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雲從前一直都是這樣過的,從來就沒有人會在意他強硬的外表之下內心是什麽樣子的。


    所以,他也習慣了如此。


    直到遇到官七畫。


    遇到這個會因為他不愛惜自己身體而暴跳如雷的姑娘。


    想起官七畫方才險些伸手打他的那一幕,蕭辰雲蒼白的唇邊亦不自覺地彎起了弧度。


    “還真的想打我!”


    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麽有趣的人,蕭辰雲想想突然覺得由衷地有些開心。


    這樣有趣的姑娘,是他最先看上的人。


    從前的蕭齊鈺肉眼不識明珠,竟然還想用官七畫的命來換官清顏那個草包。


    他總有一天會明白官七畫才是那個最值得珍惜的人。


    不過等到那個時候,他也已經晚了,官七畫已經是他蕭辰雲的了!誰都不能搶走!


    他一定會好好地護好,自己的妻子!


    這樣想著,疲倦撲麵而來。


    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蕭辰雲確實如官七畫之前判斷的那般早就該撐不住了。之所以如今還瞪著一雙眼睛,是因為他不敢閉,硬生生地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就此睡去。


    但是誰都有一個極限,撐到不能再撐之時,極限便到了!


    已然眼冒金星的蕭辰雲自知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便隻能自己帶著自己來到床前慢慢地和衣躺了下去。


    他隻是想休息一下,隻需要一下,一下就好!


    這般想著,蕭辰雲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什麽時候進入的夢鄉。


    當然這也一點都不重要了,重傷的蕭辰雲終於安穩睡去。


    等將藥熬了一半扔給店中小二,跑上來悄悄蕭辰雲情況的官七畫推開房門,看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光想並不明晰的房間之內,那個什麽時候都強硬無比的男人竟然就這樣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有細碎的光透過窗欞照進房內,照在蕭辰雲的側臉之上。將他那俊俏的容顏照的清清楚楚,官七畫看了隻點了點頭。


    “長得真好看!睡了也好,睡好了傷也好的更快!”


    見此情形,官七畫也沒有再打攪蕭辰雲,自己默默地迴去熬藥等待著蕭辰雲休息夠了醒來的那一刻。


    蕭辰雲這一覺當真是睡得舒坦,一覺睡到半夜星子漫天。


    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等他一醒官七畫還親自送上了溫度正好的湯藥。


    當夜客棧中二人皆無眠,半夜醒來的蕭辰雲恢複了力氣,大半夜便將官七畫打包好扔進了馬車之中。


    半夜就走,雖然官七畫知曉蕭辰雲這是為了他們二人的安全著想,但是半夜她正困的時候他非要讓她趕路。對此,官七畫還是無比鬱悶的。


    但鬱悶歸鬱悶,走還是照常走。


    漆黑的官道之上,兩匹馬拉著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緩緩地走在黑夜中。


    相較於官七畫的疲倦,蕭辰雲倒是瞪著一雙眼眸恫恫有神。


    “蕭辰雲,狄青呢?狄青怎麽不見了?他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因為沒有車夫,所以這個職位暫且就由蕭辰雲替代了。


    官七畫歪著頭趴在馬車上,百般無聊地問那正坐在馬車前趕車的蕭辰雲。


    雖然疲倦,但是被蕭辰雲這樣一番折騰她現在倒也不是十分想睡。


    想起那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的狄青,官七畫還是忍不住問起他。


    實在是沒有狄青在,就沒有一個能幫著他們幹活的人了。


    以前狄青在的時候,趕車肯定是狄青做了,找吃食煎藥買藥什麽的也都是狄青來。現在狄青一不見,他們就事事都得自己動手,可將官七畫給鬱悶的。


    “他什麽時候會迴來啊!”


    暗夜中,瞧不分明官七畫臉上的表情蕭辰雲唇畔卻微微往上翹了翹。


    “狄青有別的事情要做,所以這一路隻有我們二人!”


    “什麽?”


    蕭辰雲的話,言下之意就是說狄青不會再迴來了,從這裏到西北軍大營這一路她都得和蕭辰雲一起獨處是麽?


    好像就是這樣個意思!


    想到後麵一路都得和蕭辰雲一人同行作伴,官七畫不由得撓了撓頭。


    真是腦殼疼!


    時間很快便如此過去,一連幾天官七畫每日睜眼第一眼見著的便隻是蕭辰雲。一開始還有些鬱悶,後麵時間久了也就連鬱悶都懶得鬱悶了!


    二人便如此跌跌撞撞地一路同行,去往了西北大營。


    ……


    半月之後,臨川江上,一艘小船正漂行在平緩的臨川江水之上。


    四下寂靜,正是一日深夜好眠之時,兩岸連燈光都少即便是豎起耳朵來聽也隻聽得到那行船的水聲。


    船艙之中點著一盞光線昏暗的油燈,沒有關好的窗戶在風的作用下左右搖擺發出支呀支呀的聲響。


    江上風大,即便是在船艙內沒有關嚴實窗戶還是能察覺到從外麵傳來的冷意的。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船艙中如今正躺著兩個人。


    船艙之中有著一張一丈多寬的床,而此時床上兩床被子,正好一床被子裏躺了一個人。


    北風唿嘯,雖然此時的鳳溪國京城還在秋衣濃濃,但是這靠近西北之地的臨川江上夜半的風中卻已然夾雜了不少從北地而來的冰寒氣息。


    冬天,眼看就快要來了。


    將自己卷成一團縮在被子裏的官七畫迷迷糊糊中這樣想著,抖了抖鼻尖忽而聞到一絲奇異的暗香。


    什麽情況?難道是蕭辰雲塗香水啦!


    這香太不好聞,引得官七畫一個沒有忍住竟還打了個噴嚏。


    砸吧砸吧嘴,官七畫皺著眉頭揮舞著手伸進自己的枕頭底下,不一會兒便從裏麵摸出來了兩粒漆黑的小藥丸。


    一顆被她迷迷糊糊地塞進了自己嘴裏,大拇指與食指指尖還撚著一顆,官七畫一抬手將那藥丸往旁邊送了送。


    然後黑夜中,便自動伸出另外一隻修長的手將她手中那顆小藥丸給接了過去。


    被子仿佛被人掀開了一角,帶來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意。


    受了凍的官七畫睜開迷蒙的雙眼,瞧見自己的跟前好像正坐了一個人影。


    人影揮舞著雙臂,看那模樣應該是在穿衣服。


    “蕭辰雲,你去哪裏?”


    官七畫自然認得他是誰,雖然依舊困得要死,但是她還是開口問了問。


    “怎麽樣,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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