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可就讀的是一所貴族中學,學生家中都是非富即貴,有資格追求張可可的男生自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個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外加年少多金;而能夠平心靜氣與張可可和睦相處的女生當然也不會太差,全是一等一的青春美少女,泡上一個就能讓男人少努力二十年的權貴富豪千金。來自窮鄉僻壤又相貌平平的何浩站在他們中間,簡直是雞立鶴群,無疑讓何浩的自卑心更深了一層,唯一讓何浩心理平衡的是,張可可同樣不讓同學進入她家中的大廳,就算是女同學,也隻能走後門進張可可家中。


    “他媽的,好運的家夥!”一名穿著名牌運動衣的男生越想越是氣憤,自己既帥又有錢,還對張可可真情一片,都沒有機會在張可可家裏住宿過夜,想不到這個又窮又醜的落魄青年倒先在張可可家住了一夜,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麽!


    正好,倒黴的何浩從他麵前經過,那男生氣憤不過,悄悄把腳伸到何浩腳下,可憐何浩正抬著比車輪還大的盤子,那裏看得到地下的陷阱,腳一絆便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盤中的飲料和零食頓時撒得滿地都是。


    “啊,你做什麽?你看你做了什麽?”一名紮著馬尾辨的女生驚叫道,何浩慌忙抬頭,見一杯鮮榨橙汁正巧砸那女生胸前,鮮榨橙汁將她雪白的連衣裙染黃了一大片,夏天氣候炎熱,那女生穿得十分清涼,被汁水一澆頓時曲線盡露,連小巧的**都可以看清,看得張可可的男同學們口水橫流,其她女生臉紅耳赤。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浩連忙爬起來給那馬尾辨女生道歉,還揀起一包紙質餐巾想給那馬尾辨女生擦拭,誰知那馬尾辨女生不由分手,“啪啪”先給何浩兩記耳光,又捂著胸口放聲大哭。何浩頓時手忙腳亂,指著那運動服男生點頭哈腰的說道:“這位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被他絆到了。”


    “你胡說!”那運動服男生一蹦三尺高,大吼道:“我那裏絆你?分明是你想占徐楓同學的便宜,故意把果汁砸在她身上!”其他的男生雖然都看到了那運動服男生的絆何浩的動作,可還是替那運動服男生汙蔑何浩道:“小飛那裏絆你了?我們怎麽沒看到?”還有男生說,“張可可同學,你家裏怎麽請這樣的仆人?居然敢性騷擾客人,你趕快把他解雇了吧,免得將來禍害你。”


    有人幫忙圓謊,那叫小飛的男生更是得意,揚手一拳打在氣得全身發抖的何浩臉上,再一腳踹在何浩小腹上,邊打邊罵道:“鄉下來的窮癟三,竟然敢陷害我!”何浩氣得雙眼噴火,掙紮著跳起來,揚拳正想還手,耳邊卻傳來張可可的吼聲,“住手,都別打!”


    何浩扭頭對張可可吼道:“可可,你看清楚了,是他們先陷害我,又首先打我的。”但何浩話音未落,張可可已經兩記耳光扇在他臉上。張可可剛才在招唿女同學,沒看到那叫小飛的人絆何浩,隻是她與何浩接觸了兩天,已經比較了解何浩花癡的毛病,知道何浩除了對她之外,對任何一名美貌女子都會產生邪念,所以張可可斷定,這件事是何浩的錯。


    張可可兇巴巴的罵道:“臭流氓,大色狼,我剛轉個眼你就敢騷擾我的女同學,你想死我成全你!”被誣陷誤會的何浩捂著被張可可打出紅印的臉又氣又急,瞪著張可可幾乎將胸膛氣炸,但張可可不依不饒,叉腰兇道:“那麽兇幹什麽?想打我?你敢動我一根毫毛,今天你就休想活著出去。”


    何浩大怒,抬起手指著張可可想說什麽,誰知旁邊早看他不順眼的其他男生一擁而上,拳打腳踢將何浩打翻在地,拳頭和皮鞋雨點般落在何浩身上,何浩雙拳難敵四手,被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打滾,開始絆何浩那運動服男生甚至還專踢何浩胯下,如果不是何浩用手拚命護住那裏,隻怕要被這群妒忌得發狂的富貴子弟當場閹割。


