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戰狂訣(2)


    秦易心中念頭如電光般轉動,瞬息之間,已然做了決斷。左手握拳,重重砸在自家的右臂之上,一股勁氣隨之被打了進去,與金甲武士攻入的拳勁撞個正著。那拳勁透過秦易混元功,已是強弩之末,被秦易的拳勁一撞,頓時雙雙爆散開來,勁氣外溢,當時便在右臂外麵暴起一團血霧,內裏的經脈更是被炸得一塌糊塗。幾天之內,這條手臂是休想再用力了。


    那金甲武士這時又是一拳攻來,依舊如之前一般毫無花巧,來勢也不甚快,偏偏讓秦易覺得天地之間好似隻剩下了這拳頭。若是膽氣稍差之人,在吃了一個大虧之後,這時不免要想著避開拳勢,再圖反擊,秦易卻深知自己若是躲避,隻怕死得會更快。當下深吸一口氣,混元功如飛流直下的瀑布般在全身運行一圈,蘊藏在心頭的數滴精血同時化作數團火焰,融入到那混元功之中,隨之一起匯聚到左臂之上,又是一記破山拳打了出去。


    “唿!”這一下兩拳相撞的威勢更甚於前一次,從兩拳相交之地驀地刮起了一陣颶風,方圓數十米內,全都被兩人外溢的拳勁所充斥,若非此地是在星空,換了任意一處,早已被夷為平地。


    秦易本來便已達到五品巔峰之境,此時燃燒精血,更是強行將力量推到了四品武士的層次,這一拳的力道比之上一拳增加了何止數倍?然而在金甲武士的拳勢之下,秦易便仿佛那擋車的螳螂,身子如斷線風箏一般翻翻滾滾地飛出數十米外,左臂骨骼更是寸寸斷裂。若非他經過龍血煉體之後,愈合能力遠超常人,這條手臂已是廢定了。


    那金甲武士正欲追擊,忽地悶哼一聲,停在了當地,小腹之上赫然現出一個大大的腳印來,金色甲葉的碎片紛紛灑灑落了下來。原來早在兩拳交擊的同時,秦易已然悄無聲息地踢出一腳,這一腳無影無形,快如閃電,金甲武士不防之下竟被踢了個正著,饒是他功力深厚,身穿重甲,也不禁一時氣血翻湧,難以行功。


    秦易隻覺內腑如火燒一般,全身肌肉骨骼無一處不痛,心中鬥卻是沒有半點氣餒退縮之意。這時見對方被自己偷襲得手,大喝一聲,身形轉瞬間越過數十米的空間,雙腿或踢或掃,或蹬或彈,轉眼間便在金甲武士身邊上上下下攻出了幾十腳,正是前世武林聞名的譚腿和地趟拳中的腿法。


    金甲武士的功力遠在秦易之上,雖是被踢了一腳,卻並無大礙,一邊揮動雙臂,將自身擋了個風雨不透,一邊調息迴氣。片刻之後,傷勢已然盡愈,眼見秦易身形倒立,雙腳連環踢向自己胸腹,又是如前一拳打來,雖隻是一拳,卻在同時擊中秦易雙腿,立時將之化作無數碎肉。


    四肢盡廢,任是誰到了這般田地,也隻得任由宰割,金甲武士顯然也是如此認為。緩了一口氣,正待發落秦易,耳邊忽地響起一聲炸雷般的巨響,以他的修為,也不禁目眩神迷,剛迴過神,隻見秦易一個身子已然如流星一般合身撞了過來。


    麵對這等悍勇之人,便是那金甲武士也不禁動容,一張如千年不變的岩石的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一絲讚許之色,手上卻不停留,又是一拳搗出,正中秦易前心。“轟”地一聲,重拳之下,秦易的身體登時寸寸碎裂,變作漫天飛舞的光點。


    那光點在星空之中盤旋一陣,重又聚攏起來,在星空之中凝聚成形,頃刻間又是一個全手全腳,毫發無傷的秦易。那金甲武士靜立不動,待到秦易完全成形,突然開口問道:“你可是明白了?”


