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張可可的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我們驅魔人這一行都是用命換錢,沒有白幫人的道理。”當下那叫張可可的少女不理那三名警察的勸解,硬逼著何浩寫下欠條,又讓何浩按上指印,才放何浩下樓。


    當一名警察將何浩送出後門時,同情的對何浩說道:“小夥子,你快想辦法搬家吧,被那個小丫頭催債,你有多少條命也不夠她折磨。”對那名好心警察的勸告,何浩點頭感謝不已,先不說十萬元把何浩賣了都還不起,光看那少女與警察的密切關係,何浩也絕對得罪不起她。


    何浩繞到前門的時候,這間超級市場門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隻是礙於大門已經被警察封鎖,否則這些到公園晨練的人非衝進超市去看過究竟不可,還有不少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在采訪,何浩昨天半夜見到的兩名胖男人也來了,正被大批記者包圍,何浩隱約聽到記者問,“請問於經理,雅易安連鎖超市發生的搶劫案為什麽沒有保安及時發現?”還有這麽問的,“請問於經理,這起搶劫案是否與雅易安超市這個月發生的六起人員失蹤案有關?”早晨還很涼爽,可那個外號叫肥魚的大胖子經理卻滿頭大漢,正聲嘶力竭的解釋著什麽。


    “我知道,失蹤的人是被妖怪吃了。”何浩心中暗道,可何浩沒膽量說出來,一是何浩說出來又沒人相信,二是何浩做人有一個準則——絕對不得罪警察,以何浩現在的窘境,難保那天不去鋌而走險,還是不要先給警察留下壞印象的好。


    “我再說一次!”一個粗沙難聽的聲音大吼,何浩看去,見是昨夜另外一名身體胖圓得象顆蛋一樣的胖男子,那蛋型男人赤紅著雙眼,揮舞著足有何浩大腿粗的胳膊對著記者咆哮道:“我的雅易安超市絕對沒有發生過人口失蹤案,警察已經說了,那些人是走失,與我的超市無關,你們再造謠說我的超市發生人口失蹤,我就到法院去告你們誹謗!我的雅易安超市價格公道,質量上乘,服務周到,童叟無欺!是購物的理想選擇……”


    雅易安超市的老板,不就是外號叫色安那條老色狼嗎?何浩忽然想起他曾經打工那家酒吧中的傳言。這時,一隻溫軟的小手抓住何浩的胳膊,一個銀鈴般的聲音低聲說道:“跟我走,否則我立即喊雅易安超市的大門是你砸破的,你就準備去吃牢飯吧。”何浩不用低頭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就是那長著天使麵孔卻生著一副魔鬼心腸的驅魔少女——張可可。


    張可可抓住何浩的胳膊,硬生生將何浩拖離人群,一直拖到對麵的小公園裏的無人處才放開何浩,雙手抱胸,歪著頭看何浩,雖然被嬌美動人的張可可盯住,好色的何浩卻自脖子根升起一股涼氣,下意識想的躲開張可可美目的注視。


    “你叫何浩是吧?今年多大了?那裏人?有沒有工作?”張可可問道。


    何浩點頭,老實答道:“是,我叫何浩,今年二十二歲,山東人,現在失業中。”


    “廢物,這麽大年紀了還不找工作,遲早一天餓死你。”張可可不屑的鄙視何浩道,何浩苦笑,正想解釋不是自己不想找工作,而是因為自己找不到工作,張可可又忽然問道:“你從小到大,發過幾次高燒?”


    “沒有。”何浩很奇怪張可可問這話的原因,但還是老實答道:“我的身體很好,在我記憶裏,我就一次高燒都沒發過。”


    “很好。”張可可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叉著腰對何浩說道:“既然你沒有工作,又不是本地人,那你欠我的錢什麽時候還?怎麽還?”