    “別打了,別打了。”張可可看到何浩的淒慘模樣,心中不忍,大叫著推開那幫男生,扶起頭破血流的何浩柔聲道:“我拿些錢給你,快去找醫生包紮吧,等他們走了,你再迴來。”說著,張可可拿起一張雪白的紙巾,替何浩溫柔的擦拭臉上血跡,惹得旁邊的男生又是一陣眼紅。


    “這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花癡?”張可可一邊埋怨著何浩,一邊掏出一些錢來,誰知何浩大吼一聲,推開張可可就往外跑,一直跑出張家大門,消失在門外,張可可本想追他,卻被其她女同學攔住,張可可無奈,隻得扶大哭不止的徐楓迴自己的臥室換衣服,暫時把何浩的事放在一邊。


    何浩頭腦中一片空白,隻知道盲目的奔跑,兩行熱淚早順著臉龐流下,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何浩終於筋疲力盡的摔倒在市郊區路邊的草坪上,想起前程往事,又想起剛才的屈辱,何浩忍不住猛捶地麵,打得泥土與草葉亂飛,就象想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土地上一樣。


    何浩出生在山東一個閉塞的山區,平凡的家庭為了供他上大學,已經花光了父母大半生的積蓄,在就讀那所大學渾渾噩噩度過四年後,何浩揣著那張在社會上已經不值錢的畢業證灰溜溜滾出校門,在名牌大學學生殺豬賣糖葫蘆的現代社會,從畢業到遇見張可可近一年時間,何浩沒有找到一份工作,又不願迴去過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就成了這燈紅酒綠的城市裏的流浪漢。


    不知不覺間,已是太陽正空,病情一直沒有痊愈的何浩被太陽曬得頭暈眼花,何浩突然大罵一聲,“操他娘,迴老家,老子在這裏呆不下去了,寧可迴家種田,也強過在這裏受冤枉氣!”


    決心一下,何浩全身輕鬆,爬起來就往租住屋的方向走,家中的幾畝薄田養活自己是沒問題的,雖然生活苦些,但總比在這個城市裏處處受人白眼、比被人欺負的好,至於欠張可可的錢將來慢慢還,大不了付她利息,隻要打電話對她說清楚,相信以她的吝嗇和小氣,肯定不會為了解恨而放棄這些錢,催動符咒要自己小命的。


    沒走多遠,何浩又犯了難,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別說迴家的路費了,就是路上的夥食費也沒有,從這裏到山東幾千公裏,就是步行迴去也得在路上餓死啊,難道要何浩乞討迴家?


    “小兄弟,小兄弟,快過來。”何浩正為難的時候,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他身邊,一名肥頭大耳的男人探出頭來,對何浩招手叫道:“小兄弟,你來一下。”何浩仔細一看,竟然是雅易安連鎖超市的另一名老板,外號叫肥魚那個男人,三天前的晚上在雅易安超市門口曾經與何浩有過一麵之緣。


    “於經理,有什麽事?”何浩心中突然又燃起一絲希望,也許是雅易安需要員工,肥魚經理想讓自己去打工的,何浩畢竟舍不得這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


    “聽說你現在是張小姐的助手?”肥魚先問道,見何浩承認,肥魚又問,“那張小姐呢?她現在在那裏?”


    “她在家裏,她的很多同學今天去找她玩。”何浩有些失望,但還是老實答道,說到這裏,憤憤不平的何浩又補充一句,“我已經不是她的助手了,我辭職了。”


    “是這樣啊。”肥魚摸著他的三層下巴沉吟,黃豆大的眼睛裏不停閃過兇光,片刻後,肥魚又問道:“昨天晚上和你們吃飯的色安出事了,你知道嗎?”


    “出什麽事了?”何浩一驚,想起昨天晚上張可可給色安吃百鬼纏身符的事,忙問道:“安經理是不是又撞鬼了?撞的什麽鬼?”


