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蘭笑著應了是,一進屋子,上了茶水,胤禛讓下人去外麵侍候,自己攬了殊蘭在懷親著她的嘴唇:“你可真是爺的克星。”


    殊蘭紅著臉躲:“爺,這會天還亮著了。”


    胤禛收緊了手臂,讓她跟自己密密的貼在一起,用鼻尖觸著她嬌嫩的臉頰,低低的道:“你以為爺要做什麽?”殊蘭臉更紅了,又不敢看胤禛又不知道在哪裏躲,竟是小狗一樣在胤禛的臉上啃了一口,胤禛一愣低沉的笑出了聲,眉眼都彎了起來,看的殊蘭愣了好半響,直到胤禛的舌頭滑進了她嘴裏,才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她被胤禛親的氣喘籲籲,在懷裏揉搓的軟成了一灘水,但胤禛畢竟還顧及著規矩,暗啞著嗓子道:“等夜了在說。”


    殊蘭一愣,將臉埋在他懷裏死活都不願起身。


    正鬧著,喜丫在外麵顫顫巍巍的道:“主子爺,主子,奴婢釣到魚了,是不是能家去了?”


    她本來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等她一開腔,吉文的眼神都能將她戳個洞了,她便怕了,直往後縮。更兼蘇培盛唉聲歎氣的跺腳,喜丫幾乎哭了。


    殊蘭埋首在胤禛懷裏咯咯直笑,半響才道:“去吧,早些迴去,莫忘了粟栗糕。”


    她聲音裏還帶著幾縷未散盡的慵懶和嬌媚,撩人心弦,胤禛本是當走了,又親著她的耳垂:“爺該拿你怎麽辦。”


    外麵的喜丫歡喜的應了一聲,本是要走了,蘇培盛拉著她道:“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喜丫看憐年,見憐年點頭才福了福身子道:“公公要說什麽?”


    蘇培盛笑了一聲:“我也是多嘴了,以後可不許這麽沒規矩,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不許在爺在的時候開口,沒得掃了主子們的興,惹的主子不高興。”


    其實喜丫並不懂這些的,但又覺得蘇培盛是好意,便點了點頭:“喜丫聽公公的話,以後不會了。”想了想又摸出一把桂


    花糖:“主子不許喜丫吃太多糖,這是喜丫攢的,公公拿去吃吧,喜丫謝過公公的教誨。”


    蘇培盛一愣,見這孩子笑的真誠,他到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他笑著接到手裏,拿了一顆放在嘴裏:“確實甜。”


    喜丫聽了眼睛就亮了起來:“這個是主子特意讓方廚娘給喜丫做的,說是外麵的東西不幹淨,吃了會壞肚子,公公喜歡吃,下一次喜丫多給公公留些,不過主子說,糖吃多了會長胖,還會壞了牙齒,公公也少吃些,莫要長歪了。”


    蘇培盛恍然,怪道側福晉喜歡這丫頭,實在是…..


    他不自禁的摸了摸喜丫的腦袋:“不是說要家去嗎,快去吧。”


    喜丫這才想起自己要迴,想了想又道:“我媽媽做的肉包子可好吃了,等迴來了再給公公帶肉包子吃。”


    蘇培盛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她一溜煙的跑遠了。


    等她走了,憐年才笑著道:“讓你看笑話了,她這孩子一向是個喜歡人的。”


    蘇培盛笑著道:“側福晉對下人也寬和,那孩子不錯,是個實心眼。”竟然會特意給個下人做桂花糖,還會教導她那樣細微的事情,也算是個善心的人了。


    24、誣陷


    有下頭人孝敬了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更巧的是那珊瑚上“開”滿了寶石藍的花,還點綴著粉色的花蕊,仔細看才知那花是藍寶石做的,花蕊是珍珠所做,流光溢彩,華貴異常,說是從海外淘迴來的,因為實在富貴不敢獨享,所以獻給皇上。


