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與時光之龍,是一位羅浮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神明,它對信仰的要求無比簡單,隻要信徒們願意去尋找具有強大力量屬性的物品獻祭給它,有這個虔誠心願就可以了。而所謂虔誠信徒,不過就是念頌它的神名,並承諾有生之年會盡力完成一次獻祭。也就是說,隻要盡力,是否真的能夠完成獻祭並不重要,當然,獻祭了肯定會有更大的好處。因為信仰說明上寫著,獻祭之後,所得神恩必將給予獻祭者更多的迴報。


    這是信仰的原則問題,在這件事上,神是不會說謊的。


    原來,距離啟動戰爭傀儡卷軸第三層是如此之近!羅浮知道,自己隻要一個念頭,就可以達到信仰的標準。惟一的代價,似乎隻是被本位麵諸神所厭惡,以後不可能再成為它們的信徒。但是羅浮出身先祖崇拜的家族,本來就不為諸神所喜,這點代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羅浮和李察分開後,在迴到住處的路上,懷中的戰爭傀儡似乎在不斷跳動著。隻要有第三層的輔助,羅浮就有把握擊殺查克或圖拔中任何一人。就算同時遇到他們兩個,羅浮也完全能夠脫身。


    想到當年敗於他們之手,並被羞辱的經曆,羅浮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他一直很希望看到這兩個人的腦袋,何況現在他們的腦袋還能夠換來三十萬賞金?


    這筆賞金,連羅浮都怦然心動。一名資深的聖域強者,想要弄到這筆財富,也需要奮鬥許久。


    李察已經播下了種子,就等它破土發芽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察又以十分低廉的價格得到了駐地旁邊不少的地塊,把自己營地的麵積擴大了五倍。這樣就可以容納下更多的建築和更多的戰士。兼並過程中遇到的一點小小阻礙,瞬間就已解決,甚至沒有傳到李察耳中。


    隨即他采購的裝備也到了,如此大批量的訂購,幾乎搬空了金輝戰旗和幾家大商行在附近的庫存。這批武器裝甲中的大部分,都被李察悄悄送往動蕩之地的邊緣。


    又等了幾天,等到所有從家族中帶出來的騎士們融入了軍隊,並且初步磨合熟悉後,李察就選了一個清晨,召集部隊,離開了藍水綠洲。


    李察並不象很多人期待的那樣是去搶掠紅色哥薩克的商隊,而是踏上了迴歸領地的路。


    他總覺得盤踞在小方丹男爵領那裏的家夥們是一個威脅,如芒刺在背,所以要先清理掉這顆不知何時就會爆發的延時火球。而且李察既然猜到這背後或許有巨額利益,當然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方的損失就會越大,對他的惡意就會越強烈,一旦被對方著了先手,難免陷入被動局麵。


    離開藍水綠洲,重新行走在染血之地的紅土地上,李察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而且在意識中,一個個靈魂節點不斷點亮,這種仿佛意識擴展的感覺,也讓人迷醉。李察的世界,一下子寬廣了數倍。


    水花,母巢,一個個追隨者,乃至於天空中飛翔著的精英蝙蝠,都是李察的眼睛。


    “頭兒,這場仗準備怎麽打?”剛德徒步跟在李察的馬旁,奔行如風,一邊大聲問著。


    李察輕描淡寫地說:“硬打!”


    剛德雙眼一亮,吼了起來:“好!這個我喜歡!”


    現在的剛德不再是經常光赤著上身,李察用帶來的高質附魔甲片為他訂製了一身鱗甲,重量隻是板甲的一半,但防禦力卻是製式全身板甲的一倍。普通戰士所用的手盾,則直接安上了他的肩頭,變成了肩甲。李察又給了他一幅二階防禦的構裝。所以現在的剛德完全就是一個鋼鐵堡壘,發動大地之力以及激發力量構裝時,甚至可以和精銳騎士團全速奔馳的重裝騎士正麵對撞!


    小方丹男爵的黃昏城堡內,奧多姆爵士忽然站起,一把抓起麵前的士兵,吼道:“你說什麽?李察那小雜種出現了?”


    雷鳴般的吼聲響徹了整個客廳,花架上的幾尊古董瓶劈劈啪啪地碎裂,瓷片灑落一地。


    那名戰士被奧多姆的大手扼得臉色發白,幾乎喘不過氣來,哪裏還能說得出半個字?


    坐在對麵的拉圖伯爵勸道:“再這樣下去,你就把他弄死了。”


    奧多姆噴著粗氣,有些不情不願的放開大手,這名戰士才得以將李察的行蹤情報說完。


    奧多姆爵士肌膚黝黑,滿臉鋼針般的短須,一身深黑暗紅相間的重甲,突起的利刺讓重甲顯得格外猙獰。他大步走到門邊,一把拎過一名傳令兵,用雷鳴般的聲音吼道:“去讓所有的騎兵們集合!再去把那些法師老爺和該死的牧師大爺們從女人的肚皮上弄下來,告訴他們,一小時後就準時出發!”


    拉圖伯爵吃了一驚,說:“奧多姆,這太急了點吧!”


