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霸會意的點點頭,低聲笑道:“自然,這破天羅,是帶領三十六天罡魔星潛入長安的時候,被俺們打探清楚消息,帶領大軍圍上的。”


    兩隻老狐狸同時笑了幾聲,伸手握了一下,老和尚長頌一聲佛號,轉身帶著一幹大和尚飄然而去。李天霸則是趾高氣揚的抬起頭來,指著自己的一幹屬下怒聲罵道:“平日裏叫你們多多練功,你們總是不聽,如今可好,兩千多人抓一個人,還被他逃進了大慈恩寺,這算什麽?這算什麽?誒誒誒誒,把那些香客都帶過來,教會他們怎麽對人迴今日的話了再放迴去!”


    近千簪花郎聞聲而動,左右一包,將那大雄寶殿院內院外的數百香客包圍了起來,拿起麻繩紮起手腕,就好似趕羊一樣的趕了出去。在這些香客明白什麽應該說什麽不該說之前,怕是他們要人間消失一段時間了。


    李天霸剛剛處置好這邊的事情,那裏風青青已經急促的叫了起來:“總頭兒,快來,快來,江大人怕是要不好了。”


    李天霸急忙跑到了江魚身邊,一看他那綿軟好似麵團的四肢,不由得驚唿道:“我的老天,你怎地這麽不小心?你這魚幹兒,若是你出事了,你那大哥李林甫不和老子硬掐才怪?怕是他整日裏要派三五個監察禦史跟著老子,怕是去窯子裏快活都沒那閑功夫了。”伸手在江魚身上按了幾下,用真氣感應了一下江魚的傷勢,李天霸猛地點點頭:“幸好,幸好,五髒沒有壞掉,否則怕是袁天師那老牛鼻子都來不及救你。”


    死死的瞪了江魚手上抱著的那個赤金匣子一眼,李天霸嘰哩咕嚕的罵了幾句,忿忿道:“便宜你小子哩,看看你的身子要多少顆精血靈珠才能修補好。可不要太貪心,總要留幾顆做贓證獻給皇上罷?”歎息了幾聲,李天霸戀戀不舍的拈起一顆血光隱隱的靈珠,將它打進了江魚的身體。就看到江魚的身上血光一閃,四肢骨骼發出一陣細微的‘啪啪’聲,好似長好了不少。


    “娘的,一個超級高手全部精元凝結成的靈珠啊!你小子居然隻是骨頭稍微長在了一起?”李天霸氣極敗壞的咆哮了幾聲,一顆接一顆的將那靈珠打入了江魚的身體,並且用自身的真氣幫助江魚的身體吸收那靈珠裏麵龐大的能量。


    破天羅的那一拳打來的時候,早就下定了決心要豁出去冒險,也要侵吞這三十六顆精血靈珠的江魚,早就用真氣護住了體內五髒六腑,自身靈識也蜷縮在了識海中不深不淺的地方,外表一如死人,卻能清晰的感應到四周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看’到了破天羅被擒,‘看’到了破天羅自殺,也‘看’到了李天霸無恥的敲詐那幹和尚的場景。


    隨後,他‘聽’到了風青青那焦急的叫喊聲,不由得在心裏暗自驚喜道:“好兄弟,叫得真及時。若再遲一點,魚爺的四肢骨骼就真正和那粉碎的經脈、血肉混在了一起,就算魚爺‘幸運’的‘醒’過來,調動體內的自然真氣療傷,怕是也救不迴自己的手膀和腿子哩。李天霸,你值不值得老子豁出去全力幫你,可就看你舍得不舍得這些精血靈珠了!”


    “咱揚州淨街虎的老二,就算是要賣身給皇家,你也要出點大價錢不是?”江魚在那裏極其無恥的給自己的下流行徑找了個借口,又有點惱怒的歎息道:“若非那破天羅就藏身於大殿,魚爺我不敢當著他的麵去偷這靈珠的話,魚爺哪裏需要故意受這一拳呢?疼,真他媽的疼啊!”


    一顆接一顆的精血靈珠被額頭上青筋越跳越高的李天霸打入了江魚的身軀,一股股紅光籠罩了江魚的身體,所有人都聽到了江魚身上發出的‘啪啪’細響。這憊懶的小子,一顆靈珠入體,立刻驅動自己無形無跡的自然真氣將那靈珠頃刻間消化,送入他那龐大好似大江大海的氣脈中儲藏起來,隻是放出一絲絲極其稀少的能量治療自己的身體。


    李天霸的臉色漸漸的難看起來,他一邊驅動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江魚的五髒,一邊仰天怒吼道:“這小子練的什麽邪門功法?怎麽這精血靈珠入了他的身體,就好似清水進了破漏鬥?一點都不留下來?”


    一邊怒罵,李天霸一邊將那精血靈珠拚命的塞進江魚的身體,當隻剩下最後一顆拳頭大小的靈珠時,江魚幽幽的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看了李天霸一眼,無比感動的說道:“二將軍,多謝你慷慨相救啊!嗚嗚,這麽多的精血靈珠,都給了小子我,實在是慚愧不敢當呀!這可是能培養出三十多個頂尖高手的靈珠哩!嗚嗚,大恩大德,江魚我何日能夠償還呢?”


