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珂笑著搖頭:“不用了啦,我住城西,小攀住邊郊呢。”


    “沒事,開車過去還是挺快的。”何蔚子說。


    “真的不麻煩你了,我打電話給蔚然好了,讓他來接我們。”麥珂說。


    何蔚子不再勉強,揮手和她們說再見,耿小攀剛才一直低頭給徐湛發短信,直到何蔚子說再見的時候她才禮節性地抬頭應了一聲,這一抬頭卻意外地發現何蔚子車頭掛的是一串非常熟悉的彩貝鈴鐺,鈴鐺下是藍綠紅黃相間的編織彩繩,她怔住,攥著手機的手不由地用力,低頭咬了咬唇,心像是被一根針刺到一般痛。


    這串彩貝鈴鐺是她同年級的一個朋友親手設計,純手工製作完成後拿到網上賣的,她當時要徐湛捧場買這個朋友店鋪裏的東西,徐湛不耐煩道:“你們這樣自產自銷有意思嗎?”她不依不饒地拿著本本點開網頁指著其中一個圖片給他看,說我喜歡這串鈴鐺,示意他買來送她,他萬般無奈看了好一會,最後中肯地評價了一句你朋友的手挺巧的,這鈴鐺做得不錯。過了兩天,她那個朋友說那串鈴鐺被買走了,是id叫做湛藍之海的男人,她知道那是徐湛的id,心裏很開心,想著徐湛這個榆木疙瘩終於開竅了,但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等到徐湛拿出來送她,她終於忍不住上前問徐湛,你買了我朋友那店裏的那串鈴鐺了吧。


    徐湛當時表情很自然:“對,我買了。”


    “拿來。”耿小攀笑嘻嘻地攤開手掌。


    徐湛瞥了她一眼:“我買來是送給朋友當生日禮物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耿小攀當時氣得不行,反複追問他到底是送給哪個朋友,男的女的,徐湛就是不說,後來她也累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在這個叫何蔚子的女人車上看見了這串鈴鐺,而剛才麥珂提及何蔚子剛過了二十九歲的生日,又聯想起那日在醫院裏徐湛對何蔚子避而不談的態度,一切都瞬間明了。女人本就有敏銳的觀察力和聯想力,她曾隱隱懷疑徐湛心裏藏著別人,現在猜到七八分了。


    何蔚子開車迴到自己的公寓,在樓下卻看見了葉斯承的卡宴。


    葉斯承坐在車裏,雙手按著方向盤,目光凝視著她。


    何蔚子不意外他會找到這裏來,官哲哲的叛徒行徑她早料到了。


    何蔚子下了車,葉斯承快步朝她走過來,他穿著她熟悉的那件savilerow手工定製的西服,胸口還有暗色的皇室圖案,貼身的西服將他的身材勾勒得很完美。


    “蔚子。”他走到她麵前,輕聲道,“我們談談好嗎?”


    正巧何蔚子也有話和他說,拎著兩個大袋子看了他一眼:“上去吧。”說完快步朝樓口走去。


    他跟在她後頭,兩人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裏她的鼻尖立刻嗅到了屬於他的那股冷冷的香味。


    進屋子的那一刻,葉斯承的眉峰不由地微蹙,這地方太小了,高度也不夠,看上去很逼仄,室內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不會習慣住這樣的地方。


    “蔚子,跟我迴去吧。”葉斯承開口了,“我們可以暫時分開睡,你沒必要住在條件這麽簡陋的地方。”


    “這裏挺不錯的,我住得很習慣。”何蔚子說著抬眸看了一眼葉斯承,他眉眼間有些淡淡的疲倦,身上也有種風塵仆仆的味道,每次他出差迴來就是這樣。


    “你何必這樣呢?就算你討厭我,不想看見我也可以找一處大一點的房子。”葉斯承認真道。


    “我看不必了,等到我們財產清算好以後,我會賣掉屬於我的房產再買一處新的,住這裏隻是過渡。”


    葉斯承的眼眸急驟縮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縮,看著何蔚子略微蒼白的臉,沉吟片刻後開口:“蔚子,你要和我離婚?”


