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英夷的隊列前方,突然騰起一排煙霧,煙霧中夾雜著火光,然後如同炒豆的聲音響起。


    29馬甲


    大約兩千五百隻擊發槍同時發射,兩千五百顆彈丸射向密集衝鋒的清兵。清兵的衝鋒如此密集,幾乎不需要過於仔細的瞄準。突然,他們的勢頭為之一頓,衝在前麵的人成片成片的倒下。


    在英夷開第二槍之前。整個清兵大隊都停下了,地上滿是哀嚎的傷兵,尚且站立的人有的愣在當地,有的試圖幫助倒在地上的同伴,有的掉頭就跑。在楊芳決定下一步做什麽之前,英軍的第二行步兵開槍了。煙霧、火光、受傷的慘叫。


    再沒有遊移不定,所有還站著的清兵,都一致的做出了一個決定:“跑啊!”戰場上,無論總兵副將,還是目長兵目,統統掉頭就跑,沒有秩序,沒有隊列,沒有領導,這一個數萬人的洪流就這樣往迴跑,衝垮試圖阻止它的一切。楊芳試圖讓湖南兵組成一個攔截線,阻住崩潰的大軍,但很快這個攔截線就崩潰了。甚至,最後麵的河南兵的隊伍也被衝亂了。


    楊芳自己也亂了陣腳,他打轉馬頭,策馬狂奔,他的親兵倒還鎮定,緊緊地跟隨著他們的大帥。


    楊芳狂奔數裏地,他的親兵統領騎馬追了上來,口中叫著:“大帥勿慌,英夷沒有追上來。”雙馬一並,那統領拉住了楊芳坐騎的轡頭,楊芳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他抬頭四下一望,滿眼都是潰兵,楊芳叫道:“來呀,收攏行伍,亂跑者當場斬殺。”


    逃跑的清兵也很累了,慢慢的果勇軍才穩定下來,各路總兵副將開始收攏人員。值得慶幸的是,三萬兵馬大部還在,建製也還在,雖然抬槍虎蹲炮等重武器被丟掉了,但是火銃、弓箭刀矛等物卻還保留著。


    “我們不能就這麽迴去。”楊芳說:“三路大軍一起進攻,英夷在我們這一麵,就會被別的兩路抄了後路。你們看清英夷有多少人了嗎?”


    齊泰說道:“這麽密集的火槍,想來有數萬英夷吧。”


    “對啊,對啊,我們麵前的英夷,一眼望不到邊啊。”


    “那英夷都在我們這邊了,想那英夷一定急於迴去抵擋其他兩路大軍,我們這就殺迴去。從背後打他個冷不防。”


    “大帥好計謀,就不知其餘兩路情形怎麽樣了。”


    大約在楊芳從南麵進發的同時,靖逆將軍弈山也帶領著四萬甘陝綠營,從西麵向著鎮江推進,鎮江的西麵是一出大大的湖泊地,由跑馬山和黃山包夾著,奕山就帶著四萬人,從跑馬山南麵的狹窄陸地上通過。這片陸地的周圍,是湯家灣、金家灣等水網河汊地。


    在離鎮江城十餘裏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高地,控製著弈山正在通過的這片陸地。弈山是個年輕的愛新覺羅氏,是道光的侄子輩,他以前一直在文官任上流轉,並沒有具體的行軍作戰經驗。他帶的甘陝綠營以營頭為單位,魚貫而行。他的全軍有四萬人,戰兵和守兵各半。分為大約五十個營頭,五位提督為他掌握著全軍。兩萬餘戰兵中大約有三千馬甲,其他的都是步甲。他自己指揮步兵,騎兵由以為指揮,排成單列縱隊和步兵們平行前進。他一共隻有二十六門炮,這些炮式樣老化,沉重不堪,被丟在後麵慢慢推進。


    “夫戰,天時、地利、人和。”弈山在複習自己讀過的兵法。旁邊有幕僚跟著湊趣:“大帥,不知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占了幾樣?”


