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落落:範姐是名校畢業,高素質,是夜總會特聘來的,她對我們都很好,保安隊長是混黑道的,在場子裏無人敢惹,他誰都欺負,還私下裏抽成,我們每月都要給他上供紅包。


    包斬: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兔白白:我以前是夜店駐場歌手,唱迪克牛仔和地下搖滾歌曲,我真不想做男公關,那時多好啊,還有專門穿旗袍的女歌手唱老上海歌,我就覺得蠻好,挺懷舊,場子裏也不鬧騰,也沒有溜冰細粉的,沒有性服務。現在呢,上去就甩乳子扭屁股,我唱不下去了,台下的什麽張哥李哥陳哥趙哥就起哄,灌酒。張哥賞酒,我就得喝,李哥不樂意了,於是賞我兩瓶,我就得吹下去,陳哥擺闊氣啊,行,賞3瓶,我就得喝下去,整個大廳的人都看著呢,我下不了台,也是讓那些哥下不來台,丟了哪位哥哥的臉,就等著打斷腿吧。


    包斬:魚擺擺以前是做什麽的?


    兔白白:不清楚,他就是一天生的男妓。我求你們把花火夜店永遠查封了吧,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應該關掉,我寧可去做地鐵歌手,我也不賣了。


    包斬:保安隊長和魚擺擺打架是怎麽迴事?


    兔白白:魚擺擺掙的最多,保安隊長常常敲詐勒索他,有一次就打了起來,保安隊長手下那幫人把魚擺擺揍的夠嗆,臉都花了,幸好範姐出麵擺平這事,他們倆人也就鬧下了矛盾。


    包斬:魚擺擺為什麽辭職?


    兔白白:聽說,他是不辭而別,魚擺擺盜走了夜總會保險櫃裏的一筆錢和一些財物單據,夜總會方麵派保安隊長一直在找他,本來想報警,但是那些單據涉及色情交易,丟的錢也不多,夜總會也不想引火燒身,為了麵子,就對內謊稱辭職。


    警方傳喚了保安隊長,此人態度極其囂張惡劣,聲稱黑白兩道都有人,公安局長也不敢動他一根指頭。對於魚擺擺盜竊一事,保安隊長說,隻有夜總會內部人員才有機會進入財務辦公室,門和保險櫃都被撬過,盜竊現場地麵留下了魚擺擺的鞋印,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來上班。


    特案組召開案情分析會議,市長、副市長、當地公安部門領導列席旁聽。


    包斬說:審訊過的這些人裏,肯定有人撒謊。


    梁教授說道:沒錯,兇手就在其中!


    第十章


    情色街區


    暴雨後的公園行人寥落,垂柳隨晚風輕擺,街頭有人在烤羊肉,烤架上的羊排香氣撲鼻,鐵槽子裏的木炭通紅,更多的木炭堆放在公園的冬青叢中,上麵搭著一塊雨布。


    五大高手坐在露天的燒烤攤上喝啤酒吃羊肉,他們脫去上衣,露出背部的紋身。


    魚擺擺舉起杯子,心中隱隱不安,感覺這個地點似曾來過。


    他不會想到,幾天以後,他的腿會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被一個流浪漢燒烤啃食。


    他的左手在城西,他的右臂在城北!


    兔白白說:昨天那個客人,給了你多少小費?


    羊西西說:那個老太婆啊,摳門巴拉的,我累死了,都插出白漿了。


    狼落落說:哈哈,是白帶吧?


    羊西西說:她說下次讓我們五個去伺候她。


    魚擺擺說:多大的胃口啊,能一次吞下咱們五個。


    兔白白說:除非是洋馬,上次那幾個俄羅斯訪華團……


    羊西西說:還提這事呢,惡夢啊,一個通宵的活塞運動,不讓停,一炮完了她還要,軟了就活活地整硬起來,那次我休息了兩天,被掏空了,身子散架了。


    狼落落說:還有狐臭,感覺被外國騷老娘們強奸了。


    魚擺擺說:不是滅國人誌氣長老外威風,洋馬,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馴服的。


    龍翻翻說:除了魚擺擺,你們幾個沒接過高官夫人,那才是真正的日逼虎。


    魚擺擺抱著胳膊,點點頭說:沒錯,高官夫人都是日逼虎!


    魚擺擺的殘肢此後被發現,他的左手距離右手起碼有一公裏那麽遠。在這起分屍案中,當地警方的偵破重點是尋找兇手,然後魚擺擺死因不明,特案組將偵破方向調整為尋找分屍、拋屍的犯罪嫌疑人,以及重點調查夜總會被盜一案。


    電影和小說中的推理技巧有時很難應用到現實的刑偵案例中,新聞裏提到的簡簡單單的一句“經過警方調查”,這句話的背後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基層民警的辛苦工作。