    就連東海磨刀老人,都看出了其中的蹊蹺。李天霸更是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江魚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李天霸突然‘嫣然’一笑,獰笑道:“好,好,江魚,你娃娃他奶奶的有種!為了吞這靈珠,他娘的連自殘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老子就懷疑,你藏匿追蹤的本事這麽強,輕功應該是天下少有的,怎麽就避不開那一拳呢?有種,狗日的你有種!”


    一拳轟在了江魚的小腹上,李天霸獰笑道:“你浪費了老子三十五顆靈珠,等於是浪費了咱們花營三十五個頂尖好手。你以後,就要給老子多幹三十五個人的事情!今天這檔子事情,老子記在心裏了,你不把帳還清了,你就等於是賣身給老子花營啦!”


    江魚微微一笑,朝著李天霸抱拳道:“二將軍卻是有情有義的,三十五顆偌強的靈珠都能舍出來救我,江魚記在心裏了。咱們出來混江湖的,講究的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日之事,江魚也是記得了。”他生平第一次很老實很坦白的苦笑道:“實話實說,若非本門功法怪異,想要提升自己的修為極其困難,需得借助外力幫助的話,江魚今日也不會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來。”


    沉重的點點頭,李天霸陰笑道:“妙極,一個絕強的高手,總比三十五個超級高手來得好用一點。江魚,你記住了,你今日可算是貪汙罪證,老子記得你這事情。記你大過三次,日後立功了再抵消罷。今日你助我抓了破天羅,就算大功一次,你還有兩次大過哩!”


    風笑笑、風青青兄弟倆站在李天霸身後,豎起大拇指朝著江魚是比劃了又比劃。兄弟倆那個羨慕啊,這等精血靈珠,實在是人人都想要的好東西,隻是一些正道的武士,卻是撇不下麵子來吸取這樣的靈珠中的能量的。江魚卻不同,他似乎並無正邪之分,吞噬他人精血靈珠這樣的勾當,他能一口氣吞下三十五顆,就留下一顆給李天霸拿去獻給皇帝,實在是,實在是無法無天,也是膽大妄為,更是肆無忌憚到了極點啊!


    狠狠的瞪了江魚一眼,李天霸嘀咕道:“中,老子就看你煉化了這些靈珠,又能達到什麽地步!”氣惱的哼了一聲,李天霸站起身來,招唿道:“來人啊,將那欽犯破天羅的屍身收拾收拾,他的血煞真氣天下無雙,就算是一根手指頭,都能拿去給皇帝交差啦!”一言既出,幾個新進的簪花郎頓時隻能苦著一張臉,跳下那李天霸轟出來的大坑裏,將那一塊塊帶著濃厚血氣的屍骨,一塊塊的撿了起來。


    威風凜凜的扛起自己的兩柄大錘子,李天霸帶著一應屬下,氣焰囂張的行出了大慈恩寺。走到門口,李天霸還不忘記迴過頭去,扯著嗓子朝著那寺裏大聲嚎到:“老和尚寒蟬,你他奶奶的記住了,你答應老子的錢啊!少了一個銅板,可別怪我拆了你的廟!這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哩!你徒子徒孫這麽多,老子不怕你卷了錢跑哩!”


    一眾送他們出門的和尚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好似有苦瓜汁能從他們臉上滴下來。幾十個大和尚同時吟誦佛號,就好似送瘟神一樣,將李天霸這個行事古怪沒有一點兒章法可依的花營將軍送出了門去。


    李天霸帶著那殘留下來的大概不到二十斤重的破天羅屍骨去向皇帝交差去了,同時帶去的還有那三十六柄劈風劍和一顆精血靈丹。就連匠作監、弩坊等衙門的案子,如今也並入了這破天羅的黨羽一案中,這也足夠給皇帝一個交待了。破天羅乃是太平餘黨中最聲名鼎盛的一個,他死後,就算太平餘黨還有一點殘餘藏匿在朝廷中,卻也於大局無損了。


    江魚,隻耗費了一個晚上的功夫,就消化了全部三十五顆超級高手的所有精血精元。自然心法,可以容納天地萬物,並沒有什麽境界和功力的衝突,隻要你的身體足夠強橫容納這麽多的真氣,你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到那個地步。如今借助三十五顆精血的幫助,江魚一口氣將自身的肉軀提升到了木身的最高層次,一身真氣卻增強了不過五成,但是精純的程度,已經遠超一日前的他了。


    ‘唿’,僅僅憑借肌肉的力量一拳擊出,拳頭前頓時冒出了一層白色的氣障,而拳頭更是輕而易舉的突破了這氣障。江魚欣喜的看著自己的拳頭,仰天長嘯!“僅僅是木身的最高境界,就能破風而行,那修練到了最高的層次,豈不是可以肉身飛升達成天神正果,師父他果然沒有騙我!哈哈哈,我江魚,也是有機會做那神仙的!”


    “唔,‘中原淨街虎’,怕是配不上我的牌頭了,要不要,以後魚爺我爭取做‘天庭淨街虎’呢?那,豈不是,嘿嘿!”


