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麽了?”張飛臉色也隨著一白,也顧不得少許濺到他身上的汙垢了。迅速的上前,扶著劉備道。


    “大哥無礙,大哥無礙啊。隻是後悔後悔啊。”眼中閃著無比後悔的目光,劉備失色道。


    “什麽後悔啊,操得在成都大捷,不費一兵一卒就奪下了成都。後悔什麽啊?”張飛一邊扶起劉備,一邊不解道。


    “翼德忘了那日簡雍派人帶來的消息中,除了法正以外,劉正還有一要求。”劉備道:“搬遷全家往漢中啊,他為何要搬遷全家往漢中?如今昭然若揭啊,成都城被他據有,劉璋握在他手,隻要他以劉璋的命令,繼續命令巴郡守將,守護城池。結果如何?”


    “結果當然是大哥不能東進。不過那是不可能的,操得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啊?”忽然張飛眼睛大睜,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備道:“操得據有益州?”


    “所以大哥後悔,後悔放劉正家小入漢中啊。”劉備的臉色難看以及,喃喃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今日。千放萬防還是沒防住劉正。此時,劉備的沮喪無人能知。


    “大哥你是多慮了。操得可是我們看著他為大哥奪下襄陽,抵抗曹操的。他不可能做這謀反之事的。等片刻,等片刻操得一定派人來傳喜。巴郡守將嚴顏也會開城出降了。”心中有些怪劉備多慮,但多年的兄弟之情,還是讓張飛笑著安慰劉備道。


    “那報喜的人永遠也不會來了。劉正此人,狼子野心啊。你還與他親善,你到底是大哥的三弟,還是他的兄弟啊?”劉備卻是一把推開了張飛,眼中閃著無比陰狠淩厲的目光,惡聲道。


    “大哥?”張飛被劉備的眼神給駭了一跳,但隨即,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他沒想到劉備居然會變成了這副摸樣。看他的表情,還哪有點當初三人結拜的兄弟之情啊。


    忽然,張飛心中突兀的閃現出了一分明悟,所謂窮時稱兄道弟,富時冷漠無情。迴想起,當初三人在艱難時刻互相扶持,又迴想起劉備自從稱王之後,疏遠功臣劉正,疑心蒯越。兄弟三人更是少聚。


    張飛的心一冷,忽的感覺到如同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這次,張飛沒有上前扶著劉備,而是眼神不善的看著劉備。


    “三弟。”望著張飛不善的目光,劉備心中忽地升起了幾分後悔,往日三人的情誼迅速的在腦中迴放。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道。


    張飛不迴聲,也不說話。依舊冷著張臉。劉備當了兩年多的君王,性子中也跟著帶了點高傲,張飛的樣子,頓時讓他覺得下不來台。


    兩人對立間,氣氛越發的凝固。旁邊的幾個侍從幾乎渾身冰涼,腿腳發軟。他們看見了什麽,內訌。聽見了什麽?兄弟反目。


    “報,報大王,鎮南將軍劉正派人前來報捷。成都已被劉將軍占領,劉璋投降。巴郡城也已經開門,守將嚴顏親自領兵出城,前來大營外求見大王。”忽然闖入一個親兵。也沒看明白劉備與張飛在幹什麽。一進來就跪下來磕頭,報道。


    這本來是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得到了益州,就算是劉備先前自己的惡意猜測被生生的推翻也沒關係。


    這點自尊在益州巨大利益麵前,劉備豈會惱羞成怒。但看著張飛那陰冷中帶著點嘲諷的笑容,劉備心中越發的冰冷。


    勉強的笑了笑,叫道:“三弟,為兄…….。”


    “恭喜大哥據有益州。”張飛卻是冷著一張臉,抱拳一下,就出了大帳。“三弟,三弟…...。”任由劉備怎麽叫喚,卻不見張飛停下來。


    劉備那陰狠的目光,質疑他們兄弟的情分。是性格豪爽的張飛也不能原諒的事情。


    “操得啊,這一步你走錯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疑了你兩年了。眼看他入主成都,還不如你自己割據益州呢。不是家眷都已經去漢中了嗎?你怎麽這麽愚忠啊。”這一刻,張飛是在為劉正擔憂。


    看劉備先前的樣子就知道了,劉備根本不是疑心劉正那般簡單,簡直是鋒芒在背的感覺啊。


    劉正作為統兵大將,擁兵數萬。豈能有好下場?