    “你怎麽知道色安又撞鬼了?”肥魚詫異的問道。


    “我聽我的老板張可可說,安經理印堂發烏,元氣虧虛。”盡管已經決定離開張可可了,但何浩還是下意識的不想出賣張可可,信口開河道:“最近一段時間恐怕要連續撞鬼,搞不好還有性命危險,最好請一個法師好好為安經理做法驅邪。”


    “張小姐真這麽說?”聽到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有生命危險,肥魚不但不緊張,反而欣喜若狂,肥魚綠豆眼稍微一轉,立即對何浩問道:“小兄弟,你既然已經從張小姐那裏辭職了,暫時沒有工作吧?我手裏正缺人,待遇優厚,你有沒有興趣?”


    “有興趣,有興趣。”何浩大喜過望,連聲答應,肥魚二話不說,朝何浩一招手,“上我的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詳細情況我路上告訴你。”


    豪華轎車平穩而又靈活的在城市的道路上穿梭,載著肥魚與何浩迅速駛向城市的另一頭,盡管是在烈日炎炎下,可轎車裏空調開得很大,體重絕對超過一百二十公斤的肥魚身上都看不到半滴汗珠,但坐在肥魚旁邊的何浩卻滿頭大汗,對肥魚交代他做的事感到膽戰心驚。


    肥魚惡狠狠說道:“照我說的做,事情成了,我給你十萬元,再安排你到一家雅易安連鎖超市裏去當主管。就算事情不成,隻要你替我保密,我照樣給你安排一個保安的工作,再給你一萬元。”


    何浩突然替色安感到一陣悲哀,先是被張可可耍得團團轉,然後是被百鬼纏身,現在又被合作夥伴兼酒肉朋友設計坑害,圖謀他的財產。但何浩悲哀歸悲哀,並沒有考慮多久何浩就答應了肥魚的條件,色安畢竟不是張可可,加上色安也是那種為富不仁的人,何浩才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一個多小時後,轎車駛進這個城市西麵另一個富人聚居的小區裏,因為肥魚駕駛的是價值近百萬的大奔,勢利眼的小區保安自然沒有膽量把衣著平平的何浩從轎車上揪下來,仔細考問何浩的來曆和祖宗十八代籍貫,而是點頭哈腰給肥魚的轎車放行。


    色安的豪華住宅並不比張可可家遜色多少,而且還有二十多名傭人,並不象張可可家那麽小氣到連傭人都舍不得請的地步,和地位相對低下的傭人走在一起,天生賤命的何浩反而輕鬆許多,被傭人領進富麗堂皇的大廳後,肥魚讓何浩在大廳中稍等,自己急匆匆上樓,大概是去了色安的臥室。


    坐在棉花堆一樣的真皮沙發裏,何浩拘束的靠欣賞色安家客廳擺設打發時間,但何浩自然是越看越鬱悶,估計這間兩百多平方米的客廳,就足夠何浩努力三輩子,更別說這些名牌家具和古玩名畫了,讓何浩益發感歎貧富差距之大,益發自卑。看著看著,何浩突發奇想,他始終沒能進去的張可可家客廳或許比色安家更加富麗堂皇,想到張可可,何浩先是一陣憤怒,又隱隱有些失落。


    “於叔叔,他就是你幫我爸爸請來的法師嗎?”何浩正胡思亂想間,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裏,何浩的第一反應是——有美女!何浩慌忙抬頭時,見臉色灰白的色安被肥魚和一個年輕男子攙扶著走下樓梯,在他們身後,是一名****和一名與何浩年齡相近的妙齡女子,何浩和那妙齡女子幾乎同時看清楚對方的相貌,異口同聲叫道:“是你?”


    “何浩,怎麽是你?”那年輕男子也看清楚了何浩的相貌,大奇問道。


    “白十州,你也在啊?”何浩這才注意那年輕男子的長相,不由大驚問道,但何浩問出來才發現自己問題的愚蠢,撓頭尷尬道:“你和安孑孑同學是好朋友,她家裏出事,你當然要來了。”


    ……


    二零零六年七月,一個陰雲密布的下午,領到畢業證的何浩抗著少得可憐的行李灰溜溜的滾出校園,知道他花癡德行的女生看到他就遠遠躲開,就象躲艾滋病人一樣,但何浩的目光難得沒打量這些可憐的女生,隻是緊緊盯著走在他前麵的那對親密的情侶——何浩的同學安孑孑和白十州。