    興奮的揮動了一陣拳腳,江魚蹦蹦跳跳的出了前院,就要去花營的總部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皇帝是否有什麽賞賜,自己是不是又有了什麽功勞的時候,就看到李林甫一臉古怪的領著一大幫子的泥水匠衝了進來。看到江魚,李林甫立刻喝住了他,指指點點的對著那些泥水匠說道:“按照本官給你們的那圖紙,給我將這大廳改成月亮形!可惡的李無敵啊,你,你,你生生的連我家大廳的牆壁都打破了,這次我弄個弧形的大廳出來,看你的錘子還能如許直著砸過去不成?”


    指點了那些泥水匠一番,李林甫拉著江魚就往院子外麵衝。看到江魚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李林甫笑道:“不要發呆了,快跟著大哥走。你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勞,那破天羅的行蹤,可是你發現的?”


    “那破天羅的行蹤,可是你發現的?”同樣的問話,從一個麵容溫潤如玉,生了一部美須,風流瀟灑極有富貴氣,手上把玩著一支玉簫的三十許男子嘴裏問了出來。看這男子身上穿著的團龍袍,看他腳下踏著的無憂履,再看看他頭上那雙龍金冠,出了大唐如今的皇帝李隆基,還能是誰呢?問話的地點,則是在當年李隆基做皇帝前的居所興慶宮裏。一幹人麵對著一汪小池塘,看著那池中彩鯉遊動,遠處有歌女的曲樂聲嫋嫋傳來,讓人一陣的心懷大暢。


    按照李林甫在路上突擊教授的宮廷禮節,江魚老老實實的行了禮,迴話道:“迴稟陛下,正是微臣發現的。那破天羅的功力高絕,殺那天罡三十六魔星,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根本沒留下什麽痕跡。加上那天夜裏下了大雨,更是將一點點痕跡都衝刷幹淨了。可惜的是,破天羅舍不得那三十六魔星的高超功力,硬要用那魔門的歹毒法子抽出精元來,那等濃烈的氣息,卻是臣在十裏外都能聞到的。”


    “哦?”李隆基故作詫異的看了江魚一眼,端起身邊宮女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好一支靈巧的鼻子。隻是,那破天羅將那精血靈珠安置在了大雄寶殿內,佛門佛力已經鎮住了那血煞之氣,你又怎麽聞得到?”


    江魚很是恭謹的迴答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問得那血氣到了大慈恩寺的後牆邊就消失了,自然就要進大慈恩寺打探一番。臣的輕功不錯,藏匿氣息的法門也是獨此一家,運氣更是仗著皇上的福氣好得一塌糊塗,正好看到了那破天羅和那知一和尚在大雄寶殿裏麵搗鬼,故而第二天一早帶了人就直奔那兒去了。”


    李隆基笑了幾聲,看了看一臉鬱悶的李天霸,又看了看無比恭敬無比低姿態的站在自己身邊的李林甫,嗬嗬笑起來:“仗著朕的福氣?嗬嗬,有趣,這話朕喜歡聽。呃,朕問你一句啊,江卿家,你到底是修的正道法門,還是邪門秘法?怎麽那三十五顆活人煉製的精血靈珠,你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吞下去了啊?你不怕被一幹同僚說你是歪門邪道麽?”


    江魚抬起頭來,義正辭嚴的說道:“陛下,臣自然是正道出身。隻是,臣以為,那三十五顆精血靈珠,留在二將軍手中,實在是雞肋呀!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唉,總不能讓三十六個同僚服下那靈珠,讓三十六個同僚掛上這邪門歪道的黑鍋罷?故而臣一不做二不休,什麽罪責都由臣來擔當了,將那三十五顆靈珠一口氣全吞進肚子裏,有什麽黑鍋,就全部由臣來扛罷!”


    李隆基樂得‘嘎嘎’大笑,笑了好一陣子,才發現自己的笑聲實在難聽,有失為君的尊嚴,連忙收斂了笑容,猛的咳嗽了幾聲。李林甫也得意的微笑起來,朝著江魚連連點頭,讚許他做得不錯,隻要能讓皇帝開心,那就是再好沒有的事情了。至於那李天霸,則是氣得渾身直哆嗦,江魚這廝也忒無恥了罷?分明是自己貪心獨吞了靈珠,居然變成為同僚考慮了?這種歪道理,他也好意思說出口?若不是他豁出去受了破天羅一拳,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可憐巴巴的,李天霸會管他去死?


    “妙,妙,實在是妙!”李隆基連連鼓掌叫好,扭頭朝著李林甫笑道:“哥奴,你看看,你這兄弟可比朝中的那幫大臣有趣太多了。說得好,說得好啊。雖然是歪理,是狡辯,但是能在朕的麵前如此狡辯,就是好,就是妙!”歎息了一聲,李隆基深深的點頭道:“太平公主做亂,她老人家的餘黨,一直是朕的心腹大患啊,尤其是這破天羅,領兵攻入宮城不提,兵敗後還連續刺殺父皇與朕,實在是罪該萬死。”


    感慨了幾句,李隆基指著李天霸笑道:“堂叔啊,破天羅總算是一網成擒,還順勢挖出了他們藏在匠作監啊這些衙門中的一些人手,好,很好,就從宮庫中提出一筆款子來,賞賜給花營的一幹卿家罷。恩,重重賞賜。”