    “對。”何蔚子說,“我們協議離婚吧,大家好聚好散。”


    “這就是你這幾天考慮的結果?”葉斯承問。


    何蔚子點頭:“是的,我決定離婚,葉斯承,我可以原諒你,但沒法再信任你了,婚姻中沒有信任還有什麽意義呢?我們的緣分已經到頭了。”


    “我們結婚快六年了,一直相處得很好,你不能否認這一點。”葉斯承說,“這些感情不會是假的,我們共同的經曆不會是假的,你現在要一筆抹去?蔚子,我請求你別這樣輕率地做出決定,請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極力做好的,給你信任和安全感,我保證會做好丈夫這個角色的。”


    “丈夫這個角色你一直做得很好,我給你打滿分,但你想過沒有,也許這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的。”何蔚子說,“你看當年是我先喜歡你的,也是我主動向你表白的,還等了挺久,現在想想也夠憋屈的,我不想再這麽憋屈下去了。葉斯承,我們好聚好散吧,勉強再在一起也不會快樂了,你不想我以後一直對你陰陽怪氣吧,你也不想我們以後一有爭執我就拿你的錯誤說事吧,多累啊。”


    “就因為這次的錯誤,你將我所有的全部都抹殺了,這對我而言公平嗎?”葉斯承伸手按住何蔚子的肩膀,神色緊繃,語氣沉沉中帶著微急,“蔚子,我不想為自己解釋什麽,但每個人都會犯錯誤,殺人縱火的量刑都可能有終止的期限,你就這樣直接判了我死刑?”


    “要是你犯的錯是殺人放火就好了,我會等你到死的,偏偏你犯的錯是一個女人最難以忍受的。”何蔚子說,“你背叛了我們的承諾,欺騙了我們的婚姻,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前就該明白有今天結果。”她頓了頓後說,“或許你沒料到我會選擇和你離婚吧,你可能覺得選擇離婚這條路最得不償失的就是我,因為我是弱者,所以你大膽地欺負我。”


    “蔚子,我沒想過要欺負你。”葉斯承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他修長的手在燈光下顯得很白沒有一點血色,神色越來越嚴峻,將她按在沙發上,“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我和阮緒緒真的是個意外,之前完全沒有……”


    “沒有意外!”何蔚子提聲,“這世界上除了天災還有什麽意外?如果不是你放縱自己,她可能會接近你嗎?就算是她主動勾引你,你如果不迴應她,她能得逞嗎?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比起她,我更恨你,因為她和我非親非故,大可以傷害我,而你呢,你是我丈夫是我最親密的人卻來傷害我。”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恨說明什麽?”葉斯承一字字地說,“你以前總和我說愛和恨本質是一樣的。”


    “對,現在我恨你,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對你根本不會再有任何情緒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抵得過時間呢?”何蔚子吸了口氣,“你別太自信了,其實從恨到淡忘也不是難事,我做得到。”


    葉斯承俯身,雙手按在何蔚子身上,目光又深又利,完全攫住了她的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像是被壓了千斤的重,整個人被他一雙手的力量鉗製住,無法動彈。


    他沉默了很久後說:“蔚子,我不會答應離婚的。”


    “那我選擇訴訟離婚,我會請律師。”何蔚子說。


    “我們一定要鬧成那樣嗎?!”葉斯承提聲,“我不為自己的錯誤辯解,但我不覺得我們是無法挽迴的,這些年我們過得很好,我看得出你並不是不幸福的。”


    “那你呢?”何蔚子反問,“你幸福嗎?你是一心一意地和我過日子嗎?”她說著伸手點了點他的胸口,“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裏一直有別人嗎?本來我無所謂,幹嘛和一個死人去爭那些沒意義的過去,比起一個死人來我幸運太多了,我什麽都得到了,我是winner,但是現在,我突然覺得自己贏得可笑又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一日多更黨的尊嚴需要捍衛!比蔚子更虐的是霸王一日多更黨!嗷嗷。


