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不信
林掌櫃沒再問白風一家三隻的事，把注意力放在姚香玉帶來的貨物上，姚香玉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她也覺得自己此行做錯了。
她對林掌櫃並不了解，隻是做過幾次生意，還算公道罷了。
看他對白風它們那麽感興趣的樣子，姚香玉還真有些擔心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如此一看，以後還是減少或不與林掌櫃的交易吧。
林掌櫃仔細查看貨物，一樣樣都整理得很好，也很幹淨。
他很是滿意，當場就給算了價錢，並希望姚香玉以後再有好貨色，依然拿來給他。
姚香玉臉上笑著應下，心裏卻有別的決定，“林掌櫃，這樣罷，您看把這些錢給這算成其他物品，可成？”
林掌櫃似乎並不意外，外頭的鋪子啥還沒恢複正常經營，許多東西都買不到。
“也行，絕對給你們一個實惠價。”
姚香玉笑笑沒說話，如今物以稀為貴，價格是握著貨品的人來開的，就算林掌櫃坑她，她也無話可說。
當然，林掌櫃也不至於坑姚香玉太多，但他也有賺的。
姚香玉拿上紅糖、布料等貨物，和廖氏一道離開酒樓。
說實話，她挺驚訝的，這林掌櫃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要不怎會有布料、針線這類物品？
廖氏帶著姚香玉到他們在縣城的家，從外表看，房屋還算完好，就是房門有些破損，似乎被人用力撞擊過。
姚香玉微微皺眉，“伯母，需要找人來把門再修下嗎？”
“無礙，這門結實著呢。”廖氏擺擺手，“這屋裏也沒什貴重物品，無非就是些家具罷了。”
姚香玉跟著廖氏走進去，看到桌椅都疊了起來放在一處角落。
房間內，被子蚊帳等都疊放在床上，由粗麻布蓋著。
廖氏想了想，“這被子什的，倒是要帶迴去，好好曬一曬，放這邊都要生蟲了。”
“伯母說得對，這東西一不用啊，就壞得快。”姚香玉上前幫忙，找了麻袋把這些東西都塞進去。
因著灰塵不小，她被嗆得咳嗽了好幾下。
姚香玉把要帶走的東西打包好，又檢查了一遍，廖氏重新鎖上門，兩人便在城裏走了一圈。
之前交糧稅時的那些士兵不見了，不過縣衙門口倒是多了兩個人，而城裏還能看到自發組成的小隊在巡邏。
此外，街上還能看到一些人挑著擔子在做小生意，主要是交換些農產品或是自製物。
因著之前她們在縣城待了一段時間，又是練武又是看病，倒是不少人跟她們打招唿。
而後又有幾個廖氏診治過的病人停下，交談幾句，一耽擱，時間就句過去了。
兩人出了縣城，往水庫鎮的方向走，姚香玉四處看了看，沒見白風一家的影子，她忙吹起了哨子。
過了一會，白風一家三隻的就飛奔而來，都伸著頭往姚香玉身上蹭。
姚香玉摸摸這隻，拍拍那隻，才和廖氏爬上去。
白風叫了一聲，三隻便如離弦的箭飛快離開，背後隻留下塵煙陣陣。
到了村裏時正是掌燈時候，姚香玉拉著白風一家子，仔細地叮囑它們。
“這段時間別出來找我了，怕你們被有心人盯上。”
跳跳以為姚香玉在跟它玩，就繞著姚香玉轉圈圈中，還伸嘴咬她的衣裳。
姚香玉拍拍白風和紅雲的頭，“我知道你們聽得懂，去山裏罷，小心避開人。”
白風刨了刨蹄子，嘶鳴一聲，又蹭了姚香玉一下，轉身帶著妻兒離開。
她站在門口看著白風它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裏輕輕歎了口氣，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香玉嫂子，快來吃飯。”孫月圓從廚房門那探出頭來喊道。
“誒，來了。”姚香玉應聲道，收拾下情緒，轉身進屋。
