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內接連著還傳出許許多多雜亂的聲音,有女子的哭聲亦有大力砸東西的聲音。


    這聲響不止令外頭守著的侍衛聽得忍不住皺眉,還險些驚動了客棧裏僅有的其他住戶。


    但是好在這聲音也沒有響太長時間,再加上這個時候還在這邊城的客棧中居住的客人大多是到鳳溪與西涼邊境這一代做生意來的商人。看著外麵麵色陰沉地守著的幾名侍衛,便大概知道這屋子裏的人他們也許惹不起。


    因著怕葉陵趁著這個時候離開,臨風這一夜根本就沒睡,就那樣立在巫月的房門前帶著侍衛守了一夜。


    而青畫在確定外頭無事之後也迴了官七畫的房間照料,鎮子裏的大夫果然耽擱了許久才姍姍來遲,診脈的結果也與葉陵之前的結論沒有什麽差別。於是,在留下一張安神靜氣的藥方之後,青畫便又讓侍衛將他送了迴去。


    一晃便到了天明,官七畫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藥香,在晨曦中睜開了雙眼。


    青畫就坐在她的床前,一聽到床上傳來的響動,趕忙便上前將官七畫從床上扶了起來。


    “夫人,您醒了!”


    官七畫的口中還殘留著藥汁的苦澀,在起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亦瞧見了桌子上已然空了的藥碗。


    她恍惚大約明白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在坐穩之後還是揉著酸疼的雙眼問了青畫一句。


    “怎麽迴事?”


    青畫墊了兩個枕頭放在官七畫的身後,一麵忙活一麵對她道。


    “夫人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隻顧忙著為那巫月姑娘操持居然將自己給累倒了。”


    這是昨夜那鎮子裏的老大夫留下的說辭,說官七畫身子虛弱憂思過重,這才導致她受涼暈倒,以後一定要好生養著且不可再如此不將自己的身子當一迴事了。


    青畫不通醫術,自然是大夫說什麽就是什麽嚴格執行了。


    聽著她那恍然變了態度的語調,官七畫霎時沒了聲響,抬起雙眸定定地瞧著眼前這明顯是在生悶氣的青畫。


    她倒是挺驚訝的,這還是青畫第一次在她的跟前露出這樣靈動的神情來。


    她居然,光明正大地在怪她!


    這還是那個循規蹈矩性格高冷的青畫嗎?


    不等官七畫唇邊的笑容完全綻放開來,她的聲音便又繼續響起。


    “夫人,主子先行離開的時候可是將夫人您交給奴婢照料,您若是在路上出了什麽岔子,等迴去了主子不滿意定是要奴婢以死謝罪的!夫人,您要是不滿意奴婢的伺候,可以早些說讓主子再調個合您心意的來!”


    青畫也曉得自己方才那語氣著實是有些逾矩,但是想起昨夜官七畫那突然倒下之時她內心的惶恐與焦急,她頓時又硬下了心腸鐵了心要她好好地受住這次教訓!


    “呃!哈!怎麽會,我最中意的就是青畫你啦,這得上哪去才能再找到你這樣貼心的人啊!”


    被說教一通的官七畫咧開嘴,心虛地笑了兩聲,小聲地為自己開脫道。


    “我這身子骨以前還是挺硬朗的啊!怎麽最近突然就這樣了!被風一吹居然就倒了,這肯定是我這腹中的小子在作怪!你看,我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青畫你就原諒我,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


    說著,官七畫還伸出手指,輕輕地在青畫的手腕上勾了勾。


    手腕上傳來絲絲癢意,青畫抬起雙眸瞥了一眼認錯態度十分誠懇的官七畫,臉色這才稍稍好些。


    “這可是夫人您自己說的,以後您的生活起居便全聽奴婢的了!還有巫月那一處,待今日進了鳳溪的地界奴婢便讓人去給夫人您請個醫術高超的大夫過來,以後夫人隻能在旁邊指導,切不可自己上前勞累了!”


    什麽?還要給她找個大夫過來?一般的大夫能學會她的施針手法麽?


    官七畫聽著這話,心裏頭沒譜,立時便頓住了。


    然下一刻青畫替她整理床鋪的動作也停住了,一雙冷眸瞟了一眼官七畫。


    “夫人,方才奴婢說的,您意下如何?”


    官七畫被她那眼神一撇,又想起方才自己的保證隻得點頭應下。


    “好!都聽你的!”


    不管了,先答應下來再說,反正要是那大夫沒學會她也總歸不可能真的就看著巫月不治身亡。


    如此,青畫才算是放過了官七畫,一麵從客房窗前的小爐子上端來一早便溫在那上麵的小米粥,一麵粗略地對官七畫說了說昨夜她昏迷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


    “夫人可知曉,那巫月昨夜居然醒了,正好聽到了葉陵在外頭與夫人的談話。”


    此言一出,官七畫霎時便瞪大了雙眼。


    “真的?那他們二人……”


    從桌上放置的一個小罐子裏倒出些糖灑在米粥的上頭,青畫端著那熱氣騰騰的米粥來到了官七畫的跟前。


    “他們二人昨夜可是鬧了半宿,後來那巫月姑娘竟是將那葉陵從房中趕了出來。然後,那個葉陵便又來到夫人您的門前站著了,如今應該還在外頭呢!”


    “葉陵,就在我的房門外?”


    官七畫知曉這個消息,下意識便便要從被窩裏鑽出來出去看看他。


    然青畫卻伸出手輕輕地將她給摁下了,將泛著香氣的米粥遞到官七畫的麵前。


    “夫人,您還是先將這粥喝了,恢複些力氣再出去看他吧!”


    反正都在外頭守了一夜了,再多站一會兒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對上青畫那一雙明眸,官七畫怕又惹得她像方才那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再加上她身子如今確實也有些不太舒坦,如此便隻能點頭。


    匆匆地食完這一碗米粥,官七畫又在青畫的幫助下穿上了衣物,又洗漱梳洗了一番,最後才被允許來到房門前。


    紅木漆的客房門就在眼前打開,官七畫站在裏頭朝著外麵望了一眼,果然瞧見了那正一臉陰鬱立在台階下的葉陵。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官七畫一腳邁了出去。


    臨風亦守在外頭,官七畫見他眼下皆是青黑,便曉得他也是一夜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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