    “英夷困守孤城鎮江,聽說疫病流行,這就是失了天時,內河無風,他們的大兵船跑得不快,這就沒有地利。至於人和,周邊團團,都是我大清的百姓。”


    “照大帥的意思,咱們天時地利人和全給占了?”


    “著啊!這一仗,咱們是有勝無敗。想想啊,十萬大軍哪。”


    慢慢的,甘陝綠營就來到了金家灣附近的那一處小高地前麵。突然,探馬來報,前方發現英夷的大隊人馬。


    “來得正好,來呀,傳令全軍,就靠著這金家灣展開,本將軍要給英夷來個迎頭痛擊。”


    前方的英吉利士兵全部穿著紅色的軍服,在金家灣、跑馬山、獅子山之間的小型平原展開了。負責這一線的,是海軍司令巴加,他手下有四個團:維杜卡上校的69新西蘭毛利團,科維爾上校的68西澳大利亞團,第20步兵團,團長蘭帕德,第58蘇格蘭團,團長哈格裏夫斯


    英吉利人和蘇格蘭人可以看見前方一線烏蘭烏蘭的號衣,那就是弈山的甘陝綠營在布陣。在祈禱之後,巴加展開了他的部隊,采取與敵人平行的戰鬥隊形。維杜卡的新西蘭人在中央,完全堵死了弈山的前方,哈格裏夫斯的蘇格蘭人和蘭帕德的英格蘭兵在兩翼。整個英軍部隊變成了一個活動的要塞。彼此間可以互相支援。科威爾的澳大利亞人在後方不遠處,作為預備隊待機。


    中央的新西蘭毛利團的兩個步兵營,都排成60人寬,十行縱深的衝擊陣型。在兩翼方麵,其他兩個團的布局也差不多,都是以縱隊擺出了防守的態勢。團屬的火炮都分別位置在各團的前麵。惹人注目的是,這一路英軍沒有重炮。


    巴加親自指示每一個上校,告訴他們應該如何行動。英國人等待著,等待著清兵慢吞吞的排好大陣,甚至等到清兵的二十六門大炮被推到陣前。在等待的時候,英軍一直在唱歌。


    “要盡忠職守,我的地位是您賜與,我要快樂而勇敢的工作,我這樣工作,一定能成功。”


    維杜卡上校問:“將軍,是不是該讓士兵們閉嘴,我們要集中精神。”


    “別急躁,孩子,這樣很好,士兵們都很樂觀。”


    清兵終於排好了隊形,二十六門大炮開始射擊,石彈和鐵彈被從炮膛裏送出來,飛行了兩軍之間不到一半的距離,就力盡了,掉在地上。英軍很有紀律,始終屹立不動像牆壁一樣。在長官們示意以後,才規則的發出哄笑聲。有人開始用英語罵下流話。


    英吉利軍也立即還擊。這樣炮聲轟轟打了兩個半小時之久。火炮在清軍的大陣中造成很多缺口。英吉利的火炮並不多,一共三十六門。但榴彈炮和加農炮打出來的九磅和六磅彈丸,使清兵感到極大的惶恐。清兵一陣哭爹喊娘。


    “大帥,下令吧,再這樣打下去,弟兄們都要打光了。”


    在清兵大陣的左翼,也就是靠近跑馬山的那一側,三千馬甲都集中在這裏。帶領著些馬甲的提督,卻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戰將,現在感覺到他們實在擋不住這樣強大的火力,於是不等命令就率領三千名騎兵向英吉利軍右翼衝鋒。


    這是一個愚蠢的行為,即使是弈山心裏也十分明白,他怒吼道:“聞鼓而進,聞鼓而進,知道嗎?我還沒下令敲鼓呢。”


    綠營馬甲的衝鋒是個悲劇,他受到了英軍左翼蘇格蘭團和中央的新西蘭毛利人兩個團,兩千支擊發槍的掃射。每一行的英軍射擊完,就立即蹲下,後麵的英軍開始射擊,整整十行,連環轟打,槍炮聲驚天動地仿佛沒有完結。清軍第一次衝鋒,就損失了八百人。


