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意聊了一會,交流了一下在魔法數學上麵的心得,李察又給佩林指出了一些構裝上的問題,時間就到了下午。


    現在在魔法數學上,佩林已經可以和李察平等交流了,而構裝方麵,新思路和方法也層出不窮。再過一年,也許佩林就可以設計出三階構裝了,雖然還會僅停留在設計圖階段,但是任何行業都是能創新的少,能執行的隻要找總還是能找到的。到了那個時候,相比之下珞琪的能力反而顯得不夠了。


    和佩林的交流,也讓李察感覺獲益不少。在離開時,李察帶走了三張構裝的設計圖,特別是思維迅捷,引起了李察的特別關注。如果是普通的設計,斷然不會引起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注意。


    當夜,李察就在研究中度過。快到天亮時,李察思路忽然霍然開朗,明白了思維迅捷的真正價值並不在三個全新設計的功能單元上,而是在於功能單元的重新排列。佩林找到了一種全新的能量利用方式,從而得以駕馭變幻莫測的魔力,克服了施法速度這個公認的難題。


    思路一開,李察立刻靈感如泉,一個個全新的構裝思路不斷噴湧。他甚至覺得,有可能重現流砂的經典神術:沸騰。當然,構裝的效果不可能達到流砂專屬神術的水準,但是幾乎可以與李察自身的血脈能力:熾熱相比肩。


    如果設計成功,這又將是一個四階構裝。


    李察立刻埋首案頭,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大致勾勒出了最初的思路。當他抬起頭時,驚見窗外的天已經亮了。久違的疲倦陣陣湧上心頭,李察長出了一口氣,走到窗邊,凝視著外麵的晨曦,心中卻湧上喜悅。


    研究和探索的歡樂,確實少有人懂。但就是它,吸引了一代代胸有大才的法師們投入到其中,以畢生的精力去探索世界的奧秘。沒有一代代傳奇法師的探索和貢獻,也就不會有諾蘭德的今天。


    既然天已經亮了,李察索性不再休息,而是走向指揮城堡。今天是第四天了,備戰還有無數的事情要安排,可不是說一句“開打”就行的。而且今天山德魯也應該到了。


    上午十點,亡靈法師準時來到了李察的作戰室。


    李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山德魯,許久才收迴眼中噴射的光芒,歎了口氣,說:“你的傷還沒有好嗎?”


    山德魯卻顯得很平靜,說:“亡靈法師涉足靈魂的領域,那本是諸神專屬的禁區,所以自然會被諸神所忌恨。在靈魂的領域,就是永恆與時光之龍也不會同情亡靈法師。所以我的傷隻能依靠自己慢慢恢複。”


    李察輕輕敲打著桌麵,沉吟著。


    ☆、章六十四 處刑之前


    在一年前的一場大戰中,山德魯領軍,以大量不死生物配合深紅公國的大軍一舉攻破了高地戰神剛剛建立起來的第二座大神殿。但是在那一戰中,山德魯被高地戰神的一名神子偷襲,結結實實吃了一記神罰之光,大量魔力被神罰之光燃燒,等級直接跌落兩級。


    如果不是山德魯接受過一些諾蘭德的魔法知識,造成底層魔法規則的小小變動,以致於克拉克的驅散神術竟然在他身上生效了。否則他就不是降級那麽簡單,很可能全身魔力會被神罰之光燃燒殆盡,隻能靠留在李察那裏的命匣提前轉化成巫妖了。


    然而身為亡靈法師,受了重傷後的山德魯卻無法接受任何神術治療,隻能依靠重新積累死亡之力,慢慢恢複。一年多過去了,無數大小戰役下來山德魯隻恢複了一級魔力,但始終無法再度跨越大魔導師的門檻。他在這一次晉階的時候意外地遇到了上一次不曾有的瓶頸。


    剛剛李察以洞察檢視過,山德魯體內依然有大量高地戰神的神力殘留。也就意味著亡靈法師的傷根本沒好。


    山德魯倒是不以為意,平靜地說:“我的傷需要的是時間。隻要時間足夠,它總是會好的,您無須在意。您召喚我迴來,是要對一個囚犯作靈魂處理是吧?何時進行?”


