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降災難(1)


    李長生到底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在他看來,既然隊伍裏出了奸細,說明自己的蹤跡已經暴露,如果這個時候撤退,很有可能正中敵人的圈套,於是他建議紹岩將撤退時間改在晚上,為免橫生枝節,他還特地讓自己的部下在村莊周圍設下明哨暗卡,並由村裏最威望的村長親自把關,嚴密控製任何人出入。


    同時,他命白如雪的隊伍在群山之間拉開警戒,這樣一來,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大隊人馬便不至於被敵人困在這座小山坳裏麵。


    見他為人豪爽,處事果斷,處處都不失為一個大將軍的風範,白如雪內心很是慚愧,想來確實是自己多慮了,這位李老將軍果真是一位難得的將帥之才,都怪我今天太過莽撞,不但出口中傷,還差點將他錯當成了敵將,枉我還身為統帥,竟連這點是非對錯都分辨不出來,我真是……


    李長生見她一籌莫展的在那裏搖頭輕歎,知道她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而耿耿於懷,便打斷她的沉思,明知故問道:“白將軍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此話一出,紹岩這才注意到那丫頭的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兩隻西紅柿,櫻紅的雙唇似張非張,像是想說什麽而又不知如何開口,秋水般的明眸總是若隱若現的含著幾分羞澀。紹岩認識這丫頭這麽久,很少見她這般靦腆,繼而微微一笑道:“如雪,李將軍將一切都與朕說了,所謂不知者無罪,再說了,軍人就應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尤其是戰亂年代,什麽事情都有個萬一,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李長生點點頭,心平氣和的道:“皇上說得極是,丫頭啊,你這麽做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叔叔我又豈能怪罪於你呢?”


    白如雪聽到他們都這麽說,心裏方才好受些,她知道他們君臣之間還有很多事要談,便借故走出了房間,她前腳剛離開,鄧炳堂與幾位大臣便趕到了這裏,李長生雖然早年也曾在朝為官,隻是官場上的事瞬息萬變,他以前的那些舊同僚如今都換上了新麵孔,隻有幾個他還能勉強叫得出名字,紹岩便一一一為他引薦一番。


    鄧炳堂剛剛在外頭聽說皇上正在接見一位老將軍,卻並不知道那人正是當年素有‘飛將軍’之稱的李長生,鄧炳堂在南梁國的時候就聽李長生的威名,當年李長生僅帶五千兵士而斬殺楚兵五萬,從此威名遠揚,可惜後來遭奸人誣陷而被罷出官職。


    當李長生得知眼前這人就是南梁國赫赫有名的‘鐵判官’時,不禁喜出望外,二人年紀相仿,雖然性格上小有差異,但終因誌趣相同很快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紹岩摒棄那些閑話家常,當著眾大臣的麵道出自己前段時間所擬定的撤軍大西南的計劃,大臣們各抒己見,有人說西南靠海,不宜用來做皇帝的行宮,要撤也要到東南城市一帶,還有人則表示,西南方向隻是一個貧困的山區,根本就無經濟可言,朝廷遷到那兒連地方稅都沒地方收,長此以往,漫說是三年一統天下,恐怕連三個月都撐不下去……


    紹岩豈會不知他們的心理,別看他們一個個說的冠冕堂皇,實質上都是在為自己打小算盤,眾所周知,大西南那邊瀕臨大海,除了一些漁民之外,剩下的也隻有那些大山了,如果把朝廷設在那裏,這些大臣不被餓死也會被悶死,他想了想,便將目光轉向一直沒有機會發言的鄧炳堂和李長生,問道:“不知二位大人對朕提出的往西南轉移之舉有何看法?”