    要分的還是署名jf,前兩張大家要的分分都送出,請在後台查收,有些送不出是因為沒到字數,係統出現不了送分按鈕。


    ☆、27


    隔日是周六,何蔚子卻早早地起來了,最近這段日子她睡眠質量很糟糕,短短一夜做了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夢。她起身洗漱完畢後到廚房做早餐,將從超市采購迴來的麵包片放進油鍋裏稍稍煎了一下,等到麵包片的邊邊呈金黃色再撈起,擱在盤子裏。


    昨夜葉斯承走之前對她說了兩句話。


    “蔚子,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蔚子,我需要你。”


    ……


    何蔚子吃完了早餐,拆開新買的清潔布收拾屋子,一直忙到近中午,她才停下手中的活換了一套衣服拎著包出門,開車到醫院看李沐。


    李沐的炎症反反複複,情況有些令人頭疼,因為炎症沒徹底消退,取石手術也推遲了。


    何蔚子進了病房,看見護工正將一個軟軟的靠墊擱在李沐背後,李沐半躺半坐,護工將一杯溫水遞給她。看見何蔚子來了,李沐笑了:“早上斯承來過了,他說反正要去公司處理事情就順路來看我。”


    今天一大早,葉斯承就來醫院看李沐了,正碰上護工拿著一個塑料臉盆給李沐嘔吐,房間裏充斥著一股酸澀的味道,他完全不介意,讓護工去把責任醫師叫來,他自己接過臉盆,擱在李沐麵前,一手拍著李沐的背,讓她吐得舒服一點。李沐吐完後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葉斯承倒是很自然,輕聲說了句沒事,抽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還親自將那滿是穢物的臉盆拿到了洗手間。


    “我問他你是不是在睡懶覺,他說難得的休息日讓你多睡會。”李沐說,“斯承真不錯。”


    何蔚子撥了撥頭發,坐到李沐床邊,待她喝完水將杯子拿過來放好。


    李沐又說:“昨天你婆婆又來了,還幫我做了手腳按摩,我推都推不了,想想挺不好意思的,以後我也得多關心關心她,她一個老人家住在城北的舊房子裏挺孤單的……”


    李沐說了很多話,何蔚子時不時應兩句,她咳了兩聲後繼續:“對了,小徐醫生很負責,每天都過來給我做檢查,做得很細致,你有空得去謝謝他,不僅是他,科室裏的醫師也很貼心,等出院了我得親自寫感謝信給他們。”


    何蔚子陪李沐坐了好一會,李沐打哈欠了,她將李沐放平,蓋好被子,調了調室內的溫度,然後輕輕出了病房。李沐的病情似乎比想象的要麻煩,本以為炎症會在半個月之內消退,但事實並沒有那麽順利,她想著走去醫生辦公室找徐湛談談。


    隔著辦公室的大玻璃窗,何蔚子看見徐湛對麵坐了一個穿著優雅的女士,細細一看,正是徐湛的母親,她在何燦和徐豫的婚禮上見過她。


    今天是徐湛值班,辦公室裏隻有他一個醫生,母親餘筱華坐在他對麵,逼著他喝她燉的湯。


    “媽,我和你說過好多次了,別總在湯湯水水裏放這些中藥材,我喝不慣。”徐湛蹙起眉頭。


    “多大的孩子了,還挑嘴呢。”餘筱華笑了,“必須給我全部喝完,一滴都不需剩,我看你喝完再走。”


    徐湛無奈道:“以後別來醫院給我送飯送菜了,別人看見了會笑話的。”


    “誰讓你總是不迴家的?你有多久沒出現在我眼皮底下了?”餘筱華說,“你倒是說說看我除了親自來這裏,還有什麽辦法能見到你?”