    點點頭,李隆基笑道:“破天羅一死,朕心中都為之輕快了不少,大是輕鬆啊。此番事情,江卿家合當首功。唔,朕也沒什麽好東西,這件玉佩就賜給卿家你,以顯榮耀罷。”李隆基在腰間掏摸了一陣,掏出一塊不過兩寸大小,上麵鏤空花紋雕刻了盤龍圖樣的橢圓形玉佩,隨手遞給了江魚。江魚也是伶俐人,在李天霸和李林甫開口之前,順勢接過了那玉佩,跪下謝恩了。


    好嘛,李天霸雙手一抖,心裏罵道:好,江魚,你小子記住,老子都還沒得皇帝侄兒賞賜這等寶貝哩,這一塊玉佩,起碼值兩千貫!


    好嘛,李林甫抿嘴一笑,心裏笑道:好,兄弟,真是幹得好,有了這盤龍玉佩掛在你身上,行走在長安城,誰還敢招惹你啊?妙極!


    但是,李隆基微笑著的一句話,讓李林甫立刻化為苦臉,讓李天霸‘嘎嘎’裂開嘴大笑起來。“江卿家,這次看來,你的能力,實在是超出常人甚多呀!朕以為,你既然已經加入了花營,就應該替花營,替朕,多多的分憂嘛。這花營麽,一直是直接受曆代皇帝掌控的,一應開銷,都從宮內撥錢,不走戶部。可是呢,這宮庫有限,簪花郎的一應餉銀、裝備,卻都是耗錢的勾當呀!”


    深情的看著滿臉癡呆的江魚,李隆基微笑道:“就今年前幾個月,朕的宮庫裏麵,已經給花營撥了一百三十萬貫,朕的手頭上,也不活絡啊,這興慶宮的大修,還沒徹底完工哩,哪裏不要用錢?朕又不好意思向戶部國庫伸手,所以,後半年花營的開銷,就要花營自己解決了。”


    咳嗽一聲,李隆基以不容人反駁的口吻命令道:“朕如今下旨,著花營營頭江魚江中遊,晉爵上騎都尉,升定遠將軍銜,領花營拓金使一職,專事給花營籌集經費要務。”他雙手一攤,手上玉簫迎風發出一聲輕嘯,李隆基近乎賴皮的說道:“破天羅伏誅,這花營日後的重心,還得放在監察百官以及監察西、北、東北各處蠻國的要務上,這花營的開銷,可是不小啊!”


    呆了老半天,江魚哀嚎道:“可是陛下,臣,不懂經商之道啊!”


    李隆基那有神的丹鳳眼一瞪,大聲喝道:“朕要你去經商麽?堂堂花營營頭,怎能去行那下賤職司?你在揚州府,就做得很不錯嘛!”語氣一轉,李隆基溫和的笑道:“江魚啊,小魚,你還年輕,多多磨練幾年,朕以後有天大的重擔要放給你哩!好好的鍛煉鍛煉罷!恩,下手狠一點,你在揚州城,還給那不知死活敢自稱白龍的江湖匪類留下了一半的積蓄,就很有點婦人之仁了嘛!”


    ‘嘻嘻嘻’古怪的笑了幾聲,李隆基不管目瞪口呆的江魚以及滿臉呆滯的李林甫,站起身來,在一幹宮女太監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李天霸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一個笑容,‘桀桀’拱手樂道:“哎喲,江兄弟,恭喜,恭喜呀!定遠將軍、上騎都尉,可是升官了呀!”


    江魚猛的怪叫起來:“二將軍,我沒聽錯罷?皇上要我去敲詐勒索那些江湖上的幫派?花營還是大唐的衙門麽?咱們怎麽變成黑吃黑的了?”


    李天霸隻是怪笑,笑了幾聲,拍拍屁股,轉身就走,哪裏管江魚在後麵將他李天霸的祖先問候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十章 密探(本章10672字)4.12更新


    第十章 密探


    升了官,也算發了財,江魚的心情大好。雖然那盤龍玉佩不能變賣了換錢,但是價值兩千多貫錢的玉佩掛在腰帶上,這感覺,怎是一個舒坦所能形容的?看看,雖然就是一根普通的夾鋼絲的腰帶,但是架不住這腰帶上帶著的東西值錢啊!江魚隻感覺,自己一下子就抖起來了,長安城裏腰帶上掛各種物事的公子王孫多了,誰的配件能比自己的更好呢?