    鄧炳堂沉思良久,這才恭敬道:“微臣以為此計可行,西南雖地處偏遠,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各位同僚們不防仔細想一想,對於這麽一個貌似不起眼的地方,楚、梁兩國還有必要去耗費巨大的兵力、財力去取那裏嗎?當然了,萬一他們敢冒天下之大諱而大舉出兵進犯,那我們也可以借助那裏的有利地形,來他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隻要咱們控製住整片山區,主動權就在咱們手中。


    據微臣得知,南梁士兵對山區作戰比較擅長,但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如今汪伯炎把持朝政,他緊緊的將部隊帶在自己身邊,這樣一來便使得那些熟悉山路作戰的士兵全部都變得非常懶惰,甚至連上山的力氣都不肯用。而楚軍更是不必說,他們國家皆以平原為主,所以對這一片生疏得緊。”


    “那依鄧大人的意思,我們此次是非去不可嘍?”一名大臣不以為然道。


    鄧炳堂點點頭,語重心長道:“事到如今,除去偏遠的西南方向外,其它地方皆已被敵人所攻克,所以我等別無去處,隻能將行宮設於那裏,以圖複國大計。”


    那位反駁的大臣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另一位大臣接著道:“凡事都有個萬一,敢問鄧大人,萬一到時候楚、梁兩國大軍強行進入西南地區,那我們怎麽辦?”


    李長生輕咳兩聲,走出來說道:“老夫是匹夫一個,不懂得你們的這些大道理,不過老夫倒覺得鄧大人的話很有道理,目前東林國大部分領土都已被他人侵占,我們也隻剩下大西南方向,正如鄧大人所言,咱們到了大西南,首先控製住那片大區,據有利地形而步下層層哨卡,明修棧道,敵軍若是敢出兵進犯,我們的士兵便立即將他們圍在裏麵打。”


    “那要是打不羸怎麽辦?”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其它大臣也都跟著起哄起來。


    李長生甚為惱怒,狠狠白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這是長他人誌氣,滅了自己的威風,這戰還沒打呢,你們怎就這般胡說?”說到這裏,他上前兩步,對著紹岩抱拳道:“皇上,老臣原先曾帶兵到過那裏,倘若老臣沒有記錯的話,那邊的海上還有一個島國。”


    島國?紹岩第一時間想到了他那個年代的台灣,想當年鄭成功、老蔣不就跑到那裏了嗎?老子要是能在那裏把根基站穩了,何愁不能卷土重來,既是島國,周邊一定還有其它國家,咦,不知道這個年代有沒有像美國、俄羅斯或者是小日本那樣的強國,要是有的話,老子順便從他們那裏弄點軍火過來,媽的,看我整不死那兩個國家的王八蛋。


    “老臣倒是有一個提議,咱們到了西南之後,一方麵加強後方防守力度,另一方麵咱們可以試著向島上的尼羅國進發,這樣一來,即使大軍壓境,咱們身後尚且還有一席屏障。”李長生道。


    “尼羅國?”紹岩正吃驚著,隻聽堂下頓時一片嘈雜,大臣們相互交頭接耳,臉色卻是一個比一個難看,看樣子很害怕這個所謂的‘尼羅國’,他瞥了這些人一眼,冷冷笑道:“諸位愛卿反應如此之大,像是這個尼羅國會吃人似的?”


    李長生稟道:“皇上有所不知,這個尼羅國的國王不僅是一個極度兇殘的暴君,也是一個極會享受的人,在他的宮閣裏不知道藏了多少美女,據說他每天晚上會和十個美女合歡,第二天竟無任何疲憊之相,而且此人疑心頗重,一旦讓他覺得手下對他不忠誠,那他便會用酷刑將手下人折磨致死,對於那些玩膩了的女子,他直接讓人將其手腳砍去,而後在投入海中喂魚。”


    日啊,這還是人嗎?簡直是禽獸都不如呀啊。紹岩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真不敢想像島上百姓的日子是怎麽過的,“那島上的百姓為什麽沒有人去反他呢?”


