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說著,一個警員推門進來,見我們都在,說道:“三位領導,那個玩具汽車的物主家已經找到了,你們要不要見一見?”


    “走,瞧瞧去!”劉雲龍對於破案就像猜謎語一樣著迷,他可不管是誰負責的,隻要能參與,一律不放過,說著就抬腿步出屋去。


    路上聽這個警員說,有玩具車的孩子是這四人裏麵第二個丟失的。


    來到一間類似會議室的地方,在門外我們就聽到屋裏一個中年婦女的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啊~!……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嗚嗚……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啊!……”


    走進來,看到靠牆的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三十多歲年紀,女的早已哭成淚人,男的雖然也眼框紅腫,但還是忍著,在一旁扶著他妻子。


    “好了,別哭了!市局的領導來了,專門辦這個案子。問什麽你們一定要迴答仔細啊!”帶我們來的那個警察交代了兩句後,見女人情緒有所緩和,就主動退了出去。


    搬過來三張椅子,我們仨坐在他倆對麵,等女人確定不抽泣了,再來問話。


    一旁的男人看著我們,眼睛裏卻是不太信任的神色。


    也難怪,我們仨年紀都不大,要說張山三十來歲吧,他這家夥長這麽大也沒什麽心事兒,隻看麵相還真瞧不出來。


    “這個小汽車是你們家孩子的?”見女人終於止住了哭勢,劉雲龍指著他手裏的玩具小汽車問道。


    “是我們家孩子的,不知道幾位領導在哪裏拾到的?”男人照顧妻子的情緒,搶著說道。


    “在……”張山剛要說話,卻被劉雲龍在背後捏了一把,搶著說道:“我們在鎮子邊上的一個空房子裏偶然拾到的。你們現在能詳細說一下你家孩子當天丟失的經過麽?”


    我知道劉雲龍這麽做沒什麽別的意思。打架張山在行,辦案自然劉雲龍是老大。他之所以要攔住張山,隻不過是怕這家夥性子直,把真實的地點給暴露出來,會給孩子家人帶來無比沉重的打擊。


    畢竟溫泉出水口從來沒人敢進去,孩子父母知道後,很難不往壞的方麵想。到時候他們情緒一激動,自然不利於我們後麵的問話。


    這夫妻倆收拾了一下情緒,把五天前他家孩子丟失的情況向我們大致講了一下:


    當天晚飯後,孩子就拿著他那個小汽車在自家院子裏玩。女人前兩遍叫孩子進屋寫作業的時候,還能聽到來自院裏的迴答。


    等叫道第三遍的時候,沒迴應了,當媽的就有點生氣,走出屋打算把孩子揪迴來。


    可當她開門一瞧,傻眼了,院子裏哪兒還有兒子的影子?


    本以為小孩子調皮躲起來或是不聽話跑出去玩了,可是夫妻倆在鎮子上找了一晚上,也沒能找到,才算意識到事情大發了,慌忙報警。


    從那晚以後,孩子再也沒有一絲音訊。


    聽完了,我仨麵麵相覷,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樁人口失蹤案件了,孩子在夜晚無人看護的情況下丟失,毫無一點特殊性可言。


    如果說特殊,隻能是孩子在丟失後,到過的地方比較特別而已。可這又對破案毫無幫助。


    “沒別的了?你們再想想。”劉雲龍愣了片刻,才問道。


    “沒有了,從他最後一聲答應我到我出門,前後沒過半分鍾,就這麽丟了。嗚嗚……”女人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你們再迴憶迴憶,晚飯前呢?孩子有沒有什麽特殊舉動?或是碰到了什麽特殊的人或事?”我不甘心,繼續問著。


    第三十三章 好消息壞消息


    “……要是這麽說,我倒想起來一點,就是……”男人話說到一半,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事兒,你隻管說!你今天說的話,我們不會像另外的人透露!放心好了!”劉雲龍見有戲,馬上安慰他道。