    為了收集有力證據,當地警方出動了大量警力,調查魚擺擺在夜總會的人際關係,核實每一條口供,甚至遠赴魚擺擺的籍貫所在地走訪排查……種種線索指向花火夜店的保安隊長。


    夜總會財物總監稱,被盜竊現金有人民幣三萬元、一萬餘元美金,以及賬簿一本。


    一名保安清晨巡邏時發現財物辦公室的門被撬開,隨即告訴保安隊長,隊長讓他通知主管安全的上司。也就是說,當時,盜竊現場隻有保安隊長一個人。


    這點非常可疑,引起了警方注意,蘇眉查到一條重要線索——保安隊長曾在案發後去銀行兌換美金。證據確鑿,但是保安隊長在審訊中氣焰囂張,頑抗到底,拒不承認美金來源。當地警方動用了一些符合國情的特別手段,鼻青臉腫的保安隊長交待了犯罪事實。


    當時,財務辦公室的門和保險箱被人撬開,保安隊長看到保險箱裏竟然還有一筆美金,他心裏想,反正這筆賬會算到賊的身上,就順手裝在了自己兜裏。


    警方認為,保安隊長撒謊,如果是賊盜竊的話,不會將美金留下。有一種可能就是保安隊長和魚擺擺因矛盾衝突,將其打死,分屍拋棄,最後偽造了魚擺擺盜竊逃亡的假象。


    當地警方加大了審訊力度,保安隊長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完全沒有了囂張氣焰,但是他仍咬牙堅持原先的說法。


    案情僵持不下,市長親自過問此案,幾次案情分析會議市長均列席發言。市長以及當地公安機關堅信此案是保安隊長所為,幾天後,保安隊長交待了殺人分屍的經過!


    特案組感到難以置信,此案疑點重重,死者魚擺擺的屍身和頭顱並未找到,保安隊長很明顯是屈打成招。根據保安隊長的口供,他有個朋友在煉鋼廠,屍身被扔進鋼水裏熔化了。


    市長以結案為由令當地公安部門撤銷對特案組的協助請求,逼迫特案組離開。


    請神容易送神難,特案組拒絕離開,質問市長為何故意辦成冤假錯案。副市長頂著巨大壓力,從中委婉調停,市長同意讓特案組留下來做些善後的工作,一個星期後撤出此案。


    特案組秘密召開會議。


    梁教授:咱們的時間不多,隻有一周。


    蘇眉:保安隊長快被打死了,審訊筆錄漏洞百出,我們應該向公安部匯報。


    包斬:你們還記得嗎,那個龍翻翻曾經說起花火夜總會的後台老板,市長夫人占一幹股。


    蘇眉:當然記得,當時範裏砂部長還立即製止了他,不讓他亂說。


    畫龍:這種事不奇怪,那條街上,不僅是夜總會,其他的桑拿洗浴中心、娛樂城、星級酒店、ktv,都有政府官員做後台,但是這也不是市長辦假案的理由啊。


    梁教授:立即調查一下市長夫人,此事非同小可,要悄悄的別讓人知道。


    蘇眉暗中調查了市長夫人在盜竊案發前後幾天的行蹤,竟然有一個重大發現,夜總會被盜那天是市長夫人的生日。副市長私下裏向特案組反映了一條消息,市長夫人貪得無厭,一年之中除了過陽曆生日外,還要過陰曆生日,一年過兩次生日都是為了大肆斂財。


    市長夫人生日那天,宴請賓朋,酒會過後,住進了該市最豪華的酒店的總統套房,當晚同住的還有兩名女性:市財政局局長的老婆和市外經貿局綜合辦公室副主任。


    梁教授說:如果我沒猜錯,範裏砂參加的那個朋友的生日聚會,很可能就是市長夫人。


    畫龍說:那和魚擺擺又有什麽關係,怎麽聯係到一起呢?


    包斬說:市長夫人過生日,範裏砂肯定也要送送錢送禮。


    梁教授說:送的又是什麽禮物呢?


    蘇眉說: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蘇眉施展黑客技術,通過這家酒店的網絡訂房係統,利用一個sql數據庫漏洞成功入侵監控主服務器,獲取了酒店的監控錄像。畫麵顯示,市長夫人生日當晚,範裏砂和魚擺擺曾進入這家酒店。


    此後,魚擺擺再也沒有從這家酒店走出來。


    範裏砂帶著一名男妓去見市長夫人,很顯然,除了送錢之外,這也是對市長夫人性賄賂,魚擺擺即是生日禮物!


    性賄賂對社會的危害已經不是道德範疇,然而法律中卻對此存在空白。權色交易和權錢交易一樣,已經成為公權和私利交易的主要形式。


    南方某市一安姓女局長,涉嫌“買官賣官、包庇色情場所並收受巨額賄賂”被判15年,她的貪汙受賄手段並沒有什麽新意,讓人們驚奇的是她“曾多次接受性賄賂”。


    北方某地一個官員酒後行賄時的口頭禪是:走,打炮去。


    那天傍晚,範裏砂從酒店前台拿到市長夫人預留的鑰匙,魚擺擺跟著範裏砂走進總統套房。總統套房麵積很大,裝修豪華,有主次臥室兩間,各含獨立衛生間,休閑娛樂廳一間,客廳一間。範裏砂告訴魚擺擺,一會有重要客人到來,要好生伺候,細心服務。


    範裏砂別出心裁,向服務員要了一個盛放冰櫃的大紙盒,橫放在客廳茶幾上。


    魚擺擺小心翼翼的問道:範姐,這個紙盒子幹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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