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男孩就是一個幸福的星係,有著自己的衛星和行星,所有親人都在周圍旋轉。毫無疑問,媽媽認為自己的寶貝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孩,奶奶覺得自己的小孫子怎麽疼愛都不夠,如有必要的話,奶奶會像老鷹一樣護著小孫子,數落爸爸媽媽的不是。


    小孩子並不是什麽都不懂,一些有哲理的話隻有單純的孩子能夠脫口而出。


    科學家和哲學家始終無法準確闡述什麽是愛,一個幼兒園的小男孩給出了經典的迴答:愛,就是抱著她!


    小男孩統治著天上的星辰,小女孩掌管著地上的百花,一個孩子就是一個天使,家就是天堂。然而,地獄無處不在,我們的身邊隨時都會開啟一扇陰慘慘的墓門。咿呀學語的孩子,學會了說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之後,父母會一遍遍教孩子記住家庭地址,以及爸爸媽媽的名字。父母內心裏的隱隱不安來自於躲藏在黑暗中的惡魔:人販子。


    一個孩子從幸福的家中被強行扔到寒冷的街頭。


    一個本該戴著項鏈的孩子脖子裏卻戴著鎖鏈。


    一個在媽媽懷中奶奶膝上倍加寵愛的寶貝,突然變成一隻小狗,成為乞討的工具。


    我們應該如何接受?


    失去一個孩子,毀滅的至少是三個家庭,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三個家庭嚎啕大哭,三個家庭的上空下起滂沱大雨。多少父母從此精神失常,多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從此一病不起,與世長辭。


    我們要提出疑問,在這個以人為本的時代,販人卻比販毒量刑更輕,現行法律的天平是否傾斜了呢?


    一個兒童跪在街頭,陳述的是全人類的罪惡。


    女人的爆發力有時不可思議,一個媽媽可以掀起車輛拯救車輪下的孩子,一個老奶奶為了找到孫子可以流浪輾轉很多城市。在她的乞討生涯中,遇到過無數的好人,伸出的援手,施舍的錢財,給予的食物,是這個老婆婆堅持下去的強大動力。


    戰爭時期,老婆婆當過民兵,擔任過偵查工作。


    她相信政府會幫助她,隻是她不知道,在南站東莊,像她這樣尋求解決問題的人很多,形成了一個村落——上訪村。那裏聚集著來自全國各地的上訪者,他們露宿在陶然橋附近的地道和涵洞裏。


    本文作者曾經在南站廣場看到過近百個上訪者。


    老婆婆何其幸運,遇到了特案組的幫助,偵破一起特大兇殺案和解救一個孤單無助的兒童,具有同等重要的意義。老婆婆和特案組四人都堅信能夠找到小蛋蛋,什麽都不相信的人不會有幸福。老婆婆聽到小蛋蛋在棚戶區的時候,好像觸了電似地站起來,經曆了那麽多的辛酸和苦難終於看見了曙光,她不由自主的向著那片曙光走去。


    下麵即是整個過程。


    這個接近80歲高齡的老人精神抖擻,拄著一根棍子,走過那些破敗的堆滿垃圾的小巷,走出藏汙納垢的城中村,一路打聽,來到棚戶區。工地周圍有著很多簡陋的臨時住所,棚戶區就是貧民窟,民工都迴家過年去了,周圍很安靜,一盞昏黃的路燈照著路口。


    在那個路口,老婆婆遇到了搶劫,兩個孩子貓在黑暗的小巷裏,一大一小,小的十歲,大的十四歲,他們嘀咕了幾句,就衝了出來,拳打腳踢,將老婆婆打倒在地。


    年齡比較大的孩子,看來是個慣偷,他搜走了老婆婆的錢包。


    這兩個孩子都穿著破衣爛衫,即是乞丐,也是小偷。小乞丐每天都要完成一定數額的乞討任務,完不成的話,就要挨打,這些孩子為了避免挨打,會將盜竊所得充當乞討到的錢上交。乞丐們以籍貫聚集在一起,除了向黑社會交付保護費之外,並不用繳納任何稅務,有的乞丐月收入可達萬元,一本萬利,這使得更多的小孩子被拐賣到這個黑洞裏。


    老婆婆站起來,向著惡魔的巢穴步步走近。


    搶劫的那兩個孩子很快迴到住處,那是一個石棉瓦搭建的小屋,鍋碗瓢盆都放在地上,屋裏還有三個人,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裏,一個睡著的老人躺在床上,門前停著一輛木頭小車,小車旁邊坐著一個正在數零錢的婦女。


    大孩子興奮的炫耀著說:我今天把一個老嬤嬤揍了一頓,我也敢打架了。


    那個十歲的小孩子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還有我,我也上了。


    婦女笑著說:下次,揍個大人去。


    大孩子說:錢,給你。


    大孩子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一卷錢,婦女一把奪過來,把錢掏出,把塑料袋揉成一團扔在角落裏。安靜的呆在角落裏的那個小男孩,眼圈黑著,剛挨過打,卻不敢哭,這個可憐的孩子就是小蛋蛋!