    “我真的沒錢。”何浩哭喪著臉說道:“張小姐,你就放過我一次吧,我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都沒吃一口飯,還欠著房東兩個月共計兩千元的房租,你就算把我賣了,也拿不出十萬元啊。”


    “不行。”張可可板起俏麗的小臉,嫩蔥般的手指惡狠狠的戳著何浩的胸膛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休想賴帳,你也看到了,我九叔在警察局裏官級很高,你如果不還,我隨時可以送你進監獄。”


    “可我真的沒錢啊。”何浩被張可可戳得後退幾步,蹲在地上苦笑道:“你就算把我送去蹲監獄,十萬元我也絕對還不起。”何浩此刻心中無比後悔,咒罵昨夜自己的良心發現,英雄救美沒救到,倒招惹上一名貪財兇殘的小魔鬼。


    “起來,沒用的男人!”張可可用穿著名牌運動鞋的腳踢何浩道:“既然你沒現金,那就用你的人來還帳也行。”


    何浩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第一反應是,電視劇裏走桃花運的好事終於輪到自己了,何浩從地上一躍而起,“好好,我就用我的人還債,張小姐你想要我做什麽?是不是想讓我當你的男朋友,去擋住那些糾纏你的無聊男人?還是想讓我陪你上……”何浩的話還沒說完,張可可又是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將何浩踢了一個大跟鬥。


    “大色狼!”張可可滿臉通紅,纖美的腳一邊連踢在何浩的頭一邊吼道:“你以為我看上你了啊?就你這副模樣,你過一千年再做夢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敢,不敢。”何浩抱著頭趴在地上連連求饒,“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這時候,公園裏晨練的人注意到何浩和張可可的叫嚷,還有一些好管閑事的人已經圍了過來,張可可彎下腰揪住何浩的耳朵,惡狠狠說道:“起來,走,到我家去說。”


    張可可的家是在市郊區的一座豪華別墅裏,占地麵積極大,光是一個後院就有足球場那麽大,建築裝修之豪華讓何浩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生平未見,看得差點沒鼓出眼珠,可這棟別墅似乎隻有張可可一個人居住,就連開門都是張可可自己動手,院子裏還有網球場,遊泳池等豪華設施,讓何浩更是自形漸愧。


    “在這裏等著。”張可可沒有讓何浩進她家的大廳,而是命令何浩在大廳門口等候,說完,張可可徑直走進大廳,何浩心中有氣,心說你怕我偷你家?但何浩看看自己寒酸的衣著,再看看豪華的張家別墅,還是有些泄氣。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張可可端著一個木盤出來,此刻張可可已經換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剛過膝的裙下露出兩截白嫩圓潤的小腿,還有那雪白的手肘,幾乎與白色的連衣裙一個顏色,看得何浩直咽口水,眼睛盯在張可可裸露出的少許肌膚上就不肯再移開。


    “再看我把你眼睛挖掉。”張可可發現何浩的色相,漲紅著小臉對何浩吼道:“跟我過來。”張可可把何浩帶到後院的一片綠草坪上,草坪上有一套輕便的塑料桌椅,張可可象指揮奴隸一樣命令何浩將桌椅上的積水擦去後,才大模大樣的坐下,而何浩隻有站在她旁邊的份。


    張可可從裝滿美食的木盤裏端起一杯水,遞給何浩道:“喝下它。”何浩一夜滴水未進,又發了高燒,正口渴得嗓子冒煙,那杯水裏雖然有一些黑糊糊的東西——仿佛是燒過的紙灰,何浩還是迫不及待的將水一飲而盡。


    見何浩乖乖把水喝下,張可可俏臉不由露出一絲得色,但她也很餓了,暫時不理何浩,抓起木盤中的雞腿便大嚼,別看張可可生得嬌美動人,可她的吃相實在不敢讓人恭維,食物殘渣沾得滿嘴都是,嚼食物的聲音極大,還不時發出吧嗒吧嗒的不雅聲音。


