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大殿內外都粉飾一新,一派新氣象,隨元也真是夠精明能幹的,在短短三天之內,將偌大的一座王宮全部煥然一新,整個儀式由丞相—隨元主持,在隨元的精心安排之下,滿朝文武群臣都承認了寒食其是寒水國的新國王,寒食其滿麵春風地接受群臣的跪拜,從此刻開始,他就是寒水國的國王了,多日來的在他心頭纏繞,揮之不去的陰影,此時此刻終於完全消除了。緊接著隨元又宣布了新國王的旨意,冊封了寒食其的發妻—王氏為寒水國王後,獨子—寒道圳為太子,隨元率同滿朝文武行三跪九叩大禮,恭祝王後與太子,


    一切都顯得那麽順理成章,寒食其臉上的笑意更濃,隨元在登其儀式完成之後,便奏請新王帶領新王和太子去天壇祭天,褥告上天僻佑,然後再去祖廟祭祖,稟明祖先,迴來之後便封賞群臣,這些都是步驟都是隨元經過細細斟酌,然後報請新王。事先就已經擬定,寒食其當然對隨元的安排毫無議異,全部予以準奏。


    寒食其領著群臣朝祖廟走去,走出金鑾大殿,寒食其發現整個王宮似乎沒有多少守衛,急忙將隨元叫來詢問,經過隨元的解釋後寒食其那顆不安的心才平靜了下來,原來隨元也擔心今天會出狀況,故而將主要守衛力量都放在了祖廟及王宮各個要道,以防有人趁機搗亂。


    一切完成之後,時間都已經到了下午,寒食其耐著性子進行著那些繁雜冗長的儀式終於完成了祭祖與祭天,隻剩下最後一道程序—冊封各大臣的官職。拖著疲乏之身,寒食其又重新迴到了金鑾大殿,經過一天的折騰,文武群臣都已經疲憊不堪。


    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大殿,寒食其正想走上國王金椅之時,沒想到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要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那個人已經坐在了金椅之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膽!你是什麽人?”寒食其心中一驚,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就怒氣衝衝地喝斥道。


    “王叔,你也太心急了吧,你要想當國王就跟侄女說一聲,侄女便會自動讓賢的,你又何苦一意孤行,將自己逼至絕境呢?”一個連寒食其做夢都感到害怕的熟悉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寒食其的臉都綠了,他已經看清楚了金椅之上坐著的人是誰,正是他最懼怕之人—寒風,天知道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在此之前,隨元早就已經告訴過他,寒風與她的部隊正被阻擋在大興關前,可是眼坐在他麵前之人絕對是寒風無疑。可是寒食其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個寒風是從哪裏鑽出來,她又是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這防守嚴密的金鑾大殿之中。


    “你,你,你是怎麽迴來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寒食其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寒風是如何進入王宮大殿之中的。


    “父王,不要怕她,她隻是一個人,我們手中有數萬部隊,還會怕她一個人嗎?”寒圳道可不像寒食其那樣,任由寒風在這裏張橫跋扈,他已經將劍抽出,將殿外的一部分守衛召進大殿之中,準備先發製人,將寒風拿下再說。


    “既然是自己家的人,那就關起門來解決吧,來人呐,關上殿門。”隨著寒風的一聲令下,從大殿之後閃出數百名金甲武士,看他們那氣宇軒昂的模樣,就知道其實力絕對不可小覷,寒道圳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被這些身披金盔的重甲武士全部製服,他們的速度與實力,瞬間便震懾了所有的人。


    “這些是什麽人?為何……”寒食其突然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麽。


    “這些金甲武士王叔您老人家是不是覺得很耳熟呢,不錯,他們就是先王曾經提到過的聖殿武士!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這座金鑾大殿,如果有人膽敢心生叛逆,他們便會毫不留情地予以斬殺,先王早就知道你有異心,特地訓練了這批聖殿武士來對付你的!爾等可知道,本王乃是真正的天命所歸,連天界的水神都下凡來相助孤王,憑你們區區幾個跳梁小醜又能朕何,隻要水神一展神威,爾等就是躲在十八層地獄之下,朕都有能力將你們揪出來,竟然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聚眾叛亂,豈不是自絕生路。”


    寒風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就表示她心中的殺念越重,寒食其突然感到一陣涼意從腳底下湧出,渾身猶如跌進了冰窖之中,難道這寒風真是得到神人相助,否則她又怎麽能從數百裏之外的大興關,突然出現在這金鑾大殿之中,這一切除了神能夠辦得到外,恐怕非人力所及!


