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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靠近他,還是不爭氣的一直看著那個日思夜想的人,一點兒脾氣也發不出來。


    也不能全怪他啊,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麽自己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呢?你看,張遠琛的臉並沒有張遠琦的臉那般棱角分明,眼睛也不是完全一樣,好像張遠琦的眼白比他多一些,所以阿琦有時候看起來呆呆的,而張遠琛的眼睛卻像一汪深潭,讀不出感情看不透想法,明知道那是沒有底的陷阱,可是卻止不住腳步的向其中走去。


    “以後要這樣稱唿你嗎?”沈慕卿深吸一口氣,笑的很無奈,“新名字?還是老名字?”


    張遠琛的頭發比張遠琦稍長一些,好像還染了顏色,發色看起來比阿琦淺些,他的眉頭緊皺著,他看著沈慕卿,遲了幾秒才開口說:“原本的名字。”


    明明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埋怨、思念、愛戀……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隻能眼淚圍著眼圈轉,沈慕卿看著張遠琛的手,突然很想緊緊的握住,她慢慢的伸出手,可指尖剛碰到他時,張遠琛卻像被髒東西碰到一般飛快的把手藏到身後。


    張遠琛總算是有了表情,他舔了一下嘴唇,沈慕卿知道那是他下意識的習慣動作,可是張遠琛依然沒有開口,隻是抿著嘴角。


    沈慕卿止不住的發抖,她的握緊拳頭,指甲快把掌心紮出血,她的狼狽模樣落在張遠琛眼裏,也看在二樓樓梯拐角處張遠琦的心裏,張遠琦靠著牆慢慢蹲下,不敢上前,也不敢再看下去。


    “你……過的好不好?”這是沈慕卿此刻能想出的唯一一個問題。


    張遠琛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冷著一張臉,無動於衷。沈慕卿淚眼婆娑的盯著他,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此時二樓安東簡單的筆錄和安撫已經結束,幾十個人從二樓的大會客廳出來,順著樓梯往下走,流動的人群中,隻有那三個人一動不動,靜止在時間裏。


    突然間沈慕卿覺得自己肋骨處一涼,原本正情緒大起大落的她並沒有介意,隻是伸手摸了一下,可是指尖黏膩膩的,有些溫熱,而肋骨處的冰涼卻快速的傳達到全身,她抬手一看,隻見手裏一片鮮紅!


    人群走過,剩下的仍是他們三個人,沈慕卿看著自己的掌心,再抬起頭時,她終於看到,張遠琛那張麵具般的臉,總算有了情感波動……


    我知道,其實她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


    我本以為她會質問我當年為什麽一聲不響的離開,懷疑我消失的這兩年做過些什麽,不解我現在怎麽會對她態度這麽惡劣。


    可我沒想到,她隻關心我過的好不好,就像我很擔心,這些年,她過的好不好……


    沈慕卿醒來的時候是半夜,睜開眼睛就看到窗外的月光,慘白慘白的。腰上陰冷冷的有些疼,估計是用了止疼泵,沈慕卿躺的身上不舒服,想翻身卻又動不了,反而因為身子太虛平白的喘粗氣。


    沈慕卿一有動靜,身旁立刻有人湊過來,輕聲地問:“醒了?”


    屋裏沒開燈,黑暗中沈慕卿看不清那人是誰,再說自己一向都是一個人,不該有人會陪在自己身邊,並且守到大半夜。


    “是誰?”開口說話用了她好大的力氣,結果也沒發出多大聲音。


    “別動。”那人確認她真的醒過來之後,趕忙按響警鈴,在門口看到大夫正在往病房走便安心下來,走到床邊俯下身對她說,“是我。”


    我知道是你,看清你的背影聽到你的聲音後就知道是你,但是……沈慕卿歎了口氣,問道:“是哪個你?”


    換作旁人肯定聽不懂這句不合常理的話,但那人立刻就了解她話裏的意思,解釋道:“是真的張遠琦。”


    張遠琦明顯感到沈慕卿一愣,然後輕輕的哦了一聲。


    醫生帶著兩個護士進病房給沈慕卿檢查,提示要開燈後沈慕卿趕緊閉上眼睛,但光線並沒有預想中的刺眼,沈慕卿在疑惑中睜開眼睛,隻見一雙手遮在她麵前,細心的為她擋住刺眼的光。


    沈慕卿心裏發澀,抿了抿嘴,可惜實在想不出要說些什麽才好,最後隻能乖乖的迴答醫生的問題,除此之外一聲不吭。可這種狀態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還好,等醫生一走,張遠琦把燈關了後,屋裏除了安全地燈發出的弱弱的光線外,房間裏滿滿的都是黑暗和令人手足無措的尷尬。


    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意些什麽,他們大致都能猜出對方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張遠琦突然覺得,此刻他已經沒有開口的資格,不,應該說從他哥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沒了再在沈慕卿身邊的資格。


    以前是自己大大咧咧,以為自己臉皮厚就覺得沈慕卿也會和自己一樣不認生,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刷自己的銀行卡,在自己家又吃又睡的沒有一點不自在,但現在想來,以前哥哥所有的錢可能都放在她手裏,他們兩個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在同一張床上睡覺,每天都用一樣的步伐走在相同的時光裏,後來不明原因的分開了,所以再看到自己這張和哥哥一樣的臉,才會哭,才會笑。


    原來她一切的情感都不是因為自己,原來自己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所以張遠琦隻會坐在黑暗裏,不停的扣指甲,他從來沒有這般不安過,他覺得自己成了以前被自己抓住的犯人,被押上法庭,等待著最終的判決。沈慕卿不是法官,但張遠琦覺得她的拒絕可能會比死刑更可怕,可他卻不想逃,他就想這麽待著,也不知道要這樣到什麽時候。


    “太晚了,你迴去吧。”沈慕卿閉著眼睛不看他,口氣淡淡的下逐客令。


    “過門禁時間了,護士把門鎖了,我出不去,”張遠琦一副我無處可去的樣子,“再說了,你才剛醒過來,我怎麽能走。”


    “我自己可以的。”張遠琦的賴皮讓沈慕卿有些頭疼。


    “怎麽可以留病人自己一個人待著!”張遠琦把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好像讓病人獨自待著是一件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咋咋唬唬的說,“你現在沒辦法隨便動,萬一餓了怎麽辦,渴了怎麽辦,傷口裂開了怎麽辦,你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誰來照顧你!”


    “我陪著你不好嗎?”張遠琦不解的問,“為什麽你總想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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