    秦易深吸一口氣,胸中湧起無窮鬥誌,喝道:“再來!”身形一晃,從數十米外來到金甲武士身前,平平一拳搗出,正是那金甲武士之前所用的招式,雖無後者那霸絕天地的氣勢,卻多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氣魄,更是融入了自家破山拳的精華。


    金甲武士口中道了一個“好”字,同樣也是一拳擊出,又複將秦易轟出數十米,卻未曾傷到他分毫。秦易一個翻滾,足尖在虛空中一點,身形再度躍到金甲武士麵前,拳打腳踢,刹那間便是上百記攻擊,招數雖是不同,卻全都融合進了金甲武士那一拳的拳意。


    那金甲武士見狀,一對鐵臂揮舞之間,在自家周身布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任由秦易攻勢如潮,身體如海中礁石巋然不動,每一出招卻必定逼得秦易不得不迴招自救。秦易對此卻渾不在意,自顧自地繞著金甲武士轉著圈*子,拳腳如若暴風驟雨般落向對手。鬥得興起,前世今生所學的種種武學如長江大河,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招如奔雷,快似閃電,拳,掌,爪,指,肘,肩,膝,腿,乃至頭槌,全身各處都變做了克敵製勝的武器。


    秦易前世之時通過種種手段獲得了若幹武林絕學,雖是限於天賦難以練就,卻全都爛熟於胸,今世武學天分既高,恢複記憶之後便將這些武學一一練到了精熟。如此一來,雖是對敵之時奇招妙式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卻也未免貪多嚼不爛,除了一身根本的混元功以及從千百利刃之中練出的輕功身法,還有一手破山拳,竟是無一練到巔峰。如在五六七品武士之中還不明顯,若是對上三四品的高手,秦易的招數雖多,也不免像之前對陣金甲武士一般,被人家一招破萬法,隻憑一拳就打個七零八落。


    這金甲武士此時已然成了一塊磨刀石:雖是守多攻少,但每每出招,必定給秦易帶來無窮壓力,偏偏這等壓力不至於將他擊敗,卻足以將他體內的潛力盡數壓榨出來,讓他的招式運用漸趨熟練,運轉之間也越發圓轉如意。再加上那隨著磨練逐漸融入己身招數之中的拳意,秦易的一身武學竟然漸漸脫離了前世今生所學的窠臼,自成一套路數。


    第七十九章 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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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創武學說起來容易,若無絕頂天賦和精深造詣,隻怕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是無路可循。但凡此等武學,必是最為切合創造者自身,在旁人使來不過能發揮八*九威力,在其用來卻可有十二成的威能,縱然越級挑戰也非不可能,最是厲害不過,秦易這一番卻是憑空得了莫大的好處。


    星空之中不覺時間流逝,兩人如走馬燈似地團團旋轉,眨眼間交手已經有數千迴合。秦易隻覺全身上下酣暢淋漓,混元功運行開來,如臂使指,無處不得通達。舉手投足之間,種種從未想過的神奇招數仿佛自動湧出來一般,往日需要用上兩三招,七八分力才得做到的事情,如今隻需簡簡單單的一拳一腳,花上兩三分力量便可輕易做到。論功力,秦易依舊不過是五品巔峰的境界,若論戰力,這時的他卻可勝過這一戰前的兩三個自己。


    戰到此時,那金甲武士招數又是一變,一掌虛虛按向秦易,看似輕飄飄地毫無力道,平地裏卻頓時湧起無窮潛力,從四麵八方將他牢牢包裹在內。秦易正要強行突破,突然間靈光一閃,雙手握拳,在空中劃出兩個圓形,旋即並在一處,向前擊出,隻見兩條相互纏繞旋轉的青色蛟龍陡然從他雙拳上飛出,隻是一眨眼,便如同鑽頭一般穿透了金甲武士發出的力場,向他直射過去。這一招戰技卻不見於前世今生各種武學,而是在金甲武士威逼之下從風卷殘雲悟出,勁氣化作雙龍,可稱作雙龍擊。