    “你想怎樣?”寒食其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寒風的個性他最為清楚不過了,現在整個局勢都為她所控製,自己等人猶如待宰的羔羊,除了俯首服輸之外,根本就拿她毫無辦法,即便是論單打獨鬥,寒食其自問也不是寒風的對手。本以為自己已經掌握大權,勝券在手,可是沒想到其餘這一切都在寒風的算計之中,可笑自己還自以為得計,其實自己才是最悲哀之人,人生真的沒有什麽定數,剛剛還是皇袍加身,現在卻又成了階下囚,老天真是愛捉弄人,大起大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讓人無從適從。


    “不是我想怎麽樣,是你想怎麽樣!是你們想怎麽樣!”寒風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度,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之中不斷迴響,那些朝臣都惶恐地低下了頭。


    “好,既然大家都不願出聲,那就由孤王來說話。”寒風充滿煞氣的眼神從眾臣臉上劃過,猶如一股凜烈的寒風刮過一般,眾人都感到心頭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隨元,你這個老賊,身為皇親,上次看在我姐麵子上,饒了你,竟然還敢再次出來作亂,來人,將他就地正法。”寒風的話音剛落,一名金甲武士手起劍出,隨元隻覺得劍光一閃,自己的脖子一涼,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寒風的動作讓所有的文武群臣都嚇得跪在了地上,女王的手段大家早就已經見識過了,那是絕對的心狠手辣,用殺人不眨眼來形容她也毫不為過,今天落在她的手中,肯定是兇多吉少,跪在地上的武將已經準備拚命一搏,可是這個想法隻是在他們心中一閃而已,很快就放棄了,他們憑什麽去跟那些金甲武士抗衡?


    “爾等為虎作倀,孤王如何能饒了爾等,來人,給我全部就地正法!”寒風臉上的笑意突然凝住了,毫無征兆之下,她下達了截殺令,那些金甲武士聽了寒風的命令之後,毫不猶豫地展開了一場大屠殺,整個金鑾大殿之中頓時慘叫不斷,好好的一個登基大典卻變成了一場慘不忍睹的大屠殺。


    數百條性命就這樣在頃刻之間報銷了帳,鮮血染紅了整個金鑾大殿,寒風盯著金對殿武士對這些叛臣的追殺,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些亂臣賊子,如果不嚴厲處置,豈不是失了她國王的威嚴,如果輕饒了他們,就更加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以後肯定會不斷地有人想挑釁她的王者權威,不斷地有人想謀奪她這個國王的寶座,她要讓世人知道,國王的權威是不容挑釁的,如果膽敢謀反叛亂,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不管是誰!


    “王叔,你覺得他們是不是該死?是不是死有餘辜?”寒風見屠殺已經完畢,便把注意力放迴到了寒食其的身上。


    “我,我……”寒食其覺得自己的頭皮都發麻了,他已經心如死灰,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鎮定,隻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要飛出去了,他第一次覺得人的生命竟然是這樣的輕賤,殺一個人,跟殺一隻牲口沒什麽兩樣,他幾乎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死神離他是那麽近,寒風此刻想要殺他的話,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想不到剛才英明神武,意氣風發的王叔竟然也會害怕,朕還以為你是個人物呢,看來朕是高估你了。來人呐,把他給我帶下去好好看管,等本王處理完其他的事情後,再行處置。”寒風見寒食其父子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也失去了興趣,懶得再搭理他們父子,命人將他們押了下去。


    等將寒食其父子押出之後,寒風突然用力推開了屬於她專用的王座,沒想到這個國王金椅之下竟然是空的,而且還有一扇暗門,原來這裏竟然是一條秘道,剛才賽風就是從秘道神不知鬼不覺闖進了金鑾大殿,殺了寒食其父子一個措手不及。


    追根溯源才明白,這條秘道是寒風的父王寒戰秘密挖掘,秘道直通京都城外的玄武山,而且寒戰還在玄武山中儲備了一支奇兵—也就是這數百名聖殿武士,他們不僅身負看守秘道的重任,而且還負責保護國王的安全事宜,這支部隊隻認國王的特殊金印兵符,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物件都不能調動他們,此舉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居心不良,聚眾謀反,一旦有突發事件,這支奇兵便可以直接從秘道殺入金殿。