    何浩本就近一天顆米未進,見到張可可這副吃相,更是饑餓難耐,涎著臉說道:“張小姐,我也沒吃早飯。”張可可的粗魯吃相猛然定住,含糊不清的說道:“關我什麽事?你和我無親無故,我為什麽要請你吃飯?”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情,素來窩囊的何浩火從心頭起,自從進到張可可家後,張可可壓根就沒正眼看過何浩,甚至連大廳都不讓何浩進,對何浩的蔑視,簡直就是到了極點。當下何浩強忍怒火,“那好,張小姐就請慢吃,我先告辭了。”扔下一句話後,何浩扭頭就往大門走。


    見何浩負氣而走,張可可不慌不忙的咽下小嘴中的食物,取高檔紙巾擦去嘴角的食物殘屑,纖細美白的小手捏出一個手印,慢慢的念道:“應感玄黃,上衣下裳。”


    “啊!”何浩大叫一聲,肚子裏就象有一團火在燒一樣,又象有七八十柄小刀在亂戳他的肝腸,疼得何浩彎下腰抱住肚子慘叫連連。但張可可卻張大了小嘴,她給何浩喝下的符水,是她祖父親手所畫的斷腸拘魂符,普通人服下,如果念咒催動符水,就算是身具靈力的普通修行者,至少也會當場疼得滿地打滾,可看何浩的模樣,這符水的效果明顯沒有全部發揮出來。


    “真是個古怪的家夥,可以好好利用。”張可可在心中說了一句,起身步到何浩身邊,又踢了何浩一腳才說道:“走不走了?還想不想賴帳了?”


    “不走了,我不敢賴帳了。”此刻,何浩那還能不明白這驅魔少女給他喝下那杯黑色的水是什麽東西。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可可又踹了何浩一腳,才又念道:“上衣下裳,應感玄黃。”話音剛落,何浩腹中劇痛立止。“過來。”張可可又坐迴太陽椅,何浩不敢再和她賭氣,乖乖的站到她旁邊,象極了古代的奴仆麵對主人的模樣。


    “你欠我的錢。”張可可慢悠悠的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既然你沒有現金還我,正好我做驅魔人缺少一個助手,你就給我做工還債吧。”


    “不。”何浩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昨天晚上與窮奇的遭遇,曆來膽小的何浩已經嚇破了膽,那裏還敢去和其它鬼怪接觸。何浩搖頭道:“太危險了,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你有選擇的餘地嗎?”張可可冷冷的說道,又擺出要念咒語的架勢,何浩嚇了一跳,趕緊點頭,“別念,別念,我答應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張可可撇撇小嘴,“每個月三百元,不包吃住,每天早上七點報道,下班時間由我每天決定,等你掙夠了十萬元,你就是自由身了。”張可可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你欠我的錢,是要算利息的,就照銀行的貸款利息算吧,真是便宜你了。”


    “每個月三百元?還不包吃住?”何浩慘叫道:“你也太黑了,這個城市的最低工資標準還是每個月七百五十元,你簡直比周扒皮還……”何浩叫到這裏不敢叫了,張可可又在他麵前捏起了手印。


    “你可以選擇不做,但我也可以選擇讓你肚疼到死,眼不見心不煩,十萬元我就當打了水漂。”張可可板著小臉,兇惡的說道。


    “好吧,我做,我做。”何浩還有一個原則就是得過且過,顧不得和那少女爭論工資高低,先把命保住再說。何浩又哭喪著臉說道:“可你不包我的吃住,我那來的錢交房租?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我沒錢吃飯,不出三天就得餓死,你的十萬元就真正打了水漂了。”


    張可可板起了小臉,偏著頭沉思半晌,最後才強忍心痛說道:“好吧,我可以管你一天三餐,但你的工資每個月必須再減一百元,你又占大便宜了。至於你住的問題……。”張可可看看自己豪華奢侈的家,再看看衣著寒酸又常常偷看自己胸部的何浩,還是打消了讓何浩住在自家車庫或者門房的主意,咬牙道:“我可以借你錢交房租,但你每天必須為我打掃房屋,洗車擦地,修剪草坪花從,用當鍾點工的工資來還債!”


