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路走迴去的姚香玉可沒想那麽多,她還在盤算著進山的事呢。


    她又哪裏知道,一對婆媳因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辦法阻攔她出遠門。


    剛踏上門前的埕地,姚香玉就看到孫月圓抓著一小把的刺泡兒,和春芽坐在門前,你一顆我一顆地吃著,可開心了。


    “香玉嫂子,吃。”孫月圓把手裏的刺泡兒遞到姚香玉跟前。


    春芽也有樣學樣的,一雙烏黑的眼珠裏,含著些許的期盼。


    姚香玉擺擺手,笑道:“我不要了,你們吃。”


    她找了把鋤頭,打算把門前屋後的雜草給清理一下,曬幹後就能燒火糞了。


    接下來的幾日,姚香玉就發覺來找自己的人不少,或是閑聊,或是約著一道去其他人家裏做針線等。


    她有些奇怪,什麽時候這些婆婆嬸嬸這麽熱情了?


    不過她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就沒往深處想。


    不過能坐著閑聊的也就那幾日,田裏地裏的活都要忙,養雞喂豬什麽的,但凡是家庭主婦都忙得團團轉。


    於是,姚香玉又愉快地恢複了自己的單人日常。


    孫姑姑一家在辦好戶籍沒幾日就離開了,鐵將軍把門,對於春芽不聞不問。


    而春芽就跟著孫月圓,乖巧聽話,學著做些事,倒也把日子給混下來了。


    姚香玉並不插手春芽的事,直覺告訴她,不管才是最好的。


    即便村裏有些多事的婆子問話,姚香玉也是敷衍過去。


    於是,類似於姚香玉收養春芽這樣的話就再沒聽過。


    春芽似乎也知道姚香玉不喜歡她,並不主動往姚香玉跟前湊。


    而姚香玉並不盯著春芽瞧,自然沒發覺春芽乖巧得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反應。


    她沒帶孩子的經驗,孫月圓也一樣,她差不多是把春芽當娃娃養了。


    若是換成三爺爺或是二爺爺家的人,分分鍾鍾就能察覺出異樣來。


    春芽不知道自己怎麽又迴到了小時候,但她知道,她未來悲慘的命運已經在登記戶籍的時候改變。


    前世她跟著蘇家走了,再大一些就被賣去當粗使丫頭,過了些年就被打死了,一睜眼就迴到了前世。


    所以春芽並不知道姚香玉的未來怎樣,但在這裏,戶籍在自己手裏,起碼避免了為奴為婢的命運。


    她知道姚香玉不喜自己,便不主動去討好她,隻希望看在孫月圓的份上,以後碰上事兒時姚香玉能為自己說兩句話。


    春芽的那些小心思,姚香玉自然不清楚,她想著,哪裏有那麽多的穿越者重生者,若是這般,那這個世界還不成篩子了。


    姚香玉眼瞅著家裏的活都幹完了,她幫著孫月圓兄妹舂了不少米,準備了兩大垛的柴禾,這才進山。


    為了姚香玉進山一事,王小苗和閔伯母還先後來問過,確認她是否要真的進山。


    王小苗隻叮囑姚香玉小心些,而閔伯母則是讓姚香玉給帶些新鮮的蘑菇,說是二奶奶想吃了。


    以前她們都不會關心她是進山還是去哪?怎現在記掛上了?姚香玉心裏的疑惑一閃而過,就被閔伯母的話題帶開了。


    進山的路上,她左思右想,覺得奇怪,大家好似很怕她出遠門似的,以前都沒見阻止呀?


    難道他們覺得自己拿到了新的戶籍,會一走了之?


    姚香玉搞不懂這些,到了桃花潭,迎接她的就是跳跳熱情的蹭蹭。


    她跟跳跳玩了下,就把那些事給忘到腦後跟去了。


    葛項鴻葛頤穎兄妹兩人拿著他們最近寫的字來給姚香玉看。


    姚香玉的人設是隻識得幾個大字,哪裏能分辨字的好壞,於是她一律點頭說好。


    她覺得這樣不成,有必要在村裏的學堂跟著學一學,擺脫文盲的帽子,以後辦事才方便。


    姚香玉有這個念頭,就馬上跟葛項鴻說了,葛項鴻有些詫異,倒是爽快應下了。


    於是葛項鴻又央著柳伯給另外做了個沙盤,便是她和葛頤穎練字的工具了。


    姚香玉本來還以為葛項鴻會寫一個字,讓姚香玉認,然後說下大概意思。


    但讓她意外的是,葛項鴻卻不是這樣。


    他直接寫一句詩,先是吟詠一遍,而後逐字解釋。


    這個字在說文解字裏如何,又有何的典故,又可用在何處。


    稚嫩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說著這些內容,並不會枯燥,也不會讓人因為他的年紀而忽視他說的內容。


    這樣聽一遍下來,姚香玉都發覺自己記了個七七八八。


    然而一旁的葛頤穎,卻是提出了不少的問題,惹得姚香玉驚訝不已,暗想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嗎?