    李長生搖頭苦笑道:“怪就怪在這個國王據說還是神的化身,他可以唿風可以喚雨,百姓們無不稱其為神王,所以非但沒有人敢反他,反而還主動將家裏的妙齡女子送到宮中供他淫-樂,即便被砍去手腳喂了魚,老百姓也隻會想著自己的女兒上了天堂,而不會去想其它。”


    靠,你媽媽的,封建時代的統治者就會用這套來蠱惑人心,看來這份閑事老子是管定了,紹岩正想著,卻聽一名大臣談虎色變道:“不單是這樣,聽說這個尼羅國王忽男忽女,一會兒出入成美男子,一會就變成了落落大方的美麗女子。”


    “這算什麽?東方不敗嘛,朕見過。”紹岩說完這句話才徹底恍然醒悟,不禁一身惡汗,我日,曆史上還真有此人啊?不會這麽巧吧?


    在場大臣自然不知道‘東方不敗’是何物,好在他們似乎對這幾個字沒有多大興趣,愣了一下後,大部分臣子慌慌張張的跪下來道:“尼羅國國王是一個妖人,沒人敢得罪於他,還請皇上三思。”


    “三什麽思?他是妖,朕還是龍呢。”紹岩不以為然的嗬嗬一笑道:“朕有空便去會會這位東方,哦,尼羅國國王,就這麽定了,諸位愛卿不必再議,李將軍,你替朕詳細擬定一份作戰方案,天一黑我們就出發。”


    “老臣遵旨。”李長生叩道。


    文武大臣見皇帝態度這般武斷,隻好不作勸說,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退出房間的時候,外麵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閃電雷鳴接踵而來,隻聽‘咣’的一聲巨響,紹岩所住的房頂當即被閃電擊穿一個大洞,一塊不大的石頭從上而降,不偏不岐,徑直朝紹岩腦袋上砸去……


    第二百三十章 天降災難(2)


    其速度疾如閃電,紹岩根本就來不及躲閃,而在場群臣多半是些文官,眼看危難將至,他們一個個竟是毫無作為,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長生猛地一個閃身,雙手舉於半空接住那塊石頭。


    在此之前,曾有部分大臣對李長生的‘飛將軍’美譽持有懷疑態度,有的人甚至武斷的認為他根本就是徒有虛名,想以此來欺騙新君,趁機為自己謀個好官職罷了,哪知道這位老將軍雖然年過花甲,卻是老當益壯,除了體力稍有減退之外,其它方麵依然不減當年,大臣們這下算是徹底心服口服。


    “皇上您沒事吧?”李長生將那塊石頭扔在一旁,走過去為紹岩拍去肩膀上的灰塵。


    由於事發突然,紹岩直到現在也沒緩過神來,想起剛剛驚險的那一幕,他的內心不由得一陣後怕,媽媽的,這次多虧了長生將軍為老子擋了一下,要不然老子早被牛頭馬麵帶到了陰曹地府,日,好端端的打什麽雷呀?這古代的天怎麽也和現代一樣,說變就變哪?


    “皇上,皇上。”見紹岩皺著眉頭不說話,李長生還道是驚嚇所至,悄悄地在邊上喚了兩聲。


    “哦,朕沒事。”紹岩這才迴過神,正說著,外麵的天一下子黑了下來,有如黑夜突然降臨,一道道強光忽閃忽閃的掃過大地,狂風席卷著整個村莊,發生嗚嗚嗚的聲響,枯黃的樹葉、枝幹隨風而落,緊接著便是幾聲震耳欲聾的炸雷,聽起來有如山崩地裂、地動山搖。


    眾人明顯感到自己所處的房子晃動了幾下,腳下的大地也隨之發出輕微的震動,有些地段甚至還出現了一道道裂紋,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在場人懵住了,盡管這種現象以前時有發生,可那時候的科學技術不比現代發達,人們並不知道這是地震的先兆,更有甚者,很多人隻會認為是有人觸犯了天上的神靈,神靈才會降罪於人世間,他們哪會想到是自然災害所致。


    而就在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即,整個村莊的百姓非但沒有逃生,有的則帶著一家老小跪在祖宗牌位前焚香祭祖,還有人將桌子抬到院子裏,冒著閃電大風朝天叩拜,祈求神靈保佑平安,紹岩沒有親眼看到這些荒唐的舉動,要不然非得笑掉大牙不可,然而在封建社會裏,這一切卻是再平常不過了。