    正在計算要給張可可當牛做馬多少年才能還清債務的何浩又嚇了一跳,張口結舌道:“你的意思是,你這麽大的家,就雇我一個鍾點工來打掃?”


    “你有什麽意見嗎?”張可可跳起來指著何浩的鼻子吼道:“你一個月的房租就一千元,讓你當清潔工還債,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你要是不願意,我現在就讓我九叔送你進監獄,再念咒痛死你。”說完,張可可拿起桌上小巧的手機就要拔號。


    “別,別,我願意,我願意。”何浩滿頭大汗的連聲喊道,張可可這才轉怒為喜,命令何浩當場簽下賣身合同,又按下指印,張可可才揮手道:“你迴去吧,我昨天晚上沒睡覺,睡眠不足是美女的天敵,從明天開始,你就來正式上班。”


    “可我還沒吃東西啊。”何浩苦笑道:“還有你答應借我的房租,我今天再不交租,可又要露宿街頭了。”


    “真倒黴,雇你這樣的助手,一件工作還沒做,倒先向我要錢要吃的,我真是倒足了八輩子的黴。”張可可毫無淑女氣質的罵罵咧咧的迴到房裏,不一刻,張可可拎著一個塑料袋出來,象施舍乞丐一樣遞給何浩,何浩接過一看,見塑料袋裏裝有兩千元現金,三個麵包,兩包方便麵,還有一盒感冒藥。


    “謝謝。”何浩有些感動,這少女雖然視財如命,又兇暴吝嗇,可心地還是很善良細心,居然還能記住何浩已經病了,替何浩準備藥物。


    “謝什麽?”張可可小臉有些發燒,努力裝出一副兇惡模樣,“快滾,不要讓我後悔!我掙錢容易嗎?居然還要替你這債務人交房租!”後來,張可可為自己替何浩交房租的事是後悔得腸子都綠了,不僅是因為損失的錢,更因為……


    第三章 撿來的寶貝


    公元二零零七年六月的一個平凡的早上,清晨的太陽剛從海平麵上升起,中國上海一片富人聚居的郊區裏忽然來了一名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子,平凡不起眼的相貌,寒酸的衣著,踢噠著一雙前端已經露白的皮鞋,在這片別墅如林、豪華轎車如蟻、俊男美女雲集的地方,無疑是極不和諧的。


    “站住,這裏不許拾荒,快走。”兩名提著警棍的小區保安攔住那名窮酸男子,一名保安用警棍拍打著手掌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送報紙?送牛奶?沒事就快離開!”


    另一名保安不屑道:“和他廢話什麽?你看他那模樣,送報紙和送牛奶他都不配!快走,快走。”說著,那保安直接伸手往外推那名窮酸青年。


    “我是來上班的。”何浩滿頭大汗的解釋道,也許是何浩天生一幅賊眉鼠眼的模樣導致,昨天從張可可家中離開時,何浩就遇上了這種情況,被另外幾名勢利眼的保安攔住,非說張可可借給何浩的兩千元錢是在這一帶偷的,幸虧遇上張可可那當警察的九叔來這裏找張可可,替何浩打電話確認了錢確實是張可可借給何浩的,那些勢利的保安才放何浩離開,想不到今天早上第一次上班,何浩就被另外兩名保安當成拾荒者攔住。


    “你來上班?”一名保安疑惑的問道,何浩趕緊指著不遠處的張家別墅說道:“對,對,到張家去上班,不信的話我們過去一問就知道了。”兩名與何浩年齡差不多的保安對視一眼,都露出興奮的神色,立即押著何浩往張家別墅的大門過去。


