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疑惑
初九，雞鳴三遍，姚香玉便被喊了起來，這日要拜天公。
兩人雖說搬來孫平伍這邊了，但是祭拜這事還是要迴家去的。
東西孫平凡都準備好了，隻有一小條子的肉幹，加上板栗、山藥放到了籃子裏。
而孫平伍兄妹也在準備了，他們沒有肉，隻有攢下來的兩個雞蛋，再加上一些蔬菜、黃稻做成的團子，便是供品了。
這樣的情況，在許多人家裏都很常見。
入鄉隨俗，對於這樣的事，姚香玉不會傻得去抱怨什麽，當然也不會有多期待就是了。
一路走過去，每家每戶的大門都敞開著，八仙桌被搬到了離大門很近的正中央。
一些人家裏能看到紅光閃動，那是點著的線香。
貧苦的地方，線香也不便宜，隻有一家之主才有能去點，其他人不能動。
孫平凡和姚香玉到的時候，孫父他們早就把桌子給支好了。
姚香玉往桌上看了一眼，五個雞蛋，一碗黃稻饃饃，一碗米糕，一張桌子的正中間都擺不滿。
孫母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孫平凡手中的籃子。
當她看到被盛上桌的肉幹，眼睛幾乎在冒光了。
孫父輕咳一聲，“到了就好，到後麵站好，別出聲。”
此時外頭天色蒙蒙的，隱隱能看到各種物體的輪廓，快要天亮了。
孫父點燃了線香，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而後磕了三個響頭。
姚香玉觀察了下孫平凡他們的動作，同樣是跪下來，雙手握成一個奇怪的印記，閉上眼睛，嘴裏一樣念念有詞。
她有樣學樣，此時心裏想的卻不是什麽富貴發財，而平安健康。
算來算去，無論是哪一世，她好像都沒善終過，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至於財富，有腦子和雙手總能創造出來，何必去求呢？
唯有平安和健康，最是無法掌控。
從地上站起來，姚香玉見孫父和孫平揚出去燒紙錢，她就站在邊上看著，懶洋洋地不想動，她還是個病人呢。
這時候能聽到一些劈裏啪啦的聲音，有遠有近，姚香玉往外頭瞅了一眼，就看到孫平揚拿了幾節竹竿放到了火堆裏，過了一會兒，就有了那劈裏啪啦的聲音。
姚香玉半眯著眼，就察覺到孫月蘭站到了自己的身前，背對著自己，不像是要挑釁，倒是像在阻攔自己。
她抬頭去看孫母，卻見她的視線緊緊地粘在桌子上的那條肉幹上。
姚香玉心裏覺得好笑，又覺得悲哀，若是生活富裕，如何要為這些物質上的東西爭來爭去的？
她想到接下去的計劃，看來也不能一家獨富，得想想別的策略了。
她並不怕其他人跟風，能掙錢的法子那麽多，隻要她一直走在前麵，又有何懼？
孫平凡也察覺到了孫母她們的姿態，他走到姚香玉的身旁，沒說話，隻是拿手指碰了碰她的手臂，眼神看向桌子。
姚香玉側頭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沒事的話，我們就走吧，把籃子帶上，那是平伍家的。”
這些供品她本來也沒打算帶走，肉幹味道不咋的，栗子都吃膩了，所以她真不心疼。
當然也有能在外頭住、另外起房子，擺脫了孫母和孫月蘭的窺視的原因，姚香玉的心情很好，所以也不去計較這點小東西了。
孫母見孫平凡和姚香玉提著籃子就走，忙假惺惺地說：“誒，你們留下吃早飯再走啊。”
孫平凡搖搖頭，“不用，香玉還要喝藥呢，我們先走了。”
孫母見兩人走遠了，趕在孫父麵前把那條肉幹給收了起來，低聲嘀咕道：“就這麽一小條，也太小氣了。”
“娘，有得吃你還嫌棄，要不都讓大哥帶走？”孫平揚恰好聽見了，不耐煩地說道。
他剛才找孫平凡要了鑰匙，準備搬到那間屋子去住，起碼有扇門，能有自己的空間，保留自己的隱私。
孫母瞪了孫平揚一眼，罵道：“白眼狼，你大哥搬走了，你少在家裏吃白食，也給我幹活去。”
