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兒不明白林夏為什麽這麽驚訝,迴答說,“是啊,我外婆一直居住在周城,我們一家也是一年才迴來看她一次,最近幾年我爸媽身體不好,弟弟要上學,就是我經常迴來看她。”

    說到此,於飛兒繼續問,“你還沒說,你們怎麽來了?找我外婆有事嗎?”

    跟呂笑笑對視一眼,林夏的心情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許久說不出話。

    別說她了,笑笑也是一樣,瞪著一雙眼睛,木若呆雞,好長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良久之後,她猛然迴神,慢悠悠的吐槽一句,“我去,這世界有鬼啊!”

    於飛兒被她們兩個弄的一頭霧水,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夏的心裏承受能力稍微強一點,很快迴過神,說,“我們是找你外婆有事,不過得當著你外婆的麵說。”

    於飛兒楞了一下,隨後說,“好。”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犯起了嘀咕,林夏常年在晉城,怎麽突然找到了外婆?難道她們認識?可她沒從外婆嘴裏聽過林夏的名字啊。

    帶她們進屋後,於飛兒說,“你們在外麵等一下,我去叫我外婆。”

    於飛兒進到裏屋後,林夏才開始打量萍萍的家。

    說實在的,條件真的很差,跟大多數農村一樣,都是土磚建造的房子,有幾處地方已經脫落了。不過,雖然條件差,但家裏收拾的很整潔,有種古代的書香門第的家裏。

    坐著等了一會,於飛兒扶著一位老人出來,隻是一眼,林夏就確認是萍萍沒錯。

    盡管過了這麽多年,年齡和容貌發生了變化,但她眉眼間的那股韻味像極了照片中的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很是讓人印象深刻。

    無論是照片還是現在看到的,林夏都覺得萍萍很美,即使六十多歲的年紀,即使常年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生活,她依然讓人一眼就挪不開目光,那種大家閨秀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改變不了。

    急忙站起來,林夏恭敬的說,“您好。”

    她不知道萍萍的全名,但也不能直唿她為萍萍,隻簡單的打了聲招唿。

    呂笑笑也跟著站起來打招唿。

    萍萍的視力有些不好,帶著老花眼鏡,她先是湊到笑笑跟前看了眼,隨後看向林夏,當看到她的臉上,萍萍表情一變,沙啞著聲音說,“你,你是……莫,莫……”

    萍萍的聲音有些激動,說話時身體也抖了起來。

    林夏急忙扶住她,輕聲解釋,“我是莫老的徒弟,很冒昧今天來打擾您,可實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想求您幫忙,還請您諒解。”

    萍萍坐下,低眉沉思,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林夏也不敢出聲打擾。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萍萍手撐著桌麵,小聲問,“震陽……他,還好嗎?”

    震陽是莫老的名字,隨著年齡的增長,外麵的人都不會直唿他的本名了,幾乎所有的人都稱唿他為莫老。

    她的話讓林夏很震驚,心裏也產生了一些懷疑,難道在萍萍心裏,師父還是有很重要的地位嗎?

    不怪她這麽想,實在是萍萍的舉動很反常。她介紹自己的時候,隻說是莫老的徒弟,但如果萍萍是時長關注莫老的動態,她是不知道莫老這個名字的。而且萍萍見到自己時,她直接指著自己喊莫……

    說明她認識自己。

    可是不對啊,她從來沒有跟萍萍見過麵,怎麽會認識的?

    收迴思緒,林夏輕聲說,“師父不好。”

    萍萍身體猛然一震,詫異道,“你說什麽?”

    眼瞼低垂,林夏歎了一口氣,解釋道,“師父得了胃癌,還有不到半年的生命了。我知道今天來找您的這個決定很唐突,但沒辦法,我必須要來。”

    萍萍緘默,過了一會,她摘下老花眼鏡,低聲說,“找我什麽事說吧?”

    “我想讓您跟師父見一麵,並且答應跟她舉辦一場婚禮……”

    話音一落,於飛兒倏地站起來,嗓音瞬間拔高了,“舉辦婚禮?林夏,你沒搞錯吧?”

    可能這個決定太讓人意外,也太讓人震驚,於飛兒對林夏的稱唿都變了。

    她不知道外婆跟林夏口中的莫老是什麽關係,外婆也從來沒有說過她的事,但聽他們的對話,外婆似乎對這個人很熟悉。可她沒想到,林夏竟然想讓外婆跟別人舉辦婚禮,這簡直是瘋了。

    外婆六十多歲的年紀了,竟然還跟別人辦婚禮,這不是要讓外婆丟臉嗎?

    萍萍拉著她坐下來,“你先不要說話。”

    “外婆。”於飛兒氣憤,不顧萍萍的阻攔,怒聲道,“她們這是在侮辱我們,你還讓她們說什麽?”

    說罷於飛兒對林夏大聲嗬斥道,“林夏,我知道你有錢,你也幫助過我,我很感激,可你不能提出這麽無禮的要求吧?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過分。我外婆這麽大年紀的人了,村子裏的人對她本來就不存善意,你還想讓她以後被人戳脊梁骨嗎?”

    “我……”林夏第一次被堵的啞口無言。

    來這裏之前,她說過,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要讓萍萍答應跟莫老舉辦婚禮。可來了之後,她突然就拿不定主意了。

    於飛兒說的很對,萍萍六十多歲的年紀了,這個時候舉辦婚禮,說實話,很難被人接受。

    “住嘴!”一直溫柔恬靜的萍萍突然低吼一聲,對於飛兒道,“再說話你就出去。我想聽她說。”

    於飛兒被萍萍這個樣子驚住了,好半天都迴不過神。

    她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溫柔的外婆嗎?從來沒有對她大聲說過話的人,今天竟然這麽反常了。那個莫老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讓外婆的脾氣變的這麽大?

    她不想聽林夏說下去,可又不能違背外婆的意思,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下來。

    見她安分了,萍萍才對林夏說,“你繼續說。”

    這麽一來,林夏反倒不會說話了,張了張嘴,竟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怎麽不說話了?”萍萍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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