    康熙看著很喜歡,又放在慈寧宮讓太後和後妃一起觀賞。


    四妃坐在太後跟前正在說奉承話,宜妃笑著道:“到底是皇上時時刻刻的想著太後,教咱們也跟著飽了眼福,若不然從哪裏去見這樣新奇的物件,隻盼著能長長久久的侍候在太後跟前。”


    太後對什麽都淡淡的,獨獨說起康熙總是滿臉笑意。


    惠妃笑著接口:“可不就是宜妃妹妹說的這個話,論起孝順,天底下沒誰比得過皇上對太後了。”


    正說著,有太監道:“八福晉來請安了。”


    八福晉前一天遞了牌子,今兒果真就來了。


    和碩格格當年也很得太後的喜歡,更兼八福晉自小沒娘,很得心軟的太後憐惜,笑著道:“快教她進來。”


    眾人正說笑著,見著八福晉竟是哭著走了進來,一進來便跪在地上道:“求太後給妾身做主。”


    德妃微微攢了攢眉頭,宜妃眼眸一轉,立時笑著道:“這是怎麽了?誰敢欺負咱們的九丫?”九丫是八福晉的小名,當時還是太後給起的,“九”通“久”,是長命的意思。


    這一說太後臉上立時多了幾分憐惜。


    宜妃便又道:“你是咱們的九丫,身份貴重,旁的什麽人膽敢給你氣受,你說出來,太後疼你,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哪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太後數著手裏的佛珠緩緩的道:“你宜額娘說的是,我老太婆雖年紀大了,但若是誰欺負了你,還是做的主的,好孩子,先起來來,地上涼。”


    立時就有人扶起了八福晉,太後讓八福晉在自己跟前坐下,摩挲著她的脊背,看她實在難過,便道:“不哭了,說吧,是哪個欺負你了,皇瑪嬤給你做主。”


    八福晉依戀的靠著太後,擦著眼淚道:“妾身就知道太後對妾身最好,自小了沒額娘,也是太後最疼妾身。”年紀大了越發容易心軟,太後拍著她哄著道:“不哭,不哭了。”


    八福晉抿了抿嘴道:“太後做主讓八爺休了妾身吧。”


    太後一聽這話,拍了她


    一下:“胡說什麽?皇家不出婦!”八福晉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太後,妾身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妾身在府上一日,一日不能為八爺生下嫡子,一日就要遭人詬病,讓人閑話,妾身又是個什麽都不會的,隻會刻薄人的,哪裏配在做八福晉,還不如休了妾身,讓八爺在找個更好的去!”


    她說著自己是真難過起來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見著太後哄八福晉,宜妃也忙道:“好孩子,不哭了,可是誰在你跟前說了什麽?”


    八福晉隻是哭,並不開口。


    太後沉下臉看萬嬤嬤:“你說說,是怎麽迴事?”


    萬嬤嬤跪在地上磕頭:“求太後為我們主子做主,主子不說本是奴婢也不當說的,但奴婢實在不忍心看著主子心裏從了這樣大的委屈,讓別人以為主子不過是無理取鬧,熟不知其實都是有緣故的,所以鬥膽說出來,以後主子要打要罰,奴婢絕無怨言。”


    說著又磕了兩個頭,八福晉哭著道:“你若是敢說,我以後在不要你在跟前侍候了。”


    太後嗬斥道:“她是忠心,讓她說。”


    萬嬤嬤擦著眼淚道:“大不了,說完了,奴婢便自盡。”


    宜妃笑著道:“什麽自盡不自盡的,說正事要緊。”


