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劉氏牽著顧寶丫出了廳堂大門,再媳婦婆子的圍擁之下從廊前直接穿過長廊,轉而向後院。


    想也知道她們一行人從後院角門抄小路迴去,顧文軒便趕緊逮住蠢蠢欲動地想邁出門檻的周半夏迴房。


    “想去哪兒,後罩房庫房還沒有整理妥當不成?


    快陪我進屋,我換洗衣物呢,你不要幫我找出來了?”


    周半夏莞爾,“我說我沒想出去挨凍,你一準不信。


    我就是想站門外瞅瞅天色,看今晚會不會還下雪。”


    “不用看,我都能給你一個準確答案。


    我迴來的時候,半道上就雪小了,氣溫也沒有昨天低。


    明天不是雪後出太陽,今晚也不會有大雪。是不是穿太少了?”顧文軒摸了摸她手。


    周半夏挑眉。


    “你不冷?”


    “好熱的。”


    暖閣兒裏麵比廳裏還暖和,周半夏覺得自己即便身上這一身蜜合色的小棉襖,緋色的繡花棉裙也好熱的。


    更別說這會兒因前腳想出暖閣兒,而在外多套了一件銀鼠坎褂,走動兩步,額頭和鼻尖都些微微汗意了。


    “娘她起先不和大嫂一起迴去,是擔心你進屋沒見到她又跑去正院,來迴折騰,所以才等到這會兒迴正院。”


    話題轉的有些快,顧文軒慢了一拍反應過來不由笑了,“明白。你大姐今天怎麽也在這邊,她不是調了初一十五休息?”


    說話間,兩人從暖閣套間的外間穿過碧紗糊的隔斷,走到內室,周半夏轉頭,“是有事兒。


    前幾天我爹娘私底下好像吵嘴了,知道你和大江明天休沐必然會迴來,所以她特意提早調到今天休息。”


    “吵嘴,不是打起來?”


    周半夏眼波流轉的橫了他一眼,“打起來,我還能不知道,還要大姐來跟我告密?沒有的事兒。


    大姐也說不清楚,隻說娘不敢找我,去找她哭鼻子了,說這迴把我爹惹毛了,我爹這幾天都不咋搭理她。


    我猜十有八-九還是我娘又忍不住在我爹麵前說她娘家什麽來著了,除了她娘家,他們兩口子有什麽好吵的。


    前些日子她娘家大嫂又趁我爹不在家上門了,時間就正好在咱們村口作坊正式開工那幾天,她娘家大嫂來了。


    我爹能不怕她娘家?我娘又很好套話,估計沒少被我爹套出她娘家大嫂來了不光想我娘讓我勸勸我爹。


    讓我爹年底送年禮連咱們兩口子都帶上去一趟嶽家,她娘家還打聽那邊作坊是不是我自己開的了。


    我娘不是多聰明的人,話呢,又藏不住,心思一眼看到底,耳根子軟的很,聽了還總想問我爹咋整。


    偏偏我爹這人吧,心裏有個過不了的坎,他老覺得是他無能才護不住閨女,涉及到我的利益,他很在意。


    不是一般的在意,他如今就怕我在他眼皮子底了還護不住我,讓我因他這個爹的緣故再會誰被算計。


    你說她娘家大嫂上門的目的,要被我爹套出話,我爹難能能容忍得了?


    說是嶽父,於我爹而言跟仇人差得了多少。


    周家這邊是一命抵一命了事了,可這裏還有一件事。


    我爹覺得他要是早點找著我兩姐妹,二姐興許就命保住了。


    而耽誤他準確找到倆閨女的過錯,其中就有他嶽父拖延時間的緣故,不借錢也罷了,他是等我爹上門才是不借。


    偏偏這個很關鍵,是我姥姥說讓我娘帶我爹過去。


    剛好又錯過了長根叔在城裏幹活聽說我兩姐妹不見了趕迴來。


    前後就拖延了三天,把我爹都氣瘋了。


    我爹覺得他要早兩天追上,興許就不會找錯,不用快一年了才找著我。


    當然,這話我爹也就隻跟我提過一次。


    他大多數還是覺得自己犯蠢,死腦袋不敢先動用那十兩銀子。


    要是先動用那十兩銀子,一時半會兒贖不迴孩子,起碼知道孩子在哪兒,還有法子可想,不會半路上一死一傷。


    所以我爹很喜歡手上要藏一定的銀子也有這個緣故,他憂患意識很嚴重,膽子很小,輕易不跟人鬥氣。


    但膽子小,並不代表他不記恨,心裏的結就一直在。


    解決了罪魁禍首,他不會覺得其他人就無辜。


    不管是不是遷怒,我爹絕無可能原諒他嶽父,所以我前幾天見勢不對,很是費了一番心思好好勸我娘。


    就是不知是不是我娘聽我說了迴家又藏不住話的,瞎說大實話學給我爹了,兩個人才吵嘴?”


    古色古香的對頂箱櫃前麵。


    顧文軒靜靜聽完,看著蹙眉摸後腦勺的周半夏,他很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應該不是,應該與你無關。


    你就是沒說如何好好勸你娘,我都能想出來,你不可能惡語傷人,你娘就不存在聽了心裏不痛快。


    以我對你爹娘的認識,你如今雙身子靜養,你爹不可能讓你娘在你前麵提到她娘家讓你心煩。


    你娘呢,她就是再藏不住話,她更怕你爹知道了罵她,還不讓她來找你,她不敢在你爹前麵提起。


    我要沒有猜錯,應該是你娘閑著沒事兒,想驗證一下你的某種說法,在你爹這邊是不是一個看法。


    然後你爹應該是看法和你一致,你娘腦子一抽,怕把你氣到不敢和你爭辯,就逮住你爹瞎叨叨了。


    一說二說的,大概又忍不住提到她娘家誰好,把你爹惹惱了。


    不是多大的問題,兩口子誰沒有吵嘴過。


    就咱兩口子,在你麵前我脾氣多好,讓你盡量少出差,問你怎麽突然關機,你還惱了,說我想什麽來著?”


    周半夏無語地捶了他一下。


    顧文軒哈哈直笑,伸手去取出換洗衣物,“不是我當姑爺背後非議你父母,你這個娘還就欠你爹管教。


    她如今一切是誰給她的,按理來說時下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你出嫁那天起就無義務供養她。


    再沒腦子不會想不到讓你爹放下恩怨,不就讓她娘家從你這撈好處,難不成養她了還得養她娘家。


    她還就欠你爹管啊,你爹不把她徹底拿捏住,有的頭疼,是該讓她清晰認識到什麽叫出嫁從夫。


    這迴他們吵嘴就當不知道,什麽都別管。


    你爹不會有錯,你娘沒什麽好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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