    李察再次思索,搖了搖頭。林克是十六級的諾蘭德大魔法師,以山德魯現在的狀態要對他施行靈魂禁錮,消耗十分大,還有一定的幾率會失敗或者被掙脫。而且高地戰神的神力徘徊不去,一旦嗅到這種對活體靈魂施行的亡靈法術氣息,還不知道是不是會對亡靈法師產生反噬之類的後果。


    李察下定了決心,說:“現在沒必要了,就那樣吧!我倒是想看看,誰敢阻止我處死林克!我明天就會迴諾蘭德,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


    山德魯答應後,就離開了作戰室。


    一天後,李察迴到了浮世德。


    此刻在浮世德,麥倫家族的嫡係血脈,年輕一代的天才法師和新晉構裝師林克因為意圖襲擊構裝師珞琪,將被李察處死的消息已經傳開。近期整個神聖同盟暗流湧動,表麵上卻沒有什麽大事,那些進入不了同盟核心的小貴族們自然就會感覺到生活無聊。好不容易出了這麽一件事,自然要大講特講。


    就在不久前發生的蒼藍之月墜落事件中,李察可是殺了不少小貴族。這份仇恨還埋在許多人的心底,遠沒有到忘卻的時候。上次的事情還沒過去幾天,李察就又弄出這麽一件事來。


    麥倫家族可不普通,近年來發展迅速,據說麥倫公爵有望在十年內踏上進軍浮世德的荊棘路,這樣的家族實力僅比浮島豪門差了一線。


    當初麥倫家族通過深藍代李察招募魔法師和構裝學徒的渠道,把林克送到珞琪的魔法工坊,最早的意圖其實是試探與李察合作的可能性,並隱晦地伸出了一根橄欖枝。因為林克在那時剛剛退出了神聖同盟另外一名皇家大構裝師盧諾的工作室,原因雙方都緘默不言,但是傳說曾有人見到林克和盧諾大師的嫡係學生發生過激烈的爭執。


    而在麥倫家族內,半年前成功做出二階標準構裝,成為一名真正構裝師的林克也從重點培養的對象一躍進入年輕一代核心成員的名單。所以林克的叔叔,現任的麥倫公爵,斷然不會坐視家族未來的希望就這樣被葬送了。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想看看行刑那天會發生些什麽。


    阿克蒙德已經提前預定了浮世德的刑場,處刑日期就固定下來。現在距離行刑期就隻有一天了。


    當李察迴到浮世德,剛剛坐到書房中時,老管家就敲門進來,說:“主人,在您迴來之前,麥倫公爵剛剛派了使者過來,公開在浮島廣場上宣布林克必須經過審判,而且需要經過貴族聯合法庭審判,不能僅由阿克蒙德自己定罪。”


    “使者呢?”李察問。


    “已經離開了。”老管家有些慚愧地說。


    李察拍拍老管家的肩,說:“這不能怪你。我不在場的話,你也不好把使者留下來。不過,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去,把我迴來的消息傳出去。如果麥倫聽到的話,一定會趕來見我的。”


    此刻的阿克蒙德儼然萬眾矚目的焦點,所有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傳開。還沒有過去兩個小時,麥倫公爵的使者就再次上了門。


    來的是使者,而不是公爵本人。使者的傲慢也如上次一樣,隻是結局卻大不一樣。守在暗處的幾名構裝騎士一擁而上,瞬間打倒了使者的所有護衛,然後把使者兩條腿折斷,直接扔到浮世德的傳送大殿。


    落地瞬間,斷腿的劇痛讓使者又發出一聲慘號,響徹傳送大殿。這記慘號,就象一記耳光,響亮地扇在麥倫公爵的臉上!