    那金甲武士隻是一伸手,已然將那兩條蛟龍握在手中,隨即將之捏碎,化作點點光雨,口中卻縱聲大笑。秦易靜立在原地,先是沉默片刻,隨即也跟著大笑起來,笑聲暢快至極。


    笑了半晌,那金甲武士終於停了下來,看向秦易,說道:“好小子,不枉我那本尊將我留在這裏等你數百年。我這戰狂訣強橫霸道之極,非經龍血煉體之人,強行修煉必然會爆體而亡。我當年機緣巧合,得以浸浴神龍之血,脫胎換骨,這才練就了一身武技,雖是留下傳承,卻隻道再難有人能夠習得,不想竟然遇到你這體內也有龍血之人,當真是上天垂憐。小子,這戰狂訣你可是全都記住了麽?”


    秦易肅容道:“隻記得五六分,若是再打一陣,恐怕能夠記得三四分。”


    金甲武士笑罵道:“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隻是我這分身在此數百年,所餘的力量也僅能支撐這麽久,你要想再打下去,卻是不能了。趁著我這分身消散之前,你有何疑問隻管提出,過時不候。”


    秦易此刻早已知曉,此地便是那戰狂訣書冊內部的空間,眼前之人便是風天機留下的一縷分身,心中對這能夠創出戰狂訣這樣的奇功,又能夠自創一片天地的強者佩服之極,聞聽此言,連忙問道:“前輩預言之中曾經說道,精靈滅,同族現,大風歸,如今前麵的話已經應驗,不知前輩可是有迴到我等所來之地的辦法?”他雖然在這世界長到十幾歲,心中卻仍是將前世的世界視為家鄉,自從聽得風天機的預言之後,心中便存了能夠迴加的僥幸之心,此刻終是忍不住。


    哪知風天機卻說道:“我知你所說乃是我族祖先所來的地方,隻是我何曾說過能夠迴到那裏?所謂迴歸本源,另有他意,此事你日後自會明白。”


    秦易心知風天機必然不會欺騙自己,心裏不免有些失望,但他生性堅忍,不過片刻就將這等思緒排除腦海之外,又問道:“前輩既能預知晚輩來此,又道出晚輩的根底,想必也知曉晚輩因何來到這世界,還望不吝指教。”自從龍血池中一番境遇,加上這風天機的預言,秦易已可確定,自己來到世界絕非偶然,後麵定然另有隱情。


    風天機笑道:“你道我當真無所不知不成?天機雖是如日月之行,可以根據種種跡象測知其前行方向,但終究難以揣測,即便是我也不過隻能窺得百之一二,且隻能把握大略。如若不然,我早在數百年前便已知曉有你這等可以承繼我衣缽之人,何必將這傳承石留在外麵,直接告訴後人將其交與你不是更好?”


    秦易知他所言不虛,當下也不再問,隻是就著修習戰狂訣的若幹疑問向風天機請教一番,後者一一作答。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但見風天機一個身子緩緩分解開來,化作點點星光,逐漸消散到星空之中,卻是分身能量耗盡。


    隻聽風天機最後說道:“小子,你既能得我武技,彼此也算是有緣,切記戰狂訣的精要乃是一往無前,遇強越強的一股戰意,最是重意不重形,你何時能夠忘卻所有窠臼形式,何時這戰狂訣方算大成。我觀你似是另外練有高深武技,若能將戰狂訣與之融合為一,當可獨樹一幟,來日境界必將在我之上。你若爭氣,我等總有再見的一天,我去也!”


