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俄心中忽然泛上不妙的感覺。已經在這個世界相處幾年了,他不得不承認,在很多地方,奈幽其實比他狡猾得多。


    猛獁巨象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步就是十餘米遠,快得如同在貼地飄行一樣。在神術的刺激下,這頭巨象簡直就象是一艘陸地飛舟,一路遠去。


    一天一夜之後,巨象就以超越同類十倍的速度抵達了藍水綠洲。這頭龐然大物即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和圍觀。而兩位神官則把它扔給了守備的軍隊,徑自去見流砂。


    流砂的房間永遠是那麽樸素,但是空間卻很大。這是永恆龍殿神官們共同的愛好。也幸虧如此,流砂才能把巨大的封魔箱在房間內擺開。當伊俄和奈幽走進流砂的房間,都下意識地唿吸停頓了片刻!


    封魔箱內擺放的全是各式各樣的祭品,一眼望去,他們就看到了一件頂級祭品,那麽箱內沒有拿出來的,又能夠折成多少頂級祭品?三個,五個,還是更多?!祭品那蒼茫深邃的氣息是如此誘人,以至於兩位神官根本無力把視線挪開。


    放在箱中的已經不是祭品,而通向是十九級,二十級,乃至成為傳奇大神官的階梯。從未有一刻會象現在這樣,一生的夢想就這樣放在了眼前。


    “這些祭品是……”戰鬥神官喉節起伏,聲音幹澀。


    流砂忙著清點祭品,由於工作量實在太大,頭也不抬地說:“李察迴來了。這是他帶迴來的祭品。”


    伊俄幹笑幾聲,笑聲又是奇怪,又有些媚態:“原來是李察殿下迴來了……噢!!”


    奈幽悄悄收迴了掐著伊俄腰肉的手,無聲地張開雙唇:“尊嚴,尊嚴!”


    當李察的使者抵達鐵三者帝國didu之後,鐵三角帝國皇帝突然在當夜召開了緊急會議,所有在帝國的高層全都被召進了皇宮,其中有不少人是從溫暖的被窩中被叫起來,趕往皇宮的。


    當十幾位重臣齊聚在皇宮會議廳內時,發現每個人的座位前都已擺放了一封信。信上的墨跡還很新,顯然是剛剛抄錄的副本。


    帝國皇帝坐在上首的座位上,臉sèyin沉得如同北方極寒山脈的天氣。會議廳內燃燒著火把,以作照明。這是帝國古老的傳統。


    在這座即高且深的會議廳內,火把的光明不足以照亮所有的角落,跳躍的火光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得yin晴不定。會議廳四壁上,帝國曆代皇帝的畫像仿佛都活了過來,在冰冷地看著會議廳內的子孫後裔。


    等所有重臣就座,皇帝才緩緩地說:“你們看看這封信吧!”


    重臣們這才拿起麵前抄錄的信,仔細地讀著,惟恐錯過了哪怕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詞。


    信是李察寫來的,內容很簡單,也就是兩項要求和一項通知。


    兩個要求,一個是帝國開放寒鐵的貿易,並且須以相對公平的價值定價,另一個則是‘邀請’皇子撒倫威爾到深紅公國訪問。一項通知則是李察近期準備和隨員們到帝國境內‘度假’,目的地和時間尚無明確行程表,但希望帝國國境內大小貴族不得阻攔刁難,必須給與最大限度的幫助和ziyou活動權利。


    信到此為止,並沒有提諸如帝國若是不答應李察的要求,那麽後果會是什麽。然而在場的都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拒絕的結果就是戰爭。李察不在的時候鐵三角帝國就已經啃不下公國這塊硬骨頭了,現在李察迴來了,還有誰能稍加抵擋?