今年養豬的人家不少，各家各戶也有餘糧，倒是不那麽缺肉吃了。
姚香玉他們今年沒養，倒是雞鴨養了一大群，平日裏雞蛋可沒少吃。
她也不打算再去抓野豬了，味兒其實真不如家養的好。
王小苗家養了兩頭，那叫一個肥碩，據說平日裏地瓜葉、地瓜可沒少喂，很是長膘。
姚香玉和廖氏和起來，買了半隻，給的是銀子，可把王小苗給樂的，這侄媳婦出手就是大方。
即使男人不在家，這個年也不能敷衍過去，姚香玉和廖氏大展身手，盡可能地做出更多美味可口又耐存放的食物。
就在祭過了灶王爺之後，突然不知道從哪傳來消息，說是之前被強征入軍的人迴來了。
這個消息猶如滾油中落入冷水，劈裏啪啦，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姚香玉覺得不可信，在這沒有快速交通工具的時候，走到戰區怎麽也得好幾個月，就算停戰了再迴來，也不可能是今年年底。
她不相信這個消息，但是別人不同啊，到處打聽消息，每個人心裏都惴惴不安，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除夕的前一日，村裏終於有人迴來，不過隻有三個，他們是村裏入軍的人力年紀最大的。
姚香玉對那三人不熟，而他們也被急切的村人們給包圍了。
然而大家並未從這三人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他們是被強征入伍的不錯，但因著年紀大，是在一片封閉的區域幹農活，壓根就不清楚外頭的情況。
就是這次能迴來，他們也還懵著呢，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廖氏和姚香玉都沒出門，但孫平伍幾人不同，出去聽了一耳朵迴來，便學給大人聽。
“伯母，香玉嫂子，大家都在說，明年平伍哥他們就能陸續迴來了。”
“還有人說戰事要結束了，很快就能知道這是誰的天下了。”
“我還聽說，二爺爺他們要去縣城呢，在那能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姚香玉聽了聽，並沒有什麽幹貨，全都是猜測。
她心裏其實沒那麽樂觀，總感覺外頭不會那麽容易安定下來。
若是戰爭是那麽容易結束的，那還叫戰爭嗎？
隔日就是除夕，要去祠堂祭祖，姚香玉就發現了，這次的飯菜前所未有的豐富。
而家家戶戶的都非常虔誠，跪了又拜，祈求在外頭的男人能平安歸來。
姚香玉看了一眼，孫父孫母隻準備了簡單的三個菜，菜幹肉末，玉米幹飯，炒芥菜。
她給的年貨一點都不見影子。
姚香玉心裏冷哼一聲，今日她沒什心情，也隻簡單做了幾個菜，沒有肉菜，隻鹵蛋以及素丸子。
她發現孫母已經在供桌邊轉來轉去了。
不過今日，怕也沒人盯著其他家的事了，孫母也不敢鬧。
既然把肉都給人了，就要做好吃素的準備。
這不，祭拜祖先一結束，大家紛紛收了各家的飯菜，轉身匆匆走了，哪裏像往常那般，還有心情留下閑聊。
孫母一直盯著姚香玉，見她拿的幾個菜，滿眼失望。
姚香玉嘴角勾了下，對孫母說：“娘，這些日子，因心裏擔憂著平凡，沒心情做什肉菜，想著過年前我給你們送了不少肉，應當是夠吃了。”
孫母聞言，不由扯了下嘴角，張嘴想說啥，但觸及姚香玉的雙眼，脖子不由往後縮了縮，話到了嘴邊又吞進去了。
姚香玉提起籃子就走了，留下滿腹鬱悶的孫母。
廖氏看著籃子裏的菜原封不動，不由挑了下眉，倒是沒說什麽。
其實她還真不讚同以前孫平凡和姚香玉把祭拜時的肉菜給孫父孫母的。
現在看來，應當是孫平凡的想法了。殊不知這樣做，隻不過是讓人愈發貪心罷了。
除夕這晚，沒有鞭炮，沒有鑼鼓，甚至不聞笑鬧聲。
姚香玉早早地爬上了床，睜著眼看著床頂，過了這個夜，又是新的一年了。
未來，又是怎樣呢？
