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剛清閑兩天,就又發生了這麽多離奇古怪的事情?


    我總感覺所有事情都是針對我們而來。


    老板動脈血管內的那根火柴棒,不是人就是鬼放進去的,這點已經得到了張山的肯定。


    而教老板娘誣陷我的人,和放火柴棒的是不是一個人?至少我認為可能性非常大。


    至於今晚老板娘的死,還能有救麽?她能像她老公一樣,出現奇跡麽?


    誰也不知道。


    開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劉雲龍扭過頭來,冒出這麽一句:“老張,你有沒有覺得老王八剛才吸噬了那枚瞳璽後,看咱們的眼神既陌生又可怕?”


    我和張山都沒有迴答他,隻有出租車司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老遠就看到派出所門口站的都是人。我們三人一下車,中年警察就迎了上來,說道:“來啦,現場沒有破壞,就等你們來!”


    “她是怎麽死的?”一進派出所大門,張山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有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中年警察的腳步明顯滯了一下,說道:“先看看再說吧,我也是剛過來,下午那倆小子,目睹了全過程,你們一會問他們吧。”


    跟著他走到院子最裏麵的一個二層樓前,外麵又站著好多人,一間屋裏麵閃光燈閃個不停。


    “通知刑偵科了?”劉雲龍可能是看到了有熟人,問道。


    “目前還沒有,因為是自殺,而且有錄像有證據,隻是通知了技術部門來取證和保留現場痕跡。”中年警察連忙答道。


    說話間,下午那兩個年輕警察也迎了過來。


    張山突然間想起什麽,拍著劉雲龍問道:“你下午通知他們去接田尚筠,是不是沒說為什麽要帶她迴來?”


    劉雲龍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沒說,有什麽關係麽?”


    “你沒說……他們會不會認為要收押審問田尚筠,結果到這裏後進行了一些刑訊逼問,才造成了她的自殺?”張山不說倒罷了,一說,我立刻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畢竟中午的時候,我還是他們刑訊逼供的犧牲品。


    “這……不會吧?”劉雲龍聽後一愣,他顯然意識到,這個疏忽真的很可能是致命的。


    “你當時到底怎麽說的?”我見他不敢肯定,追問道。


    “我好像就說了,讓田尚筠今天先在你們那呆一天,派輛車來。”劉雲龍努力迴憶著。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傻子都能聽出來,這句話絕對會引起歧義!


    雖然我們答應田尚筠不再追究她的責任,可叫派出所來的時候,並沒有提及帶她迴去幹嗎?我們的本意是讓她在派出所暫住一晚上,等明天情緒稍穩定了,她想迴家可以迴家。


    但問題是,我們沒說明原因,派出所也沒問。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極力巴結我仨,帶田尚筠迴來審訊,甚至用上些手段,盡快洗脫我的嫌疑,以示盡力,這不是不可能。


    “你們讓帶她迴來,不是為了審訊?”旁邊的中年警察見劉雲龍發愣,汗就已經下來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所這次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們……你們真的對她刑訊逼供了?!”劉雲龍總算反應過來,扯著麵前兩個年輕警察的衣服領子,厲聲問道。


    “沒……沒有吧……”其中一個警察看我們突然間神色大變,知道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有還是沒有?你們倆負責的,你們不知道?!”張山也走了過來,那個鐵塔的身材往他倆麵前一站,盯著他倆,不斷釋放壓迫感。


    “快說!你們把她帶迴來,究竟做什麽了?我告訴你倆,不老實交代,這次咱們誰都別想過去!就等迴家歇著吧!”中年警察眼看到了這個局麵,保是保不住了,隻能讓他倆老老實實地把情況說出來。


    因為如果還敢隱瞞,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更加可怕的後果。


    到時候別說迴家歇著了,這個惡劣影響一旦傳出去,說派出所刑訊逼供,致使嫌疑人自殺,那可是坐牢的罪!


    第二十一章 自殺or他殺?


    領導都發了話了,兩個小年輕自然竹筒倒豆子般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接了電話後,中年警察就派他倆去接田尚筠過來。畢竟中午把我整成那樣,這也算是一個極好的將功折罪的機會。


    兩人開車到了吳國曉家,見我們居然都不在,隻有老板娘一個人等著。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敢找我們問。


    帶了田尚筠迴來,倆人就開始審訊,反複問話,想要製造疲勞戰術,把老板娘拖疲,從而在她的話中尋找漏洞。


    問了兩個小時,老板娘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自然和向我們交代的一樣,兩人見再問不出什麽,就走到門外,一邊抽煙一邊商量是再探一探,還是就此打住。


    等到抽完煙,決定今晚先不審了,等我們明天來了再說,兩人推門進來一看,就傻眼了。


    隻見老板娘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打開了手銬,倒在地上,喉頭間都是血,而對麵的牆上殷紅的八個大字:出爾反爾,死有餘辜!


