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蟬姐笑了笑,神色輕鬆不少。又替他清理了傷口,換了藥,這才離開。這裏似乎十分僻靜,除了前來服侍的蟬姐,李成便沒有再見到任何一個陌生人,似乎這裏已經成了一個被人刻意遺忘的角落。


    李成雖然滿腹疑惑,可是也無人可以詢問,隻能安心養傷,盼著早點好了,告辭離開,到時候便可以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第十六章 金女難纏


    【家裏親人去世,非常抱歉,一周沒有更新。】


    休養了十天,李成自覺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走動了,便想告辭。同時也想借著告辭的機會見見一直沒有露麵的主人,那位匆匆一麵之緣,卻讓他差點送命的惠敏小姐。


    窗外陽光燦爛,雖然才是九月底,這裏已經開始入冬,北風蕭瑟中,樹木的職業開始凋零,放眼望去院子裏到處都是一片初冬的景色,弄得李成更加思念起遠在汴梁的家人,更加惦記已經臨產的素娥,隻是,身體沒有恢複,想要離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他曾經嚐試走出院子,可是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被蟬姐笑嘻嘻地付了迴來,雖然看起來沒什麽,隻是蟬姐出現的時機之巧,讓李成不能不覺得蹊蹺。眼看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李成決定盡快離開這裏。不然真的很難想象,會發生什麽。


    主意打定,便等著蟬姐進來倒茶。這個倒茶的習慣是李成幾天觀察下來之後發現的,每天上午八點和十點蟬姐都會送茶水進來,午膳和晚膳雖然也一樣會送來,但是,李成不想再等下去。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院子裏傳來,蟬姐笑嘻嘻地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將茶壺放在桌上,看到李成站在窗口,立刻小心地道:“大爺,窗口風大,小心吹了發燒。”


    李成搖了搖頭,向蟬姐鄭重地拱手行禮道:“李成身體好的已經差不多了,不願再這樣打擾貴府,加上自身事情眾多,實在不能再留,所以想告辭離開了。”


    蟬姐微微一怔,望著李成張了張口,才點頭歎道:“好吧,大爺稍等,奴婢前去向小姐稟明。”


    說畢,深深地望了一眼李成,黯然低歎一聲,這才轉身離開。李成被這歎息弄得滿頭霧水,想來想去都覺不得要領。


    大約過去了半個時辰,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隻聽院門輕輕一響,一陣腳步聲急急而來。李成急忙起身向外迎去,剛走到門口,果然看到一名大約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身穿華麗的金人服侍跟在蟬姐身後神色緊張地走了進來。


    她身材高挑,鵝蛋臉,濃密的柳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著動人靈秀,健康的泛著紅潮的臉蛋顯得十分健碩,這在漢族女子中極是少見,秀氣的鼻子下麵,含笑的雙唇鮮紅而嬌嫩,渾身上下意思說不出的逼人氣勢。


    看著眼前異常眼熟的少女,李成微微一怔,好半晌才認出她就是那天在明月樓中和自己經曆一番驚險的惠敏。可是不知為何,李成還是覺得這個惠敏不知在哪裏見過,可以確定,不止是在明月樓,應該是在別的地方見過,可是李成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隻好上前拱手道:“姑娘相救之情,李成不敢忘記,當日在明月樓魯莽之處還請見諒。”


    想起那天在明月樓,自己差點就控製不住的一幕,李成不覺有些暗自慶幸。幸好沒有真的動她,不然,就是當日那二十名隨後而來的大漢自己就不好對付,誤會就太大了。


    仔細打量著李成,看他沒有什麽反應,惠敏這才抿嘴笑道:“那天幸好你救我,不然我可能已經死在了對方的弩箭之下!所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才對。住在這裏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我去叫他們再拿些好東西來。”


    李成聞言,隻覺得眼前的惠敏和那晚的樣子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那晚,她似乎更接近這個年齡的青春可愛的樣子。眼前的惠敏更多的是一種普通百姓很少見到的出塵的雍容,這種感覺隻在少數貴族小姐身上可以看到。


    聽她這樣說,李成急忙擺手道:“我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朋友那裏也不知道消息,所以想要告辭離開了。”


    惠敏微微一笑,點頭道:“你是擔心你的朋友?這倒沒什麽,把你抬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命人告訴了他,他會等你傷勢好了,一起迴宋國的。”


    李成聞言,暗自吃驚,沒想到惠敏竟然想的這樣周全,可是,眼前的女孩子身份詭秘實在讓他如履薄冰,這時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在下已經打擾了很久,再這樣下去實在於心難安。而且在下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還是迴去慢慢保養,在下自己也有些隨身的錢物,治傷不會有問題的。”


    惠敏歎了一口氣,向站在身後的蟬姐冷冷地道:“你下去吧,我和這位義士談一談,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李成還是初次和金國的少女接觸,心中有些把握不準狀況,聞言心中一跳,正要開口,惠敏已經笑道:“李大人真的不認識小女子?”


