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名小內侍,那內侍立刻捧著一隻朱漆托盤上來。李成看那托盤用紅綾蓋著不知道是什麽。


    正自猜測,隻聽徽宗笑道:“宮裏的皮蛋令愛卿負擔不小,今日又替朕接了燃眉之急。這尊黃金八寶尊算是朕的一點心意。待將來張叔夜順利招安宋江,朕再重重賞賜你罷!”


    說著,那小內侍將托盤送到李成麵前,將紅綾掀開。果然看到一隻大約半尺高,直徑三寸的金樽赫然呈現在眼前。金樽整體以浮雕的手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金龍,形製古樸。金龍的間隙則鑲嵌著紅藍寶石和珍珠珊瑚等珍寶。


    李成以前看過故宮裏的國寶展,對故宮裏的那隻金樽很有映像。這時看到徽宗所賜的這件金樽形製雖然略小,,但是比起故宮那件更加華麗,工藝水平居然也不相上下。


    有徽宗那鄭重的神情也可以看出,這件寶貝的價值絕對不凡。看著眼前璀璨奪目的金樽,李成請在不禁地想到:若是把這金樽拿到二十一世紀去,恐怕更是罕見的國寶!


    正自浮想聯翩之際,隻聽徽宗點頭道:“愛卿在想什麽?”


    李成聞言,這才迴過神來,急忙跪在地上,小心地道:“皇上,這件東西實在太過貴重,李成恐怕用不起,這實在太珍貴了!”


    徽宗看著跪在地上。驚恐不安的李成,搖頭笑道:“算起來這是愛卿第二次抗旨不尊了。放眼世間,恐怕沒有幾人能有愛卿這樣的膽子了!”


    李成聞言,猛地一窒,想不到徽宗會忽然再提起那天的事情,難道是徽宗又想治罪了不成?可是看他語氣輕鬆,又有些不象。


    不覺小心地想了想,硬著頭皮叩頭道:“李成冒犯皇上,請皇上治罪!”


    徽宗看了一眼周圍的內侍,點頭道:“李成你實在很聰明,忽然知道朕並不願意吧公主下嫁給你。但是你為什麽不借此機會應承了婚事呢?要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朕總是不能反悔的。莫非,你真的不願意娶公主為妻?”


    李成沒想到徽宗竟會坦然相問,這種事,既然皇帝能親自來問,至少說明這是一種難得的信任。或者在眼下的朝政格局上,李成並沒有太多的背景,才是他得到徽宗信任的重要原因吧。


    想了想,李成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隻是說話的方式稍微婉轉一點:“不瞞皇上,微臣抗旨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因為李成已經娶妻,雖然妻子的身份遠不如公主高貴,甚至在有些人眼中還有些低賤。但是李成既然已經娶妻,就不能違背當初的承諾,為了榮華富貴而拋棄糟糠。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說到這裏,他稍微停了一下,看到徽宗並沒有動怒的樣子,才繼續道:“二來,李成摯愛妻子,所以沒法答應皇上的旨意。而且皇上當時也並沒有說要把公主下嫁,一切都是太師誤會了。”


    徽宗聞言,定定地看著李成,經沉默起來。李成不知道徽宗究竟會不會接受自己的解釋,隻好心神不定地等待著徽宗開口。殿內原本輕鬆的氣氛,竟開始悄悄沉重起來。


    第三十一章 濟王趙栩


    許久,才聽徽宗感慨地點頭道:“愛卿能夠如此不為榮華所動,不棄糟糠,實在是世間難得之事!你能如此忠義,朕總算沒有看錯。”


    說到這裏,望著李成淡淡笑道:“越是如此,朕反而真的想把公主下嫁於你了!”


    李成大吃一驚,弄不清楚徽宗為什麽會這樣說,正要辯解,隻聽徽宗擺手道:“這件事就罷了,朕不會再提。隻是你也知道,太師對你似乎心有顧及,所以才會那樣反對於你。你倒不必放在心上!”


    李成急忙拱手道:“陛下放心,太師不過隻是誤會罷了,隻要解釋清楚自然沒事。”


    徽宗看著李成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搖頭歎道:“你下去吧,今日的事情總算圓滿解決,朕已經放心了。”


    李成聞言,忙跪謝了聖恩,退了出來。


    出了崇寧殿,便看到李彥笑嘻嘻地上來道:“李大人,老奴給您道喜了!得此賞賜,百官之中都屬罕見,大人果然前途無量!”


    李成看他忽然跑出來向自己恭喜,心中一動,立刻笑道:“多虧公公美言,李成先拜謝了!”


