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太醫皺了皺眉頭,將自己的藥箱放置在地上,從裏麵拿出了把脈所需的工具之後便讓陸茗香將自己的手腕放置在了箱子上。..


    陸茗香心中忐忑,可是現在也沒有辦法,略微猶豫片刻之後她隻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咬咬牙將手腕遞了上去。


    胸中心跳如同擂鼓,陸茗香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太醫,看著他鋪上一層薄絹之後將五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不過片刻時光,那術太醫便舒緩了眉頭將薄絹與手指都一並收了迴去。


    “怎麽樣?可是裝病?”


    旁邊,秦思雨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然那術太醫轉過頭去,卻對著秦思雨與太後搖了搖頭。


    “稟太後與娘娘,這名宮女體溫虛高脈象淩亂,應當是傷寒之症,並不像是裝病!”


    這話一說出來,秦思雨立馬就炸毛了。


    若不是礙著旁邊還站著一個太後,她恐怕就忍不住一腳踹到那術太醫的臉上去了。


    “什麽?你確定,她真的有病?這件事你若是敢欺騙本宮,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


    術太醫來的急,路上那名侍從也沒有來得及跟他解釋情況,是以他根本就不曉得這裏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以想要對太後與王後投其所好也是做不到了,他也隻能點點頭實話實話。..


    “是,臣確定,這位姑娘得的正是傷寒。娘娘可是要臣為這位姑娘開藥?”


    “開藥,開什麽藥,還不快給本宮滾!”


    術太醫哪知道秦思雨她到底在想什麽!被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痛罵了一頓,術太醫的臉上血色盡數退卻。


    他也不敢同王後計較,也不好問她為何突然這樣辱罵與他,隻能趕忙站了起來。


    “是,是,臣這就滾!這就滾!”


    說著,術太醫趕緊將藥箱提了起來屁滾尿流地退了出去,一副生怕秦思雨下一刻便會割他腦袋的模樣。


    不去管那已然離去的術太醫,官七畫聽到了她想要的,當下便不再猶豫直接朝著太後行禮道。


    “太後,既然太醫都已經證實了小臣之前的診斷,不知太後可否依從之前的諾言,從輕處理這位宮女呢?”


    太後如今的麵色也不好看,望望周圍的人好像都是一副希望她就此放過那名宮女的模樣。


    可是太後也是有脾氣的,雖然她不曉得這中間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可依照她敏銳的直覺她總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再看看底下跪著的兩人,一個狐媚之像,一個投機取巧之徒,她是哪個都看不上眼。..


    “哦,哀家方才是這樣說的麽!哀家隻說了若是你的診斷是真的哀家便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哀家可沒說就一定會放過這個宮女啊!”


    聽她話中的意思,是依舊不想放過陸茗香了?


    官七畫千算萬算,確實是沒有算到,西涼太後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能任性一迴跟她來個死不認賬。


    可她貴為太後,她如果硬是不肯承認,她又能拿她怎麽辦呢?


    正在官七畫再次為這件事頭疼的時候,眼前光影一閃,從人群中忽然行出來那個方才與官七畫是鄰座的藍衣女子。


    隻見那女子一臉俏麗的笑容,緩緩地在太後的跟前跪下。


    “太後娘娘,千語也覺得,這位醫官所說也有幾分道理。太後娘娘您素來慈愛,不若就放了這名宮女吧!就當是看在千語的麵子上。”


    千語?原來這個人她叫千語嗎?


    官七畫迴眸,彎彎眉眼朝著她微微點頭。


    “蘇千語,你怎麽也開始胡鬧了?身為大家閨秀,給一名宮女求情成何體統!”


    太後方才還是一副要和官七畫剛到底的模樣,可是自從那位俏麗麵容的蘇千語跪下求情她的臉色居然還微微變了。


    隻是這種變化也並不是特別的明顯,她帶著眸中滿滿的不讚同望了蘇千語一眼。


    “就算是你來求情,哀家若是不應,你莫非還要跟著這女子一起來氣哀家嗎?”


    眼看太後語氣加重,蘇千語不敢真正惹怒她隻能趕忙低頭,繼續哀聲求道。


    “太後娘娘,她隻是一名小小的宮女,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她這一迴吧!大不了,將她貶去別處就是,何必為了一個小宮女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你呀,你……”


    就在情況還僵持不下的時候,從永壽宮前殿卻忽然行過來一名身著藏藍色太監服的內侍,恍然打破了永壽宮後院裏那僵持不下的氣氛。


    隻見那內侍一路穿行來到太後的跟前,也沒有跪下行禮就隻弓了弓身子然後便朝著太後道。


    “太後娘娘,王後娘娘!陛下有令,要陸姑娘趕緊迴去禦政閣伺候!”


    “什麽?是陛下親自下的令,要將陸茗香接迴去?”


    事情扯上了即墨冰,這下也不用太後開口了,秦思雨立馬便湊上來問了。


    然那內侍卻根本都不將秦思雨看在眼裏,隻抬眸靜靜地盯著太後。


    “太後娘娘,您看,可是能將陸姑娘交給奴才領迴去了?”


    太後就是太後,官七畫的麵子她不放在眼裏,蘇千語的麵子她也可以不給,但是陛下即墨冰的命令她可不敢違背。


    也就猶豫了那樣一小會兒,太後的臉色就像翻書一般立馬又變了個顏色。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陛下親自要人,那此人如今就在此地,就請公公這就將人領迴去吧!”


    “是!那奴才就告退了。”


    不卑不亢地說完,他朝著地上還跪著懵圈的陸茗香使了個眼色,陸茗香這才懵懵懂懂地站了起來跟著那內侍走了。


    而等陸茗香這個關鍵人物走了,這場鬧劇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


    不去管秦思雨那嘟得都能掛水桶的嘴了,太後大手一揮令官七畫與蘇千語皆從地上站了起來。


    “罷了,哀家今日累了,你們大家夥該散就散了吧!”


    說完,仿佛是真的累了一般,太後一麵扶著腦袋一麵令伺候的宮人上前將她給扶了下去。


    留下憋屈的秦思雨在後麵恨恨地瞪了官七畫與壞她好事的蘇千語一眼,這才跟著走了。


    而等她們兩人從宴席現場離開了,其餘人等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留下去的必要。趁著日頭正好,餘下的人都各自寒暄著離開了,其中便包括了官七畫與那蘇千語。


    二人緩步行在宮道之上,那蘇千語的貼身侍女遠遠地跟在後麵,她便有些自來熟地靠在官七畫身邊問東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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