    李成猛地一驚,自從見麵,他和這少女並沒有通過姓名,不覺心中一動,想起那天個金兀術在酒樓相遇,他身邊的那名少年,赫然就是眼前的少女惠敏!


    看到李成臉上那震驚的神情,惠敏得意地拍手笑道:“你這人真是遲鈍,竟然這時才認出來,早知道這樣,我那天就不同塗那麽多脂粉了,真是難看啊!”


    李成聞言忍不住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我就說呢,滿臉的脂粉的確很難看。”


    惠敏不安地看了一眼李成,垂首笑道:“那天和……殿下在一起,看你那麽大膽子便覺得好奇。後來聽說你便是宋國派來的密使,便更想來看看了。可是殿下不許,我就悄悄地混進明月樓,卻沒想到竟然遇到刺客……”


    想到那晚惠敏滿臉脂粉的臉和那慌亂僵硬的表情,李成忍不住低笑起來,轉瞬又想起眼下的環境,隻好憋著笑,搖頭道:“幸好你沒事,不然可真是得不償失,還差點害死我!”


    惠敏愧疚地看了他一眼,討好地笑道:“如今你也沒事了,就不要說起那天的事情了吧。”


    李成本來就沒打算再提起那天的事情,看惠敏的樣子必定出身不低,若是把她喬裝妓女的事情說出去,勢必要影響一名女孩子的聲譽,他自然不會這樣做。


    這時聞言,立刻不假思索地點頭道:“放心吧,那天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聽李成這樣說,惠敏立刻眉開眼笑地點頭道:“這樣最好,真是謝謝你了。”


    李成搖頭道:“差點忘記正事,我正要辭行,住在這裏實在太過打擾了!”


    惠敏打量著李成,搖頭道:“你就不能再多留幾日?我……我已經命人去給你的朋友報訊了,他在驛館多住幾日也就是了。”


    李成聞言心中一動,覺得這話實在有些大膽,不覺驚訝地道:“李成奉命前來商議要事,若是耽擱了,便無法迴去交代,請姑娘看在李成全家上下的情分上不要再阻攔了。”


    惠敏臉色大變,怔怔地道:“你真的要走?我想見你……恐怕就不能了……”


    李成聽她說的露骨,心中一怔,小心地道:“李成的確應該離開了,家裏還有妻子家人,實在不敢太多耽擱。”


    惠敏看著李成,有些不甘心地搖頭道:“那天你拚命的保護我,雖然我周圍的人都會拚命保護我,可是,你是唯一不知道我身份,也不求迴報的人。我真的很感謝你,很希望你能留下。我會給你很多……包括金錢和官職。”


    李成不知道這女孩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對自己心存感激,還是因為自己不求迴報,可是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娶個金國的女孩子,而且看樣子她的身份不低,恐怕是什麽貴族小姐,那就更不可能了。


    娶了這位小姐,迴去怎麽見素娥?當初他可是連徽宗的公主都沒要的,這時候再娶個異族的貴族小姐,那素娥還不傷心死?而且這次迴京,還不知道會遇到蔡京一黨怎樣的攻勢呢,為了家裏的和諧安寧,也為了有幾天安生日子,無奈,隻好歎氣道:“我是漢人,而且又是有官職在身,這個……所以是必須要迴去的。如果將來有機會再來金國,自然會來看望小姐的。”


    望著惠敏那失望的秀眸,李成有些懷疑起自己的決定來。可是,兩人之間的身份實在隔閡太大了。


    第十七章 情意深重


    看著李成收拾好幾件不多的隨身衣物,惠敏轉身迴到外間,親自捧出兩件已經縫製好的長衫,呐呐地道:“這長衫是我特地命人趕製的,那些金線繡是我親手繡的,我第一次繡,很多地方不是太好,你別嫌棄。”


    李成微微一呆,有些不想去接這意味深長的衣服,隻是看著惠敏眼中那期待又帶著三分哀求的眼神,不忍拒絕,隻好勉強笑道:“這樣華麗的衣服恐怕不是李成能承受的,小姐的心意李成領受了,隻是這衣服……”


    惠敏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成,微怒道:“不行,這衣服你不收也得收,不然就別想離開!”