    一大清早爬起來,在院落裏打了一路‘禽獸拳’,又將無凡那偷來的武功秘笈中學來的數十套高深功法耍了一趟,江魚自覺昨天夜裏采集的天地靈氣,已經化為一縷極其精純的真氣融入了丹田,頓時樂得開口狂笑。“大唐朝的氣象,看來是萬年不易的了。九龍地脈,龍頭盡匯聚於長安城下,卻是便宜了魚爺我啊!想那九龍地脈,平日裏老死不相往來,如今卻能九龍歸一,這大唐的氣運,果然是福澤綿長。”


    自覺在長安城吐納一個晚上,功效都能趕上在昆侖山那等洞天福地中的功效,江魚心裏一陣的沾沾自喜,尋思道:難怪李天霸那老奸魚能有這麽深厚的功力,怕是皇宮裏麵沒在他身上少花力氣,畢竟那九個龍頭匯聚的龍穴所在,就在興慶宮哪,也難怪當今皇帝好好的宮城不坐,非要去自己的太子東宮裏麵處置朝政,這大唐朝廷中,還是有高人哩。


    嘖嘖讚歎了幾句,江魚站在自己所居小樓的屋頂上,羨慕又有點嫉妒的眺望了一眼那興慶宮上空一縷濃得讓人膽戰心驚的紫金色龍氣,咬牙切齒的發了一通狠。“你李隆基雖然是皇帝,卻又不是修煉中人,白白占著這天下數一數二的龍穴寶地,實在是可恨至極!委實古怪,這九龍地脈,怎麽如今就九龍匯聚了呢?師父他當年說了,這九龍往往相鬥,那就是天下大亂的時候,三國末年,九龍鬥得死去活來,天下百姓十不餘一,怎可能如今安穩的都停留在長安地下?這是什麽道理?”


    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心裏對著李隆基是抱怨了又抱怨,江魚掐動指頭,想要盤算一下其中的玄虛,奈何他望月一門不修神通,不養道行,雖有大法力大力量,這盤算天機的事情,又怎麽是他江魚能做到的?何況,那布下這九龍朝聖龐大陣勢的人,道行上比他江魚高深了何止百倍?哪裏能計算得出?


    正在這裏發狠,那邊李林甫已經慢吞吞的穿戴著官袍行了出來,朝著江魚叫道:“小魚,大哥去上朝議事了,你且去花營打個轉罷。也不知他花營裏日常有什麽公務要辦的,隻是這點卯簽押,卻是例行的規矩,不可荒廢了。”頓了頓,李林甫又交待道:“飯堂裏給你準備了點心、稀粥,你吃過了再去罷。你侄兒他們今日要上宗學,你有空就好生照顧些,不要讓他們和別人爭鬥吃了虧去。”


    江魚應諾了一聲,李林甫滿意的點頭行了出去,緊接著就看到七八個護衛簇擁著李林甫的幾個兒女慢吞吞的出門去了。江魚暗笑道:“不愧是我江魚的大哥,這話說得――不要讓他們和別人爭鬥吃了虧去。也就是俺的侄兒侄女揍人可以,卻不能被人揍了。唔,要不要傳授他們一點武功法門?還是算了,他們不是這一條道上的人,沒來由學了武功打死人了惹出禍事來。”


    吃過了早點,抹抹嘴,江魚腰間佩著千牛刀,騎著高頭大馬,又到了花營的衙門裏。剛剛簽了一個名,就看到風笑笑等幾個營頭級別的簪花郎樂滋滋的從一側廂房裏行了出來,朝著江魚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江兄弟,你可是高升了呀?今兒個湊巧,加上你九位營頭可都齊了,你這新官上任,總要請兄弟們吃一頓好的罷?”


    心頭一震,江魚有點心疼自己腰包裏的那點銀子,連忙叫嚷道:“諸位兄弟,公務要緊,公務要緊呀!我這不是剛畫了個押麽?還沒問過二將軍,我到底應該去做什麽哩?”


    風笑笑手一揮,用力的搭在江魚的肩膀上笑道:“問個什麽的?昨兒個夜裏,二將軍就護送陛下去洛陽公幹去了,你問誰去?如今這花營裏麵,就是咱們九個營頭最大,破天羅的案子剛結,刑部、禦史台、大理寺的人正在拷問那知一和尚和幾個被抓住的小蝦米,卻是和我們沒有什麽太大幹係了,不趁機尋一次快活,還要做什麽?”


    另外一個營頭,一個比江魚也不過矮了兩寸,卻是寬了起碼有一尺,厚也足足有一尺,渾身腱子肉好似要從衣服的包裹下爆炸開一樣的黑麵男子大笑道:“正是這個道理,好好的吃喝一頓,咱們把花營的一些底細也好給江兄弟交待交待啊。得了,男子漢大爺們,不要拖拖拉拉的。兄弟們,出發啦,‘醉龍閣’暢飲去也。”


    ‘嘩啦啦、嘩啦啦’,整整齊齊一百八十個班頭從一間破破爛爛的小廂房內衝了出來,朝著江魚是擠眉弄眼的一陣好笑。江魚這次看得清楚,那廂房的牆壁上開了三個小小的鐵門,感情這百八十個班頭,都是從那小門裏湧出來的。好嘛,九個營頭,每個營頭下麵二十個班頭,一百八十個。就算每個人隻吃喝掉江魚一百文,那也是十八貫大錢哩!