    話音剛落,那星海和人影同時崩潰,秦易隻覺一股莫大的力量傳來,頓將他狠狠向後推了一把。待到醒悟時,依舊是置身在院落之中,那傳承巨石挺立如故,身邊贏月兒和風晴二女,連同不遠處站著的風源,似是對他的一番遇合毫無所知,那風源猶自說道:“風易兄弟可是打算以滴血之法探查這巨石的奧妙?此法我族曾有數十位先人嚐試過,卻無一成功,隻怕是行不通的。”


    秦易當然知曉這些人之所以無法成功,實是因為體內缺乏了神龍之血,也不說破,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石頭在此數百年,至今無人能夠解開其中之秘,我也隻是姑且一試而已,如今看來,這天機聖者的遺寶怕是與我無緣了。”


    風源算了算時間,對三人道:“神光大陣馬上就會再度發動,你我還是盡快離開,若還想參悟這遺寶中的隱秘,不妨在日後再來。”當下帶著秦易三人沿著原路越過院牆,離了這處宅院。剛剛落地,身後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直入天際,整座宅院隨之又被紫光包裹。


    秦易雖是得了風天機的傳承,卻也知道這等武道無上秘技最是容易引人覬覦,休看風定等人如今將自己視作同胞,禮待有加,一旦得知此事,難保不會動別樣的心思。故此秘而不宣,又怕兩女嘴巴不牢被人套出口風,竟然連贏月兒和風晴也瞞了下來,每日隻是如往常一般練武論道。


    如此又過了數日,秦易正在住處默默研習如何將戰狂訣與己身武技融合,隻見風闊從外麵走了進來,急忙迎上前去,笑著說道:“闊二哥不是奉命公幹去了麽,今日怎地有暇來此?”


    風闊這一月正好輪值,率著一幫武士,每日在城池外圍巡邏,此番卻是數日來第一次迴到城裏。這時說道:“我原打算歇息一番在來找易小弟,不想剛迴府中便遇到有人奉了家父之命來通知你商隊已然到達,便討下了這個差使——隻不知你找那商隊究竟為何?”


    秦易聽得商隊到來,自己迴家有望,心中頓時大喜,笑道:“小弟有些私事,要隨商隊到北方諸國一行,隻怕不日就要動身。”他曾得長老會告誡,直到此時仍自未將真實身份說出。


    風闊聞聽秦易之言,眉頭一皺,說道:“我族之人數十年前也曾去過北方諸國,在那裏頗受歧視,此後更是因為戰亂頻起,不少王公貴族打主意讓族中同胞充當丁壯送死,全都撤了迴來。這幫人與我族無論外貌習俗都有不同,一向瞧不起我等黃膚黑發之人,易小弟若非有什麽緊要之事,還是不要去的好。”


    秦易知他是一番好心,說道:“闊二哥所言極是,隻是小弟和家姐當真有要事,便是到了北方諸國當真有什麽不便,卻也不得不去上一趟。”


    風闊見狀,知道他心意已決,尋思了片刻,忽地抬起頭來說道:“既是如此,你且隨我來。”說罷領著秦易出了門,一路向著山下走去,曲曲折折走了半晌,終於到了山腳下的市集之中。


    這市集原是大風族特意設來招待外來之人的地方。大風族規,非本族之人不得進入大風城,是以來往的商隊全都被安排在了此地,加之地處林海諸多種族的中心,被各家商隊選中作為交易集散之地,每到每月月中和月底的墟日,市集中的人流竟然比之大風城還要稠密。


    此時正是墟日的前一天,各商隊雖是早已趕到,卻並未開始交易,一個個或者呆在住處整理貨物,或者三五成群談論行情,交換消息,街上卻是沒有多少行人。風闊帶著秦易匆匆而行,又過片刻,終於到了一所宅院的門前。


    這宅院地方幽靜,門口也無人把守,風闊亦不客氣,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口中同時說道:“巴諾爾可在麽?”