    不過想一想他們的出身和從小所受的教育,姚香玉也就釋然了,真的不能比較。


    縱然自己有前世以及體修的記憶,那缺失的教育氛圍,縱然年紀大,在這方麵也沒什麽增益。


    “小鴻,這些都是書上的內容?”姚香玉問。


    她記得她找衛千重借來的那些書都是比較簡單的,屬於啟蒙類的,而葛項鴻說的這些,遠遠超出其中內容了。


    葛項鴻搖頭,“不是,許多是以前讀過的書,隻是記住,並不解其意。”


    “如今在這山裏,靜下心來反複讀,才覺深奧。”


    他說著,還撓了撓頭,有些小羞澀,“剛才說的很多是我自己的想法,怕是不對。”


    “不對沒事,以後能糾正,怕的是沒自己的主見,隨波逐流。”姚香玉勸道。


    “你剛才的講課,真的不必那些書院裏的夫子差。”姚香玉高興地說,“我去捉魚,慶祝一下,我有了個小夫子。”


    “哥哥最厲害了。”葛頤穎在一旁笑道,“我會認真學的。”


    葛項鴻抿著唇,眼底有星光閃動,熠熠生輝,雖說在山裏曬黑了不少,仍不掩他的俊秀。


    待他長大,再養白一些,定然是個翩翩佳公子,到時不知會吸引住多少閨秀們的眼光。


    “正好,我這些日子記起不少的食單,裏頭有幾個魚菜,正好試試。”


    葛頤穎拍著手說:“太好了,哥哥,多想一些來,我讓柳嬸教我做。”


    姚香玉去取了竹簍和簸箕,往池塘走,兄妹兩人跟在她身後,抬手挺胸,好似要去幹什大事似的。


    池塘裏的魚幾乎沒怎麽管,天生天養,姚香玉認得的品種也不多,也就是草魚、鯽魚等常見的。


    沒有太多工具,姚香玉把褲子卷起來,取了兩根藤類青草係在膝蓋處。


    也是這池塘並不深,要不然她不會遊泳,還真是夠嗆。


    姚香玉在水中站了一會,才舉起簸箕,飛快地往水中抄去。


    一條筷子長的魚在簸箕裏跳著,姚香玉手快一把按住,往岸邊走去,放進竹簍裏。


    “嬸你太厲害了,這動作勢如破竹,快如閃電,捉魚手到擒來。”


    葛項鴻一張嘴,就來了幾個成語。


    姚香玉笑,“哪有那麽厲害,不過是眼疾手快而已,待你大了,功夫練到位了,也能做到。”


    她把自己學的那些功夫,也一並交給了兄妹兩人。


    不管未來如何,多學點東西傍身總沒錯的。


    姚香玉如法炮製地又捉了三條魚。


    水塘裏的草各種各種,一些草葉子邊緣鋒利,她的腿上就多了一些細微的劃痕。


    既然下水了,姚香玉也不急著起來,尋找著可食用的茭白,畢竟還未到季節,得仔細尋摸。


    最後剝掉外殼,也隻得到一小把筷子粗細的白嫩莖部,麵前能調個菜來。


    姚香玉的到來,柳嬸那邊早就忙開了,板栗仁燜飯,燒魚,燒竹筍,酸筍好肉幹等等。


    有兩個經驗豐富的老人在,幾間屋子裏的存貨漸多,做一頓飯也不必臨時去找材料了。


    花了一個時辰,飯菜終於上桌,幾人圍坐在一處,邊吃邊說著事兒。


    柳伯柳嬸時不時地說他們發現了什麽野菜的新做法。


    而葛項鴻也在一旁補充,認為有幾樣野菜可進行馴化。  姚香玉也會說點意見,加上葛頤穎的童言稚語,飯桌上一片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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