    安孑孑是這所大學的校花,從大一到大四何浩暗戀她四年,不知道給她送了多少情書,可全部是泥牛入海,不知所蹤,而她的男朋友白十州則是這所大學著名的白馬王子,英俊多金,學業優異,還是有名的體育健將,平時與和安孑孑出雙入對,如膠似漆,是公認的天造地設的一對。相貌平平又貧窮花癡的何浩追求校花安孑孑,自然是公認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當白十州和安孑孑攔住一輛的士車,準備離開學校時,何浩不知從那裏冒出一股勇氣,拋下破舊的行李衝上去,忙不迭的叫道:“安孑孑同學,請你等一等。”白十州和安孑孑兩人迴頭見是何浩,兩人同時把臉拉下來,安孑孑皺著秀美的鼻子,仿佛怕聞到何浩身的臭味,“何浩,你叫我有什麽事?”


    “安孑孑同學,四年來,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對你說。”人來人往的大學門口,眾目睽睽下,何浩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愛你,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上你了。”


    “何浩,你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何浩的真情告白引來圍觀學生中一陣暴笑,白十州臉色鐵青,安孑孑則滿臉的不屑,麵帶譏笑說道:“我知道,這四年你在情書裏對我說了上千次。”說到這裏,安孑孑親熱的抱著白十州的胳膊嬌笑道:“但我隻喜歡十州,你就別想了。好了,今後我們應該不會再見,祝你找到一個好工作,可以讓你從今往後不必天天吃青菜豆腐。”


    “我知道。”何浩顫抖著懷裏掏出一個撿來的破舊相機,懇求道:“我知道安孑孑同學不會喜歡我,我隻想求你一件事,請你和我合一張影,給我留一個紀念。”


    安孑孑有些遲疑,雖然她從來就看不起又窮又呆的何浩,但何浩的一片癡情,還是讓她有些感動。但安孑孑身邊的白十州已經忍無可忍了,衝過去對著何浩的胸口就是一拳,“何浩,你少他娘做夢!”忘記說了一句,白十州是這所大學的拳擊冠軍,可憐身體單薄的何浩被他當胸一拳打得幾乎閉氣,手中撿來那個破舊相機立即掉在地上。


    喀嚓一聲,那個破舊相機連著何浩省吃儉用買來的膠卷被白十州踩得粉碎,拳頭雨點般落到何浩身上,眨眼時間,何浩的就被白十州打得口鼻流血,滿地打滾,但白十州早對何浩一封接一封給安孑孑送情書心懷不滿,仍然追打不休,而安孑孑抱胸站在一邊,冷笑看著白十州對何浩的毒打,連一句勸解的話都不肯說。


    “白十州,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過了良久,才有兩名何浩的同寢室同學聞信趕來,拉開白十州勸解,白十州大概也打累了,踩著何浩的臉吼道:“對天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騷擾我的孑孑,否則我要你的命。”


    “我對天發誓,今後再也不騷擾安孑孑同學了。”在白十州的要求下,何浩含淚哽咽著發誓,白十州氣唿唿的才放開何浩,摟著安孑孑鑽進的士車揚長而去,留下何浩在地上呻吟落淚,直到人群散去……


    從那天開始到現在快一年了,雖然何浩仍然對安孑孑念念不忘,卻再也沒有見過安孑孑和白十州,但世事變幻難測,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色安家中遇到他們,而且聽安孑孑的口氣,色安居然還是她的父親,也就是何浩準備協助肥魚要坑害的人的女兒。


    ……


    “怎麽,你們認識這位小法師?”心中有鬼的肥魚嚇了一跳,趕緊問安孑孑和白十州,但安孑孑璿即從震驚中恢複正常,不屑道:“他是我和十州的大學同學,不是很熟悉。”安孑孑的迴答讓肥魚鬆了口氣,他開始還擔心何浩和安孑孑交情不淺,把他的陰謀透露給安孑孑知道。


    “於叔,這家夥在我們學校是出了名的窩囊廢。”白十州兇狠的掃視何浩一眼,對肥魚說道:“於叔你是不是上當了?這個軟骨頭怎麽可能是驅鬼的法師,他連一個小地痞都不敢招惹,怎麽還敢驅鬼?”