    帝國上下,惟一敢和李察對戰的也就隻有撒倫威爾了。


    重臣們一遍遍地看著信,卻都沒有發表意見和看法,好象薄薄的一頁紙怎麽都讀不到最後一個字。


    緊急會議開了整整一夜,最後不知道得出了什麽結論。隻不過撒倫威爾被緊急從領地召迴了didu,卻沒有人告知他原因。


    就在帝國遲遲得不出結論的時候,李察帶著流砂、水花,以及兩位神官出現在鐵三角帝國境內,一路深入。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一處名為黑穀的地方。


    黑穀,是一個自初到法羅時就和李察關聯在一起的地方。那裏關押著為數眾多的褻瀆者,是內安懲罰罪惡最深重的犯人所在地。這些人的罪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死亡甚至靈魂承受煎熬都不足以平息勇氣之神的怒火,惟有讓他們在這片yin森、cháo濕與苦寒之地,靈魂與**同時受到折磨,才能夠讓勇氣之神稍稍滿意。


    這裏就是李察此行的目的地,他不光是想再看看埃辛,同樣還想見識一下在神明眼中最不可寬恕的罪犯都是什麽樣子。


    五個人都騎著魔騎,李察並沒有帶上那頭神聖獨角獸。那頭座騎實在是太耀眼了,以至於隻要它出現,人們就會知道李察必然在附近。至於為何會通知鐵三角帝國自己會進入其國境內遊曆,用李察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手癢了。


    李察這句話似乎別有所指,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另外這次隊伍的配備也有些奇怪,李察並沒有等最應該出現在隊伍中的提拉米蘇,也沒有帶上剛德,而是組成了法職加殺手的奇異隊伍,甚至連jing英騎士和構裝騎士們都沒有帶,就這樣進入了鐵三角帝國。


    現在正是冬季,北方動輒是半米厚的積雪,讓高大的魔騎走起來也頗為吃力。但是幾人一路走來,卻沒有看到多少貧病交加的人們。帝國地廣人稀,這個時節領民們大多無事可做,隻能喝酒賭博,或是打架來發泄多餘的jing力。所以李察每到一個城鎮,必然會看到酒館裏人滿為患。作為老牌帝國,鐵三角國力雄厚,這從城鎮的建築,以及領民的生活水準上就能看得出來。


    無論是城市規劃,防寒設施,以及農耕安排,都讓李察看得暗暗點頭。或許是因為氣候及食物原因,這裏的人們普遍要高大健壯,嗜好烈酒,民風彪悍,難怪會成為如此龐大的帝國。他們一隊五人,李察和伊俄都是英俊多過雄健,水花、流砂和奈幽卻是三個大美女,路上自然會招惹來一些麻煩,解決小麻煩沒過一會,有時又會有大麻煩出現。最倒黴的一次,李察等人從小鎮上的地頭蛇揍起,延著騎士、鎮長、爵士、男爵等一路打上去,直到把一名伯爵上百名親衛打得人人倒地不起,這起麻煩才算了結。結果李察心情大好,又勒索了那名伯爵幾千賠償才算罷休。


    就這樣一路走走玩玩,兼或鬧點小事,前方不遠就是黑穀了。在進入黑穀之前,李察找了個小鎮,準備先休息一晚,養足jing神再去探索。另外這片土地屬於潘采夫伯爵領地,據說伯爵亦是某個強者的後裔。


    李察住的地方是小鎮上惟一的旅館,雖然不大,卻頗為幹淨。在深冬季節,四點鍾不到外麵天就全黑了,而旅館內燃起了熊熊爐火,卻是暖得讓人穿不住外麵的大衣。爐火上的肉湯不斷在滾著,將濃濃的香氣散得四處都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就連李察等人也忍不住要了一大盆肉湯,就著麵包和各式小菜吃了起來。酒自然是不可少的,北方的酒極烈,但是李察這一桌上哪有正常人?認真說起了,李察恐怕是酒量最差的,伊俄比他強不了多少,三個女人則是深不見底。