    “七十公裏的路,兩個小時就跑到了。”奧多姆一臉的不以為然。


    一旁的老霍根爵士則勸道:“一小時出發,就來不及帶必要的給養。另外,如果兩個小時就想跑完全程,所有的步兵都不可能跟得上,大部分的法師和牧師也適應不了這個速度,必然會掉隊的!缺少牧師和法師,很可能會有風險。那個李察不是一般的狡猾,他消失了那麽久,這次突然出現,多半有什麽陰謀。”


    奧多姆嗤之以鼻:“陰謀?就憑那六七百的兵力,還有一多半的步兵,能有什麽陰謀?老頭,你倒是給我說說,這點兵力給你的話,你準備怎麽吃掉我?”


    老霍根雙眉鎖得緊緊的,臉上的皺紋深如刀刻,隻得說:“他給我們看到了六百人,可不代表隻有六百人。”


    “夠了!”奧多姆怒吼一聲,打斷了老霍根的話,然後極為無禮的用手指戳著老霍根的胸口,咆哮道:“弄清楚你的身份,老頭!這裏我才是最高指揮,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別那麽多廢話。不要以為就隻有你一個人懂得帶兵打仗,我的戰績可比你好得多。老子開始殺人的時候,你還不過是一個賤民呢!”


    老霍根臉色大變。在類似的爭執中,他原本的平民身份總是一根拔不去的刺。


    “老頭兒!帶好你的步兵,速度點跟上來。另外,如果路上看到哪個法師或者牧師老爺掉隊了,把他們照顧好。幹好你份內的活就行了!”


    奧多姆猶如一尊黑色的戰神,帶著一股狂飆卷出了休息廳。


    “奧多姆,先等等,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拉圖伯爵叫道。


    “等什麽?我在這座城堡裏已經呆得快悶死了。現在我看到男爵夫人的屁股都想吐了!”奧多姆的聲音一路遠去。


    拉圖伯爵踱到老霍根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歎了口氣,說:“你別往心裏去,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們光是精銳騎兵就有七百,奧多姆的親衛重騎都在,對付李察完全不是問題。”


    老霍根搖了搖頭,說:“別忘了,當初兩百鷹旗騎士是怎麽死在李察手上的。”


    拉圖的臉上也掠過一線陰影。直到現在,那依然是個迷。但是他們在這裏已經呆了三個多月,事情依然毫無進展。


    蒼狼公爵不知道是否覺察到了什麽,對外說是大戰後要休養,閉門不出。不管他們去李察的領地劫掠,還是故作迷路侵入了公爵另一名附庸的領地,公爵都不聞不問。而與李察接壤的那個子爵,竟然不去找公爵申訴,反而把事情鬧到巡迴法庭上,最後以搶劫結案,兩名鷹旗騎士被作為劫犯送進監獄,讓他們又在貴族社會裏留下一個笑柄。


    現在李察終於出現了,或許讓奧多姆先去試探一下也是個辦法。拉圖伯爵忍不住按了按額頭,整件事實在是一路磕磕碰碰太不順利了,而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開拓騎士。


    一小時後,奧多姆騎上一匹體形巨大的黑色戰馬,率領七百騎士,踏上征途。幾十騎輕騎兵被撒了出去,先行偵察判定李察部隊的位置。奧多姆則率領大軍,不疾不徐地奔行著。


    雖然隻是一路小跑,但是事先沒有做充足準備,行軍整整兩個小時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騎隊中間的十幾名法師和神官牧師們才過了十幾分鍾,就開始有了不適的跡象。


    奧多姆絲毫不以為意,根本沒有讓騎隊慢下來的意思。李察那些人不過是些十一二級的小家夥,大半都是步兵,而且騎兵全是由沙民騎士湊的數。最近的確聽說有一批名叫獵魔之槍的戰士加入了李察的隊伍,但是在軍事貴族眼裏,馬匪和雇傭軍都是同樣性質,一群流寇而已,如何能夠和奧多姆率領的正規騎士團相提並論?


    奧多姆對染血之地也頗為熟悉,曾經帶著三十個親衛騎士,殺得四百多馬匪血流成河。而沙民騎兵的戰鬥力,甚至連馬匪都不如,怎麽會放在他的眼裏!?


    一小時後,之前出去探查的偵騎已經發現了李察的營地。這一發現讓奧多姆戰意昂揚,如果動作快點,打完仗後還來得及趕迴黃昏城堡吃晚飯!


    這時,已經開始有低級的法師和牧師掉隊了。


    章四十二 意誌與鋼鐵


    兩小時後,奧多姆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李察的部隊。臨時營地顯然剛剛搭建好,篝火都沒有來得及全部點燃。雙方隊伍既然接近到了這個距離,對方顯然也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因此此時李察的部隊已占據了營地旁惟一的一塊小高地,正在作最後的整隊。


    隻不過看到李察那意外嚴整的軍容,以及麾下戰士格外精良的裝備,奧多姆的眼角不由得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雖然囂張,卻不是一昧狂妄自大的人,自然明白眼前看到的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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