    戰馬在哀鳴,馬甲們從馬背上倒掛下來,有的腳被絆在馬鐙裏,被受了驚的戰馬拖著到處亂跑,很快就被踩死了。在兩軍之間大約兩百米的縱深內,三千綠營馬甲進退不得。由於戰馬受驚,它們沿著戰場橫跑,不僅擋住了清兵的正麵,而且,開始承受英軍三個團的火力。


    在這狹小的地域內,完全是火的屠場,步槍、開花彈,毫不留情的向清兵馬甲們射擊。奕山看到他的馬隊陷入絕境,腦袋裏一片空白。


    在弈山的南麵,硯山頂,朱雀軍的陳日天懊惱的一拳砸在土裏。他的一連的四個排都受到了損失,又退了下來。山頂上的綠帽兵非常的狡猾,裝備也很好,有很多線膛槍,他帶著人往上一衝,對方並不放排槍,而是一槍搶的點射,打得他們根本站不起來。隻能趴在地上隱蔽。二連和三連的情況也差不多。三連的季退思,麵對的是炮兵陣地,那些舢板炮射程不遠,放的都是霰彈,三連的士兵根本靠不上去。


    “一個小山頭,居然打了這麽久,沒有給對方造成什麽威脅。”楚劍功有些不耐煩了。


    “很正常,劍功同誌,你要慶幸傷亡不大。”


    “這些綠帽兵是哪來的?這麽討厭。”


    “不知道,不過我認為,可以把三個連隊都撤下來休息了,換別的連隊上。”肯尼夫說道,“對方的火力並不猛烈,可以讓部隊輪番感受一下戰場。”


    “這樣合適嗎?”楚劍功問傑肯斯凱的意見。


    “合適。”傑肯斯凱非常簡潔。


    “好,讓三個連都退下來,四連、五連、六連做好進攻準備。”


    楚劍功沉默著,看著他手下的士兵亂哄哄的退下來,另一批人排著隊走上前去:“關鍵還是炮兵,太不靠譜了,這麽久了還沒找到射點。”


    30敢死


    “不要著急,新兵是這樣的。”肯尼夫說道。“多打幾仗就好。”


    “我一點也不著急,”楚劍功想,“不知道北麵的關外八旗是個什麽光景。”


    在長江以北,和鎮江相望,關外八旗,科爾沁蒙古藩部,山海關綠營,熱河、察哈爾,綏遠八旗,總計三萬人馬,接近兩萬戰兵,旌旗招展,浩浩湯湯,沿著長江排列開來。


    在他們的正麵,是四個印度團:廓尓克第十四團、錫克第二十四團、馬德拉斯第二團和第六團,三行橫隊,排得很開,而英軍的艦隊,超過二十艘艦艇,就橫列在他們身後的江麵上。


    早慢熊和尼古拉斯並排呆在黑龍江馬隊中,守兵們已經為他們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們身上披著皮甲,這皮甲的胸前的部分是雙層的,內襯有棉布和鐵片。


    “這棉甲也太原始了,什麽時候我們能弄一套西歐的胸甲呢?”尼古拉斯喋喋不休。


    “別想那麽多了,看那邊,那個傳令兵,我想我們可能要出擊了。”早慢熊用俄語說。


    黑龍江馬隊分出一個百人隊,對英軍的前陣進行騷擾偵查。


    “好吧,我的貴族兄弟,祝好運。”尼古拉斯說。


    “好運,兄弟。”


    兩人都在哨探的百人隊裏,馬隊橫向拉得很開,慢慢的向著英軍的火力邊緣推進。


    揚威將軍奕經在陣中,手搭涼棚觀看英軍的布陣,不由得大感疑惑:“聽說英吉利人都是白夷,怎麽我看過去,卻是黑乎乎的一片?”


