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番交涉之後三位王爺都感覺到了彼此的強硬,不過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讓步的想法,因為大家都明白,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此時讓一小步就是明天的一大步,政治鬥爭最為兇險,那是絕對不容許任何退縮的。在這樣的情勢下,南方的戰局陷入了一個極其微妙的狀態中,清軍占據了戰場優勢,但三個統帥卻偏偏收縮主力鞏固戰線,力圖保存實力,並且同時向北方各省派出親信謀臣,攜帶著大批禮物以及各種命令,尋求各個封疆大吏的認同。


    北方的各個地方大員此時仍在不斷的扯皮推諉,忽然之間同時接到了三份名義不同的命令,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還有一個問題似乎比京師的叛軍更為嚴峻,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康熙皇上死了大夥很傷心,但如何擁護新主子顯然更加重要——在中國的官場傳統中,辦錯事是有沒關係的,但站錯隊了那可就不能原諒了,在這個方麵選擇錯誤的話可以說是永無翻身之日,所以他們在關注叛軍活動的同時,也開始把絕大部分精力用來揣摩當前的政治形勢——根據前一段事件的偵察來看,京師的叛軍不過區區兩萬烏合之眾,暫時還不能威脅到自己的根本利益。


    在這段時間中,原本戰火紛飛的華夏大地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吳三桂忙著鞏固湖南、廣西、四川幾省的占領區,廣東福建的耿精忠、尚之信也坐待觀望,甚至連台灣的鄭經也停下了大陸攻勢。時下天下大勢未知,誰也沒把握主導中國的命運,此時牽一發而動全身,誰也不想貿然造次,於是各方百萬大軍對坐相峙,醞釀著下一場暴風驟雨。


    當日周培公的預言似乎正在慢慢實現,所謂英雄時世,小人物也未必不能撼動天下。


    第七節


    現在的形勢非常之奇特,自從林風在京師大搞清算報複之後,滿天下的旗人都發誓與林風不共戴天,尤其是三位王爺除了國仇之外還有滅門之怨,更是對其恨之入骨,但可笑的是,直到現在為止,林風還沒有發現有誰向他派出一兵一卒。


    當大清的王統傳至康熙朝時,清軍的軍隊組成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來立國之初,大清的王牌主力自然就是自遼東入關的八旗鐵騎,但一統天下之後,這支部隊腐化墮落的速度快得驚人,雖然還不至於落到不能打仗的地步,但和以前的無敵雄師比起來那的確是令人慚愧,綜觀整個八旗,現在能打仗的,或者說可以算是勁旅的也就是那幾支從山海關外抽掉來的騎兵,還有蒙古各個部落友情讚助的仆從軍,不過這批部隊人數相對來說比較少,在號稱百萬王師的清軍中隻能占到一個很小的比例。


    所以在這個時期大清的軍隊還是以漢軍綠營為主力。客觀點說愛新覺羅家曆代皇帝,從皇太極開始就潛心研究漢奸學術,對如何利用漢族人之中的敗類尤有心得,可以說在每個時代都有相當出色的作品。這些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有範文程、洪承疇以及現在風頭正盛的三個偽藩王等等。


    首先開創偽軍之先河的就是皇太極,這裏不能不說的是,這位少數民族君主的確是具有非凡的才略,就是他首先把掠奪來的漢族青壯和投降的明朝官兵編組成漢軍旗,附庸在八旗之內成為主力戰鬥部隊,在多爾袞接過他的旗幟之後,這個民族統一戰線被繼承和延續下來,並且得到了進一步的發揚光大,偽軍的數目也從一開始的幾萬滿滿滾雪球似的滾到了現在的幾十萬,曆經多年的洗腦教育之後,這批偽軍逐漸開始成為支撐大清王朝統治的頂梁柱。而林風現在所麵對的敵人也主要是這批同族的偽軍,所以他不得不下大力氣去了解這些敵人。


    本來林風來自大一統後世,一開始並不是很在意這個意識形態範疇的東西,到底在他出生的時代滿漢之間早就無所謂什麽民族矛盾,按他那個年代的說法,這些漢奸倒也還算是有功之人,雖然在行為上出賣了自己的種族幫助異族壓迫和屠殺本族人民,但就“曆史的、全局的的角度”來說也不是什麽不值得原諒,或許還很有可能具有相當曆史業績,相反從這個出發點來說,頑強抵抗不識時務的史可法、鄭成功以及李定國之類華夏民族的敗類更加罪戾深重,這些人為了維護漢人那麽一點點小小的利益,居然阻撓祖國大家庭的統一,簡直就是不能寬恕。科學上不是有結論了麽?曆史本來就是有規律的向前運動的嘛,怎麽能夠對抗曆史潮流呢?不就是把漢人屠殺了幾千萬、減丁三分之一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後世的日本鬼子功勞可比他們大多了。


