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深情的看了紹岩一眼,複又將語氣提到了最高道:“我兒陳龍,承繼大統本為順應天意,自打登基以來兢兢業業,曆經種種劫難,然其雖非亡國之君,而處處卻顯亡國之象,哀家身為太後,有著不可推脫之責,哀家願以一死來贖罪,但求我兒陳龍能以此為鑒,再接再厲、早日重收舊山河,還天下萬民一個太平盛世……”


    金定國氣得臉上青筋直跳,心道,這個死老太婆,她都說了些什麽呀?要如她這麽說下去,那紹岩還能出現嗎?他越想越不對,趕緊向蕭盈盈使了個眼色,蕭盈盈偷偷地來到郭太後身後,兩隻手正要向她背後推去。


    紹岩在底下看得真真切切,正準備站起來提醒,誰知郭太後早就察覺到有人想偷襲自己,便猛地一轉身,瞪著蕭盈盈道:“你這毒婦,哀家就算是死,也不想被你的髒手給弄髒了身體。”


    蕭盈盈勃然大怒,其它兩姐妹也準備過來‘修理’郭太後,此時的郭太後早已忘卻了生死,她靜靜地掃了城下的紹岩一眼,跟著走上護欄的最高處,整個身體隨風搖擺,隨時都有從上麵摔下來的可能。


    紹岩很是著急,隻見郭太後俯視著所有百姓,暖暖一笑道:“大勢所趨之下,爾等大都蓄發留辮成了楚之臣民,實是迫於無奈,都怪哀家錯信奸人,害苦了你們,哀家在此向你們道歉,另外,哀家隻求你們能代哀家轉告我兒陳龍,希望他將來做一個萬民敬仰的好皇帝,哀家和先帝,還有陳家的列祖列宗都會在天邊看著他……”言畢,她縱身從城樓上跳了下來。


    “娘娘——”


    見到此情此景,城樓上頓時一陣騷動,宮女、太監,文武大臣乃至城下的所有圍觀百姓皆哭,鄧炳堂使勁掙開身邊的士兵,含淚衝到城邊,從容地往城下跳去,其身後的那些大臣紛紛效仿……,宮女、太監拚命用腦袋撞倒邊上的士兵,隨即一個挨一個墜落城下……


    “母後!”紹岩雖然第一時間衝到城樓下麵,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郭太後的身體最終還是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地上除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外,隻有一堆鮮紅的血水,紹岩痛心疾首的跪在地上,他來不及抱起母親的屍體,便與四大高手一起投入到去接鄧炳堂等人。


    由於跳樓人數眾多,而紹岩等人隻有幾雙手,許多未被接住者大部分當場氣絕身亡,運氣好的隻是傷了一條胳膊,或者是一條腿,然而就在紹岩準備帶著他們逃離現場時,隻聽樓上傳來金定國得意的笑聲:“皇上,您總算是出現了,來人,放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如雪歸來


    紹岩本能的仰起腦袋,卻見金定國、秦嶺及其它將領迅速往後撤了幾步,留出的空位很快由那些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補上,不僅如此,街道兩旁的城牆上相繼閃出數百名弓箭手的身影,一時間,成百上千支弓箭齊向城下射去。


    城樓下一片混亂,圍觀百姓因來不及躲閃,很多人被亂箭射死射傷,不少東林大臣以及宮女、太監也命喪當場,四大高手揮刀抵箭,全力掩護大臣們突圍,紹岩則冒著密密麻麻的箭矢,不知從什麽地方找了一塊木門背在身上,鄧炳堂等幾位大臣趕緊藏於門後。


    場上越來越亂,大家本來可以衝出去,哪知道通往城外的大門已被關了起來,而且四周的城牆上全都埋伏著弓箭手,看這架勢,對方顯然是鐵了心的要置紹岩於死地。


    見城下百姓逐個倒下,金定國不但沒有一絲同情之心,反倒以勝利者的姿態哈哈大笑,秦嶺一開始不是很讚同這個近似屠城的舉動,可是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順其自然,畢竟所有的弓箭手都是金定國一手安排,他根本無法製止。