    徐湛默不作聲地喝湯。


    “對了,湛湛,你別總是欺負人家小攀……”餘筱華開始老話重提。


    徐湛立刻放下勺子,打住她的話:“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耿小攀,你們為什麽總將我和她硬湊在一塊兒呢?現在是社會主義,不搞封建主義那套。”


    “小攀有什麽不好的?她年輕,長得漂亮,家境又好,這樣家庭出來的女孩子都很單純,沒什麽壞心眼,重要的是她死心塌地地喜歡你,你還有什麽好挑剔的?”餘筱華挑了挑眉峰,“湛湛,媽媽不是逼你啊,隻是看你糊裏糊塗總不開竅的樣子忍不住提點一下,小攀是非常合適你的,你可得抓緊了,千萬不能錯過,否則將來有你後悔的。”


    “我不過才二十六歲,你怎麽當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樣啊?”徐湛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再說了,耿小攀在你眼裏很好不代表在我眼裏也很好,各花入各眼,她不是我喜歡的那款。”


    餘筱華正要再開口,徐湛的餘光瞟到了站在醫生辦公室外的何蔚子,他立刻起身走出去,何蔚子笑說:“你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是關於我媽的病情。”


    “沒事,我現在就解答。”徐湛微笑,隨即壓低聲音,“我正愁被我家老太太煩得脫不了身呢。”


    餘筱華眼尖地看見高挑靚麗的何蔚子,覺得有些眼熟,在腦子裏迅速搜索了一番,立刻得到了答案,這不是何之愚和李沐的大女兒嗎?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餘筱華想著想著迅速伸手拿過了徐湛辦公桌上的三四本病曆夾,隨意打開第一本,便是李沐的病曆。


    李沐得急性胰腺炎住院了?餘筱華有些驚訝,隨即懶懶地將病曆合上,放迴原處,撥了撥脖子上的絲巾,又瞅了瞅在外和徐湛說話的何蔚子,輕輕哼了一聲。


    說起來,餘筱華這輩子最討厭的人莫過於何之愚和李沐。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當年,何之愚還在機關單位做行政文員的時候,組織領導為他介紹了餘筱華,餘筱華對何之愚的條件很滿意,雖然何之愚有些嚴肅,但是身材高大挺拔,長相俊朗,做事不浮不躁,有大將之風,她覺得這樣的男人前途無量,值得她感情投資,於是就答應領導和何之愚處處。何之愚和餘筱華處朋友不久後,他就覺得自己和餘筱華不太合適,感覺她有些嬌氣和做作,將這個想法委婉地告訴那位當領導的介紹人,卻得到一句話“之愚啊,女孩子哪一個不是嬌氣的呢?處對象的時候總會比較矜持,等以後結婚了就不一樣了,本質上來說,筱華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如果沒有李沐的出現,何之愚也許就和餘筱華成了,偏偏李沐出現了,平心而論李沐長得沒有餘筱華漂亮,人還有些胖,但是她勝在熱情,開朗,大方,種種優點吸引了何之愚,他很快發現自己喜歡上這個臉上有小雀斑,頭發上滿是槐花香油味的可愛小姑娘,為了不讓別人捷足先登,他有些心急地向李沐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李沐當時大驚:“這是絕對不行的,你不是已經和餘主任的女兒在相處了嗎?你怎麽能這樣呢?”


    何之愚有些羞愧,對李沐說了聲抱歉,然後當晚迴宿舍後動筆給餘筱華寫了一封很長的信,用字委婉地說明了兩人的不合適,提出結束相處的關係。餘筱華收到信後震驚不已,痛哭了一場,將那封信撕扯得粉碎,視作此生最大的恥辱。她開始恨何之愚和李沐,在人前人後說李沐表麵看上去是個單純的好人,其實心機非常重,很會來陰的這一套。


    這個心結到現在還未打開,甚至在得知徐豫要娶李沐小女兒何燦的事情後,餘筱華還特地找了徐豫的母親,說了很多李沐不好的話,明裏暗裏提示李沐心機很重,她的女兒也不會是單純的人,這樣的兒媳婦娶迴家有的苦吃,慶幸的是徐豫的母親沒拿她的那套說法當迴事。


    徐湛和何蔚子說了很久,餘筱華終於忍不住起身,到外麵喊了一聲:“湛湛,你先將湯喝掉再說呀,現在不到下午一點半,還是休息時間呢。”


    何蔚子立刻說:“好了,我都知道了,謝謝你徐湛,你快迴去吃飯吧。”她說完就轉身迴去了。


    徐湛迴到辦公室,餘筱華滿臉的不高興:“李沐生病住到你們科室了啊?”


