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會意到他的意思,官七畫卻無所謂地笑了笑。


    當初她不是沒有失憶過,可即便忘記了過往,她最終還不是又一次在與蕭辰雲的感情中彌足深陷。


    她還深刻的記得,當初長生蠱解,她恍然迴憶起失憶後與蕭辰雲之間的點點滴滴,隻覺原本的痛苦似乎都多加了十倍。


    忘記並不會讓她好過,隻會讓她在終於想起時陷入更深的自責之中。


    而如此美好的蕭辰雲,她又什麽資格忘記,又怎能忍心忘記!


    ……


    君昊歸來,繁重的政業終於有人分擔,官七畫倒是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麽閑了。


    蕭瑾之要隨太傅習文要隨君昊習武,就這般一整日的時光居然也沒有來找她。


    青畫見官七畫坐在窗戶前昏昏欲睡,便端了一小盅燕窩奉至她的跟前。


    “娘娘,今日無事,可要青畫陪您出宮去走走?”


    官七畫掀起眼皮,疑惑地瞟了她一眼,“出宮?宮外又有什麽好去處?”


    對於她這種心如死灰的人,再美麗的風景看在眼裏也是索然無味,既然如此又有什麽熱鬧好湊?


    青畫半蹲在官七畫的跟前,想起先前那人同她交待的話,雖說心覺不妥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奴婢聽說,附近有個雲中寺,近些年來香火很是鼎盛。”


    她如此一開口,官七畫便陡然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哦,又是雲中寺,是君昊讓你來跟我說的?”


    她不知道,這雲中寺到底有何奇妙,竟勞得君昊一遍兩遍地在她耳邊提起這個名字。


    青畫見她麵色平靜好像並未生氣,這才沉下心來繼續往後說。


    “君昊大人並非逼著娘娘您,他亦是希望娘娘能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更何況奴婢也去打聽了一下,聽說這雲中寺香火鼎盛,是近些年來十分靈驗的寺廟!娘娘何不去拜拜?”


    拜佛?


    是了!自他離開後整整五年,以前從來都不信神佛的她居然也開始殷勤地往佛寺跑了。


    她四處求神拜佛,不管是什麽神什麽佛,隻聽說靈驗她便都要去拜上一拜。


    她一擲千金地捐香油,修路固橋,兢兢業業地處理政務,維係朝堂的平靜。


    而做這一切的目的,不過是心中還殷殷期盼著,能夠等到他的歸來。


    等到他迴來,江山還是那個江山,她也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她!


    想到這,官七畫突然便沉寂了下來。


    良久,她像是忽然想通了,抬起頭對著青畫微微一笑。


    “是真的靈驗,若是真靈驗,我便去拜上一拜!”


    青畫被她溫柔的笑容所感染,心情頓時也好了起來,起身對著官七畫微微行了個禮。


    “這還能有假!奴婢這便去安排車馬!”


    如此,這日的官七畫還是往塵稷山走了一趟。


    塵稷山當真如青畫所說的那般香火鼎盛,官七畫一路走來,在上山的路上也瞧見了許多正往山寺而去的禮佛之人。


    雲中寺就位於塵稷山的半山腰,因為山高,山中樹木蒼翠雲霧繚繞。站在山下往上看,那隱於樹木中的雲中寺當真如同建在雲上似的,怪不得取名叫做雲中寺。


    因著官七畫的到來,雲中寺的主持親自來到寺廟門前迎接她的鸞駕。


    一眾僧人雙手合十地立在門前,看著那雍容華貴卻神色淡漠的女子從華麗的車駕上緩緩行下。


    見官七畫已經落地,為首一名長相和善的僧人走上前來,對著官七畫微微行一禮。


    “貧僧了空,率眾僧恭迎太後大駕!”


    雲中寺雖然近些年來香火旺盛,可如官七畫這等身份尊貴皇族前來上香,這也是頭一遭。


    住持了空和尚早在聽聞這一消息的時候心中便是喜憂參半,喜自是因為隻要雲中寺得了太後的認可便會被更多人所熟知,憂則是怕怠慢了貴人,平惹麻煩。


    可不管他喜還是憂,太後到底是來了,他也隻能小心應對。


    官七畫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僧,迴過神之後便親自對著了空住持虛虛一扶。


    “哀家隻是前來上香而已,大師不必多禮。”


    說罷,她對著了空輕輕一笑。


    了空見她說起話來一團和氣,頓時心中稍安,隨後便領著官七畫朝寺廟內走去。


    原本有貴人來訪,為了安全起見是要將整個寺廟封起來不讓外人進出的。可官七畫想起方才在路上瞧見的那些同是來燒香的路人,不想讓他們白跑一趟,於是便吩咐下去隻將雲中寺的後院封起來便可。


    了空見她身居高位卻依舊如此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身上沒有半點皇族的嬌奢之氣,心中不由得又對她多了幾分肯定。


    帶她一一看過廟中的神像之後,了空便領著她往了塵和尚清修的禪房而去。


    雲中寺的神像確實靈驗,可在他們這些僧人中真真稱得上大師之名的還得數了空的師兄了塵和尚。


    了空知道,官七畫前來雲中寺絕對不會隻是想來燒香這麽簡單。


    而同一時刻,鳳溪國皇宮的禦書房前,君昊正倚在門前聽臨風匯報著官七畫今日的去向。


    聽聞她當真在青畫的勸慰下動了去雲中寺的念頭,他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揮手讓臨風先退下,他抬眸望著天邊的浮雲,突然動了動唇瓣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


    “師父,徒兒已經做完了您交待的最後一件事!”


    您終於可以徹底安息了吧!


    官七畫並不知道,五年前他求師父玉虛子前去南疆襄助蕭辰雲。可他師父在為蕭辰雲算出最後一卦之後,迴來才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光,便猝然與世長辭。


    師父同他說,他這是無意間勘破了天機,這才受到了上天的反噬不得不奉出自己的性命。


    他還告訴他,官七畫與蕭辰雲命中有劫,二人注定不能相守一生。


    若要勘破此局,唯一的辦法……便是讓官七畫前往塵稷山雲中寺。


    他很不明白那塵稷山雲中寺與官七畫和蕭辰雲到底有什麽關聯,為何一定要官七畫去到那個地方才能改變宿命?而宿命,到底又是如何改的呢?


    可他來不及問,玉虛子也來不解說,便已然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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