“娘，你說錯了，二哥你應該多去找找大哥，跟著他們掙點錢，他們都是沒良心的，肯定不會想著孝敬爹娘，爹娘就要靠二哥你了。”
孫月蘭湊過來說，她覺得孫平揚跟孫平凡關係好，可以多去那邊走動，等時間差不多了，她再跟著孫平揚過去，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孫平揚看了渾身都是心眼的孫母和孫月蘭，哼了哼聲，又進屋去躺著了，他又不傻。
孫平揚到底有些嫉妒孫平凡，明明兩人同樣的狀況，結果孫平凡娶了個媳婦又能另外起房子，徹底擺脫這個泥潭，怎麽就這麽好運呢？
他能不能跟孫平凡一樣呢？
孫平凡和姚香玉並不知孫平揚的想法，兩人迴到孫平伍家，天色已大亮。
孫月圓守著小爐子熬藥，孫平伍在做飯，看到姚香玉兩人迴來，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
吃過早飯，喝過藥，姚香玉又去睡了個迴籠覺。
醒來後，她總覺得沒睡飽，人很疲累，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申時，正是晚飯的時候。
冬天，每家都隻吃兩頓，吃的也稀，姚香玉漱了下口，摸摸肚子，準備弄點吃的，驚訝地看到孫平源的媳婦李桃紅過來。
她跟李桃紅沒啥交集，實在是對方看著不如李素雲好相處。
真要具體說吧，那就是李桃紅隱隱有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看人的眼神怪讓人不舒服的。
“桃紅嫂子，快進屋坐，今個兒怎有空過來？”姚香玉笑著招唿道，人家上門來，總不好冷臉相待吧。
“不了，我就是過來跟你說個事。”李桃紅搖搖頭，下巴微抬，虛虛看了姚香玉一眼，“吳大夫一家都搬來了，在商量住的地方，奶奶說讓你過去。”
姚香玉聞言微微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成，我收拾下，這就過去。”
“那你快點，我先走了。”李桃紅說完，不待姚香玉答應，轉身就走了，活像是這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的。
姚香玉臉上的笑不由淡了，李桃紅確實有自傲的資本，她沒啥好生氣的，隻是奇怪，這吳大夫住的地方跟她有關係？
她想著，就覺得屋子太安靜了些，便扯著嗓子喊了兩聲，“月圓，月圓，在嗎？”
然而姚香玉喊了半天都沒見孫月圓，孫平伍也沒看見，她隻好把大門給關上，沿著小路不疾不徐地往二爺爺家的方向走。
等姚香玉走後，孫月圓從屋後繞了出來，眼眶還有些紅紅的，衣服上有些泥土的痕跡，很明顯，這是被人給欺負了。
孫月圓擦了擦眼睛，自己拿抹布沾了水仔細地把身上的泥土給擦掉，然後進廚房燒火做飯。
姚香玉到二爺爺家的時候，發現外頭挺著一頂轎子，四個壯漢雙手環胸站在邊上，看著挺嚇人的。
不少村人不遠不近地圍觀著，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著些閑言碎語。
他們都很好奇這轎子裏坐的是誰，山野之地，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精致的轎子呢！
二爺爺家的大廳裏，同樣擠滿了人，不同的是，這些人都是二爺爺的子孫輩，細數下來人可真不少。
姚香玉看到了孫平凡，他似乎在跟孫平瑜低聲說著什麽，並未注意周圍的人是多了還是少了。
一晃眼，她又看到了三爺爺和萊伯父，以及數個族老，由此可見，村裏對於吳柏青要在村裏長住一事非常地重視。
“香玉，過來。”閔伯母出來，拉著姚香玉的手往下廳旁的下房走去。
屋裏坐了不少人，姚香玉一看這，除了正中間的以為頭發有些發白的瘦削婦人，其他的她都認識，且都是村裏有些頭臉的人。
她心裏疑惑，喊她來是有什麽事要吩咐？想來想去，姚香玉也隻能想到這茬了。