    “叮咚,叮咚。”一名保安替何浩按下張家別墅的門鈴,不一刻,大門上的對講機裏傳來張可可慵懶的聲音,“他是我雇的工人,讓他進來就行了。”張可可通過閉路監視器看到何浩被保安押著,立即明白何浩又被誤認為是小偷了,一邊替何浩解釋,一邊打開了電動門。


    “進去吧。”不能看到本區第一美女張可可,兩名保安大為失望,一名保安還惡狠狠警告何浩道:“別以為你是張小姐雇的工人就了不起,你要是敢對張小姐有什麽不軌舉動,老子馬上抓你進警察局。”


    “不敢,不敢。”何浩點頭哈腰的說道,不過進了張家大門後,何浩立即在門後破口大罵,“什麽東西,勢利眼!”何浩本來還想做些什麽動作表示自己的憤慨,但考慮到張可可那火暴的脾氣,還是沒膽量把痰吐到張家明滑如鏡的大門前。


    “你遲到了五分鍾。”張可可穿著一套可愛的卡通睡衣睡眼惺忪的出現在大廳門口,指著手腕上的歐米茄女式手表訓斥何浩道:“下次準時,要是再敢遲到,我扣你的工資。”


    “從我住的地方走到你家得一個半小時。”何浩哭喪著臉說道:“我又沒錢坐公交車,本來我早上五點三十分就出門了,可以準時到的,可是被你家這裏的保安攔住,擔擱了一段時間,所以才遲到的。”


    “我不聽你的解釋,我隻要你以後準時。”張可可擺著小手蠻不講理的打段何浩的話,又扔給何浩兩把鑰匙,“去把車庫我的汽車擦洗幹淨,車裏噴上香水,八點我要去學校。”說完,張可可打著嗬欠又走迴客廳,重重把客廳門關上,不讓何浩看到客廳內的擺設。


    “我的早飯……。”昨天中午就把方便麵和麵包吃完的何浩說到嘴邊的話被張可可兇狠的關門聲打斷,窩囊懦弱的何浩無奈,隻得忍著饑餓去給張可可的愛車洗澡。


    張可可家寬大的車庫中停有三輛豪華汽車,一輛奔馳,一輛勞斯萊斯,還有一輛火紅色的寶馬,何浩瞠目結舌驚訝張家的豪富之餘,不由又哀歎自己的貧窮,僅這三輛轎車,就夠自己奮鬥一輩子了。用鑰匙確認了那輛紅色寶馬車是張可可的座騎後,何浩便開始為張可可當牛做馬了,慢騰騰的打來清水,漫不經心的擦車,給車廂裏噴上高級香水,其實張可可的車本來就很幹淨,根本用不著何浩動手就一塵不染,也不知道是張可可有意要何浩勞動還是張可可有潔癖,才硬要何浩來辛苦的。


    不知不覺已經是八點過後,何浩剛把車上水抹幹時,穿著校服的張可可便一團風一樣的衝進來,嘴裏還含有一塊麵包,“快,快上車,我上學要遲到了。”不由分說就把何浩踢上了後排座,自己衝上駕駛座,發動汽車一溜煙開出張家大門。


    “你會開車嗎?”張可可抽空問何浩道,見何浩在反光鏡裏苦笑著搖頭,張可可不由又大罵,“廢物,我還準備讓你當我的司機,給你加些工資,是你自己掙不到,別怪我。”何浩心中暗道:“說得好聽,你這小鐵公雞會舍得給我加工資?”話雖這麽說,可何浩還是不敢把這些話說出口的。


    張可可駕駛的汽車很快駛入一家貴族學校的停車場裏,張可可抓起書包下車對何浩說道:“在車裏等我放學,中午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這裏是貴族學校,不許亂跑,再被保安抓住了別怪我。”何浩畏手畏腳的說道:“張小姐,我還沒有吃早飯。”張可可秀眉一皺,往駕駛台上她吃剩的那半塊麵包一指,“先吃這麵包,我忘記準備你的早飯了。”說完,張可可頭也不迴的往教學樓衝去。