    李成苦笑一聲,隻好接過衣服,真摯地點頭道:“李成雖然不知道姑娘是什麽人,但是這番心意,李成將會銘記終生,南北相距遙遠,隻是希望將來再見時,小姐能更加理智地看到那天的事情。”


    惠敏怔怔地盯著李成,沉默半晌才悠悠地點頭歎道:“你記得我的名字,我叫敏敏,惠敏是號,若是將來能再見到,希望你能留下來多陪我幾天。”


    說到這裏,她轉身來到窗邊,望著院子裏的梧桐,低聲道:“你是第一個真心想要救我,卻不求迴報的人,我很感激你。”


    說畢,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小的大紅錦袋雙手捧給李成,低聲道:“裏麵的東西是我平時積攢的一點錢物,算是送給你做迴去的盤纏吧,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若拒絕,我……”


    李成心中一顫,接過錦袋和衣服,鄭重地道:“敏敏小姐,你的心意李成心領了,將來若能再來金國一定前來看望,隻是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府邸,將來再來拜訪,不知如何拜訪?”


    惠敏歎了一口氣,搖頭道:“下次再來金國,你先去見四殿下,若是可以他會告訴你我的住處的。”


    李成知道她是不願透露身份,而李成自己也不想和惠敏再發生什麽非正常的關係,畢竟兩國將來會是敵對國家,李成做為官員的身份,加上家裏已經有了三位妻妾,對於情欲上的事情便早已可有可無。


    聞言,也就不再細問,隻是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這便告辭了。”


    說畢,提著收拾好的包裹,便要向門外走去。惠敏忽然低聲道:“讓蟬姐送你從後門離開吧,李大哥,希望你不要忘記敏敏。”


    李成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抱拳道:“相救之情絕不敢忘,請惠敏小姐放心。”


    惠敏無聲地點了點頭,隻是望著李成,不肯移開目光。李成無奈,隻好硬著頭皮,頭也不迴地向門外走去。在蟬姐的引領下,李成穿過一處花園,來到府邸的後門,正要向門外走去,蟬姐低聲歎道:“大爺一路保重,我家小姐的心思,大爺應該能夠看得出來,隻是大爺何小姐相差太大,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請大爺明白其中的厲害。”


    說到這裏,加快語速地低聲道:“那晚大爺被帶迴來,昏迷了三天,小姐幾乎三天未曾合眼,隻是守在旁邊,任人怎麽說都沒用。如今大爺迴去,隻要能寄個書信迴來,小姐也會好受些。隻是,這其中的如何能讓小姐死心,裏麵的輕重還望大爺仔細斟酌。”


    李成皺眉看著蟬姐,低聲道:“放心吧,李成不是那種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姑娘放心便是。”


    蟬姐歎了一口氣,默默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從這裏出去,向西轉兩條街便是大爺來時投宿的客棧,大爺保重!”


    說畢,輕輕打開緊閉的院門,目送李成離開。李成也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大步向門外走去。


    看著車馬川流不息的街道,李成望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大步走到街邊一名賣水果的漢人小販跟前,詢問道:“我是來投親的,這裏的人家什麽時候換了主人?”


    那小販看著緊閉的後門,搖頭道,這裏從前是個販馬的漢人的宅邸,前幾日才換了主人,究竟是什麽人,那就不清楚了。“


    李成急忙繼續追問道:“那販馬的漢人哪裏去了?你可認得?”


    小販搖頭道:“這倒不清楚了,他們大約賣了宅子就離開了西京,迴大宋去了,這位官人倒是不巧了。”


    李成心中暗自皺眉,麵上隻好苦笑著點了點頭,向投宿的客棧走去。由於身上的傷勢還沒好全,走進客棧便覺體力有些吃不消了。正站在門口想歇口氣,卻剛好看到李全大步走了出來。


    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李成,李全猛地一呆,睜大雙眼上下打量了李成片刻,這才上前一步,拉著李成的手,失聲道:“官人,官人沒事……果然是蒼天有眼,小人總算可以迴見大娘子了!”