    其實,寒食其的一切動作,早就在寒風的算計之中,所以她在得到了寒食其叛亂的消息後,表現得非常冷靜,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隻不過這個秘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妹妹和遊如二人。她派寒玉揮兵直攻京都就是為了分散寒食其的注意力,好方便她帶領禁衛軍暗中行事,在到達玄武山脈之後,寒風秘密調動了這支聖殿武士,寒食其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她的視線,她安插的耳目,早就已經將寒食其的行動報告給了得一清二楚,故而寒風選擇了在寒食其登基大典之上動手,果然不出所料,突然而至的奇兵打了寒食其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及所有的黨羽一網打盡。


    第一百六十章


    寒風將遊如從地道之中接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寒風的嫡係親衛軍,雖然人數隻有萬人左右,可是卻最為精銳的戰士,寒風現在首要任務是招集舊臣,迅速控製叛亂,現在賊首已被擒,叛亂的士卒們倒是不需要擔心,隻是恐怕會禍亂京都,搞得人心惶惶,畢竟都是她的臣民,這並不是她所希望的。


    “這大殿之上為何會有這麽多死人?”遊如剛從地道之中鑽出來,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隻見往昔莊嚴的金鑾大殿,現在猶如人間煉獄,地上鮮血直流,死屍遍地,不禁感到心驚肉跳,她平日連殺隻雞都能以下手,何況還是這麽多條活生生的人命。


    寒風可不像遊如那樣傷感,她也沒有時間傷感,現在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她親自去做,平叛便是當前第一要務,雖然賊首已經伏誅,可是寒食其手下的那些叛將們都還占據著城池,當務之急,便是要清除這些叛將,而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便是以殺止殺,以暴製暴。


    寒風當然明白自己雖然靠奇襲奪迴了王位,控製了京都,可是京都現在可謂是四麵楚歌,周圍的各個城池都是寒食其的舊部所占,這個問題必須要妥善處理,否則,戰火一旦蔓延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寒風首先要做的便是闖進天牢救人,現在被關押在天牢之中的舊臣都是她的忠心擁護者,在這點上,她還得要感謝寒食其,如果沒有他這次叛亂,一時之間要分辨出忠奸還真是不容易,現在省事多了,隻要還關在天牢之中的臣子,都是忠於她的。


    朝政一片混亂,拔亂反正可不像說起來那樣容易,這個時候寒風顯示出了她身為王者的超人魄力,雖然她現在手上隻有上萬人的禁衛軍,可是她還有寒玉率大軍正蓄勢以待,在與寒玉取得了聯係之後,便來了個裏外夾攻,叛臣們已經是群龍無首的局麵,成喪家之犬,根本就不能形成有效的抵抗,在寒玉強大的攻勢與寒風的威逼利誘之下,叛將們的部隊頃刻間土崩瓦解。隻用了短短的三天時間,寒風與寒玉聯手,便清除了京都附近所有的城池的叛將,將寒食其遺留下來的殘餘勢力全部消滅殆盡。


    之後,寒風大開殺戒,以清除叛亂為借口,連誅還罰,將所有她認為不忠心於她的人都或者就地免職,或者充軍發配,或者獲罪下獄,更有甚者,她親自簽發的斬殺令上的人數就達五千多人,寒風的屠夫手段震懾了寒水國上下,搞得那些與寒食其有稍稍牽連之人,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寒水國的政治處於一種極度不安的動蕩境地。


    不過,寒風的政治手腕極強,在政治即將全麵崩潰之時,她力挽狂瀾,在消除了異己之後,她立即詔告全國,重金懸賞招賢攬能,很快她就重新招到了一大批賢能之士,君臣之間也相處得較之以前更為融洽,在寒風的治理之下,寒水國非但沒有因為這次叛亂而衰敗下去,反而煥發出了一種勃勃生機,比起以前的寒水國更具朝氣,更有活力了。


    寒風將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治理國家上,對遊如也冷淡了下來,當然這正合遊如心意,現在寒水國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正好實施遊如的超級社會進化計劃,寒風的殘酷鎮壓叛亂之後的打開的良好局麵,給了遊如一種錯覺,她覺得寒風雖然有些殘暴,可是在她的鐵腕重拳之下,寒水國卻重新煥一種新鮮的活力,換而言之,如果想要做一番大事業,就必須要有人犧牲,最重要的是將那些絆腳石都清除幹淨,要想建立一個新的社會,建立一種新的秩序,如果沒有流血,沒有犧牲,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對此,遊如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在堅定了她自己超級計劃的基礎上,遊如覺得自己要想達到目的,就必須用非常的手段,必要之時,就是殺人亦無不可,而目前,她最大的阻礙和最想殺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屠非。他是必須要死的,遊如以她水神的名義在整個發出通緝令,全麵緝捕屠非,生死勿論。