    有句話,叫做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但大哥啊。現在天下還沒有平定呢。


    看看曹操,看看孫權,他們是怎麽對待功臣的。而你是怎麽對待的。


    張飛對劉備沒有恨,有的是惋惜。


    大帳內,氣氛依舊凝固,並沒有因為張飛的離開而有所好轉,反而越發的冰冷。那冰冷的源頭自然是劉備。


    就連那個報喜的親兵都忍不住瑟瑟發抖了。


    “這些人服侍不周,全部帶下去梟首。”劉備忽然看了眼身後的那幾個跪在幾乎趴在地上了的侍從們,眼中閃過幾分冰冷。對著跪在他身前的親兵喝道。


    “諾。”這聲話在親兵心中就如同天籟之音一般,終於可以不用麵對陰冷的大王了。但聽在那些侍從耳中,卻又是一番情緒。


    幾人幾乎癱軟如泥,但沒人哀求,也沒人哭訴。他們也明白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此時如果再惹惱了劉備,或許還會遺禍家人。


    親兵應諾後迅速的到外邊找了個幾個士卒,把這些癱軟在地上的侍從給壓了下去。並且收拾了一下剛才劉備推翻的木案。與地上灑落了一片的飯菜。


    劉備呆呆的坐著,神色中無比的後悔。那絲絲的後悔,如同螞蟻般啃食著他的心。在這種後悔之下,越發的凸出了劉正在其中的作用。


    本能的讓劉備轉移了自己的情緒,由後悔迅速轉變成了痛恨。我兄弟鬧成了這般田地,劉正啊,你生來投奔到我這邊到底是為何?


    到底是為何?


    一片陰狠中,劉備抬頭對著帳外大叫道:“請嚴顏將軍進來,召集軍中各個將領到大帳內集合。”


    片刻後,劉備又補了一句道:“張將軍身體有礙,就不用請了。”


    “諾。”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返漢中


    “也不用這麽急吧?這成都可是侯爺您親手打下,至少看看,走走吧。”吳府內,吳懿笑著臉規勸道。


    “嗬,漢中幾十萬的曹軍在窺視,你說我能安心嗎?”劉正淡笑一聲,道。


    “不是還有各位將軍嘛,您就是個居中調度的顯擺人物。這可是您自己說的。”一起打過仗,吳懿在劉正的麵前也活絡了很多,笑著調侃道。


    “對啊,就是個顯擺人物才得趕迴去嘛。沒了我,各支軍隊是可以相安無事,但漢中的那些官員,恐怕就會生出異心來了。”劉正收了臉上的笑,認真道。


    漢中乃是新納之地,人心不穩。又有外地窺視,不是劉正自負,沒了他還真不行。


    “嗨,本來還想拉著侯爺各處顯擺一下,赴赴宴,飲飲酒呢。看來隻有等侯爺退敵的時候再說了。”吳懿也收了笑,無奈道。


    所謂赴赴宴,飲飲酒,不是什麽顯擺,而是那些官員心虛,找上吳家,想要與劉正聯絡一下感情,套套近乎。


    不過劉正現在可也不糊塗,這些事情應該由劉備這個楚王來做,而不是他這個鎮南將軍,決不能代替劉備做。


    因此,這居住在吳府的數日來,成都令李嚴,還有一些官員,劉正都沒有接觸。都讓吳懿給擋了。


    “等那會兒就好說了。”劉正笑著道。等那會兒,該幹的劉備自己都幹了,確實好說。


    吳懿笑著點頭,忽然吳懿臉色有些發紅,呐呐道:“有一件事,還請侯爺明言?”