    紹岩見箭矢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便打消了突圍的念頭,隨即號令所有人來到城牆邊,盡量把身體貼在牆上,進而給城樓上的弓箭手造成了一定的死角,人們總算能有機會喘過氣。


    就在這時,紹岩聽到城樓上麵傳來金定國的叫罵聲,大概是因為手下沒能射死紹岩而在那裏大發雷霆,紹岩淡淡哼了一聲,狗日的,你有你的張良計,老子也有老子的過牆梯,他先是將木門靠在牆上,然後鑽入裏麵,輕聲喚來穆影,問道:“穆影,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來沒有?”


    穆影將一個小竹籃和一個小包袱送到他跟前,微笑道:“公子,都在裏麵放著呢。”


    紹岩放心的點點頭,隨即從籃子裏拿出一串串鞭炮,古代的鞭炮沒有現在那麽長,不過聽說響聲倒是很大,而且短距離還會傷到人,紹岩就衝著這一點,才會讓穆影特地跑到十裏外去買來這麽多。


    他一邊將鞭炮截成一段段的,然後再從包袱裏拿出石頭綁在上麵,由此一來,曆史上第一枚‘手榴彈’便誕生了,雖然簡易,但隻要抓住時間,找準目標,再加點狠勁就沒什麽問題了,鄧炳堂及在場所有人都不知其意,紹岩隻是笑笑,沒有作任何解釋。


    完事後,他將這些自製的‘手榴彈’分發給四大高手和那些男子,此刻,城樓上的箭矢又是一陣瘋狂的亂射,還是有不少百姓中箭傷亡,紹岩意識到再等下去無疑是坐以待斃,於是衝著城上大喊一聲:“都別射了,我投降。”


    箭矢終於停止發射,紹岩趁這個時間讓眾人點上‘手榴彈’,隨著他一聲令下,幾十顆‘手榴彈’同時向城樓上飛去。


    ‘啪啪啪……’鞭炮在城樓上便響了起來,雖然殺傷力不大,但卻嚇壞了那些士兵,他們哪裏見過這種會響的暗器,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有的人竟然連手上的弓都扔掉了……,場麵很是混亂,而站在城牆上的士兵,本來腳跟就不穩,經這麽一嚇,一不小心從上麵栽了下來。


    紹岩慶幸這個年代還沒有炮彈,否則這些騙小孩的玩意兒哪能唬住他們?見敵兵亂作一團,他立刻帶著大家徑直往出口方向跑去,金定國看到手下士兵竟被鞭炮嚇得魂飛魄散,不禁勃然大怒,隨即氣洶洶的下了城樓,領著步兵、騎兵向紹岩等人追了過去。


    秦嶺站在城樓上一直不動聲色,暗自搖搖頭道,這個金胖子出手可真夠狠的,莫非他與極品皇帝有仇,有必要這麽趕盡殺絕嗎?


    金定國的騎兵很快攆上了那些逃命的百姓,他手下的士兵剛開始還有些顧及,生怕殃及無辜,金定國見他們畏首畏尾,便下達了一道‘格殺勿論’的死命令,士兵們這才舉起手上的屠刀,殘忍的砍向那些無辜的百姓。


    眼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相繼倒在血泊中,紹岩哪裏還有心思逃命,他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殺氣,咬牙切齒的瞪著這幫窮兇極惡的惡徒,順手拿起大刀,猛地朝他們腦袋上砍去,士兵們在得知他就是極品皇帝後,一個個大刀闊斧的將他圍了起來。


    紹岩見兵就砍,與其擦肩而過的士兵大都一命嗚唿,所謂的包圍圈根本就困不住他,一眨眼的功夫,他連續砍死砍傷十餘名士兵,他以前也曾上過戰場殺過人,但這一次卻殺得特別過癮,加上身邊還有四大高手一直在掩護著,便更加壯了他的膽。