    但落到這個時代之後,林風卻沒膽子把自己的想法跟身邊的人說,雖然大清在光天化日之下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但上上下下都一直對此諱莫如深,在耿精忠的福建他不能說,那麽現在就更不能說。本來嘛,既然已經掉進了阻撓大清統一、分裂國家對抗曆史潮流的罪惡泥潭,那現在再談什麽民族諒解就顯得非常可笑了,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林風以及他的手下和大清已經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了,總之結局隻能是一方被另一方滅亡。


    這段時間來漢軍的情報工作有了很大發展,陳夢雷已經開始逐漸適應秘密警察這個角色,這個進步主要得力於天地會的幫助,活躍在直隸一帶的天地會青木堂的確是很有幾個人才,在他們的指點下陳夢雷從他的宣傳工作隊中抽出一大批有潛力的隊員進行間諜訓練,這些原本就是走鄉串戶的民間藝人很滿意這個工作,因為在這個年代他們的身份是“戲子”,就社會地位而言和**乞丐是平起平坐的,現在能有機會成為國家公務人員自然值得拚命一迴,在這個蓬勃向上的勁頭下漢軍的情報網很快延伸開來,朝各個省份發展。


    在大量情報的支持下,針對目前的局勢,林風以及他的幕僚班子有了相當的認識,首先南方三個王爺的大軍在短期內是不可能迴師北方——這是一個很淺顯的軍事常識,按照現在的戰場形勢來看,吳三桂等幾個反王與清軍正處於戰略相持階段,這個短暫的戰場平靜實際上比大規模戰役更為兇險,清軍原來的戰場優勢此時已為北京的這場政治巨變所抵消,眼下軍隊中的士氣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綠營偽軍普遍產生了驚恐、懷疑情緒,與一向高高在上的八旗軍矛盾驟然加劇,在這樣的情況下清軍現在是不可能大規模的改變進軍方向,可以想像,若是清軍膽敢迴軍北方,那麽吳三桂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問鼎江山的機會,大軍追擊之下,兼之清軍士氣低落,恐怕沒過黃河這支大軍就完蛋了。


    而且天下財賦多出於江南,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清軍也絕對不會放棄能夠支撐戰爭的南方數省。


    北方各省現在正在拚命擴軍備戰,因為大一統的體製關係,清庭是絕對不允許這些地方督撫擁有一支能威脅中央的強大軍隊,所以這些省份所囤積的糧餉軍械乏匱之極,兼之支撐平三藩戰爭多年,現在北方的軍力早已被抽調一空,現在能在地方上活動的大都是汛防兵以及少數綠營留守部隊,可以說在在新軍編練成功之前,他們是沒有什麽進攻能力的。目前唯一能夠對漢軍發動突然性打擊的,隻有山海關外的奉天——黑龍江——寧古塔一帶的清軍,其中最有威脅的就是黑龍江將軍麾下的三千多騎兵,不過暫時也不用擔心,他們發動戰役也不大容易,千裏迢迢路途遙遠不說,支撐戰爭的輜重物質他們也嚴重短缺,即使關外政府從現在開始轉入戰時狀態開始囤積的話,那恐怕也是半年之後的事情。至於山海關那支千多人的防衛部隊,林風倒沒怎麽放在心上。


    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林風自然也不會白白放過,在這段時間漢軍在京畿地區進行了第二次大規模的征兵,這次的征兵對象擴大了不少,除了北京的城市貧民之外附近各個縣城的農民也為征召之例,這個時候漢軍軍屬的良好待遇已經傳遍了京畿,況且陳夢雷的宣傳工作也做得相當到位,所以林風沒有費多大功夫就成功的把軍隊擴大到了四萬多人,而且就兵員素質來看相當令人滿意,除了大都是文盲之外其他方麵倒沒有什麽可挑剔的。


    關於如何進行軍隊建設,林風這迴倒的確是有些發愁,按照他的想法,這支部隊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應該就算是他的老家底了,但是如怎麽才能把這支軍隊打造成死心塌地的跟他走、打不爛拖不垮的鐵軍呢?


    在臆想中這個問題似乎不算很為難,在林風那個時代的無數革命前輩早已作出了光輝榜樣,經過若幹學術家的整理之後,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鏈條。


    首先軍隊的成員必須為勞苦大眾為主體,然後領導者對這些士兵進行深入淺出的思想教育,同時開展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讓所有的軍隊成員享受一定的物質成果,最後就是各種各樣的引導啟發,比如控訴地主老財、憶苦思甜等等實用價值極高的節目,其間宣傳機構必須一直保持高強度的運轉,穿插在各種環節之中。