    麵對安孑孑和白十州的不屑與敵視,何浩慚愧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麽,而安孑孑身邊那名****也詫異道:“她於叔,孑孑她們說的是真的嗎?你請的究竟是不是驅鬼法師?可別鬼沒驅去,反而害了我老公。”肥魚大急,他勾結何浩聯手騙色安一家,就是想讓被鬼纏身的色安送命,他就可以獨吞十七家雅易安連鎖超市,想不到何浩竟然是安孑孑的同學,知道何浩的底細。


    “不用懷疑,他確實驅鬼法師的助手。”色安有氣無力的替何浩做證,一夜之間,色安仿佛蒼老了十歲,頭發都白了不少。


    昨天晚上,色安被肥魚送迴家後,家中就開始鬧鬼,先是家具會無故移動,關燈後房間裏出現白影,然後是牆壁裏和地下室不時傳出古怪恐怖的哭泣聲,而除了色安以外,他的家人根本看不到也聽到,還以為色安是患上了精神病,不過在色安的家人去給色安找醫生時,色安就被台燈的電線纏住脖子,險些被活活勒死,直到今天早上太陽出來後,種種異端才消失不見,知道自己撞鬼的色安不顧女兒的反對,趕緊讓肥魚去請張可可來驅鬼。


    被攙扶到何浩身邊坐下後,色安用他冰涼的手抓住何浩的手,近乎哀求的問道:“小法師,張小姐她為什麽不親自來?”


    “我的老板她要閉關修行,所以她不能來。”何浩按事先和肥魚商量的話答道:“她說昨天晚上就看出你被妖邪纏身,陰氣重而陽氣衰,讓我來你家守護三天,三天之後,你的陽氣複生,糾纏你的惡鬼就會自然散去,你就安然無恙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色安見識過張可可的手段,對何浩的假話信以為真,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在肚子裏,色安疲倦的說道:“那好,這三天就有勞小兄弟了,隻要我能平安度過這三天,對小兄弟定有重謝。”


    “什麽?不行!”旁邊的安孑孑和白十州大急,異口同聲的反對,安孑孑搖晃著色安的手臂說道:“爸爸,你不能讓他在我們家裏住,你不知道,他在我們學校是出了名的花癡,變態**狂,偷窺暴露什麽都做,你讓他住在我們家裏,那我怎麽辦?”安孑孑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說,在她看來,父親看到聽到的異象不過是心理作祟,那根電線是發狂的父親自己勒在脖子上的,應該去精神醫院診治,而不是請何浩這樣的江湖騙子來驅鬼。


    “安叔叔,你再考慮一下,不行我去請其他的法師,讓這個變態男人住的你的家裏,我真的很擔心孑孑的安全。”白十州也著急道:“安叔叔,還是讓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不,我相信這小兄弟。”色安搖頭,堅決要讓何浩住在自己家裏。老實說,別看色安昨天晚上因為何浩不肯幫他**張可可,對何浩恨之入骨,但真正到了需要何浩的時候,色安又知道何浩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所以不顧女兒和未來女婿的反對,堅持讓何浩在家中住上三天。


    “那我就放心了,超市裏不能離開裏人,我先告辭了。”肥魚見奸計得逞,又聽到色安女兒對何浩的評價,更是暗喜,悄悄對何浩使一個眼色,便匆匆告辭而去。


    “小法師,你需要什麽法器,我讓人去給你安排。”肥魚走後,安孑孑的母親問何浩道。何浩心中苦笑,他根本不會任何法術,拿什麽法器都沒有用,但是又不能不要,不拿著幾件什麽銅鈴桃木劍比劃幾下,其他人不起疑才怪。


    何浩正要說話,旁邊色安氣喘籲籲的說道:“這位小法師用的是長槍,你們去給他準備。”昨天早上色安在醫院裏撞見何浩的時候,何浩手裏就拿著張可可買給他的白蠟槍,所以色安誤以為何浩是用長槍驅魔。何浩心中叫苦,昨天他被那個小魔鬼逼著拿那杆白蠟槍招搖過市,不知已經招來多少恥笑,想不到現在仍然逃不過被人恥笑的命運。


    安孑孑的母親點頭,立即讓女兒和未來女婿去給何浩準備,開始何浩還幻想安孑孑能留在家裏照顧父親,讓白十州出去準備,這樣何浩就能在近距離和安孑孑接觸,這可是何浩長久以來的夢想啊。誰知安孑孑一眼就看破了何浩的肮髒心思,重重哼一聲,轉頭對白十州說道:“十州,我和你一起去準備。”白十州求之不得,立即答應。


