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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氣重的女人不適合我,可是你不是跟我很合適嘛,你的戾氣也很重啊,看這生氣的笑模樣,殺氣騰騰的!”張遠琦哆哆嗦嗦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勸和看來是辦不成了,隻能先分散注意力了,張遠琦往沈慕卿旁邊的一坐,撒嬌賣萌道,“你嚐嚐,我煮的方便麵好不好吃?”


    “我什麽時候戾氣重了!”沈慕卿覺得張遠琦的話裏偏向李萌,不高興的扒拉著碗裏的方便麵,“方便麵都一個味兒,有什麽好吃不好吃的。”


    張遠琦迴想起沈慕卿剛迴來時拽著自己的頭發用枕頭打自己的畫麵,又想了想新娘謀殺案時沈慕卿和李萌對視時眼中的殺氣,再迴味一下剛才沈慕卿和李萌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嗆火對話,暗歎道:這麽強大的戰鬥力,還能說著自己沒有戾氣嗎……


    “你的同事們都在忙,你也趕緊去和他們一起工作吧,別讓我再背上讓你沒辦法好好工作的黑鍋,”沈慕卿拽過張遠琛和張遠琦的的雙肩背,把裏麵的書掏出來,高二的學生要用的書本很多,沈慕卿把相同的兩本書放在一起,對張遠琦說,“你知道明天你們要講哪裏嗎?”


    張遠琦搖搖頭,他跟他哥這兩天基本上就是坐辦公室了,學校方麵的事情除了今天晚上從學生口中套出的鬼神之說外,他們倆根本沒有實際去過二中,更加沒有進入過犯罪現場,跟案件直接相關的事情他們還沒有做過,課程將到哪裏這種小事怎麽會讓張遠琦這麽心大的人惦記著呢?


    沈慕卿一副我就知道會如此的模樣,無奈的笑笑,說:“想想你也不會知道,你去找一下安東吧,他剛才跟我說學校方麵的工作是他直接對接的,他應該知道。”


    “哦……”張遠琦還想再和沈慕卿多相處一會兒,奈何工作繁忙且自己又沒有繼續待在沈慕卿身邊的理由,隻能耷拉著腦袋開門出去。


    而安東很快就進屋,把從校長手中要來的課程進度給沈慕卿,沈慕卿接過低頭看時,猛然覺得後背發涼,身體似乎控製不住的發抖,而且唿吸十分困難,全身繃緊,恐懼感籠罩全身,沈慕卿趕緊去看自己拿著紙張的手,眼中的手並沒有想象中的顫抖,而是十分平穩的拿著紙張,沈慕卿是醫生,根據自己的專業知識她確定自己並沒有突發疾病,那麽這種反應應該是出於精神方麵,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而她一直都待在張遠琦的屋子裏,這間屋子一直都給予她安全感,幾分鍾之內屋子裏什麽都沒有發生變化,那麽她的恐懼來源於哪裏?


    沈慕卿是醫生,也是唯物主義,自然不相信鬼神之說,不會覺得張遠琦的臥室裏有什麽不幹不淨的虛幻之物,那麽,這室內唯一的改變,應該就是給她帶來這種不適的原因,而臥室內唯一的改變,就是剛剛進屋的安東。


    沈慕卿想抬頭去看安東,可是突然籠罩她的恐懼感竟然給她的第一反應是躲避,心裏的第一個聲音是不要看他,趕緊逃跑,可是全身都僵硬的無法動彈,再說沈慕卿也沒有認為安東是一個充滿恐怖的人,她需要驗證,這種恐懼是安東帶來的,還是她的精神不正常了。


    沈慕卿先是緊緊閉住雙眼,給自己做好心理暗示後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安東淺棕色的襪子,沈慕卿慢慢抬起頭,進入眼簾的是安東天藍色的牛仔褲,幹淨的白t恤,然後,是安東暗黑的臉!


    沈慕卿的身體一抖,下意識想要尖叫卻叫不出聲音,並且此時她的理智還在,她很清楚安東臉上的黑暗是因為他正站在電燈下麵,而且自己還是在仰視他,黑暗和高度給了她視覺上的壓迫,沈慕卿告訴自己,隻是視覺效果的影響而已,這是在張遠琪的家裏,安東又是張遠琛和張遠琦的同事,他怎麽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隻見安東站在沈慕卿的正前方,低著頭盯著沈慕卿,看得沈慕卿後背發毛,莫名的恐懼感讓沈慕卿不自在卻又沒辦法直接表達出來,她隻能笑著問道:“東哥,你為什麽直勾勾的盯著我啊?”