    如果這樣幹下來的話,那麽軍隊的凝聚力基本上就會達到一個恆古未有的高度。據林風所知,當年確實有幾支軍隊成功的被塑造成這個樣子,除了戰鬥力極為堅韌之外,軍紀也好得離譜,從後世的無數例子來看,軍人們對紀律認識已經達到了人體本能的程度,很多人寧願死亡也不願意侵占老百姓一針一線,如果說就軍隊模式來比較的話,嶽家軍和他們比起來幾乎就可以算是土匪了。


    不過林風卻發現自己好像沒這個本事,首先思想教育就搞不過來,他沒那麽大本事創造一個先進的思想體係,若是在十七世紀一味借鑒共產主義恐怕別人都會把他當成瘋子,所以根本沒辦法發動廣大的人民群眾,其次重新分配也不現實,就不說自己內部的反對,就憑把地主推到清軍那一邊去這一條就萬萬幹不得,林風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放地標準算了,到底清軍也不比日本鬼子和國民黨反動派,戰鬥力還沒那麽強悍。


    在林風的命令下,京畿地區原本屬於皇室和八旗貴族的各種莊子全部無條件沒收,經過一番測量計算,這些土地按照產量被切割成若幹個小部分,這個時候原來跟隨林風的老兵以及軍官手頭的地契終於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土地,林風兌現了當初了諾言,讓他們都成為了地主。


    在這個利益分配過程中新加入漢軍的士兵也得到了一些甜頭,漢軍軍屬家庭再次無償得到了相當可觀的政府補助,在林風的強力要求下,李光地領導下的軍政府表現得非常之人性化,除了糧食和銀子之外,各種因為清軍封鎖的物資比如油鹽醬醋之類也進入了軍屬的廚房,此外各種專門針對軍人的各種服務機構包括軍妓院也建立起來,同時在漢軍控製的地區內各種商店包括藥店、看病的郎中也接到了政府命令,軍人以及軍人家屬買東西看病必須半價優惠,若是哪個奸商膽敢違抗命令那就全家砍頭。


    老實說林風對這些士兵的許諾也相當誘人,當著所有軍官和士兵的麵他宣布以後打下新的地盤之後,那些被八旗圈占的土地將無條件分配給軍人,誰的表現好、誰立的戰功多那所得的土地就更多,以後軍功的獎賞除了銀子之外就是實實在在的地契——這個許諾在老兵的前例麵前顯得非常可信。


    這些士兵絕大部分都是窮人,在這個時代這些人對於土地的渴望已經達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所以當第一批土地分配計劃完成之後許多士兵也準備鐵心跟著幹了,亂世之人不如狗,反正賤命一條無所謂了,現在有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可能不抓住。


    宣傳工作隊也開始正式納入軍隊編製,林風在思想工作方麵打出的是民族主義招牌。這段時間由於漢軍嚴厲的執行蓄發令,控製區內所有人都剪了辮子,宣傳隊努力使所有的士兵都明白這麽一條道理,如果將來戰敗的話那清軍就會把所有剪辮子的人全部屠殺,而且同時舉出了當年江南反抗者的活例子,在這種思想的引導下士兵的漸漸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原本許多純粹抱著當兵吃糧態度的人在初步的恐懼之後也漸漸同仇敵愾,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那就幹脆一條路走到黑算了,何況漢軍開出了條件也著實誘人,而且平時的軍餉也是清軍綠營的兩倍有多,一月下來可以讓一個家庭過得很不錯,士兵們簡單計算了一下,覺得即使去拚命也不算虧本。


    在一係列擁軍愛軍的行政措施下,軍人的地位一下子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士兵的情緒也變得高漲起來,戰鬥力提高得很快,經過一段時間的強化訓練之後,在北京征召的那一萬新兵現在基本上已經初步形成了戰鬥力,前些時候在進攻北京附近的縣城中表現得很不錯,至少行軍隊列以及火炮射擊也還象個軍隊的樣子了,許多伶俐點的家夥因為對火槍以及火炮領悟得比較快而被提拔為軍官,與老兵一起瓜分了滿人的土地。


    為了以一個嶄新的形象出現在老百姓麵前,林風親自設計了新式的軍服,到底漢軍已經和清庭徹底決裂,要是再穿那種長長擺擺的傳統軍裝就很不合政治需求。在這個方麵林風顯得相當固執,當京城最有名的裁縫把那套充滿中山裝風味的服飾做出來時,大部分將領都表示很難接受,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領袖的權威必須得到尊重,平時和藹可親的林風這迴簡直象個魔王,除了在會議上拍桌子的瘋狂咆哮之外,他還采取了威逼利誘的分化計謀,在強大的壓力下楊海生和劉老四最先妥協,穿上了那種怪模怪樣的軍服,不多久全軍就換上了這種新軍裝。