    第八十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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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闊的這一聲音量不大,卻直接穿過外院,傳入到內院之中。隻聽裏麵傳出一聲長笑,旋即一個粗壯滾圓,如同活動的酒桶一般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漢子走到近前,衝著風闊深施一禮,操著熟練的通用語說道:“此番原是在下失禮了。風二少駕臨,當真蓬蓽生輝,卻不知二少來所此,有何貴幹?”


    風闊指了指秦易,說道:“這位風易兄弟,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此番有要事要到北方,我思及諸國商隊之中,以你為人最是穩妥可靠,故此便帶著他上門求助。”


    隨即轉頭對秦易說道:“這位巴諾爾乃是北方諸國行商之中本錢最雄厚的一家,當年在林海之中和我有過一段交情,你若是想去北邊,找他卻是正好。”


    巴諾爾笑道:“我道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風二少既然開口,這位小兄弟北行之事便包在我身上,隻不知要去往何處?”


    秦易道:“在下要往諾森一行,隻不知閣下是否順路?”他從風正處獲知前往霍倫的路線,這諾森乃是北方諸國之一,也是路程上的第一站。


    巴諾爾道;“這卻巧了,在下便是諾森王國之人,小兄弟可少待數日,待我發落完了這批貨,便可與你一同動身迴到諾森。”


    秦易一再道謝,又要支付報酬——他和兩女在這林海之中跋涉,一路上頗為打了不少獵物,其中值錢的物品也是不少。巴諾爾哪裏肯要?說道:“我雖是外族之人,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還是知道的,風二少當年將我從林海靈獸的口中救出,這等救命之恩,在下永生難忘。如今有機會稍作報答,正是求之不得之事。”


    秦易見他堅持,隻得作罷,隨後與之談妥動身的時間和會和的地點,又從商隊的貨物中買了幾樣稀奇之物準備帶給贏月兒和風晴,隨後便與風闊離了市集,重新迴到山上。與贏月兒二女談起此事,兩人也覺歡喜,秦易卻對風晴道:“晴兒你生長在這林海之中,故土難離,還是留下來的好,我自會請風源風闊等人妥加照顧於你。”


    他這一路多得風晴照顧,對這小姑娘的伶俐細心也頗為讚賞。隻是此去路途遙遠,前途更是艱險莫測,即便迴去了,也還要躲避追捕,同時設法營救武寧王,隻怕一去就再也不得迴來。更何況那贏月兒如今雖是與風晴好得似若蜜裏調油,但一想到之前風晴認主時她的神情,再加上秦易自己也頗不習慣有人成天在自己麵前自稱奴婢,這才有此一說。


    風晴眼珠一轉,畢恭畢敬地說道:“奴婢既是主人的人,自當惟命是從,一切全憑主人吩咐就是。”態度恭順已極,卻是讓本來準備好一番說辭的秦易閃了個空。


    秦易何等閱曆?隻是一轉眼,已然想到風晴為何會有如此反應,心道:“這小丫頭別是想要偷偷跟來吧?”


    轉念之間,已經有了計較,對風晴說道:“當日我受風正長老所托,將你帶出狂風村,同時還將一部風神拳法交與我,今日也該物歸原主。”


    說著取出載有風神拳法的獸皮冊子,遞給風晴,接著說道:“你且先細細研讀一遍,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在這五天來問我。”


    風晴唯唯應是,接過獸皮冊子,隨意翻看了一下,登時眼睛便離不開了,也不管秦易就在麵前,竟然就此研習起來。秦易心頭暗笑,以他對風晴的了解,自然知道這小姑娘實是一個僅次於於自己和風源的武癡,這風神拳法玄奧高深,便是以他的境界,也從裏麵獲益不少,更不用說風晴這樣隻不過八品巔峰的武者了。旋即肅容說道:“這套風神拳法,乃是狂風部落的傳承,你雖無意重建部落,這等絕學卻是不能失傳,以免令得長老的在天之靈失望,趁著這五日我還未曾離開,你且抓緊修煉,以便早日上手。”