林掌櫃沒再問白風一家三隻的事，把注意力放在姚香玉帶來的貨物上，姚香玉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她也覺得自己此行做錯了。
她對林掌櫃並不了解，隻是做過幾次生意，還算公道罷了。
看他對白風它們那麽感興趣的樣子，姚香玉還真有些擔心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如此一看，以後還是減少或不與林掌櫃的交易吧。
林掌櫃仔細查看貨物，一樣樣都整理得很好，也很幹淨。
他很是滿意，當場就給算了價錢，並希望姚香玉以後再有好貨色，依然拿來給他。
姚香玉臉上笑著應下，心裏卻有別的決定，“林掌櫃，這樣罷，您看把這些錢給這算成其他物品，可成？”
林掌櫃似乎並不意外，外頭的鋪子啥還沒恢複正常經營，許多東西都買不到。
“也行，絕對給你們一個實惠價。”
姚香玉笑笑沒說話，如今物以稀為貴，價格是握著貨品的人來開的，就算林掌櫃坑她，她也無話可說。
當然，林掌櫃也不至於坑姚香玉太多，但他也有賺的。
姚香玉拿上紅糖、布料等貨物，和廖氏一道離開酒樓。
說實話，她挺驚訝的，這林掌櫃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要不怎會有布料、針線這類物品？
廖氏帶著姚香玉到他們在縣城的家，從外表看，房屋還算完好，就是房門有些破損，似乎被人用力撞擊過。
姚香玉微微皺眉，“伯母，需要找人來把門再修下嗎？”
“無礙，這門結實著呢。”廖氏擺擺手，“這屋裏也沒什貴重物品，無非就是些家具罷了。”
姚香玉跟著廖氏走進去，看到桌椅都疊了起來放在一處角落。
房間內，被子蚊帳等都疊放在床上，由粗麻布蓋著。
廖氏想了想，“這被子什的，倒是要帶迴去，好好曬一曬，放這邊都要生蟲了。”
“伯母說得對，這東西一不用啊，就壞得快。”姚香玉上前幫忙，找了麻袋把這些東西都塞進去。
因著灰塵不小，她被嗆得咳嗽了好幾下。
姚香玉把要帶走的東西打包好，又檢查了一遍，廖氏重新鎖上門，兩人便在城裏走了一圈。
之前交糧稅時的那些士兵不見了，不過縣衙門口倒是多了兩個人，而城裏還能看到自發組成的小隊在巡邏。
此外，街上還能看到一些人挑著擔子在做小生意，主要是交換些農產品或是自製物。
因著之前她們在縣城待了一段時間，又是練武又是看病，倒是不少人跟她們打招唿。
而後又有幾個廖氏診治過的病人停下，交談幾句，一耽擱，時間就句過去了。
兩人出了縣城，往水庫鎮的方向走，姚香玉四處看了看，沒見白風一家的影子，她忙吹起了哨子。
過了一會，白風一家三隻的就飛奔而來，都伸著頭往姚香玉身上蹭。
姚香玉摸摸這隻，拍拍那隻，才和廖氏爬上去。
白風叫了一聲，三隻便如離弦的箭飛快離開，背後隻留下塵煙陣陣。
到了村裏時正是掌燈時候，姚香玉拉著白風一家子，仔細地叮囑它們。
“這段時間別出來找我了，怕你們被有心人盯上。”
跳跳以為姚香玉在跟它玩，就繞著姚香玉轉圈圈中，還伸嘴咬她的衣裳。
姚香玉拍拍白風和紅雲的頭，“我知道你們聽得懂，去山裏罷，小心避開人。”
白風刨了刨蹄子，嘶鳴一聲，又蹭了姚香玉一下，轉身帶著妻兒離開。
她站在門口看著白風它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裏輕輕歎了口氣，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香玉嫂子，快來吃飯。”孫月圓從廚房門那探出頭來喊道。
“誒，來了。”姚香玉應聲道，收拾下情緒，轉身進屋。
今年養豬的人家不少，各家各戶也有餘糧，倒是不那麽缺肉吃了。
姚香玉他們今年沒養，倒是雞鴨養了一大群，平日裏雞蛋可沒少吃。