    穆影武功平平,紹岩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打從一開始就讓她與鄧炳堂等人一起撤退,可是由於敵軍的不斷滲入,她與鄧炳堂等大臣不得不揮刀自衛,當她見到紹岩身陷重圍,便顧不得自身安危,抓起一根棍子就衝了過去,不料很快被十餘名士兵圍了起來,紹岩見勢不妙,邊戰邊往她這邊靠攏,盡管兩人最終聚到一塊兒,可還是陷了重重包圍之中。


    金定國坐在馬背上,趁機大喊一聲:“誰取了極品皇帝的人頭,賞金五千兩。”


    士兵一聽這話,拚了命的舉起大刀向紹岩砍去,紹岩一麵將穆影攬到身後,一麵抵擋敵人的大舉進範,他的劍法大部分是由雲雲、白如雪所教,盡管汲取了兩大派的長處,但是由於時間太短,以至於還沒有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在與對方激戰中,難免會露出許多破綻,加上他用勁過猛,時間一長,總覺得兩手有些乏力。


    這時,金定國突然從馬背上騰空而上,手握大刀,趁他疲乏之際,由半空中直往他身上劈去,四大高手欲要前來搭救,奈何被數十名士兵阻住了去路。


    紹岩感到頭上掀過一陣風,抬頭才發現金定國的大刀正對著自己的腦袋刺來,通常人在這個時候最容易犯迷糊,他懵得有些不知所措,危難之際,隻聽空中傳來一聲輕柔且透著幾分剛強的聲音:“皇上,如雪救駕來遲。”


    如雪?白如雪?紹岩既驚又喜,自從楚軍渡過運河後,這丫頭由於寡不敵眾,一路戰敗撤退,直到白眉一死,她便沒了消息,有人說她帶著數萬東林將士往南轉移,紹岩也曾派人四下尋找,可是音訊全無,轉眼間幾個月過去了,他沒想到這丫頭能在這裏出現。


    一縷香風撲鼻而來,紹岩扭過頭,卻見白如雪穿著一身白衣,沿著城樓上方緩緩飄落而下,其姿勢非常優美,有如仙子下凡,她手持青龍寶劍,當雙腳踏在地上的一瞬間,她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再次施展輕功一躍而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紹岩自慚形穢的搖頭感歎,娘的,老子吹牛本事第一,到頭來還讓一個女人來救自己。


    正想著,那金定國大刀已然觸到他的發絲,卻被白如雪手中的青龍寶劍及時給擋了迴去,金定國惱羞成怒,複又掄刀朝她身上砍來。


    “如雪小心。”紹岩順勢將白如雪摟在懷裏,同時提起一腳,剛好踹在金定國的胸前,金定國防不勝防,當下退了好幾步。


    白如雪經他這麽一抱,頓時滿臉通紅,她掩著內心的羞澀,輕聲道:“皇上,您,您沒事吧?”


    紹岩抱著美人,反應也變得遲緩了許多,良久才搖搖頭:“沒事。”不得不說,白如雪是他最想親近的女人,在他看來,這丫頭要武功有武功,要身材要身材,要氣質有氣質,美中不足便是臉上留著一塊月牙兒刀疤,否則將是眾女子當中最出色的一個,好在紹岩不像別的男人那般以貌取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鬆手。


    白如雪見他邊上還站著一個女子,不禁臉色微紅,趕緊從他懷裏掙開來,並對著穆影笑著點點頭。


    穆影表麵上笑了笑,心裏卻是酸酸的,暗道,這位就是皇上以前常提到的白如雪白將軍,果然是個美女,怪不得皇上會這般記掛著她,就連剛剛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


    紹岩見她們彼此都沒有說話,便大方的介紹道:“這位就是白——”


    “白如雪白將軍吧?”穆影直接搶過紹岩的話,接著走到白如雪身邊,輕輕的福了一下,微笑的道:“民女穆影見過白將軍。”


    白如雪吃了一驚,趕忙拉著她的手道:“姑娘莫要這麽叫,你還是喊我如雪吧?”