    片刻之後,收到消息的麥倫公爵就殺氣騰騰地出現。公爵全副武裝,手按利劍,身上隱隱燃燒著鬥氣火焰。在他身後,是數以百計的重甲武士,個個都有十二級左右的水準!如此陣容,自然不是隻為示威而來。


    數百名重甲武士裝備精良,動作整齊劃一,周身殺氣騰騰,整支隊伍上方居然環繞著淡淡血氣!這支軍隊顯然不是擺設,而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就是遇上數量、等級均在其上的部隊,也大可戰而勝之。從這支軍隊身上,就可以看出麥倫家族的治軍之道。


    麥倫公爵麵若寒霜,大步走在眾武士之前,第一個踏進傳送大殿。他步進大殿一刻,停下了腳步,重劍重重點在地上,唿出一口寒氣。公爵的目光瞬間如劍之利,半白的胡須上都掛了一層寒霜。公爵抬起手,向前一揮,一眾甲士就如黑色洪流般湧向阿克蒙德的傳送陣。


    然而就在這時,傳送陣上光芒一閃,突然出現了一個極為龐大的身影,瞬間散發的威壓籠罩了大半個殿堂,毫無準備之下實力稍弱些的人幾乎當場跌倒!


    轉眼間就有人驚唿:“食人魔領主!”


    麥倫公爵眼中寒光一閃,立刻盯死了剛剛從傳送陣中走出的提拉米蘇。早就聽說李察麾下的追隨者中有一頭極為可怕的食人魔領主,此刻真的見了,才知道極為可怕這個形容詞一點都不過份。


    食人魔領主拖著十噸,披著讓人咋舌的重甲,一步步向前走來。在他周圍散發的威壓之強,幾乎都有了幾分龍威的味道。


    三分熟一聲獰笑,瞪圓了獨眼,盯著麥倫公爵的軍隊,說:“那些家夥又是來送死的嗎?我看他們的徽章有些眼熟!”


    提拉米蘇翁聲翁氣地說:“你不能動手!要是在主人出來之前就把他們殺光了,主人會不高興的。”


    三分熟哼了一聲,喉嚨間發出陣陣不滿地低吼,說:“啥都不能幹,真不痛快!”


    說著,食人魔領主示威性地拎起十噸揮了揮。空間即刻響起異樣的風嘯,傳送大殿內那些聖域或者是接近聖域的強者,臉色刹那間全都變了。這陣風嘯普通人的耳朵甚至都可能捕捉不到,他們卻可以清晰地聽見那恐怖的咆哮,知道食人魔手裏那把黑沉沉的戰錘絕對不能硬碰。


    麥倫臉色越來越是鐵青,他的耳力更好一些,不但聽到了那聲咆哮,還分辨出了已經達到以力破巧的強悍力量等級,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是否能夠擋得住這頭食人魔領主。不過借著手下牽製,再傾全力發出致命一擊的話,也不是沒有擊殺這頭食人魔的可能,隻是自己手下這些精銳武士必然死傷慘重。


    然而隨即在食人魔身後,傳送陣光芒不斷閃動,竟然從裏麵走出成排的構裝騎士!


    構裝騎士成群湧出,一排排在食人魔身後站定,居然就在傳送大殿內列成了一個重騎方陣!眾人看得眼都直了,麥倫公爵更是臉色鐵青。


    出現的構裝騎士數量都快追上他身後的重甲武士了,相比之下,他那隻精心打造的鐵血部隊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笑話。沒有絕對的數量優勢,再怎麽精銳的軍隊也絕對經不住構裝騎士碾壓。


    光是眼前這兩百餘名構裝騎士,就可以把麥倫公爵連同他的部隊徹底碾碎!


    麥倫公爵臉色一變,大笑道:“阿克蒙德真是個有趣的家族,居然把這麽多構裝騎士放在浮島上,還真是獨樹一幟啊!”


    這時從傳送陣的方向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我別的本事沒有,就隻會靠構裝騎士夠多欺負人罷了。”


    麥倫公爵瞳孔一縮,說:“李察閣下!”


    李察笑著迎上:“公爵閣下!”


    兩人相隔十米,就已站定。


    麥倫公爵冷笑道:“李察閣下,構裝騎士可不是一切。”


    李察笑得很燦爛:“數量多到了一定程度,它就是一切!”


    麥倫公爵笑容有些不自然,隨即道:“可是我怎麽聽說,阿克蒙德還沒有傳奇強者呢?”


    這句話一出,傳送大殿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欣長身影,隨即響起了濁流那獨特的聲音:“李察閣下,好幾天不見了啊!”