    “……那天晚飯前,太陽剛下山,還沒有黑透。我從地裏迴來,走到家門口,就聽見我們家小子在院裏和人說著什麽。可當我進院後,裏麵隻有娃一個人在吃著糖。”男人停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問娃跟誰說話,他嘴裏有糖,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那會兒也就沒當做一迴事兒,小孩子嘛,一個人自言自語很正常。你們看……這算不算是……”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孩子自言自語的內容?”劉雲龍追問道。


    “……不記得了!那時根本就沒在意,哪能記住啊!”男人想了半天,懊惱地道。


    又問了一些別的方麵,也沒能有什麽突破性進展,我們隻得打發他們暫時迴家等消息。


    待兩人出去後,我問劉雲龍道:“什麽發現也沒有麽?”


    “如果非要說一個,我覺得八成和孩子的自言自語有關係。”劉雲龍不確定地說道。


    “也不一定是在自言自語。”張山活動著脖子,插嘴進來。


    “你是說……他在和魂或者魘說話?!”我頓時就明白了張山的意思。


    “一般人不是看不到那些東西麽?”劉雲龍也算有所接觸,他和張山不用特殊辦法,都看不到,自然有此一問。


    “那是大人,孩子能看到的不在少數。隻要那些東西有心,就能讓他們看見。”張山靠在椅背上說道。


    “那……會是誰?陳東又不是……趙有德?!”我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如果真是趙有德,那……那我昨天晚上看到他和倪倩的背影會不會是真的?!可是……姐姐明明說眼瞅著丫頭的車開走,這不應該啊!


    “別瞎猜,淨自己嚇唬自己!鬼毛還都沒看到呢,你就對號入座!”劉雲龍又扯著我坐下。


    “嗯,師叔你也不必太緊張,幹壞事的魘又不是隻有趙有德一個。”張山也在一旁安慰道:“反正現在什麽也不明了,咱們還是等等看吧!就算是趙有德,你也找不到他不是?”


    我一想也是,如果真放心不下,到時候就讓宋東風動用關係,查一查她家的電話,打過去問個明白就行了。”


    又悶了半天,實在理不出來什麽頭緒,我們就出屋打算先上街找些吃的。


    剛到樓下,正趕上陳所長滿麵春風地從外麵走進來。


    “呦,瞧您老這勁頭兒,破案啦?!”劉雲龍招唿裏夾著諷刺。


    “嘿嘿!”陳所長見我們先是一通傻笑,毫不在乎劉雲龍話中帶著的刺兒,還和我們逗悶子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隨便,揀你最想說的先說。”劉雲龍有點鬱悶,沒想到要逗人,反而被人逗了。


    “那我先說好消息!”陳所長笑容略收,停在我們麵前說道:“綁架案剛剛已經抓獲了一名嫌疑人!”


    “哦?”我們頓時都來了興趣,搶著問道:“是誰呀?”


    “鎮子西頭收破爛的蔣一貴!”陳所長自豪的說道。


    “……”我們仨頓時麵麵相覷。


    “馬腳呢?”劉雲龍趕忙問。他的意思是,怎麽發現的?


    “嘿嘿,要說也巧!”案子終於有了頭緒,還是他們自己人找到的線索,陳所長的底氣明顯硬了起來:“今兒早我們的人在排查時,看到蔣一貴的小閨女穿著件男孩兒的新藍棉襖。有人瞧著眼熟,一尋思,這件棉襖,從顏色、款式到上麵的圖案,和第一個走失的孩子穿的那件一模一樣。於是就到他家去詢問。本以為這老小子是在哪兒撿的,結果一推開他們家那個小破屋的門,你們猜怎麽著?屋當中床上鋪了滿滿一床的錢,老小子破爛也不收了,正在那兒數錢呢!等我們把他控製住,一清點,整整六千塊!”


