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地垂下眼眸,不知為何明明是這樣緊急的時刻,他的心中卻不自覺地升起了幾絲綺念。


    腦中那刻意被他忽略的片段又一次不受控製地從心底浮現,蕭辰雲不禁又想起了那迴在小鎮的客棧中,他也是隔著一扇屏風看到聽到的那樣的場景。


    他雖然性子冷,但是卻到底是個男人,哪個男人知曉自己心悅的姑娘就在他的麵前隔著一層屏風換衣,想必都會這般胡思亂想吧!


    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邊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好的官七畫已經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將那套女子的衣裙藏好,官七畫一抬手便抽了自己腦袋上插著的簪子,打算給自己隨意綰個男子的發髻。


    可是也不知道是太過急切還是怎麽的,官七畫一雙手在頭頂劃來劃去卻總是綰不好那個發髻。


    想起還有人在外麵等著呢,官七畫的眼中頓時便浮現幾絲慌亂。


    若是外麵那人見裏麵一直沒有動靜,直接就推門進來那可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就這樣看見她綰頭發的一幕吧!


    正在官七畫鬱悶之時,那椅子上的蕭辰雲卻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轉身便來到了官七畫的身後。


    “別動,我來!”


    他的聲音很輕,就像一陣縹緲的風,但卻奇跡般的令官七畫原本起了波瀾的心再次平靜了下來。


    官七畫根本就還沒來得及答應夥食拒絕,蕭辰雲便已然伸出手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接在了自己的掌中。


    “哦!”


    直到這時,官七畫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輕聲地應了一聲。


    將雙手放下,任由蕭辰雲的大掌在她的頭頂輕輕撫過,為她很快盤出個男子的發型。


    “好了!”


    蕭辰雲的速度很快,本就是男子,雖然蕭辰雲是個王爺但是對於給男子盤發他還是懂的。


    沒有時間去看鏡子,官七畫一時間也不知道他的技術到底怎麽樣,於是就這樣硬著頭皮去給外麵的人開門去了。


    “裏麵到底有沒有人,你若是敢胡亂帶路,我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


    才剛行到門口,官七畫便聽得外麵傳來那男子壓低了的聲音,看樣子他們這麽久不理他們那位軍營小統領可能也有些懷疑了。


    不過令官七畫覺得奇怪的是,既然他們根本就不能確定蕭辰雲到底是不是就在這個客棧裏,他們卻又為何偏要到這裏來等呢?


    不過現在這情形,情勢也不允許官七畫再多想,深唿了一口氣官七畫抬手緩緩地將房門給打了開來。


    “不是啊,大人,我們店裏今天隻住了一個你所說的那樣的客人,他們就住在這間房間沒錯啊!”


    一開門入耳便是那小廝陡然放大的聲音,聲音中帶著慌亂。


    “要是你敢偏我,我就……”


    “你就是西北大營派來接我家王爺的人?”


    二人正吵著,冷不丁眼前那緊閉了許久的房間被打了開來,一道好聽的聲音便鑽進了門口兩位的耳中。


    “你……”


    那小二一眼瞧見官七畫,眼中頓時便浮現了不解的神情。


    怎麽迴事?


    明明進店的時候和那位睿王殿下一起走進來的事一位女子,怎麽如今出現的卻是個男子模樣的人。


    這個時候,外麵已經入夜了,而客棧走廊上亦沒有點燈,所以光線昏暗的情況下那店小二似乎並沒有完全看清官七畫的麵容。


    所以換了一身裝扮的官七畫,並沒有被他給認出來。


    “你是……”


    那店小二張口就像問官七畫,但是官七畫哪裏會不知道他要問什麽。


    她今日穿著女裝進城正是疏忽了,自從從遇到第一次刺殺之後官七畫便改迴了女裝,一是因為穿不習慣男裝,而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旁人懷疑蕭辰雲的身份。


    但是她卻忘了,她此次和蕭辰雲一起前往西北大營用的就是蕭辰雲身邊貼身伺候他的小廝的身份。


    原本進城之前她就應該改迴男裝的,但是官七畫並沒有想到這些人會來的這麽快,所以一時間竟然忘了。


    雖然已經被不少人瞧見了她女裝的模樣,不過亡羊補牢為時還不晚嘛!


    於是為了防止店小二一時口快將事情說漏了陷,所以還不等他的話說完全,官七畫便趕忙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王爺命奴才來將這位官爺帶去見王爺,這裏已經沒有你什麽事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那店小二趕緊滾蛋,哪涼快哪待著去。


    那店小二看樣子好像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領會官七畫的意思,眼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退甚至還有更加濃厚的跡象。


    不過他也沒有機會再逮著官七畫問了,因為下一刻那站在他身邊的戎裝男子一伸手便將那小二哥給推了開來。


    “這裏沒有你什麽事了,下去吧!”


    這房間裏住著的可是王爺,而這男子正是軍營中派來迎接蕭辰雲去西北大營的人!


    這樣的場合之下,確實不應該令一個店小二也摻和進來。


    而那小二哥見此情形,估計也明白過來了,人家自己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了。


    抬眸望了一眼隱在黑暗中的官七畫,他隻好諾諾地答了聲“是”帶著滿心的疑惑退了下去。


    許是瞧見了那小二哥臉上的委屈,官七畫有些忍不住地彎了彎嘴角,然後在那個官兵還未來得及察覺之時臉上又恢複了平靜的表情。


    “大人,請!”


    官七畫大開房門,讓開了位置,將那名官兵請了進去。


    外麵光線暗,但是裏麵被官七畫方才點上了油燈,所以光線還是相對明亮的。


    而直到此時,官七畫抬起雙眸這才將眼前這人看清楚了。


    從年齡上看,這人應該算是名中年人。


    許是方才從外麵進來時是冒雪而來,他一身戎裝之上還殘留著些許雪融之後形成的水漬。


    一柄鐵劍佩戴在腰間,官七畫的目光悄無聲息地隨著她的走動滑至另一邊,竟然瞧見這男子的另一邊還佩戴上了一柄短匕首。


    掌心瞬間緊了緊,官七畫臉上神色未變,將那中年人帶到房間內官七畫自然而然地便退到了蕭辰雲的身後不再言語。


    低眉順眼的模樣,就像是一個真正懂事的小廝。


    當然,因為她如今小廝的這個身份,所以那中年人好像也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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