    貝青喬在一旁答道:“這些黒夷,乃是英吉利治下的蠻族。”


    尼古拉斯騎著馬,慢慢的向著英軍推進,他很小心的計算著距離,大約四百碼了,很快就會進入英軍團屬九磅炮的射距之內,他拉了一下韁繩,坐騎低嘯了一聲,開始緩慢的加速。


    馬速越來越快,開始慢跑起來,尼古拉斯估摸著差不多了,右腳一點鐙,身子往右邊一偏,戰馬突然一頓,向右邊急轉了一下,斜著衝起來。幾乎在同時,英軍的榴彈炮響了,炮彈在尼古拉斯的後方爆炸。尼古拉斯不管不顧,又往左轉,整個路線變成“之”字。


    整個百人隊的遊騎們都以這樣的之字形路線,試探著英軍的火力邊緣。英軍有些坐不住了,從隊列中衝出一個中隊,開始驅逐這些遊騎。


    四個印度團的騎兵,卻是白人居多,尼古拉斯把火銃從馬背上解下來,控製著坐騎,遊動著,向非洲草原上慢慢向羚羊接近的獅子。突然,獅子奔跑起來,衝向羚羊。尼古拉斯的馬速越來越快,哥薩克精湛的控馬術讓後方觀戰的科爾沁蒙古藩部都大聲喧嘩起來。砰!尼古拉斯開槍了,將一名英軍白人軍官迎麵打倒。然後,他抽出長矛,左手單手持矛,將跟在後麵一個紅布包頭的印度人刺下馬來。隨後,在其他的英國騎兵用步槍瞄準他之前掉轉馬頭,疾馳而去,奔迴清兵本陣。整個過程風馳電掣,連給人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好!”清軍這邊彩聲大作,一時士氣大振。


    整個百人隊都迴到本陣,和英軍騎兵中隊的交手,稍占上風。


    奕經見狀大喜,傳說中的兇猛英夷,不過如此。他大喇喇的傳令道:“來呀,告訴科爾沁藩部,全軍突擊。”


    科爾沁藩部這次帶隊來的,是劄薩克多羅郡王,禦前大臣僧格林沁,道光看此人生得十分英偉,儀表非常,故而又給他加了正藍旗蒙古都統的頭銜,算是清廷極為信重的蒙古藩部首領。


    僧格林沁看到區區百人的黑龍江馬隊也能耀武揚威,早已按捺不住。得了奕經的命令,他便大吼一聲:“孩兒們,給我上啊。”


    楊芳在南線,重新整頓了隊伍,再次向鎮江行軍。剛才英軍並沒有追擊,而隻是謹慎的稍稍向前推進了一點。現在,兩軍相對的戰場上,比剛才要開闊一些。英軍見到楊芳的清兵又轉頭上來了,便還是排出四個團的大型橫陣,英軍的大炮,卻沒有這麽快跟上來。


    “他們沒有大炮了,真實是天助我也。”果勇侯楊芳一聲讚歎,下令道:“來呀,列陣,吹號,擊鼓!”


    清兵鼓號齊鳴,將陣型再度浩浩湯湯的展開,楊芳下令:“再擊鼓,傳令兩翼,徐徐前進推進。”


    這一次傳令過程中出了點小毛病,左翼的湖北兵倒是慢慢推進,右翼的四川兵卻以為是全麵進攻的訊號,於是馬上也向菲利普內維爾的九十八團衝鋒。七千人,十餘個營頭,一齊向著對麵衝去。


    菲利普內維爾還很冷靜,他的步兵開始以連為單位前出,每六十人站成一行,以散步排成一線向前走,遠遠的望去,像是一道一道細細的紅線。全團二十個連中,除了兩個線膛槍連,其他的全部在向前走,像是廣闊的戰場上一行行細小的波浪。


    英軍和四川綠營的清兵逐漸接近了,第一行英軍立定,在口令下排槍射擊,然後等待第二行英軍從自己的隊列中穿過,同時上彈,第二行的英軍也是如法炮製。兩個營,這樣向前滾動。四川兵的勢頭為之一沮,也慌裏慌張的放起火銃來。等到兩營英軍全部放過一輪排槍的時候,四川綠營就開始向後潰散。這時候,菲利皮內維爾下令全團衝鋒,英軍開始吹號,一大片紅色的軍服向前湧來,四川綠營就開始逃出戰場。