    “那怎麽敢當?您是皇上禦封的大將軍,民女隻是一介布衣。”


    白如雪聽到這番話裏似乎帶著一點酸味,到底是女人了解女人,她淡然一笑道:“什麽將軍不將軍的?如雪一連吃了幾個敗仗,實在愧對這兩個字,倒是穆姑娘剛剛不顧自身安危保護皇上,著實令如雪敬佩。”邊說邊壓下寶劍,朝她抱拳作揖。


    穆影慌忙退了一步,吃吃道:“民女不敢擔將軍如此重禮。”


    白如雪嫣然一笑,二女正聊著,忽聽金定國大喝了一聲:“紹岩,拿命來。”


    轉眼望去,金胖子沉著臉色,正雙手握刀朝紹岩劈來,不料他的跟前突然竄出兩個身穿鐵甲的楚軍士兵,金定國先是一愣,收起刀道:“你們兩個瘋了,竟敢擋住本帥的去路?咱們可是一家人。”


    “誰跟你是一家人?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說罷,兩名士兵脫去上身的盔甲,露出裏麵的東林軍裝。


    “你們是東林人?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金定國大吃一驚,他認真的看了二人一眼,方才搖頭道:“不對,我好像見過你們兩個。”


    兩名士兵沒有搭理他,白如雪對著金定國冷冷一笑道:“金胖子,你殺我百姓,掠我錢財,霸我領地,如今又逼死太後,害死文武大臣,屠殺手無寸鐵的東林子民,你一身罪惡累累,今日我將替皇上,替天下萬民除去你這個喪心病狂的魔頭。”言畢,她提起手中寶劍,猛地一個翻身,利劍徑直刺向金定國……


    兩名士兵很快投入到戰鬥當中,就在這時,外麵城門咣的一聲被砸開,數千名東林將士脫去身上的偽裝,如潮水般的湧了進來,城樓上的秦嶺再也站立不住了,不多久,一名楚兵急匆匆的趕上城樓來報,說是城外有很多楚兵都是東林士兵所化妝,而且就連長城外許多百姓也都是東林士兵假冒,秦嶺又驚又氣,急忙放出狼煙讓附近楚軍前來支援。


    紹岩唯恐情況有變,便命所有部下掩護城中百姓撤退,白如雪雖一心想殺金定國替太後報仇,但想到一切應以大局為重,當即帶著那兩名副手一路往城外殺去。


    京城附近一帶的城池都駐紮著楚軍的人馬,而且人數還不少,紹岩擔心會被他們前後夾擊,便率領眾人朝西南的山林中轉移,沿途的楚軍哨卡根本無力抗衡,死的死,降的降,跑的跑。


    ……


    一個時辰過去了,紹岩等人穿過一片偌大的山林,為了防止後麵追兵的窮追不舍,他在走過山林之後,當機立斷的讓人放火焚燒山林,致使金定國、秦嶺的部隊趕到這裏時,眼前已是一片**火海,根本無法通過。


    為此,秦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傳聞東林國的皇帝足智多謀,今日一見,老夫算是開了眼界了。”


    “那是他運氣好。”金定國不屑的哼了一聲,臉色不由一沉道:“說來也怪,白如雪那丫頭前段時間一直杳無音訊,如今卻突然出現在京城,難道是紹岩那小子有意安排?”


    秦嶺搖搖頭道:“我看未必,你沒看見當時白如雪出現時,紹岩那雙驚慌的眼神嗎?他們之間很明顯是不期而遇,隻是老夫有一點始終弄不明白,那就白如雪的這支部隊,他們這幾個月來到底是藏在什麽地方?又是靠什麽賴以生存下來的?”


    “他們穿的是可是貴軍的衣服,莫非……”金定國怕得罪於他,故而欲言又止。


    “你是說他們會藏在老夫的部隊裏麵?”秦嶺額頭布滿了皺紋,懷疑的道:“應該不會,老夫最清楚下麵的這些部隊了,他們定然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有人給他們充當內應,然而他們足足有數千兵馬,又豈會不露出一點馬腳?”