    出於新兵整編的需要,林風也適時提出了全新的軍事編製,在領教過林風的脾氣之後,這次將軍們表現得非常合作,整個整編計劃非常順利。整編的時候林風花大力氣對士兵進行了鱗選,那些在京城入伍的有黑社會背景的家夥在這次大整編中被踢出了軍隊,一部分人被安排到李光地的軍政府中幹治安工作,另一部分有些本事的則直接進入陳夢雷領導下的秘密警察隊伍,當然這種安排是以獎賞和提拔的名義進行的,所以這些人對此也相當滿意,因為相對於士兵來說,這些崗位既輕鬆又有油水,所有人都因此對林風感恩戴德。


    在新的編製中,林風在班、排、連級單位照抄現代製度,但基本的作戰單位卻被定格在營這一級上。按照四四製的模式,一個營大約有四個連隊五百人左右,四營為一旅,四旅為一軍,這樣編組下來全軍被整編成四個軍又兩個騎兵旅、一個炮兵旅,總兵力約四萬人左右,其中火槍兵一個軍八千人左右,炮兵一旅兩千多人,騎兵兩個旅四千多人,其他則為全副甲胄的冷兵器部隊。


    林風在自封漢軍大元帥之後,也大肆封賞旗下的軍官,周培公、趙廣元、王大海、劉老四以及楊海生被任命為軍長,其中趙廣元以軍長的身份統帥著那支四千人左右的騎兵部隊,而周培公所在的那個軍則全部為火槍兵,與炮兵旅長施琅同為林風的直屬中軍部隊。


    部隊急速膨脹的後果就是戰鬥力的直線下降,現在漢軍勉強能夠拉出去打一仗的部隊大概就隻有趙廣元的那支騎兵和中軍的少數火槍部隊,其他的部隊在大整編之後基本上重新淪為了烏合之眾,幸好現在還有一段緩衝的時間,可以讓部隊加緊訓練。林風現在對部隊的訓練工作倒是很有信心,因為自從上次整訓京城入伍的那一萬新兵之後,在瑞克上尉嘔心瀝血的教導下,現在漢軍中湧現出了一大批富有訓練經驗的基層軍官,這些人訓練起新兵蛋子來很有些手腕,許多人都有獨特的工作方式,效率非常之高。這一部分軍官裏麵有原來的遼東老兵也有在臨濟縣入伍的福建挑夫,還有一部分因為訓練出色被提拔起來的北京籍軍官,在被分配了土地之後這些人的工作熱情極為高漲,許多遼東人和福建人已經有組織的派出了接家眷的隊伍,作為林風老家底中的老家底,他們早已準備鐵了心的跟著林風幹。


    雖然林風來自後世,也上過大學,但就軍事學這一塊來說他基本上可以算是文盲。十七世紀的軍隊已經相當複雜,林風自掉入這個時代之後花了很大功夫才初步摸清楚當代軍隊的真實情況。


    這裏不容迴避的就是關於那支火槍部隊的諸多缺陷,實際上對於這支新式軍隊,大部分軍官包括周培公和施琅在內普遍的不大看好,甚至就是瑞克上尉也不是很有信心,究其原因說到底還是武器的質量問題。北京武庫繳獲的那些火器原本是康熙為籌建京師正黃旗火器營而準備的,老實說這位皇帝的眼光不算高明,這些火器絕大部分都是火繩槍,相對於同時代的歐洲兵器來說差了幾個台階。


    火繩槍在中國也很有曆史了,當年倭寇侵犯海疆的時代就曾為明朝軍隊大規模裝備過,戚繼光的《練兵紀要》裏就曾提到過這種兵器,這位抗倭名將對它評價不高,論斷為“雞肋”,總的意思就是很有發展潛力但戰場價值不大,就戰果來看有時候還不如弓箭。這種武器發展到現在,曆經曆代能工巧匠的精心改進,雖然現在無論就射擊速度和射程威力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就總體上來看好像還有所欠缺,到目前為止,軍中有經驗的軍官大部分認為它最大優點就是容易培養射手——與弓箭兵動不動幾年的訓練培養相比,火槍兵的訓練周期要短得多。


    林風當初也曾想過解決這個問題,他的想法就是向西方國家采購燧發槍,不過在和瑞克商議的時候卻被澆了一頭冷水,原來在這個時代買賣軍火要比想像中的難得多,燧發槍到目前為止還算是一種非常先進的武器,歐洲各個國家對它的控製相當嚴格,現在在東亞以及東南亞活動的一些歐洲商人絕大部分沒有這個供貨能力,而有供應能力的幾個大公司則帶有濃厚的政治色彩,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想買就能買得到的。依靠那些航海家的走私也是絕無可能,若是隻弄個百八十支成立護衛隊恐怕還有辦法可想,但林風這邊是成千上萬的軍隊換裝,那就任誰也沒有辦法了。


