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青衝徐琴小聲道:“你不覺得那老趙有些眼熟嗎?”


    “老趙?”徐琴急忙瞄過去,看了看這個戴金絲眼鏡的老趙,老趙七十開外的年紀,一副儒雅模樣,看著像個老學究。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有時候越是容易上當受騙,沒辦法,紙上學來終覺淺嘛,沒有實戰經驗,總歸是吃虧的。


    徐琴瞅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這人,記不太清楚了。”


    “我給你提個醒,小婉家裏,相冊。”


    徐琴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他啊,老了很多,難怪沒認出來,還是慕青你眼神好,居然認出人來。”


    陳斌迷糊的看向她們:“你們說的是誰啊?”


    “趙小婉她爺爺趙白奇。”


    “咳咳,不是吧,這麽巧。”陳斌尷尬的扭頭偷瞄向趙白奇老爺子,有些心虛,見到老爺子衝自己瞄來,嚇的他連忙縮迴了腦袋。


    陳斌好奇不明白問道:“趙家也是做生意的行家,怎麽老爺子會看不出這玉器有假?”


    “這個就得從他們家的曆史說起了。”徐琴解釋道:“趙家是個大家族,這大家族嘛,出來的子孫有好有醜,這趙白奇雖然是長子嫡孫,但是就是個沒本事的,不像他的妹妹,是個狠人,把趙家發揚光大,小哥,你也知道,大家族的女人,要麽就是聯姻的工具,要麽就是生錢工具,趙白奇的妹妹一輩子就沒嫁人,給趙家白打工了,可以說趙家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白撿來的便宜。”


    陳斌哦了一句,嘀咕道:“有機會真想見見這位女奇人呢?”


    徐琴和張慕青搖搖頭,陳斌一怔的,歎了口氣:“可惜了。”


    徐琴也感慨道:“所以說我們女人苦啊,再也有本事也是給男人做嫁衣,白白辛苦一生,最後什麽都沒有撈到。”


    “咳咳……”陳斌被說的臉色很尷尬,徐琴意識到說錯了,急忙衝陳斌嫵媚道:“但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奮鬥一生,我覺得值,像趙家女人這樣的,反正我是覺得很不值。”


    “哈哈。”陳斌喜歡這話,開心的直咧嘴。


    “陳斌,趙家可是一棵大樹,要是能結交這位老爺子,對你以後發展肯定有好處。”


    張慕青的提醒不無道理,可是徐琴皺眉問道:“要怎麽幫忙才好,看著老爺子的心思,貌似對這贗品很上心啊,隻怕咱們明白告訴他是贗品,他還不信呢。”


    陳斌扭頭看了看交易,突然有了主意,衝張慕青問道:“慕青姐,我有辦法了,不過得勞你先把關於這玉器的知識和我說一下。”


    “這樣啊,這玉璜的鑒定法子其實是這樣的……”


    交代完,這個買家突然離席,說要去上洗手間,然而他卻不把這個在他眼裏十分名貴的玉璜隨身帶上,卻隨意的交給趙老爺子看管,陳斌立馬借故上廁所跟上這人。


    這人來了廁所,偷偷躲在包間內打電話:“趙老板,老爺子上鉤了,就是價錢方麵還有些談不攏。”


    “四十萬為底線是吧,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好消息。”


    陳斌的運氣不錯,偷聽到了電話,也省的他一番唇舌去套話了,趙老板,他立馬聯想到了一位舊相識,趙安,想不到趙安還真雞賊,既然騙到自己家老爺子頭上來了,迴了餐廳,張慕青和徐琴見陳斌神神秘秘的,嘴角還揚著一絲得意的笑意,不禁好奇問來:“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開心。”


    “沒什麽,就是知道了是誰鼓弄的騙局,你們就瞧好了吧,看我怎麽破局。”


    陳斌當即起身走到了那個叫趙老爺子的人身邊坐下,和他勾肩搭背起來,一臉痞氣笑道:“這不是趙老爺子嘛,這麽久不見,我都差點忘了你了,沒想到在這碰到你啦,真是太巧了。”


    趙白奇突然被個年輕人搭上肩膀,還被認友,一陣迷糊起來,在豪門圈子混的他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個年輕人,不過他老了,現在年輕人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他不認識個把,也不覺得奇怪,所以他也就含糊的問道:“是好巧,恕我眼拙,不記得小夥子你叫啥了?”


    陳斌故意和他親昵,湊到耳畔小聲嘟囔道:“咱們根本就不認識,不過我是來幫你的,你麵前這人不是好人,他手裏的玉器是假的,信我準沒錯,我保證你不吃虧。”


    “呀?”趙白奇一詫的,目光有些狐疑的看向他的朋友吳英德。


    吳英德也狐疑的看他們兩個,開口問道:“你們是老熟人?”