    白十州駕著安孑孑的白色跑車飛快駛出色安家,路上白十州和安孑孑對何浩罵聲不絕,都無比厭煩這個著名的大學之狼兼江湖騙子何浩,更討厭何浩死皮賴臉的住在安孑孑家中,安孑孑更多是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比何浩優秀許多的白十州則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就象有些害怕何浩一樣。


    “算了,我們不去超市了。”白十州突發奇想,對安孑孑說道:“伯母隻是讓我們去給何浩準備長槍,但沒說什麽長槍,我們何必去超市裏給他拿新的呢?我家裏正好有一支不知什麽時候留下的長槍,又破又髒,連槍頭都斷了,拿去給那個**狂用,再合適不過。”


    第八章 何浩與校花同居的日子(中)


    白十州家以前開有一家對外貿易公司,在半年多前因為負債過多而破產,好在安孑孑沒有嫌棄白十州,在兩個月前,仍然與白十州訂了婚。在白家的鼎盛時代,白十州的父親曾經醉心於古玩收藏,可惜那些古玩字畫幾乎全部在白家破產時被法院查收拍賣,隻剩下少許不值錢的贗品和過於破爛無法辨別價值的殘品,結果被傷心的白父扔到白家老屋的院中任憑風吹雨打。


    在長滿青苔盡是黴味的院角折騰良久,白十州終於找到他印象中那支破爛長槍,那是一支長約兩米的生鐵長槍,不僅坑坑窪窪的槍身上生滿了黃色鐵鏽和暗綠的青苔,就連槍頭都已經被折斷一半,至於槍頭上的紅纓,早被黴變成了黑色的布塊,確實破破爛爛,如果不是那近兩米的長度,拿著這破爛長槍走在街上,肯定會被路人當成乞丐用的打狗棍。


    “嗬嗬,太有趣了。”安孑孑看到那支破爛長槍,不由笑得連腰都值不起,拍手笑道:“對,對,隻有這樣的破槍,才配得上那個變態色狼。”白十州看到她嬌笑連連的俏模樣,不由心神一蕩,乘安孑孑彎腰之際,一把將安孑孑摟到懷中,狠命吻在她殷紅的嘴唇上……


    “阿嚏!阿嚏!”一個多小時後,在色安家中的何浩一邊打噴嚏,一邊目瞪口呆看著安孑孑和白十州送來的那支長槍,而色安已經被安孑孑的母親扶到樓上臥室休息去了,並不在客廳。


    足足過了十分鍾,何浩才哭喪著臉抬頭,對他的兩名大學同學說道:“安同學,白同學,你們大概拿錯了吧?我用的武術表演槍,不是這種生鐵槍。”


    “如果你真會用武術,就表演一套槍法給我看。”安孑孑不屑的對何浩說道,她根本不相信何浩是什麽驅鬼法師,也不相信何浩真能用古代戰陣上的長槍,“如果辦到了,那怕你用黃金打造的長槍,我也可以給你弄來,否則,你就老實用這把槍吧。”


    何浩不說話了,他那會什麽槍法,而安孑孑拉起陰笑不止的白十州,“十州,陪我去看我爸爸的情況,不用理他。”兩人勾著胳膊揚長而去,丟下病得昏昏沉沉的何浩在那裏,對著那支破爛鐵槍發呆。盡管不是第一次被安孑孑如此對待,但何浩還是再一次心如刀絞,慢慢拿起那支破爛鐵槍,何浩輕輕擦拭著鐵槍的鐵鏽和青苔,不知不覺間,兩滴晶瑩的淚水慢慢浸出何浩的眼角。


    色安的情況非常嚴重,尤其是精神狀態非常差,不時發出驚叫,安孑孑的母親隻好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接待何浩的事就輪到了安孑孑和白十州的身上,安孑孑不用說,連一句話都懶得對何浩說,對何浩充滿敵意的白十州當然不會讓何浩有好日子過,從中午到傍晚,何浩就灌了一肚皮的茶水,連一包方便麵都沒有吃上。