    “子遠是第一個迎我的人,而我在入成都後也是住在吳府。有什麽話不好說的。”見吳懿吞吐,劉正假意不滿道。


    “不知舍妹。”就算劉正假意不滿,吳懿還是吞吞吐吐的道了出來。


    “哈哈哈,那事要是你不急,等我凱旋而歸後,親自上門求親,納令妹為平妻。”劉正一笑,道。


    深深的吸了口氣,吳懿露出了明顯的如釋重擔的表情,這些天,他考慮了良多,越考慮,就越覺得與劉正結親,對吳家百無一害。而且其效果會立竿見影。


    不過這會兒不比當初了,吳懿有些怕劉正隻是惦記著他妹妹的美色而已,納過去也是個妾而已,現在聽劉正的意思,似乎要納為平妻。


    吳懿的心自然是放下了許多。


    “呃…..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請侯爺答應。”吳懿的臉色稍微的正常了些,笑著舉拳道。


    “最多一年半載的,我也就成了你的妹夫了。有什麽不好說的?說吧。一塊說完也省事些。”劉正就納悶了,剛才吳懿不是挺爽快的嘛,怎麽一下子就吞吐的每邊了。


    “我有一弟弟,統兵尚可,隻是曆來我吳家在東州士中的影響力較大,劉璋即用,又防備,所以沒有兵權。這次,還請侯爺提攜,帶他去漢中曆練成才。”吳懿鄭重的對劉正抱拳道。


    這事情是吳懿臨時起意,就因為劉正重視他妹妹,才讓吳懿起了這個心思,把吳家完全綁在劉正身上的決定。


    劉正麵色一肅,看著吳懿似有些激動的麵容,自然是察覺出了他的誠意。但是。沉吟良久,劉正在吳懿失望的神色中,搖了搖頭道:“子遠卻是不知道,楚國的局勢到底如何。我劉正看似風光,其實嗬嗬,一個小人物就可以搬到我。取了你妹妹,其實是拖累了吳家,要是你再把你弟弟給送到我那裏去,完全是把吳家往火坑裏推。”


    吳懿認為劉正是開玩笑,是啊,一個戰功赫赫的鎮南將軍,為楚國打下了幾乎四分之三土地的男人。居然自稱一個小人物就能搬到他。這豈不是笑話?但看著劉正前所未有的肅然麵色,吳懿沉默了。


    “等以後,大王入成都後,子遠就會知道我今日所言都是發自肺腑的。好了,就這樣吧,明天我就領兵出征了。先迴去養精蓄銳一番。”劉正笑了笑,起身道。


    “侯爺請。”心下雖然疑惑甚重,但吳懿還是起身鞠身道。


    劉正笑著在前走著,吳懿在後跟著。到了門口時,劉正忽然轉過頭來,鄭重的對吳懿道:“我夫人的事就麻煩子遠多多關照了。”


    孫尚香如今還是下落不明,始終像一顆刺一般的紮在劉正的心間。


    “侯爺放心。我定派人搜尋尊夫人。”吳懿也是鄭重的應下了。


    “如此甚好。”劉正拍了拍吳懿的肩膀點頭道,話音未落,忽然俯身在吳懿耳邊,冷聲道:“如有許靖消息,就立刻動手把他關押,送來漢中。”


    “是。”那似乎從冰天雪地裏出來的話語,讓吳懿一個激靈,身體不由自主的直了直,應聲道。


    “保重。”劉正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些許笑容,道了聲保重,直接出了吳府。


    劉正前腳剛走,後腳一個不速之客就到了吳府。


    吳懿坐在剛在劉正坐過的位置,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神色有些激動,似乎帶著激憤目光看著他的李嚴。