    萬嬤嬤又磕了個頭才道:“前日裏,四貝勒家的二格格滿月,我們主子去恭賀,見著了府上的西林覺羅側福晉,看著覺得心裏喜歡,有心跟她說幾句話便說‘你額娘還做生意’各位貴主們評評理,這話怎麽了,即是在做生意,旁人就是問一句又怎麽了?那位側福晉一聽登時就翻臉了,隻說她額娘萬般好,又說‘不但為西林覺羅府上生兒育女,侍奉夫君婆母,打理家務,又還能掙得銀兩,供家人吃穿,供自己花銷,比起那些沒有規矩沒有見識,眼界狹隘,什麽都不會,兒子也生不出的,隻知道在言語上苛責別人的強了不到多少’說完立時起身就走,我們主子心裏有苦說出來,翻來覆去的想,隻覺得自己果然一無是處,不過是給八爺添個累贅留個話柄,不若就此求去。”


    太後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那位側福晉,到是牙尖嘴利。”她看一旁的德妃道:“這事情畢竟不光彩,也不必大張旗鼓,你隻尋個借口將她叫進宮來,哀家到要好好問問她的規矩在哪裏。”


    德妃起身福了福:“太後說的是,這事情自是要好好問問,她不過是個剛進府的側福晉,就敢當


    麵說八福晉沒有兒子的話,確實是膽子大了些。”


    太後默了默,但她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隻道:“讓人去四貝勒府上叫了人過來。”


    太監進了四貝勒府,隻道:“德妃娘娘想要在海外淘幾件新奇的物件,拿去孝敬太後,因此特意讓側福晉進宮,想詢問詢問。”


    鈕鈷祿笑著道:“還是側福晉得德主兒的喜歡。”


    殊蘭並沒有理會她,想了想又問道:“德妃娘娘還有話要交代嗎?”那太監低聲道:“主子說,沒做虧心事,膽子就放正。”


    殊蘭莫名的一跳,又問:“德妃娘娘此時在哪?”


    “在太後宮中,八福晉也在。”旁的他也不多說了,但就說這麽點殊蘭也明白了過來,隻怕是進宮沒有什麽好事。


    她握著額爾瑾的手道:“妹妹進宮隻怕沒有什麽好事,若爺迴來了,還請姐姐萬萬跟爺提一句,別因為我牽連了府上。”


    額爾瑾拍著她的手道:“你放心,爺迴來了,我自會去說一身,你也不用太擔心,有額娘在,會護著你的。”


    殊蘭在心裏苦笑了一聲,不知八福晉將事情已經扭曲成什麽樣子了,跟八福晉相比,她娘家不過一個四品小官,根本比不上八福晉在太後心裏的位置重,她又不過是個沒有生兒育女的側室,若不是還有胤禛這一層,就是將她殺在後宮了,也不過一句暴斃的話就結了。


    額爾瑾將李嬤嬤給了殊蘭:“她懂宮裏的規矩,想來能幫襯你一二的。”


    殊蘭又行了一禮,真心實意的謝過。


    上了車殊蘭就在不發一言,閉了眼默默的思索。


    太後是存心要給八福晉立立威風,殊蘭進了慈寧宮,讓她先在院子裏跪著,隻說:“太後還忙著,側福晉先等等。”根本就不給她辯駁的機會。


    九月的天氣地上濕氣重,又是個陰天,隻跪了一會那寒氣就順著膝蓋往上竄,陰冷陰冷的疼。


    她垂著眼眸跪的筆直,思緒漸漸的飄遠,又仿佛迴到了上一世,胤禛寵幸了她,鈕鈷祿第二日就尋了錯處讓她在青石板上跪了一天,那時候她跪的疼了受不住又不敢動,隻能流眼淚,眼淚一行一行的,將青石板都打濕了,也不過是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說說笑笑的指點,那時候多孤獨,多難過的,就想起了蘇州的娘親,抱著她在懷裏輕聲說:“娘親最喜歡妞妞了。”她


    隻恨那時候怎麽沒有隨著娘親一起去了。


    太後在內殿看著宮女侍候著八福晉用熱水洗了手臉,又重新上了妝,才笑著拉著她一起坐下:“這個樣子才好,以後在不許胡鬧了。”


    八福晉攬了太後的胳膊搖晃著撒嬌:“皇瑪嬤也欺負人。”