    隨柔在極力勸說無效的情況下,隻好帶著凝霜、解夕諸女來到闐玉古都,隨柔當然不用說了,得到了寒風的重用,以隨柔的原意是想辭官迴歸故裏,可是寒風卻執意不讓她迴去,雖然她也姓隨,寒風卻一點沒有把她視同隨元的同黨看待意思,不僅將她的官職連升了三級,而且還讓她留在了京都,官封兵部侍郎,儨力協助寒玉打理部隊。


    隨柔可沒想到寒風竟然會這樣器重她,雖然她力辭這人人羨慕的美差,可是她越是不肯,寒風就越不肯讓步,隨柔被逼無奈,隻有答應寒風,畢竟她是國王,胳膊粗不過大腿,之所以隨柔肯屈服,那是因為她考慮到凝霜,解夕和裴纖纖諸女都還被關押在王宮之中,如果自己應下這個差事,可以隨時照料她們,以她女兒之身和她的官銜,出入王宮不需要受到任何限製。隨柔已經暗下決定,如果實在是迫不得已,她還可以鋌險而走,冒死釋放解夕等人。


    情況也並不是很糟糕,解夕等人在王宮之中並沒有受到太多的虐待,除了活動不自由之外,她們在王宮之中錦衣玉食,根本就沒有受到半點委屈,生活起居都比一般的宮女要強上許多倍,後來她們悄悄向宮女們打聽才知道,她們所享受的這種待遇,是按照宮中的嬪妃的標準定下的。


    現在五國之中,最為混亂的國家便是大金國,太子完顏洪強和二王子完顏洪烈之間的對峙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二人各占據了半壁江山,現在都屯兵於金沙江東西兩岸。雖說各據半壁河山,可是完顏洪烈似乎是略勝一籌,因為他隻要突破眼前的這道天險,便可以直抵大金國的都城—金都,而太子完顏洪強更是急燥,如果讓完顏洪烈渡過了金沙江,攻占了京都,雖然丟了金都對整個戰局關係並不大,可是金都乃是大金國的都城,如果被攻下了,那就表示他在氣勢已經敗給了完顏洪烈,這個臉麵他無論如何都丟不起。


    為了阻止完顏洪烈渡江,太子完顏洪強調動了所有能夠調動的部隊,在金沙江東岸布下了重兵,設下了重重封鎖線,而且他親自來到江邊督戰,誓死將完顏洪烈堵在金沙江西岸。


    完顏洪強打算出動了他的殺手鐧,動用太叔玄這支力量,既然誰都耗不下去,但誰也不願意率先動手,這樣相持下去,必然是兩敗俱傷,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太叔玄的未央門是一支絕對可以辦得成事的力量,不過,現在處於相持階段,完顏洪強也敢輕易動用這支力量,他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候派出他們,而現在雙方統帥都已經感到焦燥不安,正是下手的大好時機。


    太叔玄的未央門是暗殺行業中的佼佼者,門中的殺手個個身經百倍。


    “皇上,這麽急召喚臣不知有何要事,是不是您想對付完顏洪烈!”太叔玄與完顏洪烈之間,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完顏洪烈心中所想,他也能夠猜得個七八分。


    “朕正想讓你親自出馬去幹掉完顏洪烈,這樣對恃下去,對我軍很是不利,現在大金國已經是風雨飄搖,罡火國、寒水國、古木國和傀土國對我國虎視眈眈,如果齊起而圍之,我國必定會被這四國吞食,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消滅完顏洪烈,結束內亂,重整我大金國昔日雄風,而這一切就看你這次的行動是否能夠成功了,隻要翦除完顏洪烈,那麽我便可以揮直西進,將亂軍一舉擊潰,完成一統,如果計劃能夠成功,你便是第一功臣。”完顏洪強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太叔玄又怎麽能聽不出來。


    “皇上請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率未央門中高手,一舉幹掉完顏洪烈,完成陛下的宏圖霸業。”


