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的燕南風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使是傳說中恢複能力極強的天人,額頭被貫穿了這樣一個大洞,也不可能活下去了,燕南風的屍體躺在地上被大雨淋濕,死後居然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事實上,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所以就算是戒備森嚴的燕家,此時也反應不過來,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實力幾乎已經隻在燕家老祖宗之下的燕南風會被這樣輕易的殺死,而那個殺死燕南風的男人,此時居然揚言還要再殺一人。


    燕家,真的變天了。


    燕元霜站在燕南風的屍體麵前,怔怔的望著場中的一切,這場大雨好像不會短時間下完,庭院之內地板已經濕漉漉的,也弄濕了她的鞋子,如今已經是八月了,天氣開始轉涼,秋風秋意秋寒,由腳底冷遍了他的全身。


    燕元霜的頭腦一片恐怕,自己的二哥不管如何品行不端惹人厭惡,但終歸是貨真價實的頂尖武者,從兩人的對話中可以聽出,燕南風已經踏入天階上三品,雖然根基不穩,可始終離那天人隻有一步之遙啊,燕元霜也是武道中人,自然明白這個階級的強者就算放眼整個華夏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啊,敵手更是少之又少。


    可怎麽眨眼間就死了?


    而且還是幾乎是被秒殺,被那個她以為是廢物的男人秒殺了?


    想到這,燕元霜就想笑,沒想到一直以為自己識人如炬的她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更諷刺的是,與範海燕做了十多年夫妻,她是一點眉頭都沒有察覺到啊,如果說不是範海燕城府太深的話,那就是自己太蠢了。


    想起這些年對他的行為,虧他也忍得下去,要是有這般武力的話,又何須看自己的眼色行事,各大家族以武為尊,若是他早就表明他的天賦實力,燕家還不將他當做寶一樣供著,又那會過上那連狗都不如的生活?


    “這一巴掌打得可真響啊。”燕元霜喃喃自語,望向了範海燕離開的方向咬牙道;“範海燕,就算你是儒聖又如何?難道我就得悔得腸子都青了,哭得梨花帶雨的求你迴心轉意原諒我,然後與你相敬如賓,在這困了我一輩子的燕家大院跟你白頭偕老嗎?”


    “你想得美,我不會妥協的!”


    燕元霜喊完這句話後,就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哭了起來,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什麽,是哭自己總算從燕南風的手中解救出來了?又或者是哭範海燕這一次去尋死,此生永不相見?又或者隻是僅僅為委屈了一輩子的自己而感到不甘心?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此時淚水止不住的流出,就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哭出來一樣才可罷休。


    有人撐傘而來,幫燕元霜擋住了大雨,那人站在燕元霜的身後道:“女人心,海底針啊,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範海燕能為你當了十多年的備胎卻一直無怨無悔,要是我的話,恐怕早就忍不住扇你一巴掌。”


    燕元霜渾身一個激靈,抬頭望去,隻見一張不怎麽出眾卻堅毅的臉龐浮現在他的麵前,男人幫他撐傘,眼睛卻是看著遠方,她謹慎道:“你是誰?”


    “我就是一個觀眾而已,免費在這裏看了一場苦情戲呢。”男人收迴目光,望向燕元霜道:“你一直以為範海燕配不上你,在我看來,是你配不上這麽癡情的人,如果不是跟那家夥有過約定,要保全你們母子的平安,我還真想一刀把你這喪良心的女人給砍了。”


    男人說出這話的時候,渾身寒氣逼人,但一瞬之間就收斂了殺氣,他將雨傘遞給了燕元霜,望著絲絲發抖的他冷笑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對女人出手,而且答應的事也不會反悔,其實我原本打算,除了看好戲之外,順道把你給綁了,畢竟像範海燕那種實力高強的人,我也怕他反悔,你要是在我手上,他也聽話一點,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什麽意思?”燕元霜疑惑道。


    男人笑道:“他已經病入膏肓了,以陽壽受損的代價短時間成了儒聖,你該不會以為力量是一點代價都沒有吧,晚點與燕老妖怪一戰,無論勝負,他都必死無疑了,你要是有什麽話想對他說,就趁早趕過去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說完這句話,男人就冒雨前行,往範海燕消失的方向走去。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龍十三,他得知範太閑去醫院見泰武癡肯定會引起風波的,所以計劃可能要提前了,便與劉公瑾兵分兩路,他潛伏進燕家,鬼使神差就剛好來到這庭院,然後就瞧見了範海燕與燕南風的一戰,龍十三一開始就不敢嘀咕範海燕的實力,可無論他如何做好高看對方的準備,還是小看了,能以水珠就擊殺了天階上三品修為的燕南風,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要不是親眼看見的話,龍十三是打死也不相信。


    然而他也看出,範海燕修為是強,但已經無藥可救了,龍十三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法子成為儒聖的,但這種短時間提升實力的做法,不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這就比如龍十三體內的真龍之力,每次使用都要伴隨著身體被躲走的危險一樣,這個世界本就是等價交換的。


