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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張遠琛他們就看見安東在警戒線裏對他們招手,四個人從撩開警戒線鑽過去,隻見鑒識科的工作人員到處采集線索,法醫們圍著被害人的屍體,王嘉瑞蹲在地上用手電照著被害人的屍體,青色的光線映的王嘉瑞小臉慘白,此刻他眼睛瞪得跟牛一樣,口罩隻兜著嘴巴,翻來覆去的檢查屍體,從張遠琛他們進去的那個角度看,王嘉瑞現在跟恐怖片裏的殺人醫生一模一樣。


    “可是嚇死人了,”盧浩宇拍了王嘉瑞後背一把,“不知道的以為您這是開膛破肚吃人肉呢。”


    王嘉瑞抬頭,揮了揮手裏的手術刀對他們打招唿,重案一組的四位紛紛往後撤了兩步,王嘉瑞站起來把口罩往下拉露出嘴巴,撇著嘴嘲笑他們幾個說:“你們還是不是警察,這就怕了?”


    “我們不怕被害人的屍體,我們怕的是你……”盧浩宇往張遠琛身邊靠靠,試圖摟著張遠琛的腰結果沒摟過來。


    這時王嘉瑞才看見快裹成肉卷的張遠琛,他抻了抻自己的白大褂笑道:“我去!哥們,你這是穿了多少,一看見你我覺得更冷了。”


    李萌是最聽不得張遠琛過得好的話的,於是立刻搭茬,陰陽怪氣的說:“人家張遠琛有人心疼,自然跟咱們這群隻能挨餓受凍的不一樣。”


    雖然重案一組的人們跟王嘉瑞玩的好,不過張遠琦和張遠琛的家事他們一向不多嘴,王嘉瑞自然不知道張遠琦離開重案一組的真正原因,所以察覺到氣氛不對的王嘉瑞隻能不知所措的看臉色,好在這會兒安東走了過來,打斷了原本的對話,也好讓張遠琛和李萌都有個台階下。


    “案發現場是讓你們聊閑天的地方嗎?”安東冷著臉,似乎對重案一組眾人的不專業感到很不滿,“嘉瑞,說說初步屍檢的情況,你們都好好聽著。”


    突然被安東點名的王嘉瑞趕緊站好,他也鬧不清楚原本歡歡樂樂的重案一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嚴肅了,不過安東是領導他得好好聽話,便趕忙把初步屍檢的情況說給大家聽。


    “被害人為女性,年齡大概是十五到二十歲,屍體右側手腕和頸部有利刃割傷的傷口,腹腔被打開,其他內髒還在,但沒有心髒,根據屍體的浮腫情況,被害人並沒有在河裏很長時間,但死亡時間和墜河時間肯定不一致,受氣溫和河水的影響無法直接判斷死亡時間,所以具體的死亡時間需要我會局裏解剖以後才能確定。”


    安東點點頭,王嘉瑞現場的工作也告於段落,於是先將屍體裝好,同法醫部門的同事一起離開,安東又讓賈韶去把和法證收取信息的李敏才叫過來,重案一組在一個角落裏聚齊,安東開始做臨場的作戰安排。


    “可見這次的兇手和之前的通河少女連環殺人案是同一個人,”安東的鼻頭凍得通紅,“又多了一個被害人咱們肯定會有更大的壓力,咱們這麽安排,萌萌你和勺子繼續對被害人身份核實和可疑人調查,敏才你跟法證的熟,繼續盯現場,浩宇迴去翻一遍案發現場附近的攝像頭,阿琛,你把第一發現人帶迴去問問情況,大家手頭的工作一旦結束就立刻寫總結報告,時間緊迫,咱們得抓緊了。”


    “東哥,你去哪兒?”聽了半天沒聽見安東接下來的安排,盧浩宇像找不著媽媽的小朋友,離開安東就沒有安全感。


    安東一笑,緊張了半天因為盧浩宇關切的眼神得以放鬆,伸手摸了摸盧浩宇蓬鬆的頭發,說:“各方麵的工作還得我來安排,上麵還得聽我的報告,我跟你們分開一會兒,等我忙完了就迴辦公室。”


    “對了,你們進來晚的,敏才趕緊給他們把現場的情況簡明扼要挑重點的講一遍,省的自己還沒鬧清楚情況就去辦事到時候再出了錯,”安東囑咐完了就往另一個人堆裏走,衝重案一組其他的同誌們招招手,“我先去那邊了,你們忙著吧!”