    “小氣鬼,分明是舍不得我的飯錢。”何浩在心裏咒罵著拿起那半塊麵包,香噴噴的麵包很白很軟,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香味,何浩看著麵包張可可留下的唇印,心中不由一蕩,心說一句“小丫頭,我們這算是間接接吻了。”狠狠的往麵包上咬下!象啃張可可殷紅的小嘴一樣把半塊麵包啃下肚後,何浩倒下就睡,用睡眠來抵抗饑餓。


    “起來。”何浩被張可可惡狠狠的叫聲喚醒,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張可可正叉腰站在車門外,而在張可可身後,還有幾名打扮入時的男生給她拎著書包,一名英俊的男生還諂媚道:“張可可同學,這男人是誰啊?居然有福氣睡在你的車裏?如果是你的司機,就讓他開你的車迴家,我開車載你去吃午飯。”


    張可可迴頭狠狠瞪那男生一眼,劈手奪迴自己的書包,上車揚長而去,留下那名男生在那裏花癡般呆呆說道:“有性格,我喜歡,張可可,我愛死你了。”剛才替張可可提書包的另一名男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放屁,張可可是我的。”“是我的!”另外幾名男生幾乎同時大叫,一言不和,幾人便在停車場裏上演起全武行,而不遠處的女學生幾乎人人臉色鐵青……


    “張小姐,我們這是去那裏啊?”何浩發現汽車不是開迴張可可家的方向,便怯生生的問道,不知為了什麽,何浩總是對張可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無比的害怕張可可,連正麵對張可可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張可可頭也不會,厲聲道:“不要問,到地方就知道了。”


    寶馬產在城市擁擠的道路上行駛了大約半小時,駛進了市警察局的停車裏,看到出入不斷的警察,何浩不免腳下發軟,幾乎懷疑張可可是要帶他去自首——以半夜砸破雅易安超市的大門逮捕他!好在張可可沒有招唿警察過來抓何浩,而是帶著何浩徑直上到警察局大樓的五樓。


    外表清麗可人的張可可無論走到那裏,都是男人注視的中心,那怕是在警察局裏都不時有年青警察過來大獻殷勤,不時有警察懷疑張可可是來告相貌平平的何浩性騷擾她的,弄得何浩不停解釋,“我是陪我的老板來辦事的,她是我的老板,你們不要誤會。”幾乎從一樓解釋到五樓,直到張可可帶著何浩進了五樓的一間裝著隔音門的辦公室裏,何浩才總算擺脫了性騷擾犯的嫌疑。


    進門的時候,何浩依稀看到門上的牌子是‘特別調查科’五個字,而何浩在雅易安超市裏遇到的那三名警察全部在辦公室裏,另外還有三、四名何浩沒有見過的警察,有男有女,其中一名女警察與何浩年齡相近,容貌雖然不如張可可那麽嬌豔動人,卻也膚白嘴小,算是一名少見的美女。


    “九叔,我來……。”張可可剛開口向她正埋在公文山裏的九叔打招唿時,一個依稀耳熟的聲音響起,“這位警察小姐,請問你的姓名,芳齡,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有沒有男朋友?”張可可吃驚的迴頭,卻見剛才還畏畏縮縮的何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那女警察的辦公桌旁邊,擺出一幅自命瀟灑的模樣,還色眯眯的對那女警察說道:“請問你今晚有空嗎?我們一起到茶餐廳喝杯茶好嗎?”