    何況,那‘醉龍閣’,李隆基還是做王爺的時候親自題的匾額,號稱長安宰人最狠,收費最高的酒樓,一個人一百個銅錢,你也能從裏麵出來?怕是裏麵的一壺酒,就不止這個價錢了。


    陰沉著一張臉蛋,被風笑笑等一幹人簇擁著,江魚好似僵屍一樣被‘押送’到了‘醉龍閣’內,一幹簪花郎大唿小叫的叫那掌櫃的打開了最大的一個包房,擺下了十九桌酒席,也不管這還是大清早的時分,就這麽將那濃烈的老酒好似清水一樣的灌進了肚子裏。這群簪花郎的營頭和班頭們,身手最差的也有江湖上二流高手的水準,體內真氣都有了不弱的火候,用那真氣化解酒意簡直就是熟極而流的勾當,每人兩壺老酒,頃刻間就下了肚子。


    江魚看得是眼角差點滴下血來,他瞥了一眼站在包房門口笑得好似偷到了一隻小母雞的黃鼠狼那等快活的掌櫃,破罐子破摔的嚎叫道:“來啊,給每個兄弟上一壇好酒,這菜肴再加一份。今日不醉不歸,誰不喝醉了爬著迴去,就是不給老子麵子,我江魚非揍死他不可!”他心裏發狠道:若是你價錢收得太離譜,老子就把那玉佩往你這裏一當,我卻看你們‘醉龍閣’敢不敢收這貨真價實的天子玉佩!


    風笑笑等八個營頭轟然大笑,鼓掌道:“妙極,妙極,江兄弟果然是我們的好兄弟,辦事得力不說,出手也是大方得狠!哈哈哈,掌櫃的,今日的酒席掛我們花營帳上,年底你們和宮庫自己去結算去!”那胖乎乎圓滾滾的掌櫃朝著江魚挑了個大拇指,笑吟吟的去了。


    江魚呆了,他看著風笑笑驚疑道:“去和宮庫結算?莫非我們花營的人,在長安城吃喝還不用錢麽?”


    重重的拍了江魚的肩膀一下,風笑笑樂道:“江兄弟,這事情你可就不知道了。這‘醉龍閣’的招牌,是當今聖上親筆所題;這‘醉龍閣’的大東家,也是當今聖上;這‘醉龍閣’每年紅利的七成,可都是我們花營的開銷經費啊。你說說,咱們兄弟幾個今日湊份子請你喝一頓痛快的,慶祝你高升,豈不是要來這裏才合算麽?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用自己出錢?江魚頓時心懷大暢,觥籌交錯中,和風笑笑他們歡唿暢飲起來。一時間,風笑笑他們幾個對著江魚耳提麵命的,將花營的一些私秘事情也都點了出來。


    比如說,這九大營頭,除了江魚和風笑笑,那高大黑漢子是嚴貓兒、白麵小生是唐小溪、美須中年是燕不飛、枯瘦老者是南宮鎮西、鐵麵判官一般模樣的是獨孤不孤、團團一臉笑容胖墩墩白嫩嫩的是狐老實、瘦小幹枯一臉奸猾的是李木頭。這風笑笑一邊介紹這些營頭,江魚一邊在心裏暗自罵道:“這都是什麽破爛名字啊?”


    嚴貓兒的金鍾罩金沙掌已經練至化境;唐小溪一身是毒,暗器絕妙;燕不飛一隻紫熒軟劍橫掃天下三大劍派,打得三大劍派紛紛閉門謝客不再江湖上走動;南宮鎮西擅長獨門煉氣功法長龍吟,內力深厚至極;獨孤不孤善用旁門彎刀,獨門輕功燕迴旋天下無雙;狐老實精通計算,一柄金算盤、一隻春秋筆人稱機關算盡、妙筆生花;至於李木頭麽,機關陷阱、各種機巧機械可是宗師級的人物,天下少有人及。


    這七人背後都有一股不弱的家族勢力,加上風笑笑、風青青兩兄弟身後的嶺南風家,以及江魚這個有著一個當朝禦史中丞大哥的混混,花營的九大營頭,就是九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實力不可謂不雄厚。而這九人偏偏家族關係又和當今皇家息息相關,比如說風家的所有生意命脈,就必須依靠皇家的大力支持才能維持下去,故而也都是當今皇帝最為貼心最為放心最為忠誠的臣子。


    一個時辰的功夫,風笑笑他們八人七嘴八舌的將花營的很多隱私都告訴給了江魚。比如說,花營之所以不從戶部拿一文錢的銅板,就是為了保持花營的絕對隱秘,不讓外人知曉花營一年的經費開銷,自然無從判斷花營的規模大小等等機密。花營的一部分經費,直接從李隆基的私人錢袋裏掏出來,一部分則是從各種各樣的附屬生意裏賺迴來,比如說‘醉龍閣’就是花營中直接屬於李天霸的產業。


    李天霸所謂的,要江魚自己去找辦案的經費,並不是說花營窮得連餉銀都發不出來,而是要江魚自己想辦法掙錢,架構他的那一張密探網絡。每一個花營的營頭手中,都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密探網,這些密探甚至連花營的散職身份都沒有一個,一切開銷,都要營頭們自己負責。比如說,風笑笑在長安城內,就有一家綢緞莊和一家酒樓,裏麵所有的利潤,都補貼給了他的那些密探。


    而李天霸自己手上的那個密探網,則是東至三韓,北到突厥,西到吐蕃和西域諸國,南到南詔,怕是沒有萬把人的規模?這麽大的開銷花費,李隆基的私房錢,也是萬萬支撐不起的,故而才逼得李天霸成天在那裏哭窮喊窮啊。


    江魚聽得是一陣陣的冷汗自後心冒了出來,他驚詫於花營的潛勢力之大,驚詫於他們的權力之大,更是驚詫於他們那密布天下的密探網絡的無孔不入。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江魚苦笑道:“已經有了這麽多的密探,還要我自己養一批做什麽?”