    “好,隻要你能夠擺平完顏洪烈,朕定奉你為護國第一功臣!”完顏洪烈洪臉煞氣地說道,此時此刻,他哪裏還記得什麽兄弟感情,恨不得把他這個同胞兄弟亂刀分屍方解心頭之恨。


    屯兵西岸的完顏洪烈,此刻也是憂心如焚,數十萬部隊被一條河擋住了去路,別的不說,每天的補給消耗就是一個令他頭疼的問題,他一貫主張是以戰養戰,所到之處幾乎都是寸草不生,生靈荼炭,大軍的給養跟不上,這成了他一塊最大的心病,在這裏多呆一天,他就感到危機會增加一分,仗都打到了這個份上,誰都耗不下去了。


    “越將軍,賈將軍、羅將軍,你們三位一直跟著本王東征西討,出生入死,遇到困難無數,但都被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克服了過去,難道今天我們就被一條區區的金沙河困死在這裏不成,眼看金都就在對岸,隻要我們渡過金沙江,便可直逼金都,然後,便可橫掃大金國,完成一統的大業,然而如今,被困於此,進退兩難,這可如何是好!”完顏洪烈一臉愁容,這可能是他征戰這麽多年來遇到的最大困難了,對麵雖然是他的兄長,可是卻已經勢同水火,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將他除之而後快。


    “殿下勿需憂愁,天無絕人之路,沒有過不去的坎,隻要我等齊心協力,必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這是一場持久戰,誰堅持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殿下,我等願意跟隨殿下一同奮鬥到底!”


    “列位將軍,你們都是我的肱股大將,隻要一朝我得到天下,絕對不會虧待於你們的。”完顏洪烈雖然為人殘酷,可是這些人都是隨他出生入死的心腹,何況現在又是用人之際,無論出於何種用心,他都必須激勵這些將軍,好讓他們全力為自己效力。


    “多謝殿下,我等願意為殿下流盡最後一滴血。”三人亦口同聲地應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們兄弟八人為了護衛我逃離金都已經損失了五人,就隻剩下飛龍虎、飛天虎和解將軍三人,這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對於那些死難的兄弟,我一直都很是抱憾,如若不是為了我,這些兄弟也不會陣亡,你們都是我最敬重的兄弟,如果再有損傷,我又於心何忍!”完顏洪烈一臉傷感地說道。


    “殿下,大丈夫生又何歡,死又何懼,隻要死得其所,又有何懼,我們兄弟為殿下盡忠,乃是我等兄弟的榮幸,將軍難免陣上亡,生死對我等而言根本不足為懼!”解將軍道。


    “好好好,有你們在我身邊我還有何放心不下的!我可以高枕無憂了!賈將軍,渡江之事已經準備得怎麽樣了!”


    “稟殿下,渡江的船隻已經造好,隻是我們的士兵多是北方之人,不諳水性,如果沒有經過訓練便強行渡河,東岸的敵軍肯定會對我軍展開猛烈的攻擊,我軍的損失將會很大,而且完顏洪強在東岸修築了堅固的堡壘,即便是我們順利渡過河去,他們以逸待勞,對我軍亦是非常不利,我與羅將軍、越將軍三人商量了許久也拿不定主意,故一同前來,請殿下定奪。”


    “這個問題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唉,說實話,我也拿不定主意呀,可是我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偷襲已經不可能了,我們隻有強行渡河了!”完顏洪烈一臉愁容地說道。


    “殿下,末將倒是有一計,隻是需要時間,當然也可以為我們贏取訓練的時間,不過,卻需要冒一點險,之前,末將也曾與羅將軍與賈將軍提及過此事,但是卻拿不定主意!”站在一旁久未發言的越將軍突然插話道。


    “哦,越將軍有何良策,不妨說來大家一起商量。”完顏洪烈知道越將軍是個謹慎之人,沒有八成把握,他是不可能隨便發表意見的。


    “我的意思是疲敵之計,順便趁機訓練我們的水師,然後攻其不備,一舉突襲東岸敵人的防線!具體的做法是:我們把部隊分為四支編隊,每天清晨乘天色未明之際,對敵人進行騷擾,每晚半夜又進行三次訓練,故意搞大聲勢,讓對岸的敵人無法安心休息,這樣做的目的可以使敵人心神俱疲,而我們又達到了訓練水兵的目的,為我們日後渡江做好充足的準備。”