    忽然犯了花癡老毛病的何浩正努力看那女警察胸牌上的姓名——旁邊高聳的胸部時,一個黑影從側麵撲來,越來越大,終於重重的何浩的臉部親密接觸,“啪”一聲,張可可最拿手的迴旋踢將何浩踢出一米多遠,可憐的何浩猝不及防,頭正撞在警察辦公室來的鐵皮櫃上,鮮血頓時順著何浩的頭流下,而辦公室中先是一片寂靜,然後爆發出一陣轟笑。


    “臭色狼!”張可可叉著腰,氣得小臉通紅,“你還真是色膽包天,居然敢在警察局裏性騷擾女警察,你真想去吃牢飯了。”


    “不是!”何浩擦著臉上的血解釋道:“我剛才是荷爾蒙分泌旺盛,腎上腺素忽然失調,習慣性動作,絕對隻是習慣性動作,沒有其它意思。”何浩的解釋惹得辦公室裏又是一陣爆笑,而張可可更是怒不可遏,又是飛起一腳踢在何浩臉上,再次將何浩踢翻在地,跳到何浩身上猛踩狂跺,如果不是張可可的九叔及時將張可可拉開,隻怕何浩當場得斃命在這頭噴火的小母霸王龍腳下。


    “可可,再打就出人命了。”張可可的九叔先勸開處在發飆邊緣的張可可,又拉起何浩,板著臉對何浩說道:“你好,我叫張牟九,是市警察局特別調查科長,你就是我侄女說的何浩?”見何浩點頭,張牟九又說道:“我侄女說要聘請你當她的助手,你知道她是做什麽工作嗎?”


    “大概知道,她是驅魔人。”何浩老實答道。


    “這一行很危險,隨時可能喪命。”張牟九繼續說道:“而且我事先提醒你,你如果在驅魔工作中丟了命,我們不會承認你的死因,隻會對外界宣布你是意外死亡或者正常死亡,你的家屬也不會得到任何補償,你可要考慮清楚。”


    “再危險又沒你侄女危險。”何浩在心中嘟噥一句,又哭喪著臉說道:“張警官,其實我根本不想當驅魔人助手,隻是我欠你侄女的錢,她硬逼著我這不懂什麽是驅魔的人當她助手以工抵債,還逼著喝下一杯古怪的水,她一念咒我就會肚子疼,如果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打死我也不當驅魔人的助手。”


    張牟九沉思片刻,伸手按到何浩的天靈蓋上,一股暖流從何浩的天靈蓋直衝小腹,而何浩腦中忽然眩暈了一下,何浩從眩暈中再恢複時,體內的暖流已經消失,張牟九的手也從何浩的天靈蓋上收迴。張牟九皺著眉頭轉身對張可可說道:“可可,他雖然靈骨不錯,可他已經過了成長期,不可能再學會任何法術,你用他作你的助手,隻怕幫不了你的忙,反而還要讓你分心照顧他。”


    說到這裏,張牟九毫不客氣的當著眾人鄙夷何浩道:“而且他的性格你也看見了,又窩囊又好色,讓他作你的助手,九叔也不放心。依我看,左右你已經從雅易安超市那裏拿到了二十萬的驅魔費,你還是免了他的債,解了他的斷腸拘魂咒,讓他滾蛋吧。”


    “對,對。”何浩點頭哈腰的說道:“張小姐,你還是解了咒讓我滾蛋吧,另請高明的助手。”


    “閉嘴!”張可可衝何浩大吼一聲,又對著張牟九嘟起小嘴撒嬌道:“不嘛,人家第一次驅魔,那有免費的道理?我就是要讓他做工抵債,他雖然驅魔幫不上什麽忙,給我當背包的勞力,替我當誘餌引妖魔現身也不錯啊。”


    “我就怕他拖累你。”張牟九還想勸張可可放棄壓榨何浩的決心,但張可可已經抱著他的手臂搖晃,大眼睛中珠淚欲滴,哽咽道:“九叔,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我也知道你們難,末日之戰就快到了,妖魔軍團越來越猖狂,你們和我父親、祖父他們天天忙得暈頭轉向,我也是想替你們多少分擔一些工作,替普通人降妖除魔,讓你們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妖魔軍團。九叔,我真的真的好想幫你們……”


