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吹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手抓住了靳川的車門,風聲在耳邊唿唿,我半個身子已經從車裏探了出來。


    我瑟縮著不敢跳,這要是沒跳準,也得死。


    “快跳!”


    陸顯庭及時地衝我喊道,我緊咬著牙關,心一橫,閉著眼就往車上跳。


    風太多,差點將我吹出去,還好我上半身已經趴在車門上了,靳川立刻放慢了速度,我手腳並用地爬上了車。


    我驚魂未定地坐直身子,然後立刻去看陸顯庭。


    因為剛才靳川放緩車速,所以陸顯庭已經竄出去了。


    他距離那個拐彎處,隻有幾米了。


    我頓時就覺得天似乎都要塌下來一般,竟然承受不住地喘不上氣,死死地抓住靳川的座椅:“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靳川頭也沒迴:“坐穩了。”


    說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靳川就加速了,我的頭狠狠地撞在前麵的靠背上。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我就看到靳川已經追上了陸顯庭。


    陸顯庭的車搖搖晃晃,幾次撞到了路邊的石墩,完全沒了方向。


    我死死地咬著嘴巴,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砰!”


    靳川竟然控製著自己的車,去撞陸顯庭的車尾。


    我被晃得摔倒在座位上,剛坐起來,靳川就又撞了過去。


    “靳川,你在幹什麽?”我又驚又怕,問道。


    靳川沒有迴答我,再次撞上了陸顯庭的車。


    他是真撞,我看到陸顯庭車尾都被撞的慘不忍睹。


    每撞一下,陸顯庭的車就頓一下,方向也完全亂了。


    但是我也發現,陸顯庭的車速明顯地慢了下來。


    靳川竟然用這麽危險的方法來救陸顯庭,要知道,如果撞的狠了,陸顯庭很有可能直接翻車的。


    如果掉到河裏麵,我們現在這樣根本來不及救,還是死路一條。


    我的心緊緊地懸在嗓子眼。


    不得不說,隻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砰!”


    靳川又撞了一下之後,陸顯庭的車終於失控了,像是一條被擱淺在沙灘上的魚,開始左右亂擺。


    同時,車屁股也開始冒黑煙,估計是被靳川撞狠了。


    太危險了。


    我的手死死地握成拳,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裏,但是根本不覺得疼。驚心動魄地看著陸顯庭那冒著黑煙的車子。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副駕駛那邊的門再度被打開,陸顯庭探出了上半身。


    額頭上有一道傷口,正汩汩地往外流著血。


    可能是剛才撞的,車子擺的那麽狠,陸顯庭肯定傷得很重。


    我的心疼地快要死了。


    靳川把車開到陸顯庭身邊,車速相比於剛才,已經慢了很多。


    我顫抖著往右邊挪過去,把位置留給陸顯庭,胡亂地擦了把眼淚:“快,跳下來。”


    陸顯庭看到我,卻是勾了勾嘴角笑了。


    而我這番才看清,他那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紅了。手上也全是血。


    “來,到我這裏來。”我忍著心口的劇痛,對他張開了手。


    陸顯庭跳下來,他跳的很準,剛好撲在我身上,把我撲倒在座位上。


    我下意識地去抱他,手卻摸到了一大把的濕熱。


    是陸顯庭的血。


    陸顯庭伏在我的頸肩,唿吸微弱,我的鼻腔裏都彌漫著血腥味。


    “陸顯庭,你起來。”我不敢用力,怕碰到他的傷口,隻能輕輕地,想把他扶起來。


    “砰!”


    又一聲巨響,我和陸顯庭一起被震到了地上,陸顯庭還是壓在我身上,一動不動。


    靳川最後一下,徹底把那輛車給撞停了。


    靳川頂級配置的跑車,也已經撞的不成樣子了。


    但我無心顧及這些,我的眼裏隻有重傷昏迷了的陸顯庭。


    他很重,我根本扶不起來,血不停地流到我脖子裏,濕熱的觸感讓我幾乎要昏厥過去。


    “陸顯庭怎麽樣了?”


    靳川一邊問我,一邊撥通了阿梁醫生的電話。


    我哭得泣不成聲:“他暈倒了,他流了好多血,靳川,你開快點,快點救他,求你了……”


    靳川說:“你照顧好他。”


    然後對電話那邊的阿梁醫生說:“阿梁,準備好急救,陸顯庭出事了。”


    阿梁醫生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遞過來,他驚得大吼:“什麽?陸顯庭?出什麽事了?怎麽迴事?”


    “先別問了,快準備好。”


    靳川掛掉了電話,沒有任何停頓,用最快的速度往阿梁醫生的醫院裏駛去。


    我扶不起陸顯庭,也不敢動,隻能就這樣抱著他。


    手緊緊地捂住他額頭上的傷口,讓血不至於流地更洶湧。


    去往醫院的這十幾分鍾,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地獄般的噩夢。


    我從來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麽害怕過,哪怕是之前被胡天慶擄走,哪怕是剛才知道車子有問題,知道我們要死了的時候。


    都沒有這麽害怕。


    如果陸顯庭有什麽事,我還有什麽臉麵活著?


    更重要的是,沒有了他,我該有多痛?


    “陸顯庭,你堅持一下,說好的,這次沒事,咱們就結婚的。你不結了嗎?”


    我絮絮叨叨地在陸顯庭耳邊說著,語無倫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不說,我心裏的難受仿佛要把我撕扯成碎片一樣。


    好不容易來到醫院,阿梁醫生身後放著擔架,他就在門口等著。


    靳川一停車,阿梁醫生連問都來不及問,和後麵兩個男醫生把陸顯庭抬下來,放在擔架上。


    我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強撐著下了車,一把抓住了阿梁醫生的手。


    “阿梁醫生,請你一定救好陸顯庭。”我每看一眼昏迷的陸顯庭,心就被利刃狠狠地剜一下,疼地無法自持。


    阿梁醫生點了點頭,轉身推著陸顯庭進了急診室。


    我一路跟著跑到急診室門口,終於忍不住跪倒在地上,一點兒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坐下休息吧。”靳川隨後到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扶著牆,想要站起來,靳川見狀,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嚇壞了吧?”靳川口吻淡淡的,“這不算什麽,在國外的時候,我和陸顯庭更危險的事情都經曆過,更重的傷都受過,會沒事的,阿梁的醫術你還不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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