    “不錯呀,這是個好計策,你們為何不早向我稟報呢,如果我們這樣搞下去,不出三天,太子他們肯定會沉不住氣的,等他們疲憊不堪之時,我們便有了可乘之機。妙計呀!”完顏洪烈一聽之後,心情大爽。


    “凡事都是雙麵刃,這樣做對我軍而言亦是有弊端的,如果被敵人洞悉我們的計劃,來個引君入彀,那我等就可能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越將軍臉色凝重地說道。


    “做什麽事沒有危險,隻要我們小心應對,相信不會給敵人以可乘之機的,這險值得冒!反正我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地,不如放手一搏,三位將軍可願與我賭這一把?”完顏洪烈雄心勃勃地問道。


    “我等願聽殿下的差譴,萬死不辭!”


    “好,今天晚上就開始行動,傳令下去,不管今天晚上有何動靜,除了值班的崗哨之外,其餘的士兵,都可以放心入睡。”


    “是,末將領命!”越將軍、羅將軍和賈將軍三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今晚連月亮都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夜幕籠罩之下,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整個軍營之中靜悄悄的,除了此起彼伏、均勻有致的鼾聲外,就是濤濤的江水之聲,太叔玄從上遊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摸到了完顏洪烈的軍營附近,他心中不禁竊喜,真是連老天都幫他的忙,這樣寂靜的夜晚,行刺是最有利的,隻要自己摸到中軍大帳,幹掉完顏洪烈這個家夥,一切便萬事大吉,想到這裏,他不禁加快了行動的步伐。


    今天太叔玄並未帶多少幫手前來,加上他自己才十名殺手,不過,這卻是他未央門中最精銳的殺手,刺殺不同於打仗,不需要人多勢眾,隻要能夠幹掉目標便可以悄然返迴,人越少越能夠減少暴露的危險。


    悄悄地摸進了軍營之中,正當太叔玄等人找到完顏洪烈的住處之時,準備溜進帳中動手之時,突然江麵上鼓聲大作,殺伐之聲驚天動地,太叔玄不禁慌了手腳,立即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他的臉都被嚇白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會這樣巧合,完顏洪烈會選擇,今晚偷襲江東,此刻江東的情形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現在江東的防守空虛,太子又趕迴了金都處理政務,而自己卻又偷偷跑來暗殺完顏洪烈,無人指揮,這可是兵家大忌,暗殺對象又不在,看來自己終究還是棋差一著,太叔玄恨恨地跺了跺腳,準備趕迴江東去。


    沒想到太叔玄這一跺腳竟然驚動了守衛,頓時從中軍大帳之中鑽出了數百士兵,領頭的是三個彪形大漢,其餘各營的士兵雖然鼻聲如雷,卻沒有見到有人出來,太叔玄連聲叫苦,自己果然中了計,完顏洪烈真的不在軍中,而是帶領部隊進攻東岸去了,否則,而軍中的這一切跡象都是裝出來故意騙人的,如果太叔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他會被氣得吐血而亡。


    未開打已經心生退意,太叔玄招唿自己的屬下急忙後撤,可惜為晚已晚,他們已經陷入了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中,根本就無法衝衝出去,擒賊先擒王,太叔玄被逼無奈,隻好示意自己的部下,朝著敵人的首腦攻擊,敵人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住,太叔玄不敢遲疑,立即倒退而去,至於那些屬下是死是活,根本就不要他去管,殺手被擒都會以他們自己的獨特的方式結束生命。


    雖然太叔玄全身而退,他的速度也夠快,可是卻沒有箭的速度快,一陣箭雨,擋住了太叔玄的歸路,一個閃避不及,一枝箭射中了他的後背,疼得他身形一個趔趄,不過,他也夠狠,稍一停留,拔出了後背之箭,便再次迅速向前奔去,這次他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幾個縱躍之下,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完顏洪強接到緊急戰報後,既驚又怒,沒想到自己剛一迴金都這裏便出事了,他立即啟程連夜趕到江東防線,趕到之時天已近拂曉,江麵之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完顏洪強也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得到的報告是,經過眾軍士奮力阻擊後,完顏洪烈的偷襲並沒有成功,雖然大家辛苦了一晚,還是彼有成效的,完顏洪強聽完之後臉色稍雯,剛剛鬆了一口氣之時,突然親衛兵一臉焦急地跑進了大帳,向他報告了一個不幸的消息的,太叔玄重傷而迴,現在軍醫正在搶救之中,生死不知。