    大廳中有一名吟遊詩人,是個胡子胸毛同樣濃密的大漢,他扯開喉嚨時,李察初時都有種想要堵上耳朵的衝動。可是幾句一唱,那種北地特有的粗獷豪邁油然而生,一時間眾人仿佛又看到了上古時期,人們在這塊土地上艱難求生時的景象。這樣的史詩,也惟有這樣的大漢吼出來,才有味道。


    五人吃肉喝酒,一時間竟都有種天天這樣過下去也不錯的感覺。


    ☆、章十三 神罰之地


    這時酒館大門忽然被人推開,進來一個披著獸皮披風的男人。他不過二十餘歲的年紀,有一頭褪sè的卷發,鼻子彎曲如鉤。他年紀不大,居然已有十七級的實力,眼看用不了多久,說不定不到三十就可以成為鎮國強者。


    他掃視了一眼大廳,看到李察等人時,立刻眼睛一亮,大步走了過來,在一張空椅子上一坐,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


    李察等人該喝酒喝酒,該吃肉吃肉,好象桌上根本沒有多個人一樣。隻不過李察心底卻是微歎這家夥的壞運氣,他偏偏要坐在伊俄和水花中間,一個戰鬥神官,一個天生殺手,那男人若是被打暈時,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倒下的。


    那個男人不見尷尬,反而顯出興奮,緊盯著李察,居然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你是李察!不要否認!我聽說了你們出現帝國境內,所以專程趕了幾百公裏才趕來的。別怕,我想要的很簡單,我是著名傳奇強者梅德的後人,血管裏流著的每滴血都有戰鬥的渴望!我聽說你也是傳奇的弟子,正好,我們可以較量一下!怎麽樣?你不會怕了我吧?”


    李察微笑道:“按照帝國的古老傳統,英雄對戰都是要有彩頭的,越是身份高貴的英雄賭注彩頭就應該越重。你我既然都是傳奇強者後輩,這彩頭自然不能少了,你看……”


    青年立刻聽明白了,被那一句“傳奇強者後輩”弄得熱血沸騰。


    李察可是頭頂著一係列光環,傳奇弟子,神眷者,神罰者,西大陸軍神,等等等等。在法羅,李察的光環可以耀瞎一批人的狗眼。現在能夠得以和李察並列,讓這男人如何還能淡定?他馬上激動的去摸後腰,一邊說:“有有!我專門帶來了一把短刀,那是我們家傳的寶物,價值肯定在史詩之上。這樣的東西,才配得上你我的身份……才……”


    男人伸手一摸,卻發現後腰空空如也,不要說那把價值連城的短刀,就連他慣用的長劍都不知去向。男人的汗立刻就下來了,這一時刻,他想的居然不是刀去哪了,而是拿不出賭注該是件多麽丟人的事。


    好在他尚有急智,立刻改口:“但是我還有更好的東西,一個錢袋!它有悠久的曆史,是前代皇後,當時舉世無雙的美人所用過的東西……啊!!”


    這次他終於慘叫出聲,因為錢袋也不知去向。


    男人眼睛緊盯著李察,雙手在全身上下一陣亂摸,卻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拿來抵押的東西,就連他剛才隨手放在椅背上的獸皮披風都不知去向。他再如何激動遲鈍,現在也知道不對了。就在他正想找尋是誰幹的好事時,身邊的水花忽然說:“迴頭看!”


    男人下意識地依言迴頭,然後當的一聲,額角就撞在了戰鬥神官的拳頭上,當下晃了晃就直接暈了過去。伊俄聳肩,說:“你們都看見了,我可沒打他,是他自己撞到我拳頭上的。”


    李察半天才恨恨地哼了一聲,埋頭苦吃。這幾個家夥絲毫不懂得情趣,自己就把風頭搶光了,全然沒把李察放在眼裏。李察眼睜睜看著伊俄和水花下手如飛,在那男人激動不已的時候把他身上掛著的各種物件都摘下收走,伊俄手心中還藏了個小小刀片,切斷了男人掛著錢袋的皮繩,也不知道伊俄從什麽時候起居然轉成了盜賊。