    李彥打量著李成,點頭笑道:“難得大人的皇上看重,大家都是為皇上辦事,自然是應該的!”


    李成忙笑道:“下官得公公助力,實在感激,隻是家裏沒有什麽貴重之物,隻有些皮蛋雖然並不貴重,也是稀罕之物,晚間一定著人送些給公公嚐個新鮮。”


    李彥擺手道:“這倒不必,宮裏的皮蛋咱家也倒是吃過,並不十分對胃口。隻是內府的銀錢,已經交到老奴手中掌管,皮蛋之事還想請大人能多進一些。”


    李成聞言倒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李彥這麽快就把內府的財政弄到手中,看來那位張公公還是沒能夠爭得過李彥去。反正都是內府,誰做都無所謂,隻是增加皮蛋數量的事情,李成在沒有拿到足夠的好處前還是不能輕易鬆口,同時不能破壞皮膽現在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貴族食品的形象。


    從宮裏出來,已經接近中午,經過一上午的小心應對,李成有些疲憊。上了馬車,便靠在車廂尚假寐起來。


    剛出了皇城,進入內城,就聽見前麵漸漸喧鬧起來。李成並沒有在意,隻是思索著剛才在宮裏徽宗的那番話。李成可以肯定徽宗向自己說這番話一定不是忽發奇想的,至少應該是徽宗與蔡京等人的關係已經有了裂痕。這也就不難想象,為什麽徽宗退位以後,可以完全無視欽宗對六賊的誅殺。


    若是這樣,自己就應當暫時保持同蔡京、童貫等人之間的關係。而且對於康王趙構,自己恐怕也要保持一定距離。好在這時所擔任的職位都是文官,在一定程度上還暫時不會引起別人的側目。隻要自己小心一點,應該可以躲過欽宗繼位時的那場政治風暴。


    或許應當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見見這為僅僅隻做了幾個月皇帝,便被敵人俘虜的年輕人。李成望著車外熱鬧的街市出神地想著。


    這時車外的喧鬧更加震耳,李成暗自皺眉。以為又是什麽花花太歲之類的衙內公子鬧事,便舉目向車外望去。隻見一名少年大約十五六歲,豐神俊朗,眉清目秀,眉目隱隱與徽宗趙佶有幾分相似。他身穿大紅色繡龍袍,外麵披著黑色的狐皮鬥篷,頭戴束發金冠,騎在一起外形神駿的黑馬上,看起來英氣逼人。他周圍大約三十多名王府家將護衛著,在十幾名內侍的簇擁下,正緩緩而來。


    周圍圍觀的百姓則不斷地正想尾隨而行,似乎想要仔細看看這位少年王爺的風采,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在旁邊扶著馬車的李全,看到李成探出身子來,忙上前低聲道:“官人,這人就是皇上第七子,濟王趙栩,乃是諸位皇子中,最得皇上寵愛的一位。”


    李成聞言,暗自驚訝,想不到這少年看起來如此偶像派,也難怪徽宗喜愛他了。這樣的少年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紀,一定是超絕的偶像巨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男少女了!


    正自胡思亂想,濟王的車馬已經漸漸迎麵而來,李成忙吩咐車夫,把馬車停在路邊,為王府的車駕留出通道。


    由於李成不喜歡帶著儀仗滿世界亂跑,平時去中書省上班也隻是坐著自家的馬車而已,仆從也隻是李全和車夫。往日出門,李成倒是喜歡帶著孫園,但是自從孫園做了管家之後,便不再讓他跟著自己了。畢竟,家裏的事情其實更多,不說製作皮蛋要采買雞蛋和鴨蛋,就是家裏水塘下麵的小窯的修建也足夠忙亂,再加上家裏的瑣碎事情。雖然有素娥主持,想想也不輕鬆,也就不忍心要孫園跟著自己了。


    這時看到濟王的車馬過去,這才吩咐李全向家中趕去。


    眼看就年底了,街上車馬紛紛,到處都是一片繁忙景象。雖然天氣寒冷,卻絲毫沒有影響人們的興致。


    迴到家裏,正好遇到李安拉著一車鴨蛋迴來,大約一千多枚。李成見狀忙下車幫著李安鴨蛋搬進家裏,剛走進院子,就看到孫園帶著兩名小廝迎了上來。看到李成,急忙接過抱在李成懷裏的草筐,連聲道:“官人如何能親自動手,理應讓小廝們去做。”


    李成笑了笑,一邊拍掉身上的草屑,一邊笑道:“這倒沒什麽,動動手正好可以鍛煉身體。這一共是多少鴨蛋?”