    “死因是什麽?”劉雲龍打斷了他們一下。


    “打碎燈泡……吞下玻璃後,玻璃割碎了氣管和大動脈,缺氧而死。”一個人答道。


    我們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選擇這種死法未免也太猛了一些!


    我抬頭看了看還圍滿了人,正拍照取證的那間審訊室,裏麵燈火通明,於是問道:“她哪來的燈泡?”


    其中一個年輕人看了看中年警察,小聲說道:“我們……我們用了浴霸。”


    “你們!……叫我怎麽說你們好!用了多少?”中年警察一聽到底還是上了手段,指著他倆的鼻子,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多,兩個。”這個年輕人剛說完,就被中年警察兜臉給了一巴掌,還罵道:“不多?都死人了還不多?那你告訴我多少算多?!”


    “浴霸是什麽東西?”張山不解地問道。


    其實剛一聽說,我也想問。浴霸我雖然知道是什麽,但和刑訊逼供有什麽關係?


    “洗澡用的,大功率大瓦數燈泡,打開後能提高浴室的溫度。”劉雲龍見三個警察不好意思解釋,於是說道:“通常審犯人,怕毆打有傷痕。就用浴霸擺在前麵,一直照著,然後進行疲勞審訊,到最後照得頭暈腦脹,口幹舌燥,而且由於過亮,還無法睡覺,再加上不給水喝,一般情況下,普通人到半夜就全招了。這一招就叫‘上澡堂’。”


    聽他這麽一說,我倒真長了見識,沒想到浴霸還有這種作用!


    不過要說也可以理解,現在講究人權,禁止刑訊逼供。於是讓犯人招供就成了一個難題,碰上那些個能說會道,思維清晰的,你就算審上半年也是白搭。


    於是這些“倒紮馬步”、“上澡堂”之類的手段就出爐了。


    從本質上來說,並不會對被審問人造成什麽創傷或傷害,隻不過是通過客觀手段,把你的意誌力不斷削弱,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招供。


    “沒了?”見自己解釋完,半天沒人說話,劉雲龍忍不住問他們兩人道。


    “沒了。”挨了巴掌的青年臉上腫的老高,也不敢摸,低著頭說道。


    “我說老耿,上個澡堂就能把人逼死,你讓我怎麽相信?還有,他倆當時就在門外站著,田尚筠在屋裏做這麽多事情,不說別的,單就打碎燈泡,總得有聲響發出來吧?會能聽不見?”劉雲龍轉頭衝中年警察說道,中年警察姓耿。


    “我們抽煙用了兩分鍾,真的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過。”沒挨打的年輕人搶著說道。


    “你給我閉嘴!”中年警察老高衝他吼了一嗓子,看到遠處技術科的人收工走了出來,說道:“要說烤會兒燈泡就自殺,我也不信。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在這兒說什麽都是白搭。你們三位都是高人,也許能發現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推開外麵的人群,來到屋門口,還沒進去,我就被裏麵濃重的血腥味熏得直皺眉頭。


    隔著門,就看到屋內側的白牆上,用血寫著的幾個大字“出爾反爾,死有餘辜”。筆畫很細,應該是用手指寫的。


    兩個年輕人守在門口,中年警察老耿帶著我們仨走了進去。


    我無法形容眼見看到的一幕,因為實在是太慘了!


    屋裏到處都是噴濺的血漬,老板娘怒目圓睜,麵朝上躺在屋中間,喉嚨處一片血肉模糊,依稀能看出有一些玻璃碎片破皮而出,猙獰地插在那裏。


    在她身旁,是一盞破碎的浴霸。


    看來她的確是吞食了玻璃燈跑,導致碎片在脖頸處割破了喉管、氣管和大動脈,直接造成死亡。


    雖然我和田尚筠一直不對付,但她選擇如此慘烈的自殺,還是讓我看了唏噓不已。


    張山跟著劉雲龍上前檢查完屍體,站起來說道:“看來的確是自殺,可她為什麽要自殺?何況也沒有對她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實在是奇怪。”


    “那有什麽奇怪的?”劉雲龍在後麵接腔道:“她老公早上死了,本以為趁機把老王陷害了,她能落著好處。誰知道咱們不但揭了她的老底,又拉到這裏反複審問。還不是覺得生活沒希望了,於是選擇自殺。”


    “……不合理!”張山一邊品著劉雲龍的推斷,一邊反對:“你也知道她陷害師叔是為了好處。那我問你,像田尚筠這種人,為了利益,不惜破壞家庭關係,不擇手段,什麽狠話都敢說,什麽狠事都敢做。這樣一個金錢至上的人,她會選擇自殺?”