    要不是男人語速太快,戰鬥神官甚至有把他褲子切下一塊的想法。


    李察這一桌的動靜並不大,旅館裏的人看著突然昏過去的男人,隻是聳聳肩,又繼續吃喝。這種小糾紛他們見得多了,全都不以為意。李察隻吩咐再開了一間房,就把這位傳奇後代給扔了進去,讓他自己慢慢清醒。


    第二清晨時分,李察等人從房間裏出來時,天還是黑的,旅館內已經充斥了早餐的香氣。那位傳奇後代已經不知去向,大概是清醒之後終於想明白發生了什麽,自然明白了想和李察約戰的想法多麽可笑。


    這隻是路上一段小小的插曲,除了這個直率得近乎有些愚笨的年輕人外,李察一行再也沒有遇到大的阻礙。他的行蹤早就不是秘密,如果鐵三角帝國有心,那麽還來得及派出強者截殺,甚至派出大軍圍剿。然而李察是相當於五個鎮國強者同行,派遣大軍圍剿多半沒有效果,而派出強者截殺也不一定奏效。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或許是剛德和安列卡拉各自率領一萬大軍,正陳兵邊界。而在高空中星蛹正在飄浮著,它身上搭載了五十名jing英黯鋒騎士,以作為關鍵時刻的策應。


    在一明一暗雙重製約下,李察無驚無險地抵達了黑穀。


    黑穀是一片奇異的土地,原本茂密的森林到了這裏就突然消失,露出下麵黝黑的土壤。從表麵看,這裏的土地應該肥沃得流油,可是不光樹不能生長,就連雜草都看不到一根。向遠方望去,連綿起伏的低矮山脈也都是黑sè的,上麵同樣寸草不生。土地中總是冒著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就象是燒焦了的皮革發出的臭味。


    在黑sè的群山中間,就是勇氣之神流放罪犯的地方,黑穀。


    李察俯身抓起一抹黑土,在手裏撚了撚,然後又聞了聞,說:“有濃重的**與黑暗氣息。看來真象典藉中所說的那樣,這裏就是神罰之地。”


    伊俄伸手一彈,指尖上閃過一朵璀璨奪目的神力之花,然後說:“但是這裏能夠正常使用神力,這個神罰之地有些名不符實。”


    “伊俄,你在這裏動用神力,會非常醒目的。”奈幽冷冷地說。


    戰鬥神官滿不在乎地說:“那有什麽?我現在可和剛到十八級的時候不一樣,已經很適應這個世界了。我可以讓神力散溢的範圍不超過十米。”


    “光我自己就有七十多種辦法感應到你發出的神力!用不著散溢!”


    “又不是任何人都是象你這樣的變態!”伊俄不滿地說,但還是停止了玩火的行為。


    李察沒在意這點小小的摩擦,而是下了馬,在黑土地上走著,到後來索xing脫了鞋,赤足行走在土壤上。這次他感覺到了,土壤確實是微溫的,不斷有升騰的熱力從地下深處冒上來,讓這片土地的溫度還在冰點以上。要知道現在可是北國的深冬了。


    李察注視著大地,雙目透shè出長長的光芒,幾乎要貫入地麵。在晉升為大魔導師之後,李察真實天賦也隨之晉升,解析能力大為增強,已經晉級到另一個層次:洞察。另外智慧天賦亦同時晉升為四階,這次晉升使李察思考的能力直接提升了一倍,並且靈魂又分裂出了一部分,形成了半duli的第三意識。


    智慧與真實兩大天賦晉階,不是因為魔力等級的提高,而是李察長時間思索和解析各種位麵規則的結果。現在李察所觸摸到的規則共有三大類,一個是在綠森位麵得到的生命類規則,另一些則是黃昏之地接觸到的本源力量,最後就是休蘭神巢的規則。


