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見識了,顧文軒迴房還好笑不已。原以為變故接連,今晚會失眠。不曾想躺到炕上,眼睛一閉就睡著。


    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麵有人走動說話聲,顧文軒還有些恍惚,以為還在別墅裏住著,正尋思誰來他家了。


    一個骨碌起來,立時清醒,不是浩子他們來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穿越了,他兩口子穿越成了古人。


    “起來了,正好要開飯了。”顧二郎抱著三歲大的兒子小長鎖在院子裏轉悠,忍笑看著披頭散發的弟弟。


    周二郎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藥味,師從董大夫,之後又被推薦到鎮上惠民醫館的師伯身邊繼續學醫兼當夥計


    目前還沒有正式出師,但自從成親後,為避免父母和媳婦在家受氣,他還是主動每月上交五百文月錢。


    身為二房長子,他一貫以來護著自己二弟和小妹。此刻又擔憂起二弟囊中羞澀,有想要買的東西不敢開口。


    顧文軒從後院茅房方便出來,聽抱著大侄子跟上的大哥此言,失笑搖頭,“我有(錢),不夠再找你。”


    “行。”顧二郎將兒子塞給二弟,“不用抹不開臉,你大嫂不是愛計較的性子,再說哥自個也有攢了。”


    “咱長鎖聽到了吧?記得學給你娘聽,爹爹藏了老多的私房錢。”顧文軒調侃著抱起大侄子掂了掂份量。


    好家夥,不愧有當獵戶,還在山下有個養殖莊子的外家。瞧著一身奶膘,莊戶人家還真養難出這個胖娃娃。


    “不說,有肉肉吃。”


    抱著小胖手捂嘴連連搖頭的胖娃娃,顧文軒先行一步離遠茅房,此時才有工夫打量顧家這個院子。


    後院還不小。


    除了茅房,牛棚,豬圈,還有雞舍鴨舍挨著院牆,占據差不多大半個後院,居然還開辟出一大片菜園子。


    從東西兩邊的夾道之一西麵迴到前院。一排五間青磚瓦房的正房,還有東西兩側各三間屋的土房瓦頂廂房。


    正房東邊兩間住老兩口和四房,西邊兩間歸大房。土房瓦頂的東廂房是二房所居,對麵的西廂房則是三房。


    顧二郎匆匆趕迴前院就見顧文軒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側廂房,“擔心趕在五郎前麵成親,三叔三嬸心裏不痛快?”


    “不是。”顧文軒也學著他悄聲地迴道,“我在尋思五郎到年齡了,四郎下個月又成親,新房該不會選在哪屋吧。”


    爺奶四個兒子各有所居,看似分得很公正,隻是子嗣昌茂,孫輩挨個到了該娶妻的年齡,房間還是很緊張。


    早幾年孩子小還看不出來,三叔為人憨厚,三嬸又寧願擠著自己兩女兩子,討好大房主動讓出了西廂房一間屋。


    倒是今年隨著大房四郎下個月初六就成親,婚房訂在哪兒?正房擠不下了,自然還想長住西廂房南間。


    偏偏他們長子五郎也到了該娶妻的年齡,前段時間就為這事沒少嘀咕,這位好三嬸還主意打到他弟房間。


    剛開口就被他娘給懟哭了,誰讓這位假聰明明知他娘不討婆婆歡喜,當初為了討好大伯母還把她娘給膈應的夠嗆。


    當然,顧二郎心知他弟指的不是四郎霸占三房一間屋,而是下麵孫輩挨個等著娶妻了,老爺子還不分家?


    “大伯,大郎。”


    顧文軒聽懂了。


    老爺子深愛長子長孫,卻無多大能力,數十年來隻能不分家,靠擠壓其他兒孫供養長子長孫進學求功名。


    大伯倒是年到四十主動放棄科舉找了一份當賬房的工作。如今月錢一兩銀子,但供一個讀書人談何容易。


    再想起記憶裏那位求學多年,還不如大伯好歹是童生的大堂哥,顧大郎還已經娶妻生子,靠一大家子養活。


    難怪他爹身為家中貢獻最大的兒子,名聲最差勁,卻實屬無奈。


    當年他娘隨家人逃難而來,要不是他爹厚著臉皮打滾耍潑,二老哪舍得出高於一般人家姑娘的彩禮。


    之後大哥到娶妻年齡,不是他爹從二老手上摳出彩禮,又用私房錢貼補也不能如願找到合適的長媳。


    搞明白這裏麵彎彎繞繞,倒不難理解記憶裏他爹時常如神一般的操作,真不爭不搶連孫子都要幫長房賣命。


    正房堂屋。


    呈品字,三張桌。


    最上首,一位下巴留了胡須,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沒有補丁的五六十歲老人,他就是一家之主顧老爺子顧青森。


    與他四個兒子一樣,在村子裏倒是極少有人喊大名,反而小名三木被人深記於心,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姓木。


    兩側和對麵坐著在家的三個兒子,這張八仙桌除長孫和客人,其餘孫輩未經同意不能入座是他立下的家規之一。


    家中女眷無特殊情況直接在灶房裏麵就餐,能唯一在場的顧老太把握著家裏的糧食大權,連飯菜都要她親自分。


    今早吃的是玉米窩窩頭和照出人影的地瓜粥。成年男丁兩個窩窩頭,未成年年過十歲減一半,再年幼一碗地瓜粥。


    等顧老爺子拿起筷子,其他人才開始吃飯。原本吃飯時還講究食不言,但顧家並非大戶人家,這條家規早被打破。


    聽著兩桌堂兄弟竊竊私語聲,顧文軒在一邊更是看得興趣盎然,隨手拿起分到的窩窩頭吃一口,差點被噎死。


    他就是年幼父母不在了,但有幾個叔叔幫襯,再窮的山溝溝,不好說頓頓有葷腥,還就沒吃過這種東西。


    哪怕前幾年饑荒最嚴重時,囤糧吃盡,他和半夏無孩子負擔,敢想敢幹,交換的物資也是最好的。


    誰能料到日子會越過越原始。顧文軒連忙端起碗唿啦嘩啦的幾口喝下地瓜粥,才將窩窩頭給吞下去。


    在座每人分到的食物原本不多,再怎麽珍惜著吃,很快就沒了。一大家子男丁吃完,連碗筷都不用收拾。


    顧文軒特意留心觀察了一下,飯後確實如記憶由當天輪值的各房女眷收拾,但不代表其他女眷能閑下來。


    這還沒一天下來,下午還不知要忙什麽。要被老婆看到,她周半夏敢嫁?還是要盡快把人給騙進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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