    在這樣無奈的情況下,林風不得不加重火槍部隊的負擔,除了例行的隊列以及射擊訓練之外,每個火槍兵被配發了一柄細長的腰刀,白刃格鬥以及肉搏訓練也成為了日常功課,在沒有大規模換裝之前,這支部隊恐怕還不能完全勝任“火槍兵”這個角色。這的確是非常痛苦,明明擁有先進的軍事理念,卻因為硬件方麵跟不上不得不原地踏步,幸好漢軍的敵人,那些八旗兵和綠營極不重視火器部隊,所以這支火槍軍也不是沒有任何優勢,雖然遇到騎兵可能會很吃力,但和步兵對抗時肯定會占一些便宜。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就在漢軍上上下下埋頭於大練兵運動的時候,清庭的北方數省也沒有閑著,由於失去了中央政權的統一製約,南方的三個王爺又各行其是對這邊指手畫腳,整個黃河以北的行政體係顯得非常混亂,當官吏監察體係也陷入迷茫後,地方官們的貪汙瀆職行為大大加重,不過各省在這個時候在軍事上還是保持了一致,全部都在瘋狂的擴充軍隊以圖自保,攤糧派餉的籌款任務被一級一級層層加碼的分派下來,落到老百姓身上時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天文數字。


    從多爾袞順治幾朝的曆史來看,清朝立國以後並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發展計劃,相反在康熙親政之前清庭的一直執行著破壞性的經濟掠奪政策,這其中的代表性傑作就是八旗圈地運動以及強迫農民成為包衣奴才的活動,這個國策發展到後來,在輔政大臣螯拜手上時簡直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以至於整個中原地區都被整得奄奄一息,雖然康熙親政之後大力扭轉整頓,但因為時間過短的關係收效甚微,到底得到利益的都是朝廷統治根本的八旗貴族,即使康熙再怎麽雄才大略也不可能一炮轟死自己的族人,然而未等他重振經濟,三藩叛亂一聲炮響,所有的民生計劃不得不放慢速度,北方的百姓又必須負擔著鎮壓叛亂的軍費,在長時間的支撐戰爭之後,到了現在北方的經濟早已瀕臨崩潰,大批農民破產淪為流民,河南、山西、安徽等省份大片地區出現了整個村莊被廢棄、全部百姓棄家逃荒的情況,然而此時清庭的各省地方督撫衙門又瘋狂的攤派新的軍費,更是給水深火熱中的百姓雪上加霜。


    沒有任何懸念。在楊起隆的四郎會暗中策劃下,河南省的商丘地區和新鄉地區首先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由於有四郎會在背後精心策劃,保密和組織工作做得極好,所以這次起義無論就規模還是範圍都大大超出了地方官員的想像,商丘地區一夜之間集結了四十多萬饑民,一晝夜後便與商丘城內的內應裏外夾擊,攻占了府城,而與此同時,新鄉也匯集了三十多萬義軍,攻破了幾個縣城。


    仿佛一根導火索點燃了整個炸藥包,當大起義的消息風傳大江南北的時候,山西、直隸、安徽、陝西等省的饑民紛紛響應,相繼爆發了大規模農民起義,起義軍高唿“驅除韃虜、還我田土”等口號,朝清庭的地方衙門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一時之間,山河色變。


    第八節


    楊起隆很好的履行了諾言,在這段時間內,雖然北方的農民起義鬧得翻天覆地,但北京地區卻依舊保持了平靜。當然這也並非是一個偶然,實際上在農民大起義之前,漢軍高層就早已得知了這個消息,針對即將到來的起義風暴,林風在政治上和軍事上都采取了不少預防措施,比如緊急調派軍隊控製流動人群,在邊境上加派軍隊嚴密布防等等,饒是如此,京畿內的幾個縣城依然有不少流民蠢蠢欲動,當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林風自然也不會客氣,這些饑民的密謀案件很快就被陳夢雷的情報網偵破,隨即軍隊出動將這些危險分子一網打盡。其實即使有什麽人作亂林風也不會害怕,現在的北京與其他省份情況大不相同,小小的一個順天府現在聚集了四萬大軍,裝備精良枕戈待命,估計沒有什麽好漢會拾奪不下。


    根據情報網收集來的情報來判斷,楊起隆這次組織的大起義似乎相當糟糕,雖然在軍事上打了清庭一個措手不及,但在政治上卻大大的失分,盡管他打出了反清複明的旗號,並且在公開場合宣布自己“朱三太子”的身份,但他手下的那幫義軍卻並沒有表現得象是一支複國王師。這些義軍在剛剛取得了一些戰果之後,就開始迫不及待的翻身作主人,在義軍占領控製的區域內,幾乎所有的地主、富農以及城市富裕商人被屠殺掉了,因為人數過多,兼之軍用物資嚴重匱乏,他們不得不采取以戰養戰的政策,打砸搶成為義軍攻占城市之後的例行功課,同時挾裹壯丁補充軍力,由於組織渙散沒有紀律,義軍的的行為顯得相當的殘暴,強奸搶劫殺人防火無惡不作,這些常年被壓迫在社會最地層的人們一旦報複起社會來可怕之極,各種破壞性工作幹得非常徹底。他們如同肆虐一方的蝗蟲,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數土豪劣紳紛紛開始逃亡,除了沒有發生農民起義的山東和江南之外,林風所控製下北京自然也成了一個非常理想的選擇,在這樣危機的時刻,大夥也就顧不上什麽叛軍不叛軍了,雖然進入北京得剪掉辮子,但剪辮子顯然要比被義軍全家滅門愉快得多。