初九，雞鳴三遍，姚香玉便被喊了起來，這日要拜天公。
兩人雖說搬來孫平伍這邊了，但是祭拜這事還是要迴家去的。
東西孫平凡都準備好了，隻有一小條子的肉幹，加上板栗、山藥放到了籃子裏。
而孫平伍兄妹也在準備了，他們沒有肉，隻有攢下來的兩個雞蛋，再加上一些蔬菜、黃稻做成的團子，便是供品了。
這樣的情況，在許多人家裏都很常見。
入鄉隨俗，對於這樣的事，姚香玉不會傻得去抱怨什麽，當然也不會有多期待就是了。
一路走過去，每家每戶的大門都敞開著，八仙桌被搬到了離大門很近的正中央。
一些人家裏能看到紅光閃動，那是點著的線香。
貧苦的地方，線香也不便宜，隻有一家之主才有能去點，其他人不能動。
孫平凡和姚香玉到的時候，孫父他們早就把桌子給支好了。
姚香玉往桌上看了一眼，五個雞蛋，一碗黃稻饃饃，一碗米糕，一張桌子的正中間都擺不滿。
孫母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孫平凡手中的籃子。
當她看到被盛上桌的肉幹，眼睛幾乎在冒光了。
孫父輕咳一聲，“到了就好，到後麵站好，別出聲。”
此時外頭天色蒙蒙的，隱隱能看到各種物體的輪廓，快要天亮了。
孫父點燃了線香，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而後磕了三個響頭。
姚香玉觀察了下孫平凡他們的動作，同樣是跪下來，雙手握成一個奇怪的印記，閉上眼睛，嘴裏一樣念念有詞。
她有樣學樣，此時心裏想的卻不是什麽富貴發財，而平安健康。
算來算去，無論是哪一世，她好像都沒善終過，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至於財富，有腦子和雙手總能創造出來，何必去求呢？
唯有平安和健康，最是無法掌控。
從地上站起來，姚香玉見孫父和孫平揚出去燒紙錢，她就站在邊上看著，懶洋洋地不想動，她還是個病人呢。
這時候能聽到一些劈裏啪啦的聲音，有遠有近，姚香玉往外頭瞅了一眼，就看到孫平揚拿了幾節竹竿放到了火堆裏，過了一會兒，就有了那劈裏啪啦的聲音。
姚香玉半眯著眼，就察覺到孫月蘭站到了自己的身前，背對著自己，不像是要挑釁，倒是像在阻攔自己。
她抬頭去看孫母，卻見她的視線緊緊地粘在桌子上的那條肉幹上。
姚香玉心裏覺得好笑，又覺得悲哀，若是生活富裕，如何要為這些物質上的東西爭來爭去的？
她想到接下去的計劃，看來也不能一家獨富，得想想別的策略了。
她並不怕其他人跟風，能掙錢的法子那麽多，隻要她一直走在前麵，又有何懼？
孫平凡也察覺到了孫母她們的姿態，他走到姚香玉的身旁，沒說話，隻是拿手指碰了碰她的手臂，眼神看向桌子。
姚香玉側頭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沒事的話，我們就走吧，把籃子帶上，那是平伍家的。”
這些供品她本來也沒打算帶走，肉幹味道不咋的，栗子都吃膩了，所以她真不心疼。
當然也有能在外頭住、另外起房子，擺脫了孫母和孫月蘭的窺視的原因，姚香玉的心情很好，所以也不去計較這點小東西了。
孫母見孫平凡和姚香玉提著籃子就走，忙假惺惺地說：“誒，你們留下吃早飯再走啊。”
孫平凡搖搖頭，“不用，香玉還要喝藥呢，我們先走了。”
孫母見兩人走遠了，趕在孫父麵前把那條肉幹給收了起來，低聲嘀咕道：“就這麽一小條，也太小氣了。”
“娘，有得吃你還嫌棄，要不都讓大哥帶走？”孫平揚恰好聽見了，不耐煩地說道。
他剛才找孫平凡要了鑰匙，準備搬到那間屋子去住，起碼有扇門，能有自己的空間，保留自己的隱私。
孫母瞪了孫平揚一眼，罵道：“白眼狼，你大哥搬走了，你少在家裏吃白食，也給我幹活去。”
“娘，你說錯了，二哥你應該多去找找大哥，跟著他們掙點錢，他們都是沒良心的，肯定不會想著孝敬爹娘，爹娘就要靠二哥你了。”