    安東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笑容,陰沉的表情將爬上他麵龐的陰影襯得更加黑暗,沈慕卿這才意識到,她的恐懼感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安東,真真切切的給了她壓迫感。


    安東明顯的發現沈慕卿緊縮的瞳孔在不安的晃動,他輕輕一挑嘴角,悠悠地說:“屋裏就咱們倆,我不看你還能看誰,需要做的事情不少,你工作一天麻煩你了,謝謝……”


    明明安東是在以十分客氣的態度致謝,可是沈慕卿就是覺得安東是在威脅,是在暗示些什麽,她很想告訴自己是自己在莫名其妙的犯神經質,可是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精神,直到安東出去了很久,她才脫力一般的靠在床上,如同一灘泥一般癱軟。


    安東帶來的恐懼和壓抑讓沈慕卿全身無力,可是在她試圖環節緊張後遺症時,猛然察覺到,這種令人無法唿吸的恐懼和壓抑,她之前是感受過的,什麽時候呢……沈慕卿用力的迴憶,安東的目光是一種對自己生命的威脅,而在她上一次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沈慕卿也是感受過相同的目光的!就是出租車司機試圖殺害自己的那一次!


    沈慕卿很清楚當時的場景,她不是因為張遠琛告訴自己有危險的時候才察覺到出租車司機的眼神不對勁兒,而是在她上車後,她就感受到了車內緊張的氛圍,所以才會在張遠琛提醒自己有危險時,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出租車司機。


    等等,當時張遠琛和那個出租車司機在自己家裏打鬥,明明雙方都是出狠招下死手,可是開燈之後,張遠琛居然和要殺害自己的人聊起天來,最後又把那個人放走了,那時候沈慕卿剛從閻王殿門前轉了一圈迴來,再加上後來和張遠琛重歸於好的激烈情感使她沒有再第一時間意識到,後續又因為阿琦和工作的關係讓自己忘了追問,沈慕卿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張遠琛和那個要殺害自己的人是認識的,還有關係很好的可能性!


    張遠琛和要殺害自己的人有關係,要殺害自己的人和安東給了自己想同的恐懼,那麽是否意味著,張遠琛、安東和要殺自己的人,其實是認識的,甚至是一撥的,那麽是否可以大膽的猜想,那天來殺自己的出租車司機,是安東或張遠琦安排來的?


    沈慕卿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知道自己的猜想過於大膽和天馬行空弄,可是心底下意識的反應往往是事實最真實的寫照,她沒有辦法控製,而且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沈慕卿自從記事以來,她的生命裏就沒有母親,生活裏有的就是一座空蕩蕩的二層小樓,兩個照顧自己生活卻從來不很自己說話的保姆,偶爾會來看看自己的父親,和那隻陪伴自己童年最後卻死於耗子藥的貓,她沒有安全感,在十六歲以後更甚,來自於沈唯依和她母親對自己生命的威脅迫使她離開自己的初戀飛到差八小時時差的英國,並且自此以後每天生活在生命被威脅的狀態,她對危險很敏感,也對生命的威脅很恐懼,所以當沈慕卿意識到身為警察的安東是危險的,在英國陪伴自己並且現在是自己愛人的張遠琛也有可能是危險的,她此時感受到的隻有恐懼,她覺得自己身邊都是危險,任何人都無法相信。


    包括張遠琛……


    沈慕卿開始懷疑張遠琛在英國接近自己的目的,懷疑張遠琛在與自己重逢時說不愛自己的理由,懷疑張遠琛與自己重修舊好的原因,明明是她自己深愛的人,卻是她現在最懷疑、最害怕的人……


    沈慕卿很想逃跑,就像自己當時被送往一個人都不認識的英國一樣,雖然孤單寂寞,卻在一瞬間結束了和所有的人、事物和感情的關係,一了百了,她不再是剛一開始擔心成為張遠琛和張遠琦之間兄弟情義的絆腳石,而是真心的害怕,她所有的信任因為安東的一個眼神而支離破碎,連心愛的張遠琛都不能相信了,她還能相信誰?


    那麽,阿琦可以相信嗎?沈慕卿一遍遍的在心裏確認,答案很清楚:雙生兄弟,兩個人怎麽會不一樣……


    張遠琦所有的表現都是在試圖拉近自己與他之間的關係,如果在十七歲的時候沈慕卿還能相信最純真的愛情,那麽她現在真的不敢相信摻雜著太多東西的示好。


    沈慕卿身邊的手機“滴答”一響,打斷了讓沈慕卿自己越來越害怕的思考,屏幕上是張遠琛發來的短信:


    “你還好嗎?”


    “不好。”沈慕卿實話實說,她快被恐懼和質疑折磨瘋了。


    張遠琛的短信並沒有立刻恢複,兩分鍾之後,屏幕再次亮起。


    “我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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