    重案一組的所有人目送安東離開,張遠琛看著安東令人安心的背影,心中冷笑道:安東,如果到了那一天,你真的可以絕情的拋下你親手帶起來的重案一組嗎……


    李敏才收迴在安東身上的視線,抓緊時間把剛才他收集的相關信息說給他的同事們聽。


    “第一發現人是環衛工人,他負責通河附近的環衛工作,清掃的時候聽到有東西落水的聲音,因為這個時間馬路上基本沒什麽人,落水的聲音還很大,他擔心是有人想不開跳河自殺所以立刻報警,但最後打撈隊撈出來的就是剛才你們看到的,”李敏才無力的談了一口氣,“跟前三個一樣,這次落水的時間短,屍體並沒有收到河水長時間的衝刷,隻是沒了心髒,跟咱們之前推斷的一樣,兇手隻要心髒,剩下的咱們就得等嘉瑞的實踐報告了,還有,根據目擊證人的證詞,被害人是從那邊的橋上掉下來的,咱們在那個橋上發現了幾個人的腳印,雪是半夜停的,深夜裏走天橋的人可不多,其中應該有兇手的腳印。”


    張遠琛嘴唇一抿,輕聲的說:“兇手忍不住了,著急的情況下犯了錯誤。”


    “這也是咱們目前所掌握的最有利的線索了,”李敏才也因為掌握了線索而十分有自信,“好好調查肯定能抓到這個殺人魔,你們一會兒也可以去橋上看看,為了不破壞現場地上都鋪了木板,但是小心路滑。”


    “我就不去了,反正我看了也看不出什麽,”盧浩宇聳聳肩,他對自己的推理能力一向有自知之明,“我趕緊迴去翻攝像頭了,得趕緊抓緊時間幹活了,要不讓咱們的組長大人又該不高興了。”


    賈韶和李萌也表示要先迴局裏把昨天的調查信息整理出來,張遠琛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圍在李敏才的脖子上,笑著對李敏才說:“我上去看看,天氣怪冷的,你還得在現場待一段時間,圍著吧。”


    “哦?哦……”李敏才看著路燈光下張遠琛亮晶晶的眸子,感受著頸間帶著張遠琛體溫的圍巾,感覺到關懷的同時,心裏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當然他可是跟鋼板一樣的直男,雖然李敏才覺得張遠琛帶著哈氣的笑容好看的致命,但是張遠琛有沈慕卿,就算沒有沈慕卿,張遠琛和張遠琦也是真愛。


    張遠琛怎麽也不會想到李敏才也開始編排他和張遠琦的愛情故事,他隻身穿過一波又一波的工作人員,來到天橋底下,工作人員把現場保護的很好,張遠琛戴上鞋套,鑒識科的同事衝著他敬禮,還叮囑他小心路滑。


    張遠琛順著樓梯往天橋上麵走,腳下的流淌的通河水,周邊的建築物在通河兩岸,與天橋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所以通河上的天橋給人一種空曠感,周圍基本上什麽都沒有,兇手在這裏處理被害人的屍體,根本沒有一點兒遮攔,隻要有人看見,就完全暴露在他人的視線之內。


    那麽兇手為什麽會選擇這裏……張遠琛走到天橋中央,有鑒識科的工作人員正在取證,估計這裏就是兇手將被害人扔進河裏的地點,張遠琛原地轉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護欄上被兇手蹭掉的雪,張遠琛再一次疑惑,如果兇手隻是想把屍體扔進通河裏,在橋下的通河岸邊任何的地方,把被害人的屍體推進河裏,不比在橋上扔下去的動靜小?而且為什麽是四點左右,四點左右環衛工人就要開始工作了,兇手作案很肯能被發現,他為什麽不選擇人更少的半夜兩點,而且四點雪已經停了,兩點應該還在下雪,下雪的時候要比雪停了以後更好隱藏作案痕跡吧。


    根據兇手前三次作案留下的信息,張遠琛覺得通河少女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一個心思極為縝密的高智商犯人,以他的作案手法,他不會犯下今天晚上這樣的低智商錯誤,而且這個位置……張遠琛怎麽感覺怎麽奇怪,身體裏明顯有一種感覺湧現出來,不是警察的推理能力,而是他做了這麽長時間狙擊手而產生的嗜血本性。


    這裏的位置雖然看似周圍空曠,但是天橋周邊高樓林立,大部分都是住宅區,張遠琛抬眼掃過每一個高層住戶的窗戶,基本上所有的窗戶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橋麵上的情況,換他狙擊手的話來說,就是每個窗口都有很好的角度,抬起搶來就可以將通過橋麵的任何一個人爆頭,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會有人出現的時間點,能夠引起他人注意的聲響,還有留下的腳印……


    原來如此!


    兇手留下線索不是失誤,是對警方的挑釁!


    兇手選擇這樣的時間地點作案不是為了隱藏,他在做一場殺人表演,一場足以引起警方注意的表演!


    想到這裏張遠琛心下一驚,他突然害怕起來,兇手今晚的表演還算含蓄,如果警方在短時間內還沒有抓住他,他還會上演怎樣的殺人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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