    風晴一邊看著拳譜,一邊點頭稱是,心中卻暗暗記下了秦易所說的離開時間。


    閑言少敘,幾日之後,秦易別過風源和風闊兄弟,帶著贏月兒下了山。到得市集之中,巴諾爾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兩人隨著商隊一路向北,走了一日,已經遠離了大風城的轄境。


    直到此時,秦易方才長長吐了口氣,對贏月兒說道:“風晴如今想必還在閉關,那丫頭脾氣倔強剛烈,也不知出關之後,風家兄弟能不能勸住她。”風晴性子極是執拗,此前便為了秦易不肯收她做奴婢差點鬧出人命來,這一番秦易雖是為了她著想,卻也不無擔心其發現真相之後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贏月兒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既是放心不下她,又為何將她扔在大風城?”


    秦易道:“這一路不知要走多少萬裏,更不知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她和你我不同,如若在路上出了什麽閃失,豈不是有負風正所托?再者你我迴到奇印,隻怕還要麵臨重重追緝,哪裏有時間照顧她?”


    贏月兒聽他說到“她和你我不同”,心裏突覺一甜,暗道:“他看我終究還是與別人不同的。”


    旋又想起自己的使命,忙接著說道:“你把她一個小姑娘放到舉目無親的大風城,就是對她好了?那風源和風闊,一個是天生武癡,除了武技旁的什麽也不關心,一個交遊廣闊,卻從來不肯安心做事,心性浮躁,怎麽能照顧好她?晴兒年紀雖小,性子卻是極烈,她既是說出認你為主,生死不離的話來,如今被你丟下,隻怕絕不肯善罷甘休,如若作出什麽傻事來,又該如何是好?”


    秦易聞言微微一愣,轉眼看向贏月兒,見她臉上似笑非笑,一副詭異之極的神情,心念一閃之間,已經若有所悟。當下喝道:“月兒,你可是偷偷將晴兒藏起來帶到商隊之中了?還不快快讓她出來!”


    贏月兒撲哧一笑,說道:“算你聰明,竟然這麽早便發現了——隻是有一條,你不準將她趕迴去。這裏距離大風城已有百十多裏,路上不知道有什麽怪物猛獸,她一個小姑娘,誰知會在路上出什麽事情?”


    秦易原本不過是有意詐贏月兒一下,不想果然如自己猜測的一樣,心中驚訝之餘也頗有些不悅。隻是此地確實已經遠離大風城,在這無邊林海之中單身行走,別說一個八品武士,就是贏月兒這樣的六品武者也不敢說一定安然無事,隻得說道:“事已至此,趕她迴去又有何用?你且讓她出來再說。”


    贏月兒這才轉過身,衝著遠處一座篝火堆旁的人群招了招手,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人群中陡地蹦了起來,如飛般向這邊跑來,轉瞬便到了兩人跟前,不是風晴又是誰來?


    秦易看著眼前如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低頭不語的風情,見她一身商隊小廝的打扮,臉上還特意抹了一層灰土,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喝道:“一個大姑娘家弄得如此醃臢,像什麽樣子,你當如此裝扮,旁人就認不出你是女子了麽?這叫欲蓋彌彰——還不把臉擦幹淨!”


    他不說話板著臉,風晴還不敢吭聲,這時一出言訓斥,風晴反倒不怕了,一邊笑嘻嘻地答應著,一邊接過贏月兒遞過的手巾,將臉擦幹淨,然後方才說道:“啟稟主人,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月兒姐姐原是不肯的,隻是架不住奴婢軟磨硬泡,這才答應下來幫忙一次。主人隻管責罰奴婢便是,隻要不再趕奴婢走,要打要罵,奴婢絕無怨言。”