    轉眼已是晚飯時間,色安和安孑孑母親的晚飯是傭人直接送到臥室的,安孑孑和白十州則在家中餐廳享受精美菜肴,壓根沒有理會已經餓得臉色發白的何浩,何浩心中有氣,盡管已經肚子不時抗議,但何浩隻是緊握那支鐵槍到手心出汗,都沒有向安孑孑和白十州開口懇求。


    饑餓可以忍耐,疾病卻是何浩消受不起的,何浩的頭越來越昏沉,頭痛欲裂,何浩悄悄摸一下自己的額頭,發現有些燙手,顯然何浩又開始發燒了。恰在這時,安孑孑和白十州打著飽嗝從餐廳出來,何浩忍不住開口道:“安同學,我有些感冒了,請問能不能給我幾顆感冒藥。”安孑孑冷漠的掃視的何浩一眼,仿佛沒聽到似的揚長上樓去看望父親,安孑孑都聽不到,白十州當然更不會聽到了。更氣人的是,安孑孑忽然又迴頭對仆人叫道:“看好些家,別讓窮鬼無賴偷走了家值錢的東西。”窮鬼和無賴指的是誰,何浩當然心知肚明了。


    “阿嚏!”何浩又打了一個噴嚏,頭靠在沙發上,輕聲對自己說道:“何浩,你要堅持,馬上你就有工作了,馬上你就可以吃飽飯了,你也可以挺著胸膛迴去見父母了,堅持下去……。”


    時間過得既緩慢又飛快,對又餓又病的何浩來說,每一分鍾都是度日如年,對於提心吊膽的色安來說,時間就完全是在飛奔,隨著天色全黑,民居中的電燈一盞接一盞的熄滅,“當、當、當”吊鍾敲響了十一點的鍾聲,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古代的子時,很不碰巧,今天正好是陰曆初一——鬼門開的日子。


    色安的臥室中,昏睡中的色安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指著窗外瘋狂的大喊,“來了,來了,鬼來了。”守護在色安的妻子和女兒細看窗外,見窗外院中靜悄悄的,除了被微風吹動的樹葉,再看不到半點動靜,色安的妻子又急又怕,拉著色安的手臂焦急道:“老公,你別怕,你別怕,我和孑孑在你旁邊,你不用怕。”


    “你們沒看到嗎?”色安大吼道:“外麵到處是鬼,他們都對著我笑,想拖我到陰間,大的鬼,小的鬼,男的鬼,女的鬼,到處都是。”


    “爸爸,你不用怕,我叫十州來。”安孑孑二話不說,立即掏出手機給白十州打電話,誰知約定隨叫隨叫的白十州電話隻是‘嘟嘟嘟’的響,根本沒人接,安孑孑正著急間,色安的妻子首先反應過來,對安孑孑叫道:“孑孑,快下樓去叫你的那個同學,就是那個小法師。”


    “他有用嗎?”安孑孑暗暗嘟囔,還沒決定是否請那個江湖騙子,一陣冷風吹來,讓安孑孑和她的母親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色安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電燈閃了幾閃突然熄滅,臥室中頓時一片漆黑。“來了!”色安再度摻叫,低頭轉到床下,顫抖著尖叫不止。


    “糟糕,恰好在這時候停電。”安孑孑暗罵一聲,摸索著想用手機燈照明,但她的手還沒摸到腰間,一隻冰涼的手先摸到了她高聳的胸脯上,那隻手冰涼得根本不象活人,幾乎沒有溫度,安孑孑嚇得尖叫,“誰?是什麽人?”安孑孑開始還以為是她的母親或者父親無意中碰到,不過她立即發現,她的母親正在床邊攙扶她的父親,她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人。


    “嘻嘻嘻嘻。”一個陰冷恐怖的聲音飄進安孑孑的耳中,“好豐滿的胸脯,想不到我死了十年,還能摸到這樣的胸脯。”安孑孑嚇得魂飛魄散,努力看去,見那摸到自己胸脯上的手竟然是飄到半空的,而安孑孑的母親也發出一陣尖叫,“鬼啊!”