    金定國訕訕笑道:“將軍,知人知麵不知心哪,有些人看著是自己人,其實早就被人收買了,他們知道會欲蓋彌彰,所以幹脆就不偽裝,直接讓這夥人融入到貴軍的隊伍當中,這次紹岩在白如雪的相助之下,救走了鄧炳堂那幫老臣,上麵一旦追究起來,你我二人難辭其咎啊。”


    秦嶺白了他一眼,心道,明明是你自作主張,怎麽又扯到老夫頭上了?


    金定國似是想了什麽道:“將軍,今天在打鬥的時候,下官倒是見到過兩個熟悉的麵孔。”此刻,他的腦海裏忽地閃過那兩名穿著楚軍衣服的東林士兵。


    “哦,竟有此事?”秦嶺詫異的看著他。


    “沒錯,當時下官還以為他們真是自己人,所以才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金定國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哎呀,不管怎麽說,咱們最終還是讓這夥人給跑了,唯今之計,咱們還是商議一下如何應付上麵的追問吧。”


    秦嶺非常討厭他這張裝模作樣的麵孔,沒好氣地問:“那依金元帥的意思,咱們該如何說呢?”


    金定國沉色想了一下,嘿嘿笑道:“下官倒是有個辦法。”


    “你就別賣關子,什麽辦法?說吧。”


    “那就是——”金定國正準備說下去,忽聽身後傳來滴滴答答的馬啼聲,隻見一輛馬車迎麵向這裏駛來,後麵還跟著十幾個楚國的禦林軍,二人正覺得納悶,馬車已在他們跟前停下,隨著簾布被揭開,裏麵走出一位年紀輕輕的公子,二人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撲通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小王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墳前立誓


    乍一看,這位被稱作‘小王爺’的年輕人,正是當日在船上因為調戲賣藝的妙善,後來被紹岩整了一頓的那位公子。


    小王爺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擺著扇子道:“二位都起來吧,本王此番過來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看看兩位將軍是否抓到了極品皇帝?”說著,他看了看眼前的這片火海,不禁眉頭緊皺道:“看來本王這趟還是白來了,金將軍設下重重機關,結果還是讓這賊人給跑了,實在是遺憾之至啊。”


    金定國慚愧的道:“讓小王爺見笑了,都怪卑職辦事不利,才使得奸人有機可乘。”


    小王爺收起折扇,微微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也不能全怪金將軍,若不是因為白如雪的突然出現,本王諒那紹岩插翅也難逃,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如今京城以及周邊一帶皆是我大楚的天下,卻一下鑽出這麽多東林餘孽,此事非同小可,二位將軍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王爺說的極是。”金定國賠笑道。


    秦嶺卻是一言未發,心想,小王爺是個最好麵子之人,自從上次遭到奸人暗算後,他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楚國王府,哪裏也不去,怎麽會突然想起跑到東林國來了?莫非,莫非皇上又有什麽新的旨意?


    小王爺注意他臉色的變化,進而爽朗一笑道:“秦將軍不必太過憂慮,有道是事事多變,這次的事情純屬意外,二位都已經盡全力了,如果皇上怪罪下來,本王會替你們擋著。”


    金定國倒是不用為這個擔心,畢竟他是南梁國的兵馬大元帥,楚國的皇帝管不到他,隻不過這小子天生就是個吃裏爬外的主,本想著這次抓到紹岩,一來可以讓汪伯炎逼迫皇帝給他加官晉爵,二來借此機會去巴結楚國的新君。哪想到他精心策劃的陰謀,卻讓白如雪給全盤攪亂,每每想到這裏,他心裏總是咽不下這口氣。


    “如此那就多謝小王爺了。”秦嶺抱拳作揖,跟著又問:“對了,小王爺,皇上那邊是不是有什麽新的旨意?”