    在林風的授意下,李光地的軍政府在這個時候立即發布了一條嚴厲的命令,在漢軍的控製區內,所有的地主必須減租減息,同時各個豪門大戶也必須配合政府設立皺棚,為流亡逃荒的饑民提供生存必須的食物,雖然這個政策嚴重觸犯了地主們的利益,但在農民起義這個大背景下倒沒有什麽人敢起來抗議,基本上有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這個措施所蘊涵的深意,如果說一旦生命安全失去了保障的話,那麽所有的財產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大批流動人口的湧入對李光地主持的軍政府造成了沉重的壓力,這段時間北京城內物價飛漲,那些逃亡至北京的土豪劣紳們個個身家不薄,在他們的刺激下北京的消費水準更上一層樓,令許多城市貧民叫苦不迭,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林風也無能為力,雖然通州的糧庫囤積了大批糧食,但這些軍糧顯然不能用作慈善用途,所以漢軍現在隻是在保證軍人家屬的供應後,在最低限度下為這些窮人按天供應幾碗稀飯。


    在漢軍的強硬政策下,北京城內在亂了一陣之後重新平靜下來,雖然說治安狀況不能算好,但和外麵的戰火紛飛比起來那就簡直象天堂了。此時林風穩定京畿局勢的政治能力也得到了士人們的高度評價,尤其是那些逃命過來的地主更是感歎萬分,在這樣的輿論氛圍中,林風原本叛逆首領的形象逐漸得到了改善,似乎漸漸有了那麽一點點王者之氣,許多政治感覺敏銳的人也感覺到大清王朝好像前景不妙,北京城內原本保持觀望態度的豪門大戶開始嚐試著與漢軍高層進行深入接觸。


    首先朝漢軍靠攏的是那些原來被俘虜的清庭官員,在這段時間內林風並沒有為難他們,相反還表示了一定的尊重和照顧,這些人除了人身自由受到一定限製之外,可以說過得還算瀟灑。在得知農民大起義導致中原大亂之後,這些官員們紛紛開始表示願意團結在反抗異族的旗幟下,共同為光複華夏而努力。


    對於這些士人突然爆發出來的民族覺悟,林風自然立即表示了熱烈歡迎,這些人或許不會有什麽大本事,但最次也是業務熟練人員,這段時間李光地主持的軍政府壓力巨大,所以這批人走上工作崗位的也正是時候。由於李光地及陳夢雷長期在清庭的中央朝廷任職,他們對這些人的能力以及品行比較熟悉,所以現在在能力考察及授官時也有很大便利,原本工作能力傑出和官聲清廉的官員被選了出來,在漢軍中擔任了一些重要職務。


    林風在這段時間的工作也主要集中在這一方麵,作為漢軍的頭號人物,自然沒有什麽工作比挖掘人才收買人心更重要了,一連幾天,他都在不停的接見這些投靠過來的官員,一遍遍的重複著某種溫馨體貼的會見程序,這時剛剛送走一個原戶部擅長理財的官員,這邊的新的稟貼又遞了上來,林風忍不住呻吟一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看著林風滿臉疲憊的樣子親兵隊長李二狗不禁有些猶豫,拿著稟貼靜靜的站在一邊。


    小憩過後林風歎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對李二狗無奈的招了招手,“別傻站著了,把下一個叫上來罷!!”


    “罪人戴梓,見過將軍大人!!”對麵的年輕人文文弱弱,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似乎有點近視眼。


    “戴梓?!”林風微微一怔,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他條件反射般的立即從李二狗手上取過稟貼,眼角一掃,沉吟半晌,好像是迴憶著什麽,就在戴梓心中忐忑的時候,林風忽然抬起頭來,換上了一個親切之極笑容,“你就是戴梓戴文開?來來來,請坐請坐,——狗子,上茶上茶!”


    戴梓心中狐疑不定,側著半邊屁股坐了下來,感激的拱手道,“謝將軍!”


    “我說雲開啊,你這邊是咋迴事呢?”林風一邊隨口招唿,一邊翻開翻開稟貼,“哦,你是康親王傑書推薦入京的,原來在兵部任職?!”