    此刻在洞察的力量下,李察看到大地正變在半透明,一縷縷黑氣正從地下深處冒出來,再透過地麵散發到空中。黑氣中,不光有暗紅sè,還有幾縷淡淡的粉豔。至於地下更深處,則是一片黑暗,宛若暗夜下的大海,早已超出了李察能力的範圍。李察又觀察了一會,心下有數,說:“這裏不光有黑暗,還有濃烈的地火,另外還有一些奇異的力量,似乎……哦,就是和熊首督軍的力量有些類似。”


    說話之際,李察已經控製不住身體的反應。他向其它人望去,看到隻有水花略顯異樣,三位大神官都毫無反應。這倒不奇怪,李察身體裏有熊首督軍的jing華,對刺激格外敏感,而神官向來都是最能夠抵抗異常狀態的職業。現在李察臉皮已經修煉得頗厚,早就不是當ri還會靦腆羞澀的少年了,當下神態自若地說:“這片土地很奇怪,我感覺它的狀態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有點人為的意思在內。”


    “神罰。”奈幽說。


    “那就進去見識一下。”李察頗有期待。


    黑土覆蓋的範圍相當廣大,五人穿過十幾公裏的平原,這才來到山腳下,然後看到在山穀的入口處,豎立著一組栩栩如生的雕像。那是幾名佝僂著身體的人,瘦得簡直就像是一副行走的骷髏,他們背著沉重的石塊,身上卻還穿著比他們手臂都要粗的鐵鏈。在他們身後,一個肥壯兇惡的男人正高揚著鞭子,仿佛下一刻就會重重地抽下去。


    這組雕像實在是太傳神了,如果不是明顯都是石質的,簡直會讓人以為時光已經凝固。在監工的腳下還踩著一塊倒塌的石碑,上麵的字跡雖然有些模糊,卻依然能夠看清楚。


    李察走過去看了看石碑上的字,發覺這是法羅一種相當古老的神文。不過這難不倒李察,他看了一會,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讀道:“神說,懦弱是和傲慢同樣的罪。”


    這句話正是勇氣之神的基礎教義之一。


    ☆、章十四 先驅們 上


    這組雕像。再加上這句話。大意就是說人們在勇氣之神麵前要謙卑。對待其它人卻要充滿勇氣。李察又看了一眼雕像。突然咦了一聲。這組雕像太逼真傳神了。以至於李察發現它的逼真程度已經超過了人類工匠所能夠達到的極限。


    奈幽在旁邊幽幽地說:“他們不是雕像。而是被神力變成雕像的活人。我還能感覺到他們的靈魂依然被封印在雕像內哭號著。這種懲罰。會是永恆。因為這些雕像是不可損毀的。”


    說著。奈幽從雕像上抓下了一小塊石頭。隨即這個雕像就自行修補了破損。而被奈幽抓下的石頭則變成了灰白的石粉。。。


    李察雙眼再次噴shè出光芒。片刻之後才淡去。然後臉上露出一絲疲倦。說:“充盈在這片土地上在的黑暗與地火力量。就是修補這些雕像的力量源泉。不過這些力量從位麵規則上說。應該天然是勇氣之神的對立麵才對。嗯。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這個地方我們來對了。”


    李察向穀口走去。奈幽和伊俄卻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心下都是駭然。因為李察居然如此輕易就看清了雕像力量的本質與運轉情況。就連他們。也難以說得如此清楚。神力不同於魔力。它千變萬化。又往往與環境融為一體。。所以想要分辨清楚極為困難。奈幽和伊俄都不是普通的神官。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曾經在某個地方呆了悠久的歲月。即使如此。他們也受限於這具身體。難以對神力洞悉如觀火。


    這樣的李察在戰鬥中會變得非常可怕。對手無論有任何花招。都難以瞞過他的雙眼。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李察硬若硬的較量。玩弄技巧的作法都形同玩火。