    小蛋蛋歪著腦袋,看著腳邊的這個塑料袋,我們無法得知他內心的真實感情,許多天的陰霾終於有了一絲陽光——這個小孩子隱隱約約覺得奶奶來找他了。


    如果是一個大人,可能會將這塑料袋撿起來,仔細端詳,確認一下。


    可是,這個小孩子呆傻傻的看著扔在牆角的塑料袋,並不敢去碰,隻是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大人難以理解的感情,等到別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這個小孩子彎下腰,撅著屁股,對著塑料袋輕輕的喊道,奶奶。


    每一個小孩子,都記得奶奶的錢包。奶奶的錢包,是一個塑料袋,是手帕,是放在菜籃裏的布包。奶奶的錢包是聚寶盆,可以給小孩子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奶奶一向儉樸,不舍得亂花錢,買到的每一個東西都彌足珍貴。小蛋蛋依稀記得,奶奶常常打開這個塑料袋,給他買上一袋薯片。


    奶奶,你拉著我們的小手走過門前的馬路,那是一條已經在歲月裏消失不見的馬路。


    奶奶,你拉著我們的小手走向村裏的小賣部,那裏賣的東西長大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了。


    奶奶,你拉著我們的小手走過貧苦的童年,那是考上大學後深夜迴憶往事止不住流淚的童年。


    奶奶,你拉著我們的小手走的越來越慢,走過春夏秋冬,你慢慢的走不動了,等到我們想孝順的時候,你扔下我們,一去不迴,隻留下一個慈祥的笑臉讓我們想念。奶奶,我們想你,深深的懷念你,永遠愛你!


    我們長大以後,奶奶就腳踩白雲而去,隻留下一個慈祥的印象。我們浪跡天涯,為了生活奔波忙碌,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卻永遠見不到奶奶了。


    叫聲奶奶,淚如雨下!


    小蛋蛋的眼睛隱藏在一片陰雲裏,那是因為經常哭的緣故,現在終於有了一絲光彩。然而,他又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看看四周,別人的一點動靜,對這個孩子來說,都隻透露了一種心情:恐懼。他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挨揍,擔心著那個婦女的咆哮和那老頭的暴跳如雷。他哆哆嗦嗦的坐在角落裏,像一隻嚇壞了的小貓,吃著留給他的變質的食物。吃完後,他就倒在墊子上,想要睡覺。


    最初,小蛋蛋被拐賣的時候,他是多麽的想念媽媽。


    這個小孩子找不著家了,驚恐無比,為了對付恐懼,他閉上了眼睛。可是又很快醒來,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睡著,再次怯生生的打量四周,他呆在黑暗之中,哪一個小孩不對黑暗感到恐懼呢。麵對黑暗,小蛋蛋忍著滿眶的眼淚,一張臉因為驚恐而變得蒼白,他嚇壞了,甚至不敢哭,眨了眨眼睛,這可憐的孩子流下了一大滴淚水,接著,又是一滴,又是一滴淚水。


    小小心靈如何承受這種害怕,整個晚上,都感到孤獨和淒涼,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媽媽。


    他終於嚎啕大哭起來,大喊著媽媽。


    人販子掰折了這個小孩子的胳膊,從此,他再也不敢鬧,不敢哭,甚至不敢說話了。那個大孩子拉著木頭小車,向路人展示車上胳膊骨折的小蛋蛋,悲慘的乞丐更容易換取同情和憐憫,很多乞丐都懂得偽造爛瘡假扮殘疾人。在痛苦和呻吟中,小蛋蛋的那隻胳膊就畸形了。後來,換成了小蛋蛋拉車,另一個孩子將腳丫子盤在自己脖子上,冒充殘疾乞兒。


    小小的孩子,以為長長的街道總有盡頭,他吃力的拉著一輛木頭小車,那不是他的玩具車,而是一個龐然大物。就好像一隻小貓拉著一頭大象。


    隻有下雨的時候,小蛋蛋和車上那個乞丐孩子會得到片刻休息,他們去圖書館避雨。


    曾經有個帶著兒子的父親質問館長,圖書館為什麽要對乞丐開放,父親的理由很充分,乞丐的手又髒又黑,會汙染圖書,會給別的健康的兒童帶來病菌。


    父親問道:圖書館向乞丐開放,我看不出,究竟有什麽用處?


    館長迴答:用處在於減輕我們的罪惡,用處是讓無父無母的孩子有一個臨時的避風港,讓無衣無食的流浪兒免受冷雨的侵襲,讓凍得哆哆嗦嗦的小乞丐得到一絲溫暖,圖書館除了傳播知識,現在具有了更偉大的使命——庇護一個小孩兒!