    “咣——”天邊再次響起一個巨烈的炸雷,感覺就像幾十噸炸藥同時炸開一般,紹岩感覺到地麵震得更加厲害了,大臣們駭然失色,紛紛跪在地上默默地向上天禱告著,唯有鄧炳堂和李長生穩如泰山的站在那裏。


    紹岩又好氣又好笑,喝道:“諸位臣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們今天就是把腿跪斷了,老天爺也不會同情你們,眼下災難將至,爾等應當速速撤到開闊地帶,而不是在這裏做這等無用之舉。”


    “李長生聽令。”紹岩不容大臣們多說,下令道:“朕命你帶著你的手下,立即將這一帶的村民轉移到安全地帶。”


    “老臣遵旨。”李長生肅然抱拳,迅速轉身揚長而去,紹岩接著對鄧炳堂道:“鄧大人,你速去派人轉告白如雪和穆影這兩個丫頭,讓她們倆個配合李將軍,將村內所有住戶帶出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微臣還是親自去吧。”鄧炳堂剛剛要轉過身,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禁眉頭緊皺道:“皇上,您把微臣和李將軍都支開了,那您自己呢?”


    “朕自會有辦法脫身,你趕快去吧。”


    鄧炳堂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那些執迷不悟的大臣們聽到皇帝的這般安排,這才意識到事態緊急,求神靈相助隻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於是趕緊爬起來向外麵逃命去了,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紹岩深深的歎了口氣,日啊,這還是當初跳樓的那些大臣嗎?哎,或許這就是東林國的命運吧。


    正想著,外麵閃電不斷,雷聲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狂風卷起地上的風沙,宛如一個大漩渦侵襲著整座村莊,村道上已是狼藉一片,到處都是人們逃命時的呐喊聲,還有雞犬狂吠的聲音,許多間茅草屋皆已被狂風掀去了屋頂,枯燥的茅草漫天亂飛,道路兩旁的小矮牆嘩的倒在地上,堵住了那條唯一通往外界的小路,不少樹木經不起吹打,終於安詳的橫躺在了地上。


    紹岩此刻已被房頂上的落草、灰塵迷了眼睛,他一邊用手搓著雙眼,一邊邁著大步衝出屋子,並順著雜亂不堪的小路向村外跑去,殊不知他前腳剛離開,後麵的屋子咣的一聲全塌了下來。


    就在他拚了命的往村外跑時,忽然聽到身體一側傳來奄奄一息的唿救聲,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他二話沒說,便跟著聲音的方向衝進一間破爛不堪的小茅屋內,卻見最角落的茅草坪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女人,紹岩走到那女人跟前,準備俯下身子去抱她,那女人臉色蒼白的揮揮手道:“求您救救奴家的孩子。”


    “孩子?”紹岩一進來就沒見到什麽孩子,直到那女人指著自己的下體,他才發現那女人的兩腿間躺著一個血淋淋的小女嬰,而且那女人的下體處還一直在淌著鮮紅的血,很明顯這個女嬰剛產下不久,而且還是難產兒,除此之外,紹岩還發現她的大腿上有多處被壓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剛剛屋子倒塌的時候,她用雙腿為胎兒擋住了重物,好在古人的茅草屋沒有多大分量,所以她還不至於完全被埋沒在土堆裏。


    紹岩被這位偉大的母親的精神所震撼了,他立即脫下自己的外衣,包起這個可憐的小嬰兒,看著懷裏嗷嗷待哺的小家夥,他仿佛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情景,內心不由得一陣辛酸,眼眶裏閃著晶瑩的淚花。