    ☆、章六十五 顧忌


    李察看了看濁流,又看看麥倫公爵,忽然大笑,說:“這就是你的後台?”


    這句話說得極不客氣,可是又很陰險。


    麥倫公爵臉色一變再變,終於點頭道:“是又怎麽樣?”


    公爵還不知道在法羅位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原本是自以為占著理來的,又有臨時抽調過來的這些精英戰士,至少能從李察那裏爭到一個公開審判,隻要是審判,就會有變數,也會有機會。可濁流出現的時機太早了,但眼前的場麵由不得公爵不認下來。


    然而當初林克加入招募魔法師隊伍的時候,除了深藍的推薦信,麥倫家族是出過擔保書的,雖然那不是盟約,可也算是合作,如此一來麥倫家族在背後與濁流的勾搭就顯得不太上台麵了,至少有失道義。。


    “不怎麽樣。”李察笑得淡然。這時一名全身盔甲的騎士出現在李察身後,就那麽安靜一站。


    這隻是一名十六級的騎士,甚至距離聖域還有遙遠的距離。在場的構裝騎士中,等級比她高的也有不少,可偏偏就是她站到了李察身後,甚至比食人魔領主都要靠前些。


    麥倫公爵正想再譏諷兩句,卻忽然感覺氣氛有異,迴頭一看,卻見濁流已經收起笑容,麵無表情地死盯著那名十六級的女騎士,眼睛都不眨一下!


    麥倫公爵又看看女騎士。這位女騎士一身裝備奢華到了極致,居然都是傳奇等級,可是除此之外,她的等級卻是清晰顯示著十六級。一張毫無表情的金屬麵具遮擋住了她的臉,也隱藏了她的身份。


    難道這個女人隱藏了實力?麥倫公爵不由自主就這樣認為。但是以公爵的犀利眼光都沒看出有任何隱藏實力的跡象,如果他都看不透,那說明這個女人的實力還在自己之上。


    就在公爵胡思亂想的時候,李察又開口了,不過是對濁流說的:“怎麽,濁流大人?一個十六級的騎士也能讓您如此猶豫?這可不象您的風格啊。”


    濁流卻不理會李察的嘲諷,依舊死盯著無麵,問:“她是誰?”


    濁流自然見過無麵,而且對無麵那一記不可思議的戰爭狂徒印象深刻。當日深藍一戰,濁流三個分身與無麵騎士的戰鬥看似最不重要,但是偏就成為了撬動整個戰局的支點。三個分身被無麵無聲無息地消滅,濁流戰後迴想,越想就越是駭然。每個分身都有和濁流本體大致相當的戰鬥意識和技術,實際上相當於三個十六級的濁流在圍攻一個十六級的無麵。可是就在從深藍後麵繞飛出來的短暫時間裏,三個分身就離奇失蹤。這件事,怎麽都和無麵脫不了關係。


    “她叫無麵,是我的追隨者。”李察意態輕鬆地說。


    “無麵……”濁流反複念著這個名字,雙眼眼瞳中不斷變幻色彩,最後定格為深深的紫黑色。這是一種類似於李察洞察的能力,可是濁流連續嚐試了數次,無麵依舊象是隱藏在一團迷霧之中,根本無法看得清楚。這個女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濁流極為討厭的氣息,那是一種源自根本秩序相悖的憎惡,類似時光之力,又不全完全相同。


    李察神情泰然,任由濁流觀察。他也曾經試過用洞察去觀察無麵,結果視線就在那身盔甲上被擋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傳奇鎧甲的功效,還是無麵自身的特殊能力。李察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過超越洞察的能力,既然自己都看不透無麵,濁流更加不可能。


    濁流麵無表情,眼瞳深處卻在不斷變幻,顯然內心猶豫不定。有無麵在,李察或者是提拉米蘇都可以和濁流一戰,在場兩百名構裝騎士也不是擺設,在這樣的有限空間裏,百人合擊一旦命中,就能要了濁流大半條命。現在濁流不斷確定的是,戰爭狂徒能夠用一次還是兩次?