    完顏洪強聽完之後臉色都變了,這些年來他最倚仗之人便是太叔玄,如果此時太叔玄不幸罹難,對他而言是最大的損失,因為現在正是兩軍對壘的最關鍵時候,自己損失了這一員得力大將,勢必會對他造成一種非常不利的局麵,他一心急之下,把整個軍營最好的軍醫都找了過來,幫助太叔玄診治,而且還派人快馬加鞭跑到金都請來宮廷禦醫。


    初診後的得到的消息還不壞,太叔玄隻是右肩受傷,加上一路奔波失血過多造成舊傷複發,不過太叔玄身體一向很好,經過軍醫的診治,已無大礙,相信隻要休息兩天便可以下床活動,隻是肩上的箭傷恐怕非得休息十天以上方可完全康複。


    完顏洪強聽完之後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迴肚子裏,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親自去探查了一番,見太叔玄雖然還在昏迷之中,可是臉色卻比較紅潤,應該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完顏洪烈輕聲地問了身邊的軍醫,確定太叔玄沒有大礙之後,這才悄悄地起身離開。


    迴到中軍大帳,完顏洪強還沒有坐穩,突然聽到外麵金鼓齊鳴,殺伐之聲驚天動地,他以為完顏洪烈來進攻了,現在正值早晨,江上大霧,根本就看不清楚,急忙令部隊披掛擺陣迎戰,用投石器及大弓進行遠距離攻擊,霧中瞎碰亂打那完全是白費力氣,等到完顏洪強列陣完畢之後,殺伐之聲突然又停了下來,勞累了一晚上的士兵剛剛準備休息,現在又被這麽一折騰,頓時感到神疲力乏,完顏洪強也摸不清對岸的敵人到底在搞什麽鬼,隻有將滿肚子的疑慮放在肚子裏。


    所有的將軍們都被傳到了中軍大帳,完顏洪強與他們商量了一早上,也沒有得出什麽結論,這讓完顏洪強感到心灰意冷,沒想到這多麽的將軍竟然無一人可以看出對岸敵人的意圖和目的,自己這方就真的這麽窩囊嗎?別說禦敵了,連敵人想幹什麽都猜不出來,禦敵之說又從何談起,難怪自己在戰爭之中一直處於劣勢,原來自己這方的這些領兵之人都是酒囊飯袋,靠這些人想打贏這場戰爭,談何容易,這一切都讓完顏洪強感慨萬分,不過,他可不是一個輕易服輸之人,要他就這樣一步步被完顏洪烈蠶食,這樣坐以待斃,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把他逼到了絕境,他寧願玉石俱焚。


    正在完顏洪烈胡思亂想之際,親衛兵突然給他帶來了好消息,原來太叔玄已經醒轉,說有急事想稟明太子,完顏洪烈一聽,立即起身趕往太叔玄的軍帳。


    第一百六十二章 罡火救兵


    三天之後,太叔玄的傷勢稍愈,完顏洪烈便立即派譴他代表自己出使罡火國,臨行前,完顏洪強再三交代他此行一定要成功地向罡火國借來援兵,不管付出何種代價。


    太叔玄除了深深地歎氣之外,隻有黯然默許,他知道自己即便是再反對也無力阻止完顏洪強的決定,不知為何,他有種感覺,自己此趟出使罡火國將是一個最錯誤的決定,他張了張口,也沒有說出什麽話來,隻有惆悵地歎了一口氣,用力拍了拍坐騎,急馳而去。


    罡火國,唯一一個不和海洋相鄰的內陸國,國土麵積最小,人口也不多,比誌其他四國而言,算是一個小國,北邊是千裏火彤沙漠,南邊火焰山脈,盛產火鑽,都城炎都,雖然罡火國人口不多,可是國民個個性情彪悍,崇尚武力,而且是男尊女卑,女人在這裏隻是純粹是男人的附屬物。


    罡火國有一條不成文的法律,凡遇到不可化解的矛盾,都可以用武力解決,公開決鬥,生死勿論,官方也不會追究,由於官方也不管相互公開決鬥之事,故而,罡火國設有許多的角鬥場,專供解決矛盾之用,每逢有決鬥之時,便會有大量的國民去觀看,敗者當然隻有死路一條,而勝者卻可以享受到最高的榮譽和賞金,久而久之,在罡火國,角鬥士成為一個人人羨慕的職業,當然除了榮譽之外,還可以拿到大量的獎金,享受到最為安逸的生活。