    “李兄啊,非是我不替你引薦。而是昌邑侯爺不想與益州的眾官員有什麽交集。你不是沒看到,一眾益州的官員,昌邑侯爺一個都擋在了外邊。”吳懿無奈道。


    對於這個曾經的合夥人,吳懿心中是感激的,要不是李嚴,他吳家現在可能也跟那些急著跳腳的益州官員們一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幹著急。


    是有心為他引薦的。但現在劉正處於強勢地位,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聞言,李嚴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畢竟吳懿說的是事實劉正一個益州官員都沒見。隨後,似想到了什麽。“昌邑侯為何突然離開府上?”李嚴問了個問題。


    “大軍要出發返迴漢中了,侯爺自然隨軍而走。”沉思了片刻,吳懿還是覺得得賣個人情給李嚴,於是暗藏深意道。


    “謝子遠兄相告。”李嚴神色一動,立刻舉拳對吳懿深深一拜,隨即道:“告辭。”


    “誒。”吳懿有些瞠目的看著李嚴迅速離開的背影,有些無語。這人,功利心實在太過了。好歹你也等我說出大軍具體出發的時間吧。


    淩晨,天上的剛露出一絲紅光,駐紮在城北的大營便是悄然無息的拔營。往北而去。


    官道以北,有三人一齊策馬眺望南方,身後還隨著一眾車馬。車馬內,隱約有婦人鶯鶯之聲。


    “隻昌邑侯今日拔營,二位還真是消息靈通啊。”神色中帶著試探,李恢不動聲色的對策立在他身邊的費禕,與李嚴笑道。


    “德昂兄說笑了,要說真的消息靈通又怎麽趕得上這位費小兄弟,好歹我們二人都是官場沉浮了許多年的人物啊。與這位小兄弟相比,實在汗顏啊。”李嚴與李恢同在劉璋帳下為臣,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李嚴對李恢的沒有什麽興趣,反而對費禕有些另眼相看。


    還有一點,他見費禕年輕,一身行頭與李恢一個樣,都帶著妻兒家小過來的。讓李嚴感覺到兩人是一道的。而一個人的他,明顯是外來的。


    李嚴想探了這裏邊到底代表了什麽。


    “啟稟李大人,非是小子消息靈通,全在於昌邑侯爺提攜。”眼睛中帶著平靜,費禕笑著道。


    今日與李嚴,李恢不期而遇。也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生性聰明,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李嚴在試探他呢。他還猜得出來劉正在成都內,避諱那些官員的動機。


    功高震主,避諱。這些詞,在費禕的腦中,迅速的形成。費禕不是安分守己循規蹈矩的人。在那個時候,他就有了入漢中的考慮。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那會兒,劉正把一大批官員擋在門外的時候,卻偏偏深夜派人到了他家,透露出了招攬的味道。


    想都沒想,他今日就來。而且是領著家眷一起來的。


    今日三人不期而遇,他看出來帶著家眷的李恢一定是跟他一個途徑知道劉正進日拔營的消息。而李嚴不是他們這一邊的人。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費禕相信,李嚴,李恢也都不是傻子,也都看得出來。


    不過對於李嚴的試探,他確直言不諱,給說了出來。


    “這麽說,費小兄弟是要舉家前往漢中為昌邑侯爺效力咯?”李嚴麵色不變,但心中卻是閃過幾分失望。劉正通知了費禕,李恢卻沒通知他,對他來說還真是一種打擊。


    “李先生所言差異,往漢中隻是往漢中而已,要說效力,大家不都是在為楚國效力嗎?”費禕麵色圓滑,笑著道。


    “嗬嗬,那是自然。”李嚴也跟著一笑道,不過他心中卻是大罵,給劉正效力確實等於給楚國效力,但是劉正貴人也,跟在他身後,與自己打拚實在是天壤之別。


    這麽一想,反而讓李嚴堅定了跟著劉正的信心。


    笑著舉拳對李恢道:“德昂先生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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