    “大人明鑒,學生因……這個原來從軍有功,咳……咳……偽清康親王傑書見學生在軍械上頗有造詣,便命我迴京督造火炮器具,後被授兵部主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前段些日子真是委屈先生了,林某告罪,”林風站起身來,笑嘻嘻的對戴梓作揖,“不瞞先生,咱們這支隊伍原來在耿精忠那邊幹過,也曾和傑書對上幾仗,在那邊的時候常聽人提起說先生的大名啊!——今天一見,居然還如此青春年少,實乃世上少有。”


    見林風如此客氣,戴梓受寵若驚,急忙站起還禮,“不敢不敢,將軍過獎了!”


    “這個……雲開兄,嘿嘿……”


    戴梓急忙再次站起,遜謝道,“不敢不敢,在下何德何能,敢與將軍兄弟相稱?!”


    “哎,這是什麽話?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何必這麽生分?說實在的,剛才我一見到您老兄就感覺很對脾胃,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林風臉皮極厚,不以為意的道,“我說雲開老弟,咱也不跟你來虛的,你這迴有什麽打算!”


    “大人,戴梓自前年離家從軍,至今已有三年有餘,前日家父來信,字裏行間頗為萋萋,所以學生鬥膽,懇請將軍……”


    “哦?你要迴餘杭?!”林風一怔,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人倫大道,孝字為先,請將軍成全!!”戴梓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林風的表情,鼓足勇氣懇求道。


    “哦,原來是這樣……”林風眉頭微微皺,這個家夥精通火器製造,既能造槍又能鑄炮,而且還能搞發明創造,可以說是個錢學森式的人物,走到哪裏都能頂上兩個師,若是他迴到清軍那邊可就真的麻煩了。


    見林風臉上陰晴不定,戴梓忽然有些後悔,本來他是不敢提出迴家的請求的,不過剛才見林風的態度似乎很是和氣,所以才試上一試,現在看林風好像有翻臉的跡象,不覺心中忐忑。


    “雲開,餘杭現在也在打仗吧?你看看你……”林風指了指戴梓的腦袋,“辮子也沒了,一路上不安全不說,就算能迴家,若是被傑書知道了,恐怕也會有大麻煩的,你想想看,我這邊一家夥把傑書一家滅了門,你作為大清的臣工,被俘之後又平安無事的迴去……他恐怕多半會拿你泄憤吧?!”林風苦笑道,“到時候你自己掉腦袋不說,你戴家的上上下下也多半會跟著倒黴!”


    “這個……”戴梓倒沒想得這麽遠,一時間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想到滿門抄斬的慘狀,不由得麵色慘白。


    “這樣罷,雲開老弟,你不願為漢軍效力我也不能勉強,我給你出兩個主意,”林風微微一笑,伸出一個指頭,“第一個主意,等下我跟天地會的好漢們說一聲,叫他們在南方的兄弟把你全家老小接到台灣,然後我再派幾個好手護送你去和他們匯合,你在傑書那邊幹過,想必也知道,現在清軍沒有水師,起碼這幾年是沒辦法打過海的,那邊還算是安全;第二個主意嘛……可能麻煩點,我這邊殺幾個死囚,然後再在北方散布謠言,說你在居所殺了看守之人逃走了,發榜懸賞通緝你,把動靜搞大點,最好鬧得天下皆知,這樣一來,傑書這個老小子就不好找你麻煩了。”林風定定的看著戴梓,滿臉誠摯之色,“你覺得哪個辦法好些?!”


    戴梓淚水奪眶而出,猛的跪倒在地,哽咽道,“將軍大人……戴梓出言無狀……”他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下來,“戴梓願為將軍效力!!”


    “哎,雲開老弟,你這是作什麽?剛才我不是說了麽?四海之內皆兄弟,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林風急忙上前將他扶起,微笑道,“這樣就好嘛,等下我就叫陳夢雷親自督辦這個事,叫他派出精幹人馬從海上把你的家眷接過來!”


    戴梓拭了拭額頭上的漢珠,任由林風將自己按迴到椅子上,感激的道,“多謝大人!”


    “嗬嗬,剛才咱們說到哪裏了?哦,雲開老弟,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戴梓習慣性的站起來迴話道,“大人,學生自幼便對機械火器之學頗有興趣,自信還算有幾分能為,故此願為將軍督造軍械!”


    等的就是這句話,林風哈哈大笑,擺擺手道,“坐下坐下,別這麽客氣,我這個人不喜歡講規矩,咱們隨便談談,”見戴梓坐下,林風忽然歎了一口氣,“小戴,你不知道,現在我正為火槍的事煩著,你得給我出個主意才好!”


    “火槍?莫非大人也覺得時下的火槍不夠精利?”一說到火槍,戴梓來了精神,急忙問道。


    “不錯啊!老實說我覺得咱們現在用的火槍太差了,一個射程不遠精度不高,二個發射速度太慢,放一槍還得塞藥撚扯引線,既累贅又麻煩!”林風苦著臉道,“我聽說人家西洋人那邊都用燧發槍了,射程遠放槍快,那兵器比咱們犀利多了啊!”