    “沒了?”劉雲龍見他停下來,接著問道。因為這些東西不足以使其成為嫌疑人。


    “當然有!”陳所長接著道:“咱們這邊山區裏經常發生拐賣人口事件。所以對價錢方麵我們也有所了解,女孩五千,男孩七千,從六歲開始,每大三歲,就減五百。他手裏的錢,很可能就是拐賣四個孩子的贓款!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家夥不能交代這六千塊錢的具體來源!”


    “就算是贓款,這也不夠數啊!”我算了算,就按最低一個孩子五千,年齡超了,再一人扣兩千,這都一萬二了,六千塊錢還差得遠呢!


    “別急啊,你聽我說!”陳所長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樂嗬嗬地打斷我道:“我們估計,這個蔣一貴撐死了就是個出頭鳥,背後一定有其他的人在指使這老小子!由他出頭拐帶孩子,然後再交給幕後的人,那些家夥把孩子運往更偏遠的地方高價賣掉,給他的,隻不過是零頭兒而已。”


    “現在這年頭,一個收破爛兒的攢個五六千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吧?”劉雲龍托著下巴沉思道。


    “問題是這老小子好賭啊!”看來陳所長很清楚這個蔣一貴的底。“他家早年可不算窮,家裏人多地也多。誰知道這家夥剛結婚一年,突然迷上賭博了,五年功夫不到,把家產輸了個一幹二淨,老爹老娘被他氣死,媳婦兒也跟人跑了。這家夥老借錢,還從來不還,兄弟姐妹到後來也不跟他來往了。到最後就剩他一個人,帶著兩個閨女,在鎮西頭的一個破院子裏住下,靠撿破爛過日子。平日裏這老小子隻要錢多,就去賭,少了買點酒,在家一醉就是兩三天,有破爛都不去收!你說他能攢住錢?!”


    “那他怎麽說?”張山插嘴問道。


    “哼~還能說什麽?棉襖撿來的,錢也是撿來的!”陳所長哼了一聲,意思是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那我們在溫泉口裏麵撿到的玩具小汽車算怎麽迴事兒?這個蔣一貴也是你們鎮上的人吧?他會不知道溫泉出水口進去九死一生?”我抓住這一點,問陳所長道。


    “嗨!人呀,窮瘋了什麽事情幹不出來?”陳所長道是覺得順理成章:“放心好了,我們馬上著手準備突審。隻要這老小子一招,就什麽都明白了!爭取讓他在明天天亮前崩潰!還能有充足的時間去追幾個孩子。”


    “好了,那剩下的我們就不管了!您老記住一條就行,嚴禁刑訊逼供啊!”劉雲龍見他毫無邀請我們一起審訊的意思,很明智地選擇了放手不管。


    “放心好了!有你們幾個大領導在,我們那些個小把戲能瞞住誰呀?保證做得幹幹淨淨,絕不動手!”陳所長拍著胸脯保證後,可能也怕我們有點失落,又加了一句:“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去準備一下,午飯後就開審,有興趣的話歡迎監督啊!”


    “我們就不參與了!功勞都是你們的……唉!唉!別走,還有個壞消息你還沒說呢!”劉雲龍見他說完轉身就走,趕忙一把拽著問道。


    第三十四章 軍事禁區


    “哎呦!你們瞧我這腦子!”陳所長一愣,反應過來,拍著額頭說道:“也不算什麽壞消息,就是今天上午拉來好多車軍人,往山上走。說什麽上麵一個村子有突發情況,救援去了。然後從上午起,暫時封山,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麽?!”我頓時急了,不讓上山,這會行?難道非要跟張山去那個老頭兒家不成?


    “你急什麽,老王?咱們是誰?誰能攔得了咱們?”劉雲龍走上來拍著我肩膀道:“就憑咱們的證,領導人來了也能擠進去!”