    “讓奴家來喂喂他吧。”那女人麵色憔悴,當看到自己產生的骨肉被人抱在懷裏時,她心裏又高興又有點不舍,想要伸手去抱,可又使不上勁。


    紹岩將小家夥輕輕地放在她的懷裏,那女人解開上衣,紹岩為了避嫌,立即把頭扭到一邊。


    “恩人,求您給孩子取個名字吧。”女人將**塞進了孩子的嘴裏,臉上露出有生以來最慈愛的微笑,她鼓足一口氣,輕歎道:“孩子他爹早幾年外出做生意,這一去卻是沒了音訊,如今這年頭到處兵荒馬亂的,相公他怕是已經遭遇了不測,奴家自小身體不好,鄰居好心的產婆都勸奴家放棄這個胎兒,要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是奴家堅持要為相公留下這一脈,如今奴家自知命不久矣,若是有幸在陰曹地府遇上相公,奴家也好與他道上孩子的姓名,告訴他孩子有恩人照顧著,過得很好。”


    一個明知會難產的女人,卻因對丈夫的愛,寧可放棄自己的性命也要為丈夫留下子嗣,這樣的女人可謂是人間不多啊,紹岩很受感動,他極力抑製住想哭的衝動,想了想,微微笑道:“就叫震笙吧,希望他長大之後能時時刻刻記住她娘的偉大。”


    女人抿著嘴巴笑了笑,她用手輕輕摸著嬰兒的下頜,嘴裏不停地輕喊著‘震笙’這個名字,看得出來,她非常滿意這個名字,可也就在這時,她的眼睛已經永遠的閉上。


    紹岩遺憾的歎了口氣,然後抱著嬰兒走出這間破屋,一路向村口走去,由於通往村口的道路已被堵塞,他隻能試著從山上繞過去,風很大,他幾次爬上山腰都因阻力太大而退了下來,為了懷裏的嬰兒不受到外界的侵害,他找到一處避風的地方,再次脫下一件外衣蓋在嬰兒的頭上,並將它綁在後背上,繼續頂風向山上走去。


    正當他這邊努力的往山上爬的同時,村民們在李長生、鄧炳堂、白如雪以及穆影等人的幫助下,已經安全地來到村東口的那片開闊地上,那些大臣們也在士兵的保護下,相繼趕到了現場。


    大家左顧右盼都被見到紹岩歸來,心裏非常著急,白如雪來到那些大臣跟前,質問道:“諸位大人,你們一直和皇上在一起,為何不將他一同救出來,要是皇上有個閃失,誰來擔當這個責任?”


    大臣們頓時答不上來,村民們也私下裏對他們的這種隻顧自己安危,不顧皇帝安全的自私行為表示強烈指責,這些大臣們好歹是朝廷命官,豈能任由一幫百姓在背後指指點點,雙方為此大大爭吵起來。


    李長生吼道:“都別吵了,當務之急應當想想辦法怎麽救出皇上,吵吵鬧鬧能解決問題嗎?誰若敢再多言半句,休怪老夫刀下不留情。”說罷隻聽‘鏗鏘’一聲,他手握關公大刀徐徐指向那些大臣和所有村民。


    場上果真無人敢吭氣,白如雪心想這麽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走到李長生麵前,主動請纓道:“李叔叔,就讓如雪帶幾個人去找找吧,皇上一定是被困在裏麵無法脫身。”


    李長生點點頭表示讚成,鄧炳堂擰著眉頭道:“可是進村的路已經全被堵死,白將軍如何進得去?”


    “無防,我們可以從山上繞過去。”白如雪尚未說話,穆影走過來道:“鄧大人,李將軍,民女從小在山裏長大,走慣了山路,還是民女前去吧。”


    “不行,穆姑娘你又不會武功,你就好好呆在此處,哪裏也別去,如雪一人去足矣。”白如雪道。


    穆影柳眉一挑,顯然對她的這套‘獨斷專行’很不滿意,李長生見她臉色難看,便爽朗的道:“這樣吧,你們兩個一同前去,另外老夫會多派些人跟在你們後麵。”


    “那,好吧。”白如雪之所以不讓穆影前去,主要是為她的安全著想,經過狂風閃電的侵襲,山坡上已有多處開始坍塌,有些鬆動的泥土已經慢慢地往下陷,一旦不小心走在上麵,必會淹沒在裏麵,而今見這丫頭這般堅決,加上李長生、鄧炳堂也同意,她隻好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但並未接受李長生所提供的士兵援助,在她看來,人多了隻會白白丟了性命。