    戴梓滿臉驚喜,脫口讚道,“原來大人也是行家?難道您對火器一道也有興趣麽?”


    “你以後就知道了,我對火器豈隻是有興趣——跟你所實話,我在漢軍中編組了上萬人的火器兵,準備把它當成主力兵種!”


    “大人英明!!”戴梓衷心讚道,“想不到我戴梓的知己居然在此,唉……大人您不知道,起初我在康親王傑書麾下任職時,那些將官人人奉信長弓硬弩,卻對火器不以為然,真是井底之蛙!”


    “哪裏哪裏,”林風不好意思的揮了揮手,“雲開,你見過西洋人的火槍沒有?”


    “見過,餘杭原來曾有荷蘭船來埠貿易,我找夷人買過一支,還曾拆卸過!”


    “哦?”林風搓了搓手,驚喜的問道,“那你現在能不能仿造?!”


    “這個……”戴梓滿臉慚愧,站起身來告罪道,“大人明鑒,火槍一物看似簡單,但裏麵卻大有學問,學生曾潛心揣摩,發現若是要造出象夷人那般犀利的火槍來實屬不易,且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戴梓皺眉道,“象那樣好的火槍,必須得煉出上好的精鐵,懂得周易算術,精通機械物理,除此之外,還必須得有人懂得火藥藥理之學,而且即有了這些人,也還得反複試驗測試,總之此事不易,將軍勿以為在短期內可見功效!”


    林風早知道這個東西不容易,他耐心的問道,“雲開,你說的這些學問,你是否都明白?”


    “慚愧,學生對算術及機械物理尚算稍通一二,但對精鋼鑄煉及藥理之學頗為生疏!”戴梓不好意思的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咱們還得另外找人?!你能找到這些懂行的人才麽?”


    “自當如此,不瞞大人,學生在此道浸淫多年,也結識了不少同道中人,眼下京城就很有幾位,比如原工部的張遠張大人和黃慕道黃大人,這兩位就精擅鋼鐵鑄造,此外還有東城耶穌教的洋教士湯姆遜先生,他深通藥理,且精於計算,前康熙帝鑄大將軍炮時就曾命他拿捏火藥分量!”一扯到火器製造,戴梓的精神忽然變得異常亢奮,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在客廳內來迴走動,神采飛揚,“除了這些人之外,學生在外省還有不少好朋友,以前誌趣相投引為知交,曾多次聚會探討火器一道,不過後來因為朝廷一直不曾重視,故報國無門,散失於三教九流之中饑寒度日,若將軍不棄,學生願修書將他們召來……”


    “好、好、好!”林風大喜過望,猛的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亂跳,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想不到這個戴梓除了專業功夫厲害之外,居然還如此交遊廣闊,一下就能替自己拉到這麽多人——這些是什麽人?十七世紀的科學家,一想到以後手下有這麽多科研人員替自己研究武器,他就笑得合不攏嘴,當下一把捏住戴梓的手,急切道,“莫說了莫說了,一切就依先生的辦!”


    他緊緊握著戴梓的手,“雲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漢軍的督造總管,位與軍中的旅長相齊,京城的匠戶棚以後就由你來掌管,此外我現在馬上給你撥一百萬兩白銀,充作研究火槍的經費,你現在馬上給你的那些朋友寫信,隻要他們有真才實學,我自當重用!”


    “卑職領命!!”戴梓並沒有推辭,立即拜倒行禮,這個職位對他來說確實很有誘惑力,他站起身來,忽然小心翼翼的問道,“改良火器非朝夕可以完成,不知道大人首先要求我們怎麽做?”


    “你們怎麽做?”林風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一下子能開發出先進的火槍當然不現實,戴梓問的是研究計劃,他想了一想,揮手道,“這個嘛……你現在就給我弄燧發裝置——以後放槍不用放一槍點一次火就行,至於射程什麽的以後再說,咱們一步一步來。”


    聽了林風的要求,戴梓的臉上的神色忽然變有點古怪,既象是意外又象是驚奇,林風見狀,急忙道,“哦,造不出來也沒關係,咱們慢慢來就是,你別著急。”


    戴梓拱了拱手,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個……這個燧發裝置倒不……不怎麽為難的,”他看上去好像有點尷尬,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若是隻論這個燧發機簧的話,前人可早就發明了,前朝崇禎八年,南京戶部右侍郎懋康先生著有《軍器圖說》,這個裏麵的‘自生火槍’就是燧發槍……”


    林風愕然,老臉一紅,當下立即站起,朝戴梓躬身拱手,衷心請教道,“那先生以為,咱們的火槍應該……如何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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