    “幾位,消息幫你們帶來了。至於怎麽安排,我就不插手了。”陳所長見我們臉色各異,告退道:“我就不奉陪了。當然,如果今天走不成,你們還迴來,食宿我全包!先走了啊!”說完,他也不等我們幾個表態,就火急火燎地衝進了警局。


    “走吧走吧!先吃飯,吃完咱們瞅瞅去!”劉雲龍拽著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


    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我們倆就跟著張山來到上山的路口。


    果然,山路口上站著兩個扛槍民兵,穿得跟狗熊似的。見我們走近,趕忙伸手說道:“大雪封山,為了你們的安全,這幾天禁止上山,朋友們迴去吧!”


    “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和你們陳局長溝通過了,手裏有一樁案件需要立刻上山取證。後果我們自負,絕對不連累你們!”劉雲龍拿著我的“城隍廟工作證”晃了一下,又趕忙收起來,冠冕堂皇地說道。


    “哦……”擋在麵前的那個民兵明顯一愣,說道:“我們是沒問題,可以放你們過去,不過往上走不遠,還有一道軍隊的崗哨,能不能過去,那得看你們怎麽溝通了。”


    “那你們不用擔心,我們自然有辦法!”劉雲龍自信滿滿地說完,就領著我倆往山上走去。


    真是不走不知道,一走心亂跳。這下了雪的山路,那可不是一般的難走!坡陡彎大,即使走路,都是三步一滑、五步一跤,還有幾次滑倒後瞬間又溜下去好遠,要不是這裏還在山腳下,早就摔死了。


    結果從鎮子轉到山背後,三五裏的山路,平時一二十分鍾就走到了,我們竟用了一個多小時。


    隔著老遠,就看到前方一處較寬敞的地方,被設了柵欄,幾個扛槍的軍人裹著軍大衣,在後麵來迴地走著。


    很快,他們也瞧見了我們,頓時警惕起來。


    走到離崗哨二十多米的地方,士兵們已經把槍都上了膛,其中一個衝我們喊道:“停!不準再前進了,前方暫時被列為軍事管理區,任何閑雜人等嚴禁入內!”


    “我們隸屬於國家總參九處,這是我們的工作證!”劉雲龍早有準備,把我的工作證高舉起來,朝對麵喊著。


    “……你,拿著證件過來,雙手高舉過頭!”幾個當兵的在短暫交頭接耳後,同意劉雲龍過去溝通。


    “給你!你過去吧!這是你的證件。”劉雲龍把工作證塞給我,接著道:“聽他們的,把手舉起來,不要有突然動作啊!”


    “……你這家夥,出門證件也不帶,就跟著我倆瞎胡混!”我嘴裏嘟囔著,把雙手舉起來,慢慢朝他們走去。


    走到近前,把證件遞給一個貌似班長的士兵,我就打算把胳膊放下。


    “舉著!不要動!”他們見我縮胳膊,馬上吆喝道。


    “至於嘛~!”我無奈地苦笑一下,雖然發著牢騷,但還是聽話地把胳膊又抬了起來。


    “……這是你的證件?”那個班長看了半天,合上本子,一邊遞給我一邊說道:“好了,胳膊先放下吧!”


    “上麵不有照片嘛!還看不出來?”我接過來,沒好氣地道。


    “印章是總參九處沒錯,但是‘鄭州城隍廟管理委員會’這個單位我們不太清楚,所以不好意思,還不能放你們過去!”班長說得雖然客氣,但辦的事兒卻一點兒也不給麵子。


    “保調局,聽說過麽?保密事件調查局!”我提醒他道。


    班長接著搖了搖頭。


    “……那要怎樣,你才能放我們過去?”我沒招了,隻得向他詢問辦法。


    “隻要我們上級下令,指名你們三個可以進入,就可以了。”班長說的條件倒不是很難。


    “沒問題,告訴我你們上級的聯係方式。”我掏出手機,接著道:“最好是團級以上啊,往下的怕他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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