    小王爺臉色有些不安,駐足良久才道:“將軍多慮了,皇上已將這邊的事情全權交由將軍您來處理,短時間內自然不會有什麽新的旨意,以前怎麽做,你現在就怎麽做,本王這次是來辦點私事,您無須緊張,本王呆幾天就走。”


    秦嶺這才鬆了口氣,心裏連說還好還好,小王爺朝他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轉移到金定國身上,笑著問:“聽說本月月末就是金將軍與月桂成親的大好日子,不知道本王可否有幸討得一杯喜酒喝喝。”


    金定國自然是求之不得,這位小王爺名叫項天龍,是當今新皇帝的親弟弟,他巴結還來不及呢,趕忙恭敬的道:“王爺這是說哪的話?王爺若是屆時肯屈尊光臨,隻會令卑職感到貴國的皇恩浩蕩。”


    小王爺咯咯笑了起來:“金將軍是個能言善道之人,說得本王很開心,本王提前預祝附馬爺新婚如意,合家常歡。”


    “謝王爺吉言。”金定國作揖還禮。


    小王爺與他們兩人隨便寒暄幾句,然後邀請他們一同坐上馬車,三人在裏麵有說有笑,主要話題還是圍繞著如何對付紹岩所領導的東林殘部。


    ……三人聊得盡興,然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就藏在樹林的那一邊,原來這片樹林中間橫跨著一條小湖泊,紹岩隻是命人燒了最前麵那排樹木,從外麵看上去,形同整片樹林都聊於火海之中。


    這麽一來,三人剛剛的一舉一動都在紹岩的視線範圍之內,見到那位小王爺正是自己在船上遇到的那位霸道公子,紹岩委實一驚,不過類似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也便見怪不怪了,待敵軍士兵全部撤走後,他趕緊讓將士們用湖水撲火,雖然隻救了小片林子,他的內心深處也算得到了一絲寬慰,換作在他那個年代,放火燒林那是要判刑的,如今當了皇帝就更應該嚴於律己。


    忙活了一陣子,紹岩見大家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於是下令原地休息,將士們早已疲困不堪,眼下好不容易能停下來喘口氣,紛紛倒在樹旁唿天唿地的睡了起來,紹岩靠在樹根上,這一番折騰下來,他隻覺得渾身特別酸軟,真想趴在地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皇上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白如雪麵帶微笑地走到他的身旁,紹岩趕緊挪了挪肩膀,讓她一同靠在上麵,白如雪猶豫了一下,方才在他邊上坐下。


    “如雪,你休息吧,朕來給你們放哨。”紹岩忍住困意道。


    白如雪微微搖頭道:“如雪一點都沒覺得累,倒是皇上日夜為國事操心,如今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解救太後和眾位大臣,您才是最累的一個。”


    知我者,如雪也,紹岩暗自感歎,我這個皇帝當得真不容易啊,要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答應給韓陽子找什麽無海,現在倒好,人沒找到,自己卻陰錯陽差的登上皇帝的寶座,哎,一步錯,步步錯,真不知道前麵還有什麽陷阱在等著我?你媽媽的,死韓陽子,老子這迴被你坑苦了。


    見他悶悶不樂的沒有說話,白如雪以為他還在為太後的事情而傷心,繼而在邊上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請皇上節哀順變,這次都怪如雪來遲了一步,沒能救迴太後,如雪有罪,如雪甘願受罰。”說罷當下撲倒在紹岩腳邊。


    紹岩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將她扶起道:“傻丫頭,你也說過了,人死不能複生,朕處罰了你,母後她就能活過來嗎?何況這也不是你的錯,這次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朕和這些僥幸逃生的大臣根本就無退路可言。”


    白如雪聽他這麽一說,內心反倒覺得更加愧疚,她微微抬頭,看了看那些死裏逃生的王公大臣以及太監、宮女,忽然轉過臉來問道:“皇上,雲雲呢?她不是一直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的嗎?她怎麽沒過來?”


    麵對這丫頭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問,紹岩竟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本不想讓這丫頭傷心,奈何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雲雲她,她已經不在了,當日長慶總兵趙子健反水,雲雲為朕擋了叛軍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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