    四川提督拚命用馬刺夾著他的馬,向南方飛逃。“哎呀,馬軍門跑了。還打個啥子?跑薩。”四川兵們大喊,他們亂哄哄的敗下陣來。


    楊芳趕緊喊過來命令齊泰,“你拿著我的令箭,到前麵去,膽敢妄衝中軍者,立斬。”


    用一千兵馬攔在中陣的前頭,防止敗兵衝亂本陣,齊泰讓自己的親兵上去斬殺了敗兵跑在頭裏的幾人,加上英軍又逼得不緊,楊芳總算遏製住了自己全線潰敗的勢頭。但這不足以抵消四川提督臨陣脫逃而帶來的損失,因為楊芳幾乎三分之一的兵力已經失去了組織。


    這時候,英軍的陣型也發生了變化,由於最東邊的菲利普內維爾衝擊和追擊四川兵,使得英軍四個團被拉成了一條斜線,最西麵的加裏內維爾的55團在最後。


    ,現在英軍陣型的問題,是東邊的菲利普內維爾突得太前,和他的友軍索爾斯克亞的蘇格蘭49團之間出現了一個斷點。楊芳敏銳的看到了這種變化,如果清兵能夠切入這個斷點之間,就如同打在蛇的七寸上,將英軍一切兩段,並將英軍最右邊的菲利普內維爾部隊孤立起來。


    “各位鎮台,哪位有此膽略,深入敵陣。如能將英夷切斷,便立下首功。”


    眾人麵麵相覷,剛才英夷火槍的厲害可都見著了,一個不好,可就是把命丟在這裏了。這時,就見一名四十多歲的漢子站出來,大叫:“大帥,給我一支兵馬,看我提夷酋的人頭提來。”


    楊芳定睛一看,卻不是西南各省綠營本陣的,卻是定海殉國三總兵鄭國鴻的長子——鄭鼎臣。他現在是浙江候補校檢,自打他爹戰死之後,他便日思夜想著報仇,英軍轉道進攻江蘇,他便也從浙江轉到江蘇來投效,楊芳見他和英夷打過仗,便留他在軍前參謀。


    他雖然叫得響亮,但手底下卻沒有一兵一卒。楊芳現下的隊伍,各有統帶,還真抽不出什麽人來給他。楊芳看看身邊的總兵副將們,他們都把頭低下去,誰也不願意把自個的營頭交出來。


    “這樣吧,各鎮各協,都出一個把總,凡是隨鄭校檢衝陣的,本帥有重賞,哪位把總裏了功,他的統製也記上一功。”就這樣,給鄭鼎臣湊了500來人。


    鄭鼎臣帶著人整隊去了,楊芳便讓一名總兵將收攏的四川兵帶到後頭去整隊。又讓齊泰,帶了三鎮人馬,四千餘人,在右翼(東邊)展開,準備鄭鼎臣切斷英軍隊列後,便包抄孤立的菲利普內維爾團。


    英軍還在慢慢推進,最前麵的英軍距離清兵不到三裏地了。鄭鼎臣站在自己的新部屬前列,大聲說:“為人臣要忠義,為人子要孝順,今日一戰,既是為皇上盡忠,也是為家父和浙東江蘇的百姓報仇。”


    這時候,有兵丁在下麵喊:“為人臣的是你呀,為人子的也是大人你呀,和我們這些當兵吃糧的丘八有什麽關係呢?”


    “誰在無理取鬧?”鄭鼎臣大怒,抄起腰刀,衝到人群中,將那大喊的人一刀劈死。隨即向著兵丁大吼:“不聽號令者,例同此人。”看看眾兵丁噤若寒蟬,鄭鼎臣滿意的點點頭,掏出一把銀票:“這是武功銀牌,隨我衝陣的,人人都有一張。”“武功銀牌”,是清廷頒行的一種銀票,五兩一張,專用於打賞陷陣死士,或者用來獎勵勇猛有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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