    說到這裏,張可可俏臉上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張牟九大為感動,點頭道:“好吧,就依你,你父親知道你這麽孝順,一定會很欣慰的。”


    “太好了,九叔答應了。”張可可小臉上的表情變幻之快足以去競爭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剛才還淚盈眼眶,轉眼就雨過天晴,讓張牟九與何浩等人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這丫頭剛才是裝哭!張可可拍著小手歡唿道:“九叔最好了,快給我發正式驅魔證吧,我今天就開始工作。”


    “不行。”張牟九換上一幅公事公辦的嚴肅表情,搖頭道:“你是第六十六代弟子,按規定必須考試合格,才能頒發正式驅魔證,從民間和龍虎山領取任務。”


    “哼!”張可可嘟起小嘴道:“人家都已經消滅了一頭成年窮奇,還不算合格?非要逼我迴龍虎山參加考試,人家還要上學,那有時間迴去?”


    “可可,你不用擔心。”剛才被何浩騷擾的那名漂亮女警察微笑道:“今天早上我們已經商量了,要你迴龍虎山參加正式考試顯然不現實,一是師門暫時停止了考試,二是你要上學,所以我們決定,派你去郊外的一座鬧鬼的古宅裏,隻要你把那古宅裏的鬼消滅,我們就頒發正式驅魔證給你。”


    “好,沒問題。”張可可飛快說道:“是什麽鬼怪?級別有多高?”


    “難度倒不高,是一隻無頭鬼。”張牟九微笑道:“那座古宅曾經發生過一次命案,年前男主人被入室行兇的歹徒砍去了頭顱,因為是冤死,陰魂不散化為厲鬼,這半年已經害死了兩條人命,我們早就想去驅除他,可他非常狡猾,我們驅魔人一在古宅露麵,他就躲在地下不肯出來,我們走了他又出來害人,所以一直沒機會除掉他,你是新手,有的是時間,就交給你去辦如何?”


    “沒問題,太簡單了。”張可可笑得嘴都合不攏,但何浩的臉都已經變成死她一樣的顏色了,慘叫道:“無頭鬼?我聽我媽說,無頭鬼因為沒有腦袋,要砍活人腦袋安在他自己頭上,直到找到合適的腦袋才能轉世投胎,這麽危險,你還叫簡單?”


    “嗬嗬,你懂得還挺多嘛?”剛才被何浩騷擾那漂亮女警察微笑道:“你不用擔心,無頭鬼對凡人來說確實危險,可是對修道者來說,就非常簡單了,可可昨晚上第一次出手就解決了一隻成年窮奇,消滅一隻無頭鬼,對可可來說還不是走走過場,你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何浩大叫道:“昨天晚上你們是沒看到,她被窮奇攆得上下樓跑,還要逼我去引開窮奇,讓我送死她逃命……,哎喲!”


    何浩的話到半截,臉上又重重挨了張可可一拳,雖然剛才何浩被撞破的頭頂上流下的鮮血沾得張可可滿手都是,但張可可也不去擦拭,隻是鐵青著小臉狠狠瞪著何浩,那目光仿佛象要把何浩吃下去一樣,“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被窮奇追著跑了,是窮奇被我追得上下逃命才對,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我沒有胡……。”何浩的話被張可可兇狠的目光嚇迴了肚子裏,但張牟九卻看出不對,曆聲對張可可說道:“可可,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老實說,昨天晚上你究竟是怎麽消滅窮奇的?你要是說一句假話,這次的考試就取消!”


    在張牟九嚴厲的目光注視中,張可可大急,她可不能說窮奇實際上是眼前這個窩囊又好色的男子幫她消滅的,那她就拿不到師門頒發的正式驅魔證,怎麽還能替民間驅魔掙錢?


    “快說,你是用什麽法術消滅的窮奇?把詳細情況複述一遍。”張牟九又追問道。張可可沒法迴答,急得滿頭大汗,忽然看到自己手上剛才沾到的何浩鮮血,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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