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葉夏迴頭。


    “以後,”女子麵露一絲笑容,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流海,又摸了摸頭上那朵花兒,說道:“以後你還會來嗎?”


    葉夏點了點頭,朝她揮了揮手,笑道:“以後再見麵的話,你叫我阿夏吧。”


    “再見,阿夏……我每天早上都會在公園的。”女子也朝葉夏揮了揮手,轉身,說完後卻突然小跑起來,匆匆離去。


    葉夏愣了愣,隨後自嘲似地搖頭笑了笑,向校外走去。


    看了看時間,離焦洋中午放學也還早,葉夏便又在學校旁邊轉了起來,逛了逛學校邊上幾家書店,又消磨了些時間。


    等他迴到校門口,正是中午放學時。


    等了幾分鍾,焦洋從校門裏走了出來。


    見到葉夏等在校門口,車子卻沒在,焦洋也是有些納悶,問陳叔去哪了。


    葉夏解釋了一下,說陳叔應該還沒來,而他自己上午則是也在這裏下了車,隨便轉了轉。


    焦洋狐疑地看了看葉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陳叔的車就開來了。


    迴到住處,葉夏也還是先上了樓,去看房裏的戒戒。


    大概這次葉夏離開的時間確實有點長了,戒戒也沒跟前晚那樣乖乖地趴在床上看電視,而是不見了影子。


    而房間裏也亂糟糟的,葉夏那背包裏的東西都被翻在了外麵,衣服褲子丟了一地,連床上的床單枕頭,也被丟在了地下,好像整個房子都被洗劫過了一番。


    葉夏頓時急得一陣好找,卻終於在床底下發現了戒戒。


    此時的戒戒正藏在床底下,整個身子盤在一罐啤酒上,嘴巴咬在那啤酒罐邊緣,一邊還哼哼唧唧地叫著,賣力地啃咬著罐子。


    葉夏找到它時,它也正好將那啤酒罐咬出一個口子,啤酒罐裏也撲哧一聲噴出了啤酒泡沫。


    戒戒頓時歡快地叫了一聲,立馬湊上去,唿嚕唿嚕喝將起來。


    見到葉夏後,它卻用尾巴撐了一撐,將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背對著葉夏,好像是在生葉夏的悶氣,故意不理葉夏一般。


    葉夏見狀,也放了心,至少戒戒沒惹出什麽大麻煩來,於是他便先下了樓,去吃午飯。


    吃完午飯,他又照例給戒戒帶了些吃的,包括一隻雞腿,還有一條魚尾巴。


    在他迴到樓上時,戒戒正好喝完了那罐啤酒,本來還賴皮一樣的躺在那裏,理也不理葉夏,好像裝死一般,等葉夏將雞腿和魚尾巴在它麵前晃了晃,它頓時激動起來,丟了矜持,急忙靠近葉夏,討好似地向葉夏叫起來,搖頭擺尾,一副諂媚相。


    看它那副樣子,隻差對葉夏磕頭就拜,十足漢奸無賴嘴臉。


    當然,這漢奸可不是普通漢奸,隻要葉夏多耽擱一陣,惹得它不開心了,它隻怕馬上就要翻‘臉’,揭竿而起,重新翻身做大老爺。


    就在葉夏用那條魚尾巴戲弄著戒戒時,焦洋也上了樓,卻又把葉夏叫了出去。


    到了客廳,焦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破天荒地竟叫葉夏也坐下。


    葉夏卻不急著坐下,而是先問他有什麽事。


    焦洋卻反問葉夏早上具體忙了些什麽。


    葉夏簡單說自己在學校裏轉了轉。


    焦洋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要你給我做件事。”


    “什麽事?”葉夏問。


    焦洋從懷裏掏出張照片,遞給葉夏,“你反正沒事,這兩天給我找一下這個人,打聽出她是哪個係的,什麽專業什麽班級。”


    葉夏接過照片一看,赫然發現照片上的竟然是那葉春。


    雖然照片有些模糊,看去有些失真,但葉夏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上麵的人正是葉春不假。


    葉夏一愣,隨後強壓住激動,問焦洋為什麽要找照片上的人。


    焦洋卻說這個不要葉夏管,隻要葉夏將照片上的人具體是在那個專業的,還有具體住在哪幢宿舍樓打聽清楚了就行。


    原來早上葉春跟葉夏說的有個跟葉夏長得很像的人,指的就是焦洋,隻是當時葉夏卻沒留心去聽。


    開學那天,葉春在學校裏看到焦洋,還以為是葉夏送她來上學後還沒迴葉宅鎮,趕緊追了上去,還推了焦洋一把,結果鬧出了誤會。


    葉春在認出不是葉夏後,尷尬無比,連忙跟焦洋道了歉。在她準備離開時,焦洋卻叫住了他,說既然道歉,就要有誠心,要葉春請他去冷飲店喝冷飲。


    葉春本來因為焦洋和葉夏長得很像的緣故,對焦洋還有些好感,又因認錯人,而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便答應了,真的請他去冷飲店喝冷飲,結果焦洋的熱情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不停地跟她打聽她的情況,包括她的專業,她的電話等等,而後更誇張的是,竟然直接提出了要跟她交往,