    秦易性情堅忍決斷,從來都不是心慈麵軟之人,否則當日也不會一經鐵破說起計遠的身份,就當機立斷地跑去追殺對方。但他生性最是護短,但凡親近之人,除非做下傷天害理,十惡不赦之事,否則最多不過訓斥幾句,對風晴和贏月兒這樣的小女孩,更是連句重話也沒有。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此時也不例外,皺著眉頭,說了句“下不為例”,便不再言語。


    倒是贏月兒好生鬱悶,她本來對自己能夠瞞過秦易頗感得意,這時見他一人坐在火堆旁邊,雙目微閉,一言不發,便悄悄挪了過去,說道:“喂,你怎地不問問我如何瞞過你將晴兒帶進商隊的?”


    秦易眼睛也不睜,說道:“問甚麽?有你這小內奸在,我的打算又怎能瞞過她?無非是晴兒假借閉關之名,由你帶著她先期到達市集,進到那商隊裏麵。我說我讓她留下,晴兒怎麽那樣恭順,原來早已和你串通好了。”


    原來當日秦易將風神拳譜交給風晴,乃是存心用這拳法吸引她的心神,使之無暇他故,又故意說五日之後才走,卻在四天以後便動身,為的就是讓她放心研習拳法,注意不到自己等人的離去。哪知有了贏月兒與之裏外串通,秦易的這一番心思卻是全然無用了。


    第八十一章 遇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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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月兒聞聽此言,臉上不禁飛起兩朵紅霞,自覺有些對不住秦易的一番信任,連忙說道:“好啦,此事確是我不對,不該事先瞞著你。隻是晴兒妹妹一個人留在大風城,舉目無親,實在是可憐,你若還不消氣,我這裏向你賠罪可好?”說著湊到秦易麵前,雙手抱拳,不住打躬作揖,一派女兒家的嬌憨之態。


    休說秦易原本並未惱怒,便是有千般怒火,在這等嬌態麵前,也不免煙消雲散。當下睜開雙眼,長歎一聲,正要說話,隻聽巴諾爾遠遠說道:“風易兄弟還沒休息麽?”


    這商隊之中盡是北方諸國之人,其相貌與奇印西方諸國頗為相近,對黑發黃膚之人也是頗多排斥。巴諾爾雖是老板,又曾受風闊救命之恩,卻也不好強迫手下之人接受秦易等人,隻得讓他們跟在商隊後麵,歇息之時單獨用一處帳篷。風晴原是扮作小廝混在商隊之中,自是免不了受些窩囊氣,那贏月兒一招手,她便如飛趕到,也不無這方麵的原因。


    秦易急忙從地上站起來,迎向巴諾爾,說道:“巴老板怎地有空來我這裏?可是有何見教?”林海北方諸國隻有貴族方才有姓氏,這巴諾爾一介平民,名即是姓,大風族之人按照習俗,將他名字的第一個字當做姓氏,秦易也入鄉隨俗,管其叫起巴老板來。


    巴諾爾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好似在地上轉動的酒桶般走了過來,臉上卻全無平日那副幾乎看不見雙眼的笑意,轉而代之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對秦易說道:“風易兄弟,此地隻怕有些不太對勁,等一下若有狀況發生,你們幾人最好馬上與大隊會合,終究有個照應。”


    秦易知道這巴諾爾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但能夠在這危機四伏,種族林立的林海之中平安走過幾十年,必然有其獨到之處,這時見他說得鄭重其事,急忙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巴老板不妨說出來,我們幾人雖然沒什麽大本事,對付一兩個毛賊卻也不在話下,說不定能夠幫得上什麽忙。”


    巴諾爾與大風族交往多年,深知該族裏麵人人習武,高手輩出。這一男兩女三個少年年紀雖輕,卻敢獨到北方諸國,尤其是眼前這少年人,雖是相貌樸實無華,但身材高大,如淵渟嶽峙一般,雙目開合之間更是精光四射,顯然非同凡人,說不定真能幫上忙。當下歎息一聲,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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