    為了訓練最勇敢的角鬥士,罡火國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門派與家族門派,其中最為有名的門派是天隱流,而最為強大的家族是火忍一族,這兩個地方訓練出的角鬥士是最厲害和最有名氣的,他們的力量已經超出了單純的訓練角鬥士的範疇,由於他們的勢力龐大,關係盤根錯雜,在罡火國的勢力足以影響到官方的決策,有時候連官方都要借助於他們的力量,他們的勢力已經和官方緊密結合在一起了,在罡火國形成了一股特殊的勢力,據傳,連罡火國的太子明智佐二也是師承名門--天隱流,而且還是天隱流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其麾下許多部將亦是天隱流門中的高手,而其他的門派諸如金隱,木忍,破錘流,橫生家族等等許多的門派,也都有著不可小覷的實力。


    太叔玄於馬不停蹄,一路狂奔,終於在兩天之後趕到了罡火國的第二大城市--名府,這裏不僅是太子明智佐二的封地,而且還是天隱流的主要地盤。


    明智佐二已經通過安插在完顏洪烈身邊的臥底得知太叔玄將來本國,太叔玄進入名府後,他便命令天隱流的井田一郎去挑釁太叔玄,借此試探太叔玄這個傳說中的未央門門主究竟有多厲害。殊不料,井田竟不是太叔玄一招之敵,被太叔玄一刀斷喉。在旁圍觀的明智佐二向太叔玄亮明身份,將他安頓在府上,熱情款待,錦衣玉食,照顧周全。


    太叔玄身負去罡火國搬援兵的重任,急於求見罡火國國王,希望明智佐二能幫忙引見,可明智佐二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假裝醉酒,用這樣的法子來磨著太叔玄的耐心。直到第五天,太叔玄再也忍不住了,撲通跪在明智佐二麵前,哀求。


    明智佐二和他的幕僚兼軍師天隱派長老風霧君鬆經過一番談判,抓住完顏洪強急於要借兵助陣擊敗完顏洪烈的脈門,徹底掌握了主動,開出極其苛刻的條件,太叔玄有相機決斷之權,為了借來罡火國雄兵二十萬,被迫應承,簽下條約。


    而明智佐二也以此條約為名,他的父皇也將軍權授予了他。三天之後,明智佐二派先鋒武本宮藏帶著十萬大軍,在太叔玄的帶領之下,啟程向大金國進發。兵至火彤沙漠之時,武本宮藏的進軍速度突然慢了下來,據武本宮藏所言,大軍不適合火彤沙漠的氣候,有些士兵嚴重的水土不服,故而,武本宮藏想在此地休息一兩天,順便在此地等太子的十萬大軍前來與之匯合,太叔玄視察了一下軍營,情況的確如武本宮藏所言,不少士兵都無精打采地躺在軍營之中,而太叔玄卻沒有心情陪武本宮藏在此地休整,他心裏十分著急,自己出來五六天了,不知道太子現在與完顏洪烈之間的戰鬥到底進展到一個什麽階段了,以太子的性格,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於是他向武本宮藏提出辭行,自己一人先迴去向太子報告此次出使罡火國的情況,以免太子擔心,然後派使團來接應明智太子的大軍,再一起商議圍剿完顏洪烈的具體行動計劃。


    武本宮藏對此當然沒有異議,在送走了太叔玄之後,武本宮藏立即派人帶上他的親筆信,趕往裂石山莊和豬下摸三豬下摸四的匪巢。之前裂石山莊雖然被霍歌一怒之下放火焚毀,可是裂石山莊的地理處置相當不錯,易守難攻,現在已經成為土匪軍團的新據點。


    雪靈馬幫經過徐長老反叛和辛克破壞之後,一蹶不振。而土匪軍團趁機發展,其勢力已經今非昔比,由於他們有罡火國的財力支持,而且又有很多是軍人出身,對於行軍布陣打仗,都深諳其道,一般的小股土匪根本就無力與他們相抗衡,或者被他們吞並,或者是被他們所滅。


    他們不像一般的土匪強盜,因為他們是罡火國的安插在大金國的先鋒,他們的目的當然不會是打家劫舍,而是不斷地擴張,不斷地招兵買馬,為日後罡火國入侵大金國打下基礎,故而,他們的發展速度超快,短短時間之內,便成為繼續鐵騎隊之後,又一新生的土匪勢力,其實力已經達到了足夠與馬幫分庭抗禮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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