    葉春先前還真將手機號碼告訴了他,而後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趕緊找了借口離開。


    之後焦洋卻是一天無數次地跟葉春打電話,一次又一次約葉春出來,葉春也是找了各種理由推托。


    焦洋也終於知道葉春對自己的排斥,不過卻也不肯就此放棄。他從焦大那裏學了所謂的做事要單刀直入,所以一見到葉春,有了些好感,便馬上提出了交往的要求,根本不去想這樣的作為反而讓他在葉春心裏的印象大跌,之後卻仍不肯死心,在打電話沒用後,竟然翹課在學校裏到處找葉春。


    他翹課的事情也被焦大知道,所以這次迴家時,才會被焦大斥責。


    被焦大斥責後,他自然不敢再這麽做了,不過中午見到葉夏一直留在學校附近後,卻是突然有了個想法,讓葉夏替他找葉春。


    隻是湊巧,他不知道的是,葉夏和葉春兩人之間的關係。


    葉夏聽焦洋命令似地要自己不要管什麽原因,隻負責打聽葉春的情況,心中更是有些不滿,丟下照片:“抱歉,我不做!”


    丟下照片後,他本準備轉身迴房,卻突然又轉迴了身,重新拿起那張照片,撕成了碎片,說道:“我看你還是專心讀書吧。”


    焦洋在葉夏拒絕後也是愣了一下,不過更沒想到的是接著葉夏竟然撕了他當時與葉春第一次見麵時偷偷拍下的照片。一陣愕然後,他頓時勃然大怒,唿的一聲站了起來,大罵道:“你個狗奴才!”


    說著,他竟然一巴掌甩向葉夏,去打葉夏的耳光。


    隻聽撲的一聲,他的手卻被葉夏緊緊抓住。


    葉夏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一雙眼也是犀利如刀,“奴才?!”


    他盯著焦洋,另一隻手突然握拳朝著焦洋的麵門砸了過去,重重地砸在了焦洋的鼻梁上!


    第二十一章 怪癖


    焦洋怎麽也沒想到葉夏不但不肯為他打聽葉春的消息,居然還撕了他給的照片,從來沒把葉夏當迴事的他頓時勃然大怒,對葉夏破口大罵,而後又忍不住去扇葉夏的耳光。


    隻是他更沒想到葉夏不但擋下了他的手,還反一拳打了過來!


    在那一刻,與葉夏冰冷如刀的目光接觸,他竟不由感到一絲寒意,心中也湧起一絲恐懼感。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他也根本沒有心裏準備,沒有預測葉夏居然敢還手,頓時被葉夏一拳打了個正著,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鼻子上一陣劇痛,唿吸困難,眼冒金星,差點暈將過去。


    接著,他感覺鼻子一陣酸麻,又聞到了一股血腥氣,嘴裏也泛起一種澀澀的感覺。他用手背擦了一把鼻子,發現手背沾了殷紅的血跡,顯然鼻子出血了。


    他呆呆地看著手背上的血跡,臉色一陣變化,麵容愈見扭曲,腦袋也神經質似地顫了起來,一雙眼裏各種情緒夾雜。


    錯愕之後,他心中卻突然騰起一股更猛烈的怒火。


    “你敢打我?!”


    他看向葉夏,死死地盯著葉夏,而後突然跳了起來,歇斯底裏地嘶吼著,猛然撲向葉夏。


    此時站在他對麵的葉夏卻也有些失神,本來他對焦洋就沒什麽好感,剛才焦洋突然罵他狗奴才,他也是突然無名火起,不顧一切打了焦洋一拳。將焦洋打倒在地後,他卻有些緊張起來,不過他緊張的是這一拳會不會把焦洋打死或者打成重傷,畢竟鼻梁是人臉部除了眼睛外最脆弱的地方。


    不過焦洋的抗擊打能力顯然也有些出乎葉夏的預料,倒沒有真的暈死過去,反而撲了上來,葉夏一時失神,也頓時被他一拳打在了臉上。


    焦洋力氣也挺大,這一拳又是他全力而出,也是頗重,葉夏臉頰上被他打到後,也整個人都跌倒在地。


    焦洋一擊得手,卻不肯停下,又撲向葉夏。


    不過葉夏也終於反應了過去,雙腿一瞪,把焦洋反踢了迴去,之後也不顧一切,撲向焦洋,與焦洋扭打了起來。


    兩個人都是憋著股氣,失了理智,這一打起來,也是毫無章法,又加力氣相若,不一會便齊滾在地上,互相撕扯著。


    就在這時,葉夏房間裏,正吃著魚尾巴的戒戒終於發現了外麵的不對勁,尖叫著,風風火火跑了出來,撲向焦洋。


    它一個騰躍,直接跳到了焦洋的頭上,一口咬住焦洋的頭發,一陣亂撕亂扯,好像小狗撒潑拔草。


    焦洋腹背受敵,頓時分心,他的頭發被戒戒一陣撕扯,頓時感覺頭皮一陣刺痛,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接著,他便被葉夏扯著領口,掀翻在了下麵,而後臉上受到了葉夏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拳頭。


