念。


    年幼時村裏有位長輩衣錦還鄉,聽說是曆史專家,平日裏當大學教授清閑,隨隨便便撿個破罐子上千萬。


    把她給羨慕的!


    即便虛長幾歲以後明知傳聞不可信,但對方確實是名牌大學教授,她就一頭鑽進去了。


    剛踏進大學院門,心裏那個美的,還想著怎麽的也算是堂伯,不貪心,好好學習爭取留校時給美言兩句。


    p!


    生怕被沾上窮氣,避而不見。後來工作了,倒是有臉說她怎麽見外了,還想把她當傻子使喚?


    誰慣他!


    “四郎他舅就像。”顧文軒絕口不提他當年私下九牛二虎之力發了視頻,這才撕開那偽君子真麵目。


    也是那一次開始,他徹底喜歡上編程。“趨炎附熱之輩罷了。他如今上躥下跳,其實就是為了討好顧大郎。”


    “何解?”


    不是長輩之間有矛盾?就像你姥爺劉家和你爺奶不來往一樣。


    想到周半夏要和老顧家朝夕相處,顧文軒看了看手上硬盤,決定還是先給她普及一下內部矛盾比較好。


    “在我之前大哥也是六歲啟蒙,那時周秀才還沒開辦村學,大哥上了一年,鎮上私塾夫子點評大哥資質最好。


    顧大郎聽了跑去他姥家,田家就連夜上門開口閉口責怪大哥沒有手足情,當時恰巧咱爹不在家,咱娘吵輸了。


    盡管後來爹他迴來出氣,但這個仇,大哥記住了,連帶著大嫂進門,大嫂就從不抱一下大郎兩個孩子。”


    等等!


    這點要畫重點號!


    “再說大郎媳婦。”顧文軒伸出脖子瞅了眼,忍笑繼續普及,“你往後有的和她打交道,記住了。


    這個家孫媳婦裏麵,就她嫁妝不見少。


    據說連顧大郎貼身衣物,她會動手做,就是別想她出布料。


    再對比一下顧大郎和他媳婦感情不錯,隔三差五的,他媳婦還上縣城陪他幾天,品出什麽意思沒?”


    周半夏搖頭而笑,“還是俗話說的好啊,‘一張床睡不出兩個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就是這個意思,反正她一毛不出,有老爺子在,虧不了她男人。再有,她還是家裏出了名的做飯難吃。”


    “狗都不吃的那種?”


    “自己想。”


    “那她隔三差五住縣城吃什麽?”


    顧文軒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記住這招,明早你也不會做飯。隻要別把碗摔了,誰都說不了什麽。”


    可難死她了!


    許是臨睡前心裏惦記著新媳婦要準備一頓朝食,天色朦朦朧朧還籠罩著夜色中,周半夏就醒來了。


    嗨!


    又不聽話了。


    起這麽早幹嗎?


    哈!


    你聽,再聽聽!


    天還沒亮,劈柴聲開始劈裏啪啦作響,還時不時響起一道道大嗓門,老顧家如意料一般,更熱鬧了。


    周半夏快速拉開房門。剛踏出兩步,如同商量好似的,對麵西廂房顧四郎媳婦婉娘也正好開門出來。


    說起小骨朵這個小名,她還是聽顧家大伯母喊兒媳時得知,剛聽到都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有人叫晚娘。


    當然,她還得叫對方四嫂。


    這不,她就喊四嫂行禮了。


    隻是怎麽不還禮,還轉頭跑迴屋了?


    劉氏一眼就知小兒媳為何一臉疑惑,把她樂得極力忍笑,悄聲提醒,“換衣裳。”不然穿戴好出來了還倒迴去幹嘛。


    不用想。


    四郎家的剛剛肯定是見她家三丫這個弟妹今早居然不再像前三天一樣,每天一套新娘子打扮,突然迴醒了。


    她家三丫這個小兒媳現在可不就穿了一身八成新的襖裙,拾掇的十分利落,連頭上銀簪子都換成了木簪。


    就像聘禮的銀簪子,這孩子昨天一早還特意簪上迴門,等再迴家當時人多,這孩子還摸了摸銀簪子朝她笑了。


    後來更是怕她誤會啥,送糕點給寶丫和長鎖,還特意解釋她娘和大姐都說她有福氣,她迴門老有麵子了。


    這是個很有心的孩子。


    不是誰跟著學樣就行的。


    學得了皮,學不了裏。


    “今天輪到你大伯娘,娘不好進灶房,等一下你大嫂會陪你。正好你四嫂比你大,咱不稀罕啥能幹名聲。”


    明白。


    大嫂護她。


    聽大嫂的。


    不用急著動手。


    好名聲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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