    既然範海燕殺了燕南風,那就意味著計劃不可能像一開始一樣脫到八月十五了,別說他自己等不了,燕家那老妖怪也等不了,得趕緊跟上啊,這一場絕頂強者之戰,可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再者謝家和魏家都不是自己覆滅了,怎麽著自己也要親手斬殺那燕天霸,報仇就要自己親手報,那才算是有交有待。


    按照時間,那個人應該已經趕到小飯爺那邊了吧。


    “……”


    另一方麵,陷入苦戰的範太閑依舊沒有成功帶走燕無雙,原因是其楊家兄弟修為不弱,再加上兩人默契十足,一加一大於二,導致分外的棘手。


    兩人也瞧出近距離搏殺是範太閑的軟肋,所以從這個方麵入手,總能事半功倍,策略很簡單,楊振威吸引著範太閑的攻擊,再由楊振凱拉近距離擊殺範太閑,每一次都能讓範太閑手忙腳亂,若是尋常人用這樣的手段,來多少個範太閑都不怕,但問題是光是論修為的話,兩人並不弱於自己,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人數少得一方就要吃虧了。


    從這一波攻擊就可以看出,範太閑的黑棋攔住了楊振威的路線,但卻阻擋不了身後的揚振凱,導致沒有時間和精神去凝聚白子落下產生爆炸,眾所周知,範太閑的大龍棋陣是以圍棋為基礎了,黑白棋產生的爆炸才是殺傷力最強的瞬間,一旦不能形成攻勢,就如同自斷一臂。


    範太閑分神去對付節節逼近的楊振凱,躲開了他來勢洶洶的一腳,剛穩住身形,楊振威又再次殺到,一記歸元拳轟出,範太閑躲無可躲,隻能硬抗下怎麽一招,人順勢往後一退,還未等他做好準備,楊振威一記掃堂腿,就讓範太閑失去平衡,整個人在半空之中又挨了楊振威一拳,真氣爆裂而開,範太閑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醫院的圍牆之上!


    他剛想起身,楊振凱的天蠶腳就從上而下踩中了範太閑的腹部,力道之中,連帶著範太閑的身體都呈現蝦米狀,地板不斷的龜裂,居然硬生生的連人帶地踩出了一個大坑。


    範太閑吐出一口鮮血,剛好灑在了楊振凱的臉上,遮擋了視線,範太閑趁勢捉住楊振凱的腳用力往上一甩,便將對方拋飛了出去,然後拉開距離,好不容將兩人逼到一條直線上,範太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手中黑白棋再次揮出,黑白棋落地之後產生了碰撞,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


    原本以為這樣一來就能暫時阻礙他們追擊,範太閑並沒有與他們纏鬥的打算,背起不遠處的燕無雙就打算腳底抹油了。


    然而爆炸的煙霧還未散去的時候,楊家兄弟便如狂風一般突襲而出,明顯剛才爆炸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實則的傷害,一拳一腳,兩人封死了範太閑可以躲避的餘地,範太閑生怕誤傷了燕無雙,隻能抱緊對方,用後背硬抗下這兩記重的。


    範太閑後背被打的凹了進去,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後才趴在地上,好在他盡力保護燕無雙的周全,才讓她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隻是,兩人的消耗戰起了效果,範太閑幾乎體力已經快要被磨光了,又在剛剛中了兩記重的,整個人分外狼狽啊。


    會造成這樣的原因,一方麵的醫院的後院限製了範太閑的攻擊方式,因為地方太過狹小,無法施展布局,另一方麵是要照看燕無雙,導致一些本應該可以躲過的攻擊卻不能躲過,楊家兄弟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頻繁的朝著燕無雙出手,因為他們知道,範太閑會不顧一切的阻擋他們,這樣一來,他就好像是沙包一樣,不斷的被挨打,即使將燕無雙放到一旁,對方也不會放過燕無雙。


    範太閑從地上爬起來,喘著粗氣道:“你們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楊振威諷刺道:“臉麵什麽的在戰鬥中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啊,你不會這麽幼稚吧,所謂的戰鬥就是不顧一切,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因數,而達到自己勝利的結局。”


    “你已經沒有勝算了,再這樣下去隻會被我們哥兩給活生生耗死,還不如現在束手就擒,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楊振凱附和道。


    “你說的確實沒錯啊。”範太閑笑道。


    “哦,你想通了,那就趕緊自斷雙手,表示你的誠意啊。”楊振威得意道。


    “不,我是說前一句。”範太閑舉起手道:“你說戰鬥就要利用一切的因數,而達到自己勝利的結果,關於這一點,我是絕對讚同的。”


    楊振凱反應極快,朝著楊振威喊道:“哥,小心腳下!”


    楊振威低頭望去,不知道何時,他的周圍已經聚集不少黑白棋子,他疑惑道:“這家夥是在什麽時候落子的?”


    “當然是在你洋洋得意的時候了。”範太閑右手一握,黑白棋子瞬間產生巨大的爆炸。


    “哥!”楊振凱擔憂自己的大哥,急忙飛奔了過去。


    然而在半途的時候,卻有一人忽然跳到了他的身後,陰沉著臉道:“可別光看著前麵啊,也要小心一下背後嘛,這話是你說的吧。”


    範太閑一記重拳落下,狠狠的將楊振凱砸入地麵,然後順勢一腳踩著他的後背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是十分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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