    很快,焦洋便不再抵抗,隻抱著頭,不停慘叫。


    不過葉夏也是強壓著火氣,很快就停了下來。他主要是怕戒戒鬧過火,要是它一下失了分寸,在焦洋頭上啃出個洞來,那就玩大了。


    所以他停手後,趕忙去拉戒戒。


    那料戒戒卻正在興頭上,嘴裏咬著焦洋的頭發,怎麽也不肯放,好像是咬著什麽美味的食物,嘴裏還哼哼唧唧地,時不時地擺動幾下腦袋,扯上幾下焦洋的頭發,也惹得焦洋忍不住又是痛叫幾聲。


    葉夏也管不了這麽多,抱著戒戒用力一拽,將戒戒拽了下來。不過戒戒嘴巴卻一直沒鬆,所以也把焦洋那縷頭發一起扯了下來,焦洋也發出了一聲慘嚎,抱著頭頂,在地上一陣亂滾。


    好在戒戒好像也知道些分寸,否則咬下來隻怕不止是一縷頭發,而很可能是片頭皮了。


    這個時候,樓下的的張伯張嬸趕了上來。大概樓上的動靜實在是大,尤其焦洋的慘叫聲,終於讓他們意識到樓上出事了。


    張伯張嬸到了樓上後,有些吃驚地看著地上的焦洋,又轉頭看了看坐在對麵地上的葉夏還有他懷裏仍咬著焦洋一縷頭發的戒戒,之後他們兩個又轉頭對視了一眼,卻是站在那裏,遲遲不見動作,臉色也恢複平靜,除了絲疑惑外,並無什麽激動和焦急之色。


    過了好一會,張伯才向張嬸使了個眼色,張嬸點了點頭,便跑下了樓。


    很快,張嬸又迴來了,手裏提著一個白色的塑料醫藥箱。


    隻是當她走到仍躺在地上捂著自己臉痛哼哼著的焦洋旁邊,打開醫藥箱,拿出酒精棉,準備幫焦洋處理下傷口時,焦洋卻突然爬了起來,然後像陣風一般跑出了自己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張伯和張嬸卻仍是沒見多大的意外,隻是又對視了一眼。而後,張伯走了過去,拿起了醫藥箱,又走到焦洋房間門邊,將醫藥箱放下,然後敲了敲門,說道:“少爺,我把藥箱放門外了,您盡快處理一下吧。”


    而那張嬸則又看了一眼葉夏,然後就下了樓,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張伯則轉了迴來,走到葉夏旁邊,問道:“小夏,你也迴自己房間吧。”


    葉夏愣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抱著戒戒迴了自己房間。


    而那張伯,之後竟然沒再說任何話,也沒向葉夏詢問事情經過,在將客廳裏整理和打掃了一遍後,便也下了樓,始終沒有任何表態。


    葉夏也不由有些奇怪,本來他還以為張伯和張嬸定會責備自己,甚至於說很有可能會大叫大嚷責罵他,畢竟焦洋可以說是這裏的主人,他們不幫著焦洋難道反來幫他?


    卻沒想張伯和張嬸始終一副平靜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在見到焦洋被他打成這樣了,為何還能如此平靜,甚至都沒有勸說一句。


    他們對於葉夏和焦洋之間的態度,似乎並無什麽區別,唯一有的區別,便是他們給了焦洋一個醫藥箱,而葉夏則沒有。


    不過葉夏雖然臉上被焦洋打了幾拳,嘴角也出了點血,有點浮腫,但確實不需要做什麽處理,隻要等上兩天,臉上便會自然消腫消淤。


    不過相比張伯張嬸,葉夏倒是更在意焦大的態度,有點擔心焦大那邊知道了焦洋被他打了後會有怎樣的反應,會不會暴跳如雷,馬上就趕出來責難他。


    不過葉夏也是想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是沒有後悔的必要,而且他也不想為此去跟焦洋道歉,向焦洋示好,如果再來一次,葉夏那一拳仍是會毫不猶豫地打上去。


    倒是他懷裏的戒戒,卻仍是鬥誌高昂,嘴裏竟然仍咬著焦洋那一撮頭發,還嗚嗚叫個不停。


    葉夏看到它遲遲不肯放下那縷頭發,便想將頭發從它嘴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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