她也不打算再去抓野豬了，味兒其實真不如家養的好。
王小苗家養了兩頭，那叫一個肥碩，據說平日裏地瓜葉、地瓜可沒少喂，很是長膘。
姚香玉和廖氏和起來，買了半隻，給的是銀子，可把王小苗給樂的，這侄媳婦出手就是大方。
即使男人不在家，這個年也不能敷衍過去，姚香玉和廖氏大展身手，盡可能地做出更多美味可口又耐存放的食物。
就在祭過了灶王爺之後，突然不知道從哪傳來消息，說是之前被強征入軍的人迴來了。
這個消息猶如滾油中落入冷水，劈裏啪啦，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姚香玉覺得不可信，在這沒有快速交通工具的時候，走到戰區怎麽也得好幾個月，就算停戰了再迴來，也不可能是今年年底。
她不相信這個消息，但是別人不同啊，到處打聽消息，每個人心裏都惴惴不安，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除夕的前一日，村裏終於有人迴來，不過隻有三個，他們是村裏入軍的人力年紀最大的。
姚香玉對那三人不熟，而他們也被急切的村人們給包圍了。
然而大家並未從這三人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他們是被強征入伍的不錯，但因著年紀大，是在一片封閉的區域幹農活，壓根就不清楚外頭的情況。
就是這次能迴來，他們也還懵著呢，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廖氏和姚香玉都沒出門，但孫平伍幾人不同，出去聽了一耳朵迴來，便學給大人聽。
“伯母，香玉嫂子，大家都在說，明年平伍哥他們就能陸續迴來了。”
“還有人說戰事要結束了，很快就能知道這是誰的天下了。”
“我還聽說，二爺爺他們要去縣城呢，在那能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姚香玉聽了聽，並沒有什麽幹貨，全都是猜測。
她心裏其實沒那麽樂觀，總感覺外頭不會那麽容易安定下來。
若是戰爭是那麽容易結束的，那還叫戰爭嗎？
隔日就是除夕，要去祠堂祭祖，姚香玉就發現了，這次的飯菜前所未有的豐富。
而家家戶戶的都非常虔誠，跪了又拜，祈求在外頭的男人能平安歸來。
姚香玉看了一眼，孫父孫母隻準備了簡單的三個菜，菜幹肉末，玉米幹飯，炒芥菜。
她給的年貨一點都不見影子。
姚香玉心裏冷哼一聲，今日她沒什心情，也隻簡單做了幾個菜，沒有肉菜，隻鹵蛋以及素丸子。
她發現孫母已經在供桌邊轉來轉去了。
不過今日，怕也沒人盯著其他家的事了，孫母也不敢鬧。
既然把肉都給人了，就要做好吃素的準備。
這不，祭拜祖先一結束，大家紛紛收了各家的飯菜，轉身匆匆走了，哪裏像往常那般，還有心情留下閑聊。
孫母一直盯著姚香玉，見她拿的幾個菜，滿眼失望。
姚香玉嘴角勾了下，對孫母說：“娘，這些日子，因心裏擔憂著平凡，沒心情做什肉菜，想著過年前我給你們送了不少肉，應當是夠吃了。”
孫母聞言，不由扯了下嘴角，張嘴想說啥，但觸及姚香玉的雙眼，脖子不由往後縮了縮，話到了嘴邊又吞進去了。
姚香玉提起籃子就走了，留下滿腹鬱悶的孫母。
廖氏看著籃子裏的菜原封不動，不由挑了下眉，倒是沒說什麽。
其實她還真不讚同以前孫平凡和姚香玉把祭拜時的肉菜給孫父孫母的。
現在看來，應當是孫平凡的想法了。殊不知這樣做，隻不過是讓人愈發貪心罷了。
除夕這晚，沒有鞭炮，沒有鑼鼓，甚至不聞笑鬧聲。
姚香玉早早地爬上了床，睜著眼看著床頂，過了這個夜，又是新的一年了。
未來，又是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