    這時,雷聲漸息,閃電時有時無,天上的烏雲逐漸散開來,人們原以為雨過天晴了,哪知道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打在人身上甚至有些疼痛,李長生、鄧炳堂迅速帶著士兵、村民向外麵跑去,白如雪、穆影則頂著大風大雨繼續向山坡上走去,她們手拉著手,一麵避過沉陷的泥坑,一邊大聲喊著,可是怎麽喊都沒有人迴應。


    紹岩正背著嬰兒走在山坡的另一邊,走著走著,他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仔細一聽,才知道是穆影和白如雪這兩個丫頭,於是他緊了緊綁嬰兒的布條,加快步伐向山頂走去,豈料一不留神被腳底下的石頭給絆了一下,他當即摔在地上,身上、臉上全都是濕濕的黃泥巴,好在是臉先著的地,沒有傷到背後的嬰兒,他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誰知道他的左腳一小小心踩進了邊上的一個泥坑,緊接著,他的整個身體跟著慢慢的往下陷。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降災難(3)


    日啊,不是吧,這麽倒黴?紹岩知道自己將要陷入泥塘,不久就會被全身淹沒,他趁自己手腳還能動,立即將嬰兒放到邊上的平地上,同時以最快的速度用繩子綁住自己的手,另一端則綁在泥坑邊的一個即將枯死的小樹根上。


    嬰兒被雨這麽一淋,當下哇哇的哭了起來,紹岩也顧不得去哄孩子,因為他的大半個身體已經陷入泥塘,雖然他也曾試著爬出泥塘,可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吸著自己似的,根本就使不上勁。


    白如雪、穆影尋了好長時間,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小孩的哭聲,便趕緊翻過山頭朝哭聲方向跑去,待到跟前時,二人驚呆了,卻見紹岩隻留著一個肩膀和腦袋在上麵,其它部分全都泡在了泥塘中。


    穆影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眼淚竟是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她趕緊俯下身,把手伸到紹岩跟前道:“皇上,把,把手給我。”


    紹岩把手伸了過去,誰知道他一用勁,樹根就被拉出了一截,他整個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全部陷入泥塘中,白如雪立即拔出青龍寶劍,猛地插在樹根邊上,然後將那塊布條重新纏在劍上,這樣一來,紹岩至少還能撐段時間,穆影死死拉著他的手,一刻也不敢鬆手,白如雪見那嬰兒哭得正兇,生怕會被雨淋出病來,順勢將他抱起並用衣服綁在懷裏,而另一支手還不忘記使勁去拉紹岩。


    雨越下越大,在二女的幫助下,紹岩的下半身已經漸漸浮出泥塘,隻要雙方再配合一些,他便可以爬上來,然而正當他的雙手好不容易沾到她們腳下的那塊硬地時,他忽然發現這塊硬地已經變得很鬆軟,泥土不停的往下陷,也就是說,這兩個丫頭若不及時從這裏走出去,呆會兒也會和自己一樣陷入泥塘,想到此處,紹岩用盡全身力氣掙開她們的手,大聲道:“如雪,穆影,別管我了,你們快走。”


    二女早就察覺到了腳下的危機,可是她們說什麽也不會離開這裏,齊聲道:“救不出皇上,我們是不會走的。”言畢,白如雪將那名嬰兒放迴到一塊安全的地兒。


    “你們再不走,呆會兒誰都走不了。”紹岩喊道。


    穆影抽泣道:“既是難逃一死,民女也要與皇上死在一起。”


    紹岩與這丫頭相處時間不短,豈會感受不到她對自己的那份刻骨銘心的情意,這丫頭之前礙於自己身份低微,因此才會當著自己的麵說她心有所屬,如今大難臨頭,她隻求與心上人共同黃泉。