    孫園一邊吩咐人去清點數目,一邊笑道:“這一共是一千三百七十枚,附近的鄉村已經全部收購盡了。再要的話就要過完年,開春以後才行了。”


    李成點頭道:“這一路上大約損耗掉多少?”


    孫園看著正在往院子裏搬進來的鴨蛋,點頭道:“因為都是草筐裝著,加上馬車走的極慢,一路上大約損耗了兩百枚。詳細的數目還在整理之中。”


    李成看著正從屋裏走出來的素娥,點頭道:“等下把詳細的數目報上來,大家這趟都十分辛苦,下去每人多領一貫錢。”


    孫園聞言忙笑道:“官人上次,奴婢先替他們謝您了。”


    素娥看到李成迴來,上前笑道:“官人迴來了,就該進屋換了衣裳再擺弄,哪有穿著公服搬鴨蛋的?給人看見還不笑死?”


    李成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大紅的公服,不覺笑道:“不是你說起,我都忘記身上的衣服了,賢妻勿怪,為夫這就迴去換衣服。”


    說畢,衝著素娥做了一個鬼臉,才大笑著迴到屋內。


    在素娥的服侍下,換下身上的公服,換上在家的常服,還沒坐下,就見孫園進來稟報道:“官人,這次收上來的鴨蛋一共是一千三百六十七枚,路上破損一百五十三枚,餘下還有一千二百一十四枚。花去紋銀二十兩。”


    李成拉著素娥在椅子上坐下,點頭道:“比預想的要多了一些,還算不錯。等下,每人去賬房多領一貫錢。另外,這次前去收蛋的每人多賞五百文。”


    孫園聞言,忙謝了賞,這才笑道:“這次是托了官人的福,大家才能多收了三百多枚,隻是臨近年關,不少人還要留下自己吃用,所以肯賣的不多,都是大家反複勸說才多收了這些。”


    第三十二章 皮蛋利益


    素娥聞言,看著孫園,點頭道:“上次我說的要墊糧倉的生石灰和麩皮都已經弄好了?”


    孫園忙笑道:“大娘子吩咐的早已辦下了,生石灰一百斤,麩皮一百斤。”


    素娥看了一眼李成,笑道:“你先下去吧,我這裏沒事了,這次多虧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看著孫園退下去,這才向李成笑道:“這次一千兩百枚,除去宮裏六百,還餘下六百,官人準備怎麽分?”


    李成仔細想了想,點頭道:“皇上那裏六百枚不能動,按照一兩銀子一個的來算,是六百兩銀子。康王府那裏,送去兩百枚,若是康王府真要出麵販賣,那咱們的皮蛋專賣店也要盡快開張,家裏還餘下二百枚,正好可以接的住,咱們一枚二兩銀子,也就可以了。這樣利潤已經不少了。”


    素娥也忍不住低聲道:“兩文錢一枚鴨蛋,製成皮蛋就賣兩千四百文,足足賺了一千多倍的確是太高了。”


    李成苦笑道:“我本來也是想賣到五百文一個就不錯了,哪料到康王中間插一手?他都是白白從咱這裏拿走的,每個皮蛋竟然賣到十兩!就算是那臨風樓翻倍賺,康王府出手的價錢絕對不低於五兩!咱們的價錢若定的太低,康王那裏恐怕就不答應。到時候,難免要再生事端。”


    素娥歎了一口氣,點頭道:“官人所言極是,妾身這就去親自醃製皮蛋。”


    說到這裏,她看著李成,點頭道:“玉娘還沒醒,妾身有些擔心。”


    李成無奈地看著素娥,歎氣道:“你好生照顧,若是實在無法挽迴,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素娥皺眉道:“那這樣一來,官人豈非白白損失銀錢了?鴇兒真是可惡!”


    李成搖頭道:“錢可以再賺,人死不能複生,人的性命是最可貴的,就算這次沒辦法救迴玉娘的性命,陪些錢進去倒沒什麽。”


    素娥崇敬地看著李成,點頭道:“官人真是世間罕見的大善之人,能這樣在乎一個奴婢的性命,恐怕這世間再無人可以做到了!妾身能嫁給官人,真是大幸!”


    李成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這一千兩百多枚皮蛋,又要勞煩夫人了!若是夫人吃不消,還是有為夫來做吧!”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文言文十足的話,這時說起來竟然十分自然,看來環境對人的影響的確是潛移默化的。


    看到李成那關切的目光,素娥笑道:“妾身在家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這皮蛋還是妾身來做,官人還有朝廷上的大事,就不要理會這些瑣碎事情了。”


    李成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素娥的丫頭蕊兒端著熱茶進來,素娥看她把茶放下,這才吩咐道:“今日煮好的茴香湯汁都拿到我的房裏來。另外交孫園把鴨蛋都搬進來吧。”


    蕊兒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李成又想起珠兒那件事來,忙小心地點頭道:“珠兒呢?這幾日到沒有看見這丫頭,你已經把她送到別的田莊上了?”


