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融更覺得奇怪了,進一步問道:“黃彪,我的問題很難迴答嗎?”


    黃彪看向她的目光躲躲閃閃的,答道:“怎麽迴事兒?這不明擺著的嗎,我大爺被砸死了……”


    竟不再多說了,自顧蹲在那裏看著死者。


    周心融還要問什麽,遠處晉瑤大聲喊她,便放棄了繼續問下去的想法,離開他向晉瑤那邊去了。


    “周總,二百萬花出去,這事兒也算告了一個段落,我們也就不用管那個黃彪了;不過我們可以斷定的是,黃彪和死者沒有什麽關係,這個死者十有八九是被他們利用後,連命都搭上了!”


    “可是——”


    周心融就想說出剛才黃彪的奇怪表現,但一想又沒什麽幫助,便打住了。


    “可是什麽?”晉瑤問。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這人死了,挺可惜的……”


    “不說了,這次我們損失不小,不過能擺平這件事兒,也算破財免災了;我們去看看損失情況吧,死者那邊,畢竟我們給了補償……”


    但周心融總覺得黃彪的奇怪和自己有關。


    能是什麽關係呢?


    突然她明白了,什麽關係?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父親一手策劃出來的!他找人來鬧事兒,目的就是搞垮段天的公司;具體自己在這裏工作的事兒,父親估計也該知道了,所以才會叮囑出來鬧事兒的人,不要輕易傷到自己;記憶中並沒見過黃彪,但他一定通過別的方式認識自己,就沒敢多說話。


    這事兒,該不該和晉瑤說呢?


    還不能完全確定,先別說了,她過來,和晉瑤等人一起指揮處理散落的貨物。


    “晉瑤,這不是紡織品嗎?是不是我們要的那些?如果是的話,可就省事兒了!”周心融不懂手工紡織品和機械紡織的區別,拿著一疊半成品問道。


    晉瑤道:“不是,這些說明書上有,全是機械加工的;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找到一件兒手工的呢!”


    “也是,手工的混在機械編織的裏麵,可就笑話了!我太著急了吧?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問得出來,嗬嗬!”


    周心融自嘲地笑了一句。


    晉瑤也不作答,繼續指揮。


    很快,在大家的努力下,外麵的這些箱子都被裝船了;等大夥兒再迴來,發現黃彪已經不見了,地下躺著的屍體也沒了。


    “挺快的啊,錢到手就萬事大吉了,比誰跑的都快!”晉瑤道。


    周心融卻高興不起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是父親在背後搗的鬼;不過沒有什麽把柄,倒是這個黃彪和他所謂的大哥,也不知道唱的哪一出兒,打過一架全跑了,不會再搞什麽鬼手段吧?


    “晉瑤,這事兒有些蹊蹺,要是換做我們,親屬被砸死在工地上,還有心情出來又打架又找賠償的?早就急得不行,先救命,實在救不了也該抓緊報警料理後事,是吧?他們偏偏和我們作對,然後跑這麽快,你分析一下,為的什麽?絕對不光是錢!”


    晉瑤才靜下來,看著忙碌的工人們,道:“確切地說,不光是錢的說法我覺得都大了,他們不是為了錢,是背後有人指使,目的很明確,——要整垮我們的公司!不過這次的行動明顯不是要一舉成功,是在給我們一個提示,告訴我們,他們在惦記我們呢!”


    “那你分析一下,能這麽做的人可能是誰?”


    周心融心裏有些忐忑,希望晉瑤能一語中的說出背後的真正推手,又希望她能有更靠譜的分析,把矛頭指向其他別的什麽人;那樣父親就不是那個背後的推手,自己的心裏也就不用太過難受了。


    晉瑤來迴走了幾步,看看出事兒的現場,已經收拾好了,幾乎沒有什麽痕跡;不由笑道:“實話實說,我希望不是你父親的傑作;不過分析起來,他的可能性還真的就挺大!唐宋不會輕易出手做這種事兒的,他現在不想得罪誰,雖然和段天之間也有翻不過去的頁,但這應該不是他的手法……”


    周心融心涼了半截兒,囁嚅道:“你也考慮到了?”