    風笑笑輕輕的拍了拍江魚的肩膀,微笑道:“無他,相互監察相互補充情報來源而已。大唐天下十道,按照如今的趨勢,怕是皇上有意讓我們一人分管一道的官員監察,故而才巴巴的提了你做了新的營頭。若是你屬下沒有一批可靠的人手,怎麽擔當這等大任啊?江兄弟,你屬下如今隻有兩百多人,隻吃餉銀嘛,那是過得滋潤的。但是萬一有了什麽重大的案子要你出手,而咱們又分不出精力來,你莫非就指望這兩百人麽?”


    遲疑了一陣,江魚終於是沒有問出那個大犯忌諱的‘私蓄軍兵’的話題來。他思忖了一陣,點頭應諾道:“如此看來,我是真的要仔細盤算一番了,這時間,可不輕鬆哪。隻是既然我有要務在身,陛下為甚還要我做什麽莫明其妙的拓金使呢?”


    風笑笑幾人古怪的笑了笑,齊聲道:“如此就是恭喜江兄弟了,長安城這塊大肥肉,可就算是江兄弟你的了。咱們分派的轄區,可都在外地,這長安城內嘛,一向是鐵桶兒一般水泄不通的。就看江兄弟,能不能在這長安城的鐵板上,榨出油水來了。”幾人拊掌大笑,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讓江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陰陰的笑了幾聲。


    幾個營頭看著江魚,心裏隻是納悶:這長安城可是刀插不進、水泄不通、拿那鏹水潑都潑不透的鐵桶兒地盤,怎麽卻是皇帝親自下旨要江魚來長安公辦呢?嘖嘖,這江魚就是一塊滾刀肉,又不知道什麽天理王法的,也不怕鬧出大的是非來不成?加之他大哥李林甫,聖眷正隆,又和朝中有數的幾位元老交好,更有內廷中人遙相唿應,行事自然是肆無忌憚的,若是惹出什麽是非。。。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此等是非,沾染不得。風笑笑他們還摸不清江魚的底細,一個個就將心思全部放在了酒宴上,和江魚稱兄道弟,一杯杯的老酒灌了下去,吃得江魚舌頭直打滑,好不痛快。


    酩酊大醉之後,江魚在家中高臥兩日,仔細萃煉了一番體內真氣,又在身上準備了一些機巧的小物件,卻聽得風笑笑他們都帶人離開長安,去各地公辦去了。聽得這消息,江魚立刻精神了起來,衝去了花營的總部,領了風青青等兩三個班頭,帶了十幾個身手最好的簪花郎,一行人也不穿那花營特有的白色貢錦長袍,而是換了普通的江湖遊俠兒的服飾,腰裏都揣了幾貫銅錢,腰間都佩著長劍陌刀,順著朱雀街一路行去。


    此時長安,乃是天下萬國最為興盛的場所,那西方的各國,還處於近乎蠻荒沒開化的時代,隻有長安富饒風流,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仙境般的所在。朱雀街上,可見各國商人駱繹往來,稀奇古怪的貨物擺滿了街道兩側的店鋪,更有胡人女子當街舞蹈,招攬客人進自己的店鋪吃喝玩樂,加之那大唐的子民成群結隊的在大街上往來生意,更是繁榮得有點不像話了――以江魚他們的身手,在大街上一炷香時間也就走出了不到一裏地,可見街上行人之多。


    李隆基登基以後,更是奉行尊道抑僧的宗旨,大肆宣揚李家乃是道祖李耳的後人,更親筆給《道德經》做批注,印刷後頒行天下。故而長安街頭上,時不時就能看到身穿道袍的小道招搖過市,或者買米,或者買油,或者購買一些朱砂、水銀等物事。其中更有身穿青色道袍的天師道的道人,一個個麵帶清氣,精氣飽滿,行走在大街上,分外與那其他的道人不同。


    風青青偷偷的指著幾個天師道的道人說道:“營頭兒,這些天師道的道人,和我們花營的關係可真不錯。總頭兒一身驚天動地的功力,就是他們的袁天師煉製了一爐金丹,自幼服食才有了如今的修為。咱們花營,更是辦案時得了他們鼎力相助,上次圍攻破天羅,那十二位小天師,可也是天師道當代真人派出來常駐我花營的。”


    斜斜的瞥了風青青一眼,看到風青青臉上滿臉的欽羨之色,江魚在心裏暗自罵道:“沒見過世麵的家夥,十二個按照他們道家的說法,僅僅是引氣入體,就連金丹都沒結成的小家夥,也能算天師不成?不過,他們能煉丹?能幫人增長功力?”江魚本能的想起了自己吞食那數萬斤草藥的暗無天日的苦難生涯,想起了自己的如意褡褳中堆積如山的極品藥材:“老天,若是那老道肯幫我開爐煉製一爐丹藥,豈不是我立刻能將功力也提升到木身的最高境界?那,嘿嘿!”