    天堂是存在的,地獄也是存在的,都在我們的身邊。


    老婆婆曾經做過偵察兵,一路追隨兩個孩子來到門前,借著屋內的燈光,老婆婆看見了縮在角落裏的小蛋蛋。老婆婆氣喘的厲害,有些暈眩,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小孫子,本來應該聯係特案組進行解救,但是老婆婆無法讓自己冷靜和理智下來,她拄著拐杖,以一種無畏的勇氣顫巍巍的走進了屋內。


    屋子裏的人都驚呆的看著這個老婆婆。


    小蛋蛋抬起頭,認出了奶奶,他的眼裏閃爍著淚花。


    奶奶老淚縱橫,沒有多說,拉起小蛋蛋的手就要走。那名婦女立即阻止,兩個乞丐孩子上前毆打,老婆婆好像毫無痛覺,隻是堅定的拉著小孫子的手向外走,死也不會鬆開。


    雙方糾纏到了街上,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片警小馬將那婦女拽到一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麽,其中提到了一個名字:韓露管。婦女聽到這個名字,就放棄了糾纏,她返迴屋內收拾東西,看樣子是打算連夜搬走。片警小馬將老婆婆和小蛋蛋帶上車,在車上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得知老婆婆隻身一人前來,小馬就撥打了一個電話。


    韓露管很快開車前來,在活埋老婆婆和小蛋蛋之前,韓露管和片警小馬有過一段對話。


    片警小馬:這兩個人不太好處理,特案組可是中央來的。


    韓露管:我收保護費,可是分給了你一半。


    片警小馬:咱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韓露管:你說的那特案組在哪?


    片警小馬:不在這裏。


    韓露管:他們不知道?


    片警小馬:不知道上了我的車。


    韓露管:那好辦。


    片警小馬:怎麽辦,誌願者也在找這小孩子。


    韓露管:讓他們找不到就是了。


    工地附近有一個尚未填完的坑,四下無人,韓露管和片警小馬為了掩蓋罪行,殘忍的將老婆婆和小蛋蛋推進了坑裏,準備活埋。


    沙土一鏟一鏟的扔下去,用不了多大會,老婆婆和小孫子就消失不見了。


    老婆婆沒有求饒,也許,她知道求饒也沒什麽用,


    包斬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片警小馬曾經留下過電話給特案組,包斬注意到韓露管的手機上顯示的正是片警小馬的號碼,這說明他們兩人認識。當地警局一把手介紹小馬的時候,也提到此人負責收容救助流浪乞討兒童的工作,韓露管就是一個靠收取乞丐血汗錢的黑社會分子。兩條線並在一起,很容易推理出,兩個人同流合汙沆瀣一氣的結論。


    包斬給梁教授打了電話,梁教授告知片警小馬去棚戶區找老婆婆之事,將上麵的結論合在一起分析,結果顯而易見——片警小馬聯係韓露管,很顯然是商議對策,打算殺人滅口。


    包斬和畫龍在度假村門前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火速前往棚戶區,在路邊的工地上,他們看到兩輛車對頭停在一起,都沒有熄火。


    不遠處,韓露管和片警小馬正奮力往坑裏扔著沙子。


    包斬和畫龍迅速的跑過去,畫龍掏出了槍。


    坑裏的老婆婆,隻露著半截身子,已經埋到了胸部,她還用力的舉著小孫子。


    韓露管和片警小馬見狀,兇相畢露,韓露管慌忙之中一把拽過小蛋蛋,拿出一把掛在鑰匙鏈上的細長小刀,將刀尖紮在小蛋蛋的脖子上,威脅道:別過來。


    畫龍舉槍瞄著韓露管的頭,一臉的冷峻。


    片警小馬對畫龍說:槍放下。


    畫龍答道:你媽逼!


    包斬本來想說一句放了孩子,畫龍卻幹脆利落,直接扣動了班機,一粒子彈準確的擊爆了韓露管的頭,槍聲巨響,小蛋蛋嚇蒙了,但是毫發未傷。


    片警小馬嚇得跪了下來,雙手抱頭,包斬上前想給他戴上手銬,卻發現自己沒帶手銬。


    畫龍走過來,飛起一腳,踢在片警小馬的臉上,這一腳力量威猛巨大,片警小馬頭向後仰,暈了過去……


    事後調查,警方卻找不到韓露管的原籍,屍檢結果顯示,他的血型為b型,右眼角有個黑痣,額頭上有個疤。包斬記起看過一封尋子的信件,那上麵的描述和韓露管非常吻合。警方記錄中發現,他進過少管所,因為阻擋火車還被派出所抓走過。


    當時的詢問筆錄記載,韓露管從六歲時就被人販子拐賣,輾轉倒手了七八次。


    特案組尋訪了解到,韓露管懂得各種黑道切口,特別愛說髒話,從一些髒話中,可以看出他流浪過很多地方,他知道手淫的各種稱唿,除了打飛機和打手機之外,全國大多數地方都稱唿手淫為擼管,東北方言稱之為倒管,河南方言為逮管,陝西叫抹管,重慶和上海叫打手衝,安徽黃山稱為納雄,內蒙話裏叫做砍椽。


    有時,韓露管會嚇唬不聽話的小孩,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肢解懶羊羊,輪奸美羊羊,給喜羊羊擼管到死!


    如果小孩子不聽話,不去乖乖的上街乞討,他會掰斷小孩子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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