    晉瑤卻是一愣,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心融。


    “晉瑤,你不會認為我知道這事兒吧?”周心融一驚,急忙問道。


    “沒有,沒有!”語氣很誠懇,但沒了下話,說明她應該有些懷疑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兩個人同為副總,同時為段天的事業而努力,也為這個人努力,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畢竟這個過程是值得迴憶的,值得尊重的。


    但同為聰明人,這個關鍵時刻不應該再做什麽解釋了,越描越黑的道理,誰都懂的。


    “也不一定!”她笑著對晉瑤說道。


    這句話,充分體現了一個精明人在關鍵時刻的應變能力,越是解釋那個本來就不清晰,無法立刻確定的疑點,莫不如直接告訴對方,自己真的有可能那麽做!這樣一來,反倒令對方無法確定了。


    晉瑤心裏確實有點兒疑惑,但不是很大,畢竟這事兒就算是周廷峰幹的,也不關周心融更多什麽,就算周心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的;更何況,周心融到底是不是知道,還是個未知數兒,現在她這麽說,明顯是在提示自己,這事兒她不知情。


    這個可能性也有。


    “別說一定不一定了!他們能適可而止,及時把那個無辜者帶走,我們破財免災,也就夠了!”


    這時小七過來了。


    三個人聚在一起開始研究這個不大不小的事故。


    “說是在對我們示威,我看更像是一場鬧劇!背後的指使人不論是誰,看到這個現場都會氣得七竅生煙不可!”晉瑤道。


    她不是針對周心融說的,但話裏話外,總有些對周廷峰不認可的潛意識。


    周心融隻能聽著,這話針對的不是父親,但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就算針對他說上幾句,自己也隻有聽著的份兒。


    小七沒聽到她們剛才的談話,聽晉瑤這麽說,插話道:“不過我倒覺得這不是鬧劇,背後的事兒仔細分析起來,還是挺嚇人的!我們分析一下,這個黃彪能帶來一個不怕死的人,或者說用別的什麽手段,出其不意地砸死了這個人,其動機,其最終的目的,應該是很可怕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沒料到你們兩位的強勢迴歸!”


    伸出胳膊彎曲迴來,像個健美人士展示肱二頭肌的肌肉般,他繼續說道:“你們兩位,這次可算強勢迴歸吧?這才幾天的時間啊,就和羅塔這個高手學成了如此厲害的功夫,他們沒想到;而他們想到的,知道的,就是這裏的管理者楚大叔,帶著一班不懂打架隻知道幹活的工人,應該很好欺負;就是公司裏暫時管事兒的我,小七,同樣是白給,遇到這事兒也隻能束手無策,是吧?”


    周心融看看晉瑤,晉瑤則看看小七然後看向周心融,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小七又說道:“其實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就是這個死者;——首先聲明我們不是對死者的不敬,而是出於對事情的理性分析:我懷疑死者在到我們的貨物堆放點兒之前,就已經死了,或者說快要死了……”


    晉瑤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周心融更是早就有了這個疑惑;但在外人麵前不能那樣說,畢竟人家有人死在自己碼頭,卻說可能與自己無關;現場他腦袋上的木箱則是最好的證據,當場反駁隻能給對方帶來更大的火氣。


    小七這麽一說,晉瑤立刻接道:“其實我剛才都想說了,不過和你一樣,怕當場引出更多的糾紛來!”


    “我也知道!要不然你是不會一再強調報警,驗屍的,是吧?”周心融道。


    看來三個人對這事兒都有了自己心裏的看法,但誰也沒說出來,這不是個人能力的問題,是三個人集中在一起後的矛盾突出點。


    商冰想的沒錯,木匠多了,更容易把房子弄歪;和尚多了,更容易把經文念錯;除非有一個木匠頭兒,哪怕他不懂木工活兒,有個住持,哪怕他不用去念經文。


    所以她的布置也沒有錯,在晉瑤和周心融迴來之前就做出了決定,讓她們自動進入角色,免得遇到問題時無法施展出合作的力量來。


    現在就看出來了,盡管已經進入了角色,還是沒能當場把那個人的死因確定,落了個不清不楚的結果;雖然這個結果解決了麻煩,卻承認了公司的問題所在,在以後的運行中,難免被人抓到把柄。


    “糟了!我們剛才就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好了,現在說,已經有些不趕趟兒,我們被人抓到把柄了!”


    這是大家同時在擔心的問題,在三個頂級決策者的手底下,眼皮子地下,形成了,晉瑤突然提出來,三個人才意識到,但為時已晚,沒有補救措施了。


    “也沒事兒,我們給了他們錢,也就是買了他們的嘴,如果還說什麽,我們也不會同意!”晉瑤自己圓了自己的話題,掏出手機晃了晃,“我已經把整個過程錄下來了,他們想悔改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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