    太後笑著拍了拍她,八福晉為了討太後喜歡,又說起了宮外的趣事,太後果然喜歡,笑聲不斷。


    德妃坐在下首,眼神不自主的飄到了窗戶外,天這麽陰沉,外麵又冷,跪久了,對子嗣大不利,難不成太後真想絕了西林覺羅氏的子嗣?她一想到這,眼神不自主的暗了暗,若沒了子嗣,不過是朵遲早要凋零的花。


    殊蘭覺得小腹絞痛,仿佛是來葵水一般,不自主的就撫上了肚子,疼的她額頭上都出了汗,臉色白的嚇人,她本就嬌弱,這個時候在看就仿佛要隨風化了一般。


    門口的小太監看著有些不忍,在門口道:“嬤嬤,看看那側福晉是不是有什麽事?”


    胤禛從外麵迴去,看上去心情到還不錯,跟額爾瑾說半響話,額爾瑾一時不願意說出旁的話來掃興,隻裝作忘記,更何況私心裏,她未必就願意殊蘭好,不過是跟八福晉拌嘴,女人家的事情,怎麽會連累到府裏,畢竟是四貝勒府上的人,也不會太過了,不過吃些苦頭,她心底也是樂意看到的。


    一會胤禛要起身:“爺去看看李氏。”


    額爾瑾笑著道:“李妹妹有身孕,是要去看看。”又道:“對了,差點忘了,爺進門不久前,額娘傳了西林覺羅妹妹進了宮,說是在太後跟前,八福晉也在。”


    胤禛一怔,他進門都這麽久了,額爾瑾現在才提起來,明明知道不會是好事,卻裝作忘記不提起,一聽他要去看李氏才不慌不忙的說了出來。


    他眼神陰冷的看了著額爾瑾:“福晉的記性可真是越來越差了。”


    胤禛的語氣太過冰涼,額爾瑾攥著帕子的手一緊,委屈的道:“府裏的事情多,混忘了過去妾身也不想,在說,不過是進宮,爺何必如此。”


    胤禛將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果然是好記性!”


    他大步出門,想起今日無緣無故遇上八阿哥,被纏著說了那麽久的話,現在想根本就是故意攔著他。


    額爾瑾握著帕子站在門口看他大步離去,慢慢的慌張散去就剩下了傷心,不過一個側福


    晉,他竟真的要親自跑進宮裏去護著,可有想過旁人的看法想過他自己的名聲?她還是小看了男人對貌美女子的喜歡程度,就是冷淡如胤禛亦不能免俗,她也是小看了這個側福晉了……


    胤禛換了衣裳,上了馬朝著皇宮疾馳而去,宮裏多的是折磨女子的方法,甚至過後根本就不會看出一點痕跡,就是突然暴斃都說的過去,他的臉繃的緊緊的,攥著韁繩的手越來越緊,心都縮在了一起。


    王嬤嬤甩起簾子剛好打在小太監的臉上,沒好氣的道:“能有什麽事?!”她下意識的朝著殊蘭看,覺得那樣子確實不是裝的,想了想又道:“你少管閑事,太後不發話,就隻能跪著。”


    小太監忙應是。


    裏麵還說著話,外麵又道:“四貝勒爺來給太後請安來了。”


    太後撇了一眼德妃才緩緩的道:“四貝勒到是孝順,讓他進來吧。”


    胤禛一進慈寧宮的大門就看見了跪在台階下的殊蘭,她看上去已經搖搖欲墜了,胤禛握緊了拳頭快步走到殊蘭跟前輕聲道:“在忍一會。”


    殊蘭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她模模糊糊的聽到胤禛的聲音,費力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嘴角緩緩的綻出一個笑意,輕聲細語的道:“爺還是來了。”


    胤禛的心又縮成了一團,忍住沒有去扶她,她的臉色實在太嚇人,眼裏的那一籠哀愁大甚,一臉的笑意看的人莫名的悲哀,他點了點頭不自主放柔了聲音道:“爺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步步芳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少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少辛並收藏重生步步芳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