    “有什麽不行?走投無路唄!”劉雲龍指著牆上的字說道:“她這不就是在咒咱們不得好死麽?出爾反爾,說好了不抓她,還是抓來了。人有時候在特殊狀態下,思想是會走極端的。”


    “不!張山說的對,這不是自殺!而是謀殺!”我始終在聽他倆分析,直到剛才劉雲龍這最後一句,總算提醒了我。


    “謀殺?”劉雲龍和老耿都一臉難以置信地的看著我。


    也難怪,怎麽看這都是一個標標準準的自殺現場。何況還是在派出所內,就算有人要殺她,也不會在這裏動手,那不是找著被抓麽?


    問題,就出在牆上的這句話。


    張山點頭附和道:“劉,你不要忘記咱們送田尚筠來的目的,為什麽送她來這裏?”


    第二十二章 鎖定疑兇


    問題,就出在牆上的這句話。


    張山點頭附和道:“劉,你不要忘記咱們送田尚筠來的目的,為什麽送她來這裏?”


    “還記得田尚筠說的那個夢麽?”我見他們都看著我,於是開始分析道:“她當時說,夢裏的那個人曾警告她:如果敢把這件事說給第二個人聽,那麽第二天一早死的就會是她。結果呢?田尚筠不但全部招供,而且把夢中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咱們。可以說,她先答應了夢裏那個男人的要求,然後又失言了。所以,出爾反爾,指的是她!!!”


    “你是說……是她夢裏那個男的殺了田尚筠?”劉雲龍顯然有些無法接受:“那夢中的男人是怎麽動的手?難道是他在強迫田尚筠自殺?”


    “不用強迫,我隻需借助一點點的東西,就能讓你神智喪失,做什麽都聽我的,甚至心甘情願地抹脖子自殺。你信不信?”張山淡淡的說道。


    “得,我信!咱別試了!”劉雲龍剛忙捂著脖子,躲到我旁邊,又問道:“那這麽說,田尚筠夢裏那個男的,才是真正的兇手?那他究竟是人還是鬼?”


    “這些目前都還是推測,但至少我也相信,田尚筠絕對不會是肯自殺的人!”我看到了房間一角的監視器,又扭頭問中年警察道:“有錄像吧?去看一看,說不定能發現支持這個推論的一些證據。”


    “……哦……這裏的監視器隻有實時監控功能,不能錄像。”中年警察一直聽我們在說,直到發現我衝他說話,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為什麽不能?市醫院裏的不就能看麽?”張山對這種東西已不陌生。


    “他們精著呢,裝那玩意兒,豈不是幹什麽都會記錄下來?到時候出點什麽事兒,人家來一瞧,好嘛!刑訊逼供!直接官司也不用打了,人證物證聚在,還說什麽?”劉雲龍趁機對老耿挖苦道。


    “這個……這個……”被劉雲龍搶了白,中年警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沒有就算了,其實就算看,也不一定能看出來什麽。”我倒是主動替老耿緩和氣氛道:“如果真是田尚筠夢裏的那個人,那他八成不會出現。能在思想中殺人,幹嘛還要在現實中露麵,明顯多此一舉嘛!”


    “師叔說得對!”張山再次附和道:“那個人顯然一開始就不願意露麵,所以連田尚筠都不知道他的樣子。在這眾目睽睽的地方,更不會主動現形了。”


    “那就是說……你們認為田尚筠不是被我們逼得自殺了?而是他殺?”中年警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板上釘釘的自殺案,我們仨來一討論,直接成了謀殺案。估計在他看來,我們是傻子的成分要大於特工。


    “目前還隻是推斷,不過你先叫那倆小子放心吧!有我們在,輪不到你們來擔責任。”張山挺樂意做好人,直接替劉雲龍發號施令。


    “那……那太好了!”中年警察直接從震驚變成了狂喜,想了想又指著地上的屍體請示道:“那田尚筠……?”


    “清理現場吧!明天通知她家裏人。”劉雲龍見再沒什麽可發現的東西,就下令收工了。


    我心裏倒是頗為堵得慌。剛救活吳國曉,又死了田尚筠。這兩口子怎麽就那麽倒黴?雖然沒什麽感情,但畢竟天天見,恐怕我們老板知道了以後,少不了要難受些日子。


    唉,還是心軟啊!就是不知道田尚筠有沒有瞳璽?……


    想到這裏,我趕忙打斷了自己的思路。這可是頭一次,想著想著就想到了瞳璽,難道我真的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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