    徐湛點頭。


    餘筱華輕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撥了撥脖子上的絲巾。


    “媽,你怎麽有些幸災樂禍啊?”徐湛早就知道母親和李沐關係很不好,但看到母親這幅神情,覺得很不舒服。


    “胡說八道。”餘筱華嗔了兒子一下,“我沒壞心眼到那個地步,隻是我得提醒你,李沐那個女人是很複雜的,心眼很多,她的女兒估計也不是什麽單純的人,你呀,現在是她的責任醫生就得處處提防一點,有什麽用藥啊手術啊一定得提前讓她們簽好同意書,否則……”


    “行了。”徐湛麵色緊繃,重重地將勺子擱在桌子上,一字字地說,“媽,您別老在背後編排人家,李阿姨人挺好的,她女兒也挺好的,完全不是你說的那迴事。”


    餘筱華語塞,她萬萬沒想到兒子徐湛反應這麽大。


    “這湯我不喝了,難喝得要死,喝了我要短命的。”徐湛後仰了身體,翹起腿,閉上眼睛。


    何蔚子在醫院裏陪李沐到了下午四點多,葉斯承又來了,李沐看到葉斯承明顯很高興,何蔚子瞟了他一眼,發現他精神看起來,但眼底是淡青色的兩片。


    兩人陪著李沐又說了一會話,李沐就催促他們快迴去。


    葉斯承和何蔚子一前一後出了病房,葉斯承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蔚子,你昨天和我說的話是當真嗎?”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你鬧別扭,爭一口氣嗎?”何蔚子反問。


    “那我也很認真地告訴你,蔚子,我不會同意和你離婚的,絕對不可能。”葉斯承的眼眸很深,一字字,鏗鏘有力,話音落在在這靜謐的過道上,似乎還有迴聲。


    “我同樣很認真地告訴你,我要和你離婚,這不是玩笑,是一個我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何蔚子說,“媽媽現在還沒動手術,我怕刺激到她,等她手術結束後我會立刻告訴她的,所以她不知道實情不代表我決意未定,你別誤會。”


    葉斯承嘴角噙著很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笑容很冷:“深思熟慮?不是衝動?蔚子,你當我們這些年的感情是零嗎?”


    “別提這些年的感情了。”何蔚子唿吸有些急促,“這些年是真正的心無芥蒂還是我們逃避,你很清楚。”


    “你就這樣定義我們這些年的婚姻?”葉斯承說,“你完全否定?完全不給我一個機會?”他的情緒隨著她的用字開始起了變化,來之前他說服自己好好的,心平氣和地和她說,盡力挽迴她,但此刻,他慣有的冷靜和理智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我不想在醫院裏和你吵鬧,太難看了。”何蔚子說完跑一般地朝電梯口方向去,卻未料在拐彎處看見了拿著病曆夾的徐湛,她微微一怔,心想他是不是聽見她和葉斯承的對話了?


    沒有時間考慮,她迅速按了鍵,電梯門一開,她飛速進去,立刻按關門鍵,葉斯承遲了一步,眼看著門關上,她消失在他眼前。


    他吸了口氣,低頭用左手整了整右手的襯衣袖口,眉目間有些微微的煩躁。


    似乎感受到身邊有人,他抬頭,亮如黑曜石的眼睛對上了徐湛的眼睛。


    他的眼睛隻在徐湛臉上停留了兩秒,便漠然地收迴了目光,伸手按了電梯的下行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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