    “也不是很熟,是我一忘年交的兒子,叫什麽來的。”趙白奇是人老成精,立馬含糊應付起來。


    “陳斌,趙老爺子記性可不好啊,不知道這位怎麽稱唿?”陳斌目光瞥向吳英德。而在後麵一桌的張慕青和徐琴則是瞪大了美眸,不解的看向陳斌,不明白他到底想怎麽破騙局。


    陳斌偷偷衝她們眨巴一下眼睛,以示靜觀其變。


    “我叫吳英德,陳斌是吧,你和趙老爺子如果要敘舊,待會兒可以不,我和你趙老爺子還有話要談。”


    陳斌撇撇嘴,一臉不在乎道:“不就是買個玉璜嘛,我剛剛在一邊吃飯都聽見了,趙老爺子,你買這玉璜是準備孝敬省裏派咱們江城來的人嗎?”


    這麽一說,趙白奇一愣的,納悶省裏什麽時候來人了,可再一看吳英德已經有些發白的臉色,腦子頓時明朗起來,這事隻怕真有蹊蹺。


    陳斌這是在胡謅,想要叫這個吳英德自己不賣東西,如此一來,也就省去了點破騙局的麻煩。


    趙白奇立馬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聽說省裏來的這位是個古玩行家,最喜歡收藏古董玉器了,這玉璜雕工精細,還是古墓文物,他見了一定心喜,說不定就會多多關照我們趙家。”


    吳英德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他設局事小,如果這假玉璜真到了省裏那位眼裏,被斷出了是現代仿古玉器,那還得了,到時候肯定要被抓進去蹲班房的。


    所以他立馬佯裝很急的樣子,卷起東西便道:“趙老爺子,我突然想起來了,這是我爸生前最喜歡的東西,輕易賣不得,你要是喜歡,迴頭我拿別的賣給你就是,先走了啊,這頓我請,就當賠罪啊,拜拜。”


    趙白奇一見他這樣,已經完全確信這是場騙局了,立馬冷下臉來呸道:“好你個姓吳的,居然想坑我,幸好我出門遇貴人。”


    趙白奇看向陳斌,陳斌拿開搭他肩頭的手,訕訕笑道:“抱歉啊,我因為不想直接得罪人,所以就扯謊了,您該不會介意吧。”


    趙白奇開懷大笑的拍拍陳斌的肩膀,不解問道:“沒事,你幫了我一把,我該感謝你才是,不過我也納悶,你是怎麽認識我的,還有我也玩古董有些年頭了,看那玉璜不像是假的,你又是怎麽斷定的。”


    陳斌解釋道:“剛剛我在洗手間無意間聽到這人和人打電話,說什麽已經成功騙到你家老爺子,再聽他喊什麽趙老板,所以我就猜你姓趙,沒成想真叫我猜中了,至於這玉璜造假,其實很好斷言的。”


    “那應該是鈾岩玉做的,明顯是根據南越王墓中的玉璜仿造的,雕作也精美,打磨平滑,表皮帶有一層灰皮,看起來就好像真的是剛剛從墓穴中挖出來的一樣,這個玉質顏色普通人分不出,在行家眼裏就可以看出來,再有便是,這件玉璜做的終歸是有痕跡很尋的,他不該做的完好無缺,試問一件古墓出品物,會如此完好無損,再者,若是真品,想必也是盜墓而來,保存就更加成困難,所以從這一點上我就斷定他是假的。”


    “再後來,這家夥上廁所居然不帶著這麽珍貴的東西去廁所,我就更加斷定他是假的,而且也猜測到這人也不是打眼,而是在設局,所以我去廁所偷聽他打電話,一聽果真如此,所以過來幫你一把。”


    趙白奇被陳斌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完全和個學生在聆聽老師教誨一樣。


    一旁的張慕青和徐琴聽的俏臉臊的通紅,二女尷尬的低下頭來,徐琴更是嘟囔道:“咱家這口子怎麽這麽能裝蒜,瞧把趙老爺子忽悠的,這事要是被小婉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麽埋汰咱們呢。”


    “別快說了,小心被聽見,不過我真佩服陳斌,我才教了鑒定法子,這麽快就用上了,你還別說,這模樣還真像個專家,我差點都被迷住了。”


    “你個騷浪蹄子,就知道浪,看我不撓死你。”徐琴直接去撓張慕青的胳肢窩,張慕青急忙迴擊,二女玩樂的不亦樂乎。


    這邊,趙白奇迴過神來,皺起老眉問道:“你剛剛說洗手間電話裏吳英德說成功騙到你家老爺子,是什麽意思?”


    “我聽見是這麽說的,說什麽成功騙到老爺子了,要價最低得要四十萬,對了,吳英德喊那人趙老板,老爺子,容我多嘴說一句,你可能是遇到騙子了,而且這人極有可能是……”


    “你別說了,我心中已經有數了。”


    趙白奇臉色陰沉極了,陳斌識趣的閉嘴,這種事還是不要戳破好,給趙家留點麵子,至於趙安的下場,肯定不會好看。


    趙白奇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陳斌:“小夥子,你幫了我大忙,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以後有困難打我這個電話,我能幫的忙一定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老爺子慢走。”陳斌恭敬的起身送走老爺子。


    送完了人,陳斌拿著名片迴座,張慕青和徐琴看著這張名片,欣喜的不得了:“能攀上趙家這棵參天大樹,不愁日後不飛黃騰達。”


    陳斌把名片收起來,笑道:“我也不求飛黃騰達,隻盼著趙家的人不找我麻煩就好了。”


    徐琴著急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招惹趙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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