孫月蘭湊過來說，她覺得孫平揚跟孫平凡關係好，可以多去那邊走動，等時間差不多了，她再跟著孫平揚過去，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孫平揚看了渾身都是心眼的孫母和孫月蘭，哼了哼聲，又進屋去躺著了，他又不傻。
孫平揚到底有些嫉妒孫平凡，明明兩人同樣的狀況，結果孫平凡娶了個媳婦又能另外起房子，徹底擺脫這個泥潭，怎麽就這麽好運呢？
他能不能跟孫平凡一樣呢？
孫平凡和姚香玉並不知孫平揚的想法，兩人迴到孫平伍家，天色已大亮。
孫月圓守著小爐子熬藥，孫平伍在做飯，看到姚香玉兩人迴來，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
吃過早飯，喝過藥，姚香玉又去睡了個迴籠覺。
醒來後，她總覺得沒睡飽，人很疲累，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申時，正是晚飯的時候。
冬天，每家都隻吃兩頓，吃的也稀，姚香玉漱了下口，摸摸肚子，準備弄點吃的，驚訝地看到孫平源的媳婦李桃紅過來。
她跟李桃紅沒啥交集，實在是對方看著不如李素雲好相處。
真要具體說吧，那就是李桃紅隱隱有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看人的眼神怪讓人不舒服的。
“桃紅嫂子，快進屋坐，今個兒怎有空過來？”姚香玉笑著招唿道，人家上門來，總不好冷臉相待吧。
“不了，我就是過來跟你說個事。”李桃紅搖搖頭，下巴微抬，虛虛看了姚香玉一眼，“吳大夫一家都搬來了，在商量住的地方，奶奶說讓你過去。”
姚香玉聞言微微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成，我收拾下，這就過去。”
“那你快點，我先走了。”李桃紅說完，不待姚香玉答應，轉身就走了，活像是這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的。
姚香玉臉上的笑不由淡了，李桃紅確實有自傲的資本，她沒啥好生氣的，隻是奇怪，這吳大夫住的地方跟她有關係？
她想著，就覺得屋子太安靜了些，便扯著嗓子喊了兩聲，“月圓，月圓，在嗎？”
然而姚香玉喊了半天都沒見孫月圓，孫平伍也沒看見，她隻好把大門給關上，沿著小路不疾不徐地往二爺爺家的方向走。
等姚香玉走後，孫月圓從屋後繞了出來，眼眶還有些紅紅的，衣服上有些泥土的痕跡，很明顯，這是被人給欺負了。
孫月圓擦了擦眼睛，自己拿抹布沾了水仔細地把身上的泥土給擦掉，然後進廚房燒火做飯。
姚香玉到二爺爺家的時候，發現外頭挺著一頂轎子，四個壯漢雙手環胸站在邊上，看著挺嚇人的。
不少村人不遠不近地圍觀著，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著些閑言碎語。
他們都很好奇這轎子裏坐的是誰，山野之地，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精致的轎子呢！
二爺爺家的大廳裏，同樣擠滿了人，不同的是，這些人都是二爺爺的子孫輩，細數下來人可真不少。
姚香玉看到了孫平凡，他似乎在跟孫平瑜低聲說著什麽，並未注意周圍的人是多了還是少了。
一晃眼，她又看到了三爺爺和萊伯父，以及數個族老，由此可見，村裏對於吳柏青要在村裏長住一事非常地重視。
“香玉，過來。”閔伯母出來，拉著姚香玉的手往下廳旁的下房走去。
屋裏坐了不少人，姚香玉一看這，除了正中間的以為頭發有些發白的瘦削婦人，其他的她都認識，且都是村裏有些頭臉的人。
她心裏疑惑，喊她來是有什麽事要吩咐？想來想去，姚香玉也隻能想到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