    正想到得意處,突然間前麵傳來了大聲的爭吵,長安的市民也都是好事的人,眼看著就是幾百人湧了上去,將那發生爭端的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人群裏,傳來了清脆的女聲:“你們這些江湖匪類,就知道欺負我們外來人不成?”


    “哎喲!”江魚一拍大腿,興奮的強行分開人群,就朝著最裏麵擠了過去。風青青他們不知道江魚為甚如此興奮,連忙也跟了過去。卻聽得江魚嘴裏一陣嘀咕道:“有人惹事啊?正愁找不到下刀的對象哩,這不就蹦出來一個?當街**良家女子,先送去長安府衙,打你屁股一百大板,然後哩,就順藤摸瓜抓出你的老大,不敲詐出幾十萬兩銀子,我江魚都不好意思自稱‘揚州淨街虎’啊!”


    風青青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其他幾個班頭更是麵色古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的站得離江魚遠了幾步。


    想想看江魚還是在肉身頂峰的時候,手臂上就有數千斤的力量,如今借助精血靈珠的強大功效,他更是突破肉身,達到了木身的巔峰境界,雙臂一掄,會有數萬斤的力氣。雖然僅僅是輕輕的朝著兩側撥動了一下,數十個圍觀的百姓就是站立不穩,狼狽的踉蹌著朝著兩側推開,江魚隨手劃拉了幾下,已經站在了人群的最裏麵,興致勃勃的看著人群裏五個遊俠兒和十幾個長安城的城狐社鼠的爭執。


    五個遊俠兒,那發話的少女身穿一件大紅色的長裙,雖然隻是六七分的顏色,卻因為青春年少,矯健結實的身軀,讓人也覺得她有**分的姿色。更兼兩條長而有力的長腿以及懸掛在腰間的長劍,益發顯得英氣勃勃與那普通女子大是不同。這圍觀的百姓,一個個色迷迷的眼珠子都在那少女的胸部、臀部上梭巡,而那十幾個圍著她們的城狐社鼠,更是流著口水,恨不得用手狠狠的在她身上捏動幾把才好。


    遊俠兒中那名顯得年齡大一點,老成不少的中年漢子攔在了那紅衣少女身前,沉聲說道:“小妹,不要和這等蟊賊羅嗦。光天化日之下,莫非還沒有王法不成?他們再呱噪,自去報官了事。”


    聽得這話,那些個地痞流氓還沒有說話呢,江魚卻已經翻著白眼憤怒的指責那中年漢子:“兀那漢子,看你也是堂堂一條好漢,怎麽說出這麽沒骨氣的話來?咱們混江湖的,講究的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三刀六洞,渾身浴血,那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你怎好意思說出報官這種狗屁話來?是男人的,拔出你的刀,給我砍廢這幾個。莫非你腰間佩著的陌刀,是拿來勾引娘兒們的眼神的麽?”


    風青青他們一臉紅通通的,又離得江魚遠了兩步。“不學無術,憊懶無行,荒誕不羈,這江魚,果然和他那大哥一般模樣,卻沒他大哥的那等城府,果然難得伺候,難得伺候啊!花營的臉麵,都被他丟光了。”


    五個遊俠兒同時愣了一下,那一幹地痞中帶頭的那漢子得意洋洋的朝著江魚一抱拳頭,大笑道:“這位兄弟可說得好,咱們都是出來混江湖的,是男人就拔出刀來較量較量。咱們也不過是請他妹子陪咱們喝頓酒,然後陪咱們大哥上個床,怎生就擺出這等嘴臉來?”這混混頭目輕佻的朝著那紅衣少女吹了個口哨,淫笑道:“妹子,你是不知道咱們大哥的好處,咱們長安有名的‘賽過驢’,就是咱們大哥了!保證伺候得你****,死了又死,死了又活啊!”


    一幹混混大笑,江魚也是深感親切的捧腹大笑起來――這等言語,多麽像他大哥李林甫當年在揚州帶領一幹無行無德的軍漢在大街上調戲人家大媳婦時的表現啊!這可是江魚童年時期不可磨滅的記憶,就算是無凡教授了他十年道法,依然是深深的銘刻在他心底呀。江魚情不自禁的吹了一聲極其響亮極其悠長的口哨,笑著對那紅衣少女道:“小妹妹,你可婚配否啊?”


    紅衣少女氣得柳眉倒豎,一隻素手已經緊緊握在了自己的劍柄上。那中年漢子也是怒視江魚,身上一股淡淡的威勢釋放出來,江魚目光歹毒得狠,一眼看出這漢子怕不是有二三十年的內功修為?在江湖上也是一等好手了。“糟糕,可不能占口頭上的便宜了,說說可以,真正惹怒了這幾人,卻不大不小是個麻煩。俺如今卻是朝廷的官兒,不象當年那等自由了,不見大哥都在朝廷裏裝老夫子了麽?”


    咳嗽了一聲,江魚高挑的身材一縮,縮迴了人群裏麵,不吭聲了。那混混頭目還朝著江魚這個方向笑道:“那位兄弟可是外地來的?長安城的地界上,沒見過你呀!報個名號罷,以後咱們好好的結絡結絡。兄弟是來長安混日子的?那可找對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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