    如果一次那還好說,如果是兩次,那濁流麵對傳奇級別的李察與食人魔大領主夾擊,當場就得逃命。濁流想到這裏,在心裏暴躁地對著隔壁的永恆龍殿比了個中指,若不是他在浮世德力量被壓製得太厲害,.png)''>span>哪裏還需要這樣瞻前顧後,看著阿克蒙德家的小子在他眼前囂張。哪怕一點沒有把握,那也可以打過了再說。


    這就是賭博。正常來說,賭輸了賠上性命,賭贏了強者戰勝負還在兩說,但整體戰局一樣是輸。整整兩百多構裝騎士,已經是一個豪門的全部核心力量,放在哪裏都讓人無比頭疼。


    不過其實李察心裏並不輕鬆,而是時刻戒備小心著,因為濁流並不是一個完全理智的人。屈從於混亂法則之下的人有時候就象瘋子,行為完全無法預測。誰也不知道濁流會不會突然暴起發難。


    傳送大殿漸漸沉寂。


    就在這時,濁流忽然發出一陣陰柔的笑,說:“這麽緊張幹什麽,我不過是來和李察閣下打個招唿而已。有什麽需要解決的事,你們盡管繼續,不用管我!”


    麥倫公爵臉色微變,他也不清楚濁流說這些話是何用意。因此沉吟一下後,就毅然跨前一步,說:“李察閣下,林克或許做錯了什麽,但夠得上死刑的罪名可是很嚴重的指控,目前你公布的理由不能讓麥倫家族信服。而且是否有罪,並不是阿克蒙德一家說了就算,他畢竟是伯爵繼承人,理應交由貴族院審議。所以,我要求,現在就把林克交由貴族法庭關押!”公爵的一番話,鏗鏘有力,義正詞嚴。


    “我要是不交呢?你打算搶人嗎?”李察淡淡地問。


    這一句話立刻把麥倫公爵問得僵住。他率精銳過來,原本就打算見機搶人的,但李察展示出來的武力強大得出人意料,又有哪個豪門會吃飽了沒事幹,時刻在浮島上囤著超過百數的構裝騎士,那不是戰爭兵種嗎?公爵看著李察冰冷甚至帶點惡意的微笑,心念急轉,突然聯想到最近阿克蒙德家族遇到的那些明裏暗裏的麻煩,立刻心頭浮上很不好的猜想,李察這是打算借此機會向整個神聖同盟宣示武力,而麥倫家族就是自己送上門去的踏腳石。


    公爵還想說什麽,李察卻伸手一招,身後一名構裝騎士立刻送上一把長劍。李察將長劍隨手向麵前地上一插,說:“公爵大人想要搶人的話,盡管來試試。我的話就放在這裏,麥倫家族的人無論是誰,隻要敢越過這把劍,就當場斬殺!”


    說完,李察就轉身向傳送陣走去。提拉米蘇和無麵也隨他而去,但是兩百構裝騎士依然列著整齊的方陣,肅穆而立。整個傳送大殿內,那把插在地上的長劍顯得格外刺眼。麥倫公爵眼皮跳動,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他幾次想要不顧一切下令衝過去,可是卻又知道這樣做的結果無異於自殺。


    而麥倫公爵此刻最大的倚仗,濁流,依舊站在原處,看著通向阿克蒙德浮島的傳送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盯著麵前的兩百名構裝騎士,麥倫公爵忽然不可抑止地浮上一個想法,衝過去!


    如果是濁流出手突然襲擊,在如此近的距離,完全可以一舉衝入構裝騎士陣營中央。構裝騎士對傳奇強者最大的威脅就在於他們的合力一擊。但是如果被濁流這種類型的強者衝進騎陣,必然是一片混亂,那時麥倫和他的軍隊在一旁加以牽製,說不定有可能重創大半構裝騎士。那樣的話,阿克蒙德實力必然大損。


    能夠一舉消滅對手上百構裝騎士,這樣的誘惑幾乎無可抵禦。麥倫公爵立刻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傳聲給濁流。然而濁流卻象沒聽見一樣,依然站在原處,片刻之後,竟然轉身走了。


    麥倫公爵當即愕然。但他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後,不由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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