    一行人緩緩走入黑穀。沒走多遠就聽到了叮叮當當金屬碰撞的聲音。視線盡處。終於出現了人影。那是幾個男人。身上都穿著沉重的鎖鏈鐐銬。每一下行動都會帶動鐵鏈碰撞。他們拿著鐵鏟。不斷從地上鏟起黑sè的泥土。放入旁邊的背筐中。當一筐填滿。就會背向穀內。這幾個人象是一個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不斷地挖著。走了一個。就會從山穀內再出來一個。補上空缺的位置。


    李察走到幾個囚犯旁邊。看了看他們下挖的地方。於是發現這幾個地方那種粉豔sè具備催情效果的力量格外濃鬱。而除了這一小片地方。其它地方都是正常的。當黑土被挖走後。可以看到下麵的地麵正象某個巨大生物的器官一樣在不斷蠕動著。又開始分泌出更多的黑土。但是這塊土地上已經被挖成一個淺坑。有時候囚犯們會停下來不再挖掘。每當這種時候出現。必然是黑土層被挖盡。露出下麵偏肉sè的基質時候。


    李察觀察了一會。向不遠處的山坡一指。說:“那塊地方也不錯。”


    李察所指的地方。就是另一處粉豔力量非常濃鬱的地方。他的話終於讓幾名囚犯有了反應。但是這些囚犯看著李察的目光說不出的奇怪。不是恐懼。也不是仇恨。總而言之。就是難以形容的一種狀態。


    一個上了年紀的囚犯緩緩地說:“去那裏看看。”另一個身材強壯些的壯年男人就拖著沉重鐐銬。走到了李察所指的地點挖了下去。直到挖出一個兩米深的坑。才跳了下去。片刻的他又爬出地麵。高聲叫道:“一個富饒點。”


    所有的囚犯都露出喜sè。那名年長的囚犯深深看了李察一眼。說:“你擁有讓人戰栗的雙眼。年輕人。告訴我。你是吾神的使者還是敵人。”


    “有時候是敵人。有時候算是朋友。”


    那名老者顯然有些意外於李察的迴答。因為這句話。李察實際上把自己置於了與勇氣之神並列的位置。他緩緩地說:“你讓人意外的傲慢。或許將來有一天你有說這句話的資格。但絕不是現在。實際上在我身後。有不少人曾經如你一樣的傲慢。但他們現在的處境卻是和我一樣。甚至還不如我。”


    “我想我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我不是傲慢。而是在敘述一個事實。我並不是勇氣之神的信徒。那麽勇氣之神對我而言。無非是一個強大到特殊的靈魂而已。靈魂都是規則的一部分。在真正位麵本源的規則前。強大的也是一個靈魂。弱小的也是一個靈魂。更何況在位麵本源之上。還有主宰一切位麵的更加深沉的規則。比如說時間與空間。所以。傲慢的並不是我。而是一定要把自己與其它靈魂區分出來的那個家夥。”


    李察的話讓老者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震驚。他緩緩點了點頭。然後說:“也許你是對的。在這座山穀裏有一個叫布魯諾的瘋子。他和你有類似的觀點。我聽說他這幾年還寫了一本書。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或許還可以要來看一看。不過誰也不知道他把書藏在哪裏。就是監管者都不知道。為了感謝你幫我們找到了一個富饒點。你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


    “你的名字。”李察再次讓老人意外。。。


    “我幾乎都快忘了自己叫什麽了。哦。托勒密。好象是這個名字。”


    “好。那我就進去了。”李察揮手向老人道別。就象黑穀內走去。


    看到李察若有所思的樣子。流砂問:“怎麽。這個名字很特別嗎。”


    李察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勇氣之神的教會中有一任教皇就叫作托勒密。他據說在位時間不長。就得了急病死去。不過那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正常來說法羅的人是很難活到這麽長的。不過在這塊神罰之地。可就難說了。沒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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