    說到這裏,雙膝一軟,竟然跪在地上低聲抽泣起來。他這一哭,李成便覺一身冷汗頓時潸然而下,實在受不了這男人哭鼻子。


    歎了一口氣,李成無力地苦笑道:“你先起來吧,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李全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小心地扶著李成,含淚笑道:“那天官人出事,小人在外麵,一點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進去準備服侍才發覺官人不在。去問秦大人,他隻說,官人遇到了刺客,被殿下帶迴去救治,讓小人不必著急。可是小人,見不到官人,如何能放心呢,隻好四處托人打聽,可是這裏沒什麽熟人,一點消息都沒有。”


    說著,扶著李成走進屋裏,在床上躺下,這才歎氣道:“官人不迴來,秦大人天天都在殿下那裏,每日裏隻有晚間迴來,每日醉醺醺的,小的也不敢多問。”


    李成聞言,便知秦檜和金兀術之間恐怕已經談妥當了,這次前來金國,真是幾乎沒有任何讓自己改變曆史的機會,這讓他有些懷疑,難道曆史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如果不是,那就隻能悄悄將消息透露給遼國,讓遼國自己去改變滅亡的命運,可是他怎麽才能把消息放出去,而不被人發現呢?


    李成靠在床頭,心情實在沉重,其實按照他現在的條件,隻要在金兵南下之前離開汴梁,退到江南某一處繁華的地方,並不用擔心太多。可是自我的民族感情,卻讓他放不下對北宋這段曆史的牽掛。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來現在還是要盡力去嚐試了,畢竟,這個或許可以改變曆史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看到李成歎氣,端了午飯進來的李全,小心地道:“官人可是擔心大娘子?若論時間,大娘子應該已經要生了,官人卻遠在千裏之外,唉!”


    李成本來是考慮怎麽樣改變曆史的軌跡,沒往自己身上想。這時聽李全說起素娥,心中立刻一陣愧疚,怎麽就這樣忘記了素娥呢?哎,真是該死!她大約已經分娩了。自己卻沒能留在她身邊照顧,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啊。


    想到這裏,更加歸心似箭,不覺皺眉問道:“秦大人沒有說起,何時離開?”


    李全搖頭道:“官人不在,小的就怕秦大人扔下我麽主仆,所以沒敢詢問。”


    李成點了點頭,看來秦檜和金兀術之間的關係進展的十分神速,這種感情應該不是那麽簡單的氣味相投,或者都是在為自己的前途謀劃,這才更加親密起來,這難道就是秦檜後來甘心為金國出賣大宋的前因?


    第十八章 如意算盤


    在李全的精心服侍下,李成換了藥,換了衣服,重新上床休息。腳上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但是肩窩的貫穿性傷口依然不敢小視,這種地方,一旦感染,沒有抗生素,真是隻有死掉一途了。


    好在惠敏給他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瘡藥,傷勢好的比較平穩,傷口周圍的紅腫幾乎看不到,這讓李成微微放心一些。隻是若想這樣上路,恐怕很難保證傷口不會感染。可是返迴大宋,無論於公於私都是刻不容緩的。若是再讓秦檜混在金兀術身邊,李成自己也沒辦法忍受得下去。


    正想著,隻聽門外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舉目望去時卻看到秦檜滿麵紅光地進來,看到李成立刻衝上一步,扶著他躺好,這才點頭歎道:“李兄這次迴來,乃是殿下四處派人尋找,才找到了李大人的消息。當日秦某真是力不從心,雖然看到大人被人帶走,卻不能上前營救,真是慚愧!”


    李成對自己的昏迷後的事情知道不多,不過猜也猜得到當時的情況了。這時聞言,便搖頭笑道:“秦大人能四處幫忙打聽李成的下落,李成已經十分感激了,明日正該去拜見四殿下,如大人所言,若非他四處營救,我恐怕也難以迴來了。”


    說到這裏,又向秦檜抱拳道:“大人為了李成的事情,四處奔走,實在令李成感謝,隻是李成現在無法報答,將來迴到汴京一定登門拜謝。”


    這話說的幾位誠摯,讓秦檜的老臉也忍不住微微閃過一絲潮紅。聽李成這樣說,秦檜幹笑道:“公事上的事情,大人放心吧。本官和四王爺殿下已經談妥,隻要迴去向皇上交付書信便可。隻是李大人的意外,卻令大家都沒有想到,殿下聽說老弟被人帶走,也是四處尋找,可見四殿下也是十分看重老弟啊!”


    李成看著秦檜,心裏不覺微微地有些不耐煩,便點頭道:“既然公事已經辦妥,我們就盡早動身返迴大宋吧。不然再耽擱下去,下了雪,路就更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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