    紹岩知道勸不動她,隻好把目光轉向旁邊的白如雪道:“如雪,聽話,快帶著穆影離開這裏,就當朕求求你們了,你們能來救朕,朕真的很高興,可是朕不該把你們的性命也一起搭在這兒。”


    “我不。”白如雪一向都很堅強,但在這件事上卻變得格外的脆弱,她的眼圈很紅,淚珠兒掛在臉上,隨著雨水淌了下來,濕濕的頭發搭在臉上,給人一種自然的美麗,著實惹人憐惜,她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斬釘截鐵的道:“如雪曾承諾過要替雲雲照顧皇上,如今皇上有難,如雪怎可苟且偷生?穆姑娘說得沒錯,要死大家就死在一起,這樣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紹岩搖頭苦笑,碰到這樣癡情的丫頭,真不知道是該替自己感到高興還是替她們難過,紹岩啊紹岩,你真是天理不容啊,憑什麽讓人家為你陪葬?走了一個雲雲還不夠,如今又搭上兩個這麽好的丫頭,你這人怎麽能這樣呢?他輕舒了一口氣,心道,怪就怪自己不該穿越到這個年代。


    正想著,兩個丫頭的雙腿已經慢慢的隨著泥土往下陷,紹岩一看情勢不妙,順勢敞開雙臂將她們攬在懷裏,二女臉上頓時露出幸福之色,眼看死亡將至,她們哪還顧得上往日那般少女的靦腆,紛紛把腦袋靠在紹岩的肩膀上。


    紹岩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泡了這麽久,他的下半身有點麻木了,直到感受到這兩個丫頭所帶來的體溫,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個下半身,看著那兩張梨花帶雨的臉龐時,他仰著腦袋哈哈大笑道:“朕沒想到自己的生命會就此完結,更沒想到身邊還能有你們兩個陪著,或許這一切就像你們古人常說的天意難違吧,好吧,到了陰曹地府後,朕再也不會感到孤單了,哈哈哈……”


    二女滿心歡喜的笑了笑,就在他們的身體一步步往下陷時,紹岩突然覺得體內開始沸騰,像是吃壞了什麽東西,又脹又酸,又有點惡心幹嘔,並且還有一股莫名的熱氣在體內來迴迴蕩,時而衝擊著他的內髒器官,這種感覺很熟悉,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片刻間,那股熱氣經由腹部一直衝到喉管,紹岩難以忍受這種滋味,忽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當場暈了過去,而他所處的泥塘也很快幹枯,白如雪、穆影不由分說,慌忙將他從泥裏拉了出來。


    “皇上,皇上。”見到紹岩昏迷不醒,穆影的淚珠兒竟不停地翻滾起來,她拉著白如雪的手央求道:“白將軍,白姑娘,求您救救皇上。”


    白如雪其實比她還要著急,隻是這個時候越急隻會越亂,於是她一邊將紹岩輕輕地平放在地上,一邊用手按在他的胸脯上,很快又將手收了迴來,就像觸了電一般,她蹙額皺眉道 :“奇怪,皇上的體內為何會有這麽多的真氣?”


    “一點都不奇怪,誰叫我是皇帝呢,這叫龍氣。”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躺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紹岩,原來他剛剛是故意在惡作劇,目的是想嚇唬嚇唬這兩個丫頭。


    “皇上,您,您沒事了?可是您剛剛……”穆影好奇道。


    紹岩猛地坐直身體,嘿嘿笑道:“怎麽?你希望看到朕有事嗎?”


    穆影俏臉微紅,連忙搖了搖頭,紹岩用手指刮著她的鼻梁,笑道:“傻丫頭,朕是天子,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死呢?朕剛剛吐的隻是體內的一股真氣罷了,瞧把你們兩個給緊張的。”


    穆影不會武功,自然不懂的什麽叫真氣,白如雪掩唇輕笑道:“皇上,我們剛剛都差點被您嚇死了,您以後可不能這麽嚇唬我們。”


    紹岩嗬嗬笑道:“嚇死好啊,說明朕在二位愛妃的心裏的地位那是舉足輕重的。”說著,一手一個將她們摟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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