    “鬼在那裏?”安孑孑還沒問完就厲聲尖叫,在色安的窗外,不知多少各式各樣的鬼怪在半空盤旋,沒有頭的無頭鬼,舌頭伸出三尺的吊死鬼,全身泡得腫脹的溺死鬼,手腳不全的冤死鬼,數都數不清,發出陣陣陰冷的笑聲,而在色安的臥室裏,已經竄進來十幾隻青麵獠牙的厲鬼,大都纏繞在色安身邊,而兩隻色眯眯的厲鬼正纏著安孑孑的身體,不用說都知道它們在幹什麽。


    “何浩,快來救我!”安孑孑用她所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尖叫,此刻安孑孑能依靠的人,也隻有那曾經被她蔑視侮辱的何浩了。


    其實色安的第一聲慘叫何浩就已經聽到了,但何浩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救人,而是抓著那支破生鐵槍撒腿就跑,跌跌撞撞跑出了色安家大院,安孑孑的求救聲,何浩自然是聽不到了,否則聽到美女求救,何浩指不定荷爾蒙分泌旺盛舍命衝上二樓,就象那天晚上遇到張可可一樣。


    按照和肥魚的約定,何浩逃出安家大院後直接衝向安家背後的小山,又餓又病的何浩在黑燈瞎火中不知摔了幾次,總算逃上那風景樹密集的小山,很快找到肥魚說的那座林中小屋,小屋中隱隱有燈火傳出,何浩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敲門叫道:“於經理,我是何浩,我來了。”


    木門吱呀而開,首先映入何浩眼簾的是肥魚那張肥胖的笑臉,肥魚得意的笑道:“小兄弟,做的不錯,色安那老色鬼果然沒去請其他驅鬼法師,你等著拿錢吧。”在肥魚背後,是一張放著香爐紅燭的法台,一名幹瘦的和尚手捏法印,拿著佛珠麵對法台上一個木偶念念有詞,肥魚看出何浩的疑惑,得意道:“不要怕,我不是請人給色安驅鬼,是讓大師給色安的木偶作法,讓纏他的鬼更多些。”


    何浩注意的並不是那作法的和尚,他早知道貪圖色安家產的肥魚不會好心幫色安,何浩注意的是小木屋中的第三個人,那人竟然是——白十州。白十州也看到了氣得全身發抖的何浩,白十州冷冷說道:“今天晚上的事,如果我在外麵聽到半點風聲,小心你的小命。”


    “小兄弟,別在意,今天我沒提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說話時露出破綻。”肥魚拍著怒目圓睜的何浩說道:“白十州和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想要老色鬼色安死於非命,他就可以用女婿的名譽名正言順的繼承色安的家產,就連做這個木偶用的色安頭發,也是十州從色安那裏弄來的,你放心,十州也是大方人,他肯定會另外給你好處的。”


    “事成之後,我另外給你十萬。”白十州幾乎是從鼻子哼出這句話,就扭頭不再看何浩,而何浩心中百感交聚,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


    “般若波羅蜜多。”又過了片刻,幹瘦和尚念完最後一句經文,法台上的色安木偶自動起立,幹瘦和尚擦著頭上汗水說道:“成了,隻要把這木偶放進九幽箱裏,方圓七七四十九裏的妖魔鬼怪,就全部會去找這個人,加上今天恰好是陰曆初一鬼門開,除非神仙親自下凡,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多謝大師。”肥魚欣喜若狂,先打開的法台上的一個畫滿符咒的黑色木箱,又拿起那色安的木偶,對白十州笑道:“十州,隻要把木偶放進去,色安家的海外股票就全部是你的了,你來放還是於叔自己放?”


    “還是麻煩於叔吧。”白十州冷笑道:“於叔,事成之後,我說話算話,將來一定把雅易安連鎖超市的全部股份交給你。”


    肥魚和白十州正得意的對答間,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劈手搶過那隻色安的木偶,肥魚、白十州和那個幹瘦和尚大吃一驚,仔細看時,搶走木偶的人竟然是臉色蒼白的何浩。肥魚大怒,翻臉罵道:“臭小子,你想做什麽?”


    何浩死死握住那隻木偶,不答肥魚的話,紅著眼罵白十州道:“白十州,你還是不是人?色安再壞,他始終是你未來嶽父,安孑孑也在色安身邊,要是把周圍的鬼怪全部引到色安家,孑孑出什麽意外怎麽辦?她可是你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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