    素娥笑道:“這倒沒有,這段時間,珠兒常跟著王嫂在廚房,我看那丫頭年紀雖小,做事情倒還乖巧,就暫時沒讓她下田莊去。”


    李成無奈,又不能說明,更怕引起素娥的懷疑,隻好點頭道:“那就先這樣吧,家裏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素娥撲閃著一雙攝人的美目,點頭道:“今年收成不錯,三個田莊共收了一萬多斤糧食,足夠咱家這幾年的開銷。加上皮蛋的利潤,用不了幾年,也可以弄個萬貫家財了!”


    李成聽她竟然已經開始憧憬萬貫家財的美好前景,忍不住笑道:“若是為夫能把珍珠養起來,那就好了,到時候就不止是萬貫家財了,弄個富可敵國,也不是做夢。”


    素娥吃驚地迴身望著李成,難以置信地道:“珍珠竟然可以養起來?就向養雞那樣?夫君你不是受了風寒吧?”


    說著,伸出溫熱的小手向李成額間摸去。李成一把抓著那纖細的玉手笑道:“為夫什麽時候騙過你?隻是養殖珍珠乃是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遠遠不是皮蛋能夠相比的。隻是利潤也是巨大的,這一點皮蛋也是沒法比的。”


    素娥聞言擔心地道:“既然如此難做,官人還是安心把皮蛋做好算了。”


    李成搖頭道:“我上次就說過,皮蛋終究製作簡單,日子長了其中的秘密難免泄露,而且現在又有康王府插進來,就怕到時候再引起其他人的垂涎,我們就太危險了。倒不如自己養殖珍珠,賣給那些珍珠販子,再由他們賣給需要的人,我們不用出麵,才是最安全的。”


    素娥聞言,點頭道:“就依官人所言吧,能有現在的生活,妾身已經十分滿意了。前日父親捎來話,說想迴鄉間去看看。官人看……”


    李成聞言,笑道:“嶽父那邊有三個小廝,若是人手不夠夫人再去找些,迴去的時候,多帶上一百兩銀子。我在這裏就你們兩個親人,你給嶽父多置辦幾身好衣服,多帶幾個人,迴去看看,也是個衣錦榮歸的意思,不枉我們這些日子的奮鬥。”


    聽李成說到這裏,素娥的眼睛又開始泛紅了,卻是笑著點頭道:“從前在家的時候,母親死得早。父親把我拉扯大,管教終究比不得人家有娘的,沒少惹家裏的姐妹笑話。那時父親尚做著殿前都司使,便是笑話也不敢當著我們父女的麵。後來父親被免了官職,迴鄉種地。本來父親做官時置辦了一個田莊,後來因為荊國公變法的事情,父親被免去了官職,迴到家裏時家裏的族長竟然以父親連累鄉族竟然充沒了田莊。隻將最貧瘠的地分給我們父女,爹爹為了有個容身之處,隻好忍氣吞聲。後來黃河水患,這點地也被衝了個一幹二淨,父親沒有辦法,才進京師來。後麵的事,官人也都知道的。”


    李成輕輕將素娥攬在懷裏,這番話雖然簡單,卻包含著無數的辛酸和世事炎涼。不覺柔聲道:“等將來,我們的珍珠養成了,家裏富裕了,你好好為嶽父在鄉下蓋處院子,讓那些欺負你們的人看看!”


    說到這裏語氣一轉,冷冷地道:“若是現在還有人想打你們的主意,我絕不放過!”


    素娥仰首看著李成,伸手輕輕撫摩著李成那棱角分明英氣十足的臉,動情地低語道:“官人,素娥而今生隻求能這樣親手服侍官人,便真的再無它願了!”


    李成感受著素娥手心裏溫柔的暖意,素娥的話,反反複複總是那些,卻是這時代人們對愛人最直觀的表達方式。東方式的表白或許不如西方人那樣激情浪漫,更多的卻是深入骨髓的脈脈情意。


    攬著懷裏的素娥,李成忽然想起,這個時代雖然生活上很多不便,但是人與人之間少了那種現代人的浮躁和功利,這種感情或許來的更真摯,更值得人們用生命去守護。


    若是一切真的能夠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實現,那麽守護自己的家,讓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才算的上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隻是,曆史的軌跡即將向另一條路上走去。在這樣的亂世裏,守護一個家,或許需要更大的風雨,自己還能怎麽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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