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應付劉正這支氣勢越發兇悍的軍隊就已經夠吃力了,要是再內鬥一迴,麵對馬超的三四千羌族騎兵,局勢非得顛倒過來不可。


    但隨即,楊昂的麵色一緊,左右的情形,差點讓他破口大罵。那兩個白癡,居然分兵了,而且分出的兵,居然赤裸裸的是在防備馬超。


    馬超在漢中的人緣並不好,楊昂作為主將,還勉強冷靜對待,但左右兩個將軍這個時候,卻是不信馬超了。


    還明擺著防備馬超,簡直等於白癡。


    “加速進攻,加速進攻,給我破了這破陣。”楊昂麵色一陣難看後,氣急敗壞的大叫道。現在他也吃不準馬超會不會因為左右兩個將軍的舉動而幹脆聽令於劉正了。隻有快快攻破了圓陣,結果了劉正才能讓人安心。


    “轟隆。轟隆。”激烈的對撞還在繼續,尤其是在楊昂再三的下令後,他前邊的長矛手們如同發瘋般衝擊著劉正軍的本陣。


    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打法。一時間,倒也令圓陣內兇悍無比的士卒們暫避鋒芒。本就緩緩縮小的圓陣,再次縮水。越發的顯得嬌小。


    “馬超,十日前孤使者密談,相商幫楚王奪取益州,漢中,隨後一道反攻曹操,為你全家報仇。今日良機怎能錯過?”


    “孤在旁邊還伏著盡三千雄兵,斬殺楊昂,破張魯數萬大軍正在今日啊。”


    相應著軍隊已經岌岌可危,劉正的話越發的急躁,露出的底牌也越發多了。


    那麵的楊昂臉色大變,埋伏著三千雄兵?不可能。先不說他在這裏四周埋伏著太多的探子,就說劉正的那四路大軍每支都若有若無。怎麽可能生生的變出了三萬大軍?


    不可能,不可能。心中直念叨不可能,但楊昂的心已經亂了,長槍橫在背後,楊昂主動出了陣中,大喝道:“為掌教老爺,殺劉正啊………..。”


    “啊啊….。”一陣陣迴音,楊昂更是衝向在前,長槍左右揮舞,大肆收割敵軍性命。


    “哈哈哈,楊昂,你心虛了。告訴你,霞萌關前,殺敗了你數萬大軍的我子橫野中郎將鄧艾,不刻將至。你死期到了。”楊昂的動作,好似越發的證實了劉正的話,哈哈大笑一聲,劉正喊道。


    “殺。”惡來突兀上千,與楊昂站戰至一處,但僅交手數合,因為兩方親兵的幹擾,並未分出勝負。


    但將對將,兩方士卒的士氣皆是大振,廝殺也越發慘烈了起來。劉正的圓陣內外,成片成片的倒下敵我雙方的士卒無數。


    “大哥,怎麽辦?劉正似乎堅持不住了?”兄長受辱,馬岱的臉色也不好看,但且不看劉正話裏的三千雄兵是否健在,但看似劉正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一步了,再不救,恐怕他的命就真的交代在這裏了。


    劉正死,那漢中的其他四路大軍,灰飛煙滅也指日可待。


    這對馬超的計劃極為不利。


    “他一開始就在逼我啊。”隨著劉正一聲聲的唿喊聲,馬超恍然大悟,心下卻有些惱怒劉正如此做派。


    “岱弟不要急躁,現在劉正看似危機,但他手下兵卒兇悍,那一股殺的黑甲軍大敗的兇猛無比的士卒也緩緩的收在了陣中。一時半刻,其實劉正無礙的。”馬超一個將軍的角度,理性的分析著實力。


    按照他的計算,劉正看似四五千的人馬,其實可以比擬楊昂那近兩萬的大軍。


    這種結論,其實讓馬超也心驚不已。一句兵在精,不在多,在馬超的心中更加的清晰。漢中太小,卻養十萬大軍。這是張魯的敗筆啊。要是在精煉些,今日也不至於如此。


    “嗯,等些時間。哼,叫他算計兄長。”馬岱一陣恍然,看了眼似乎越發岌岌可危的劉正,冷哼一聲,幸災樂禍道。


    這邊馬超無所動作,那邊劉正暗暗叫苦,馬超你這廝真的被閹了啊?這麽激你,老子還不惜以身犯險,處處示弱楊昂,你居然不雄起,不救老子。不反叛張魯歸楚。真他媽的不是男人。


    劉正叫苦的同時,心中暗罵鄧艾這廝不孝,“臭小子,明明駐地離這邊不遠,,怎麽沒還不到。”


    離沙場邊緣不到兩百米地方的一處土坡上,鄧艾稍微的露出了一個頭,冷靜無比的看著不遠處的慘烈廝殺。


    就算他敬愛的父親正被四麵合圍,也沒讓他有半點波動。


    這邊也依稀聽到劉正在策反馬超,但接過卻是。董允的麵上有些惋惜,對旁邊的鄧艾道:“少侯爺,看來馬超這廝一時半會不會反,還是早早發兵救主公要緊。”


    鄧艾卻搖了搖頭,看來馬超此人雖然虎落平陽,但高傲的性子還在,父親太刺激他了。看馬超的反應不是不反,而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讓父親吃些苦頭。


    董允搖著頭苦笑,譴將不如激將,主公做的沒錯。但下猛藥有時候也會適得其反。“不過,馬超也隻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等三千士卒一道,他必反。令士卒出陣。”鄧艾道。


    “得將令。”董允聞言連連點頭,肅然的對鄧艾拜了拜,迅速的反身而走。


    “再堅持片刻把父親,等兒子一殺到,必定讓楊昂這廝死無葬身之地。”董允走後,鄧艾的一張小臉閃著兇戾,惡狠狠的瞪著前方。似要把欺負他老子的楊昂給碎屍萬段。


    鄧艾的三千士卒離這裏還有數裏遠,在那一處很隱蔽的小村子內,鄧艾為了劉正的計劃,避免消息走漏。首次屠殺了一個村子的村民。


    那一夜,鄧艾幾乎一夜未免,腦中不斷的迴蕩著村民的慘嚎聲。要不是心中有劉正這兩個字不斷的迴蕩著,小小年紀的他,恐怕沒一年半載緩不過來。


    但他卻緩了過來,不僅如此,他的心也越發的堅固,而冷靜。就算此時對劉正擔心不已,也能用冷靜的眼光看待。


    一刻鍾後,因為事情危機,事關劉正安危。董允隻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就糾結了三千士卒,來到了鄧艾的身後。


    也幸好,此時廝殺太過激烈,楊昂即使聽了到了劉正伏兵三千在此的消息,心中也迫使自己不信。


    沙場上,瞬息萬變。勝負不過一夕之間。今次,不管旁邊是不是伏著三千雄兵,楊昂也不會隨便撤退。打著聽天由命的主意,楊昂非但沒有派遣探子,對劉正的攻勢反而越發的強烈了起來。


    一個個士卒不要錢似的,不斷的衝撞著劉正的圓陣。


    “命楚矛營去外圍禦敵。”看著越發搖搖欲墜的圓陣,劉正麵色漸冷,眼中閃著瘋狂道。


    今日,必定讓你楊昂隕落於此。


    “楚矛營是主公最後突圍手段。主公三思啊。”聞著天空中彌漫的血腥味,蔣琬的越發清醒了過來,聞言諫道。


    “我信我那兒子,鄧艾快到了。”冷著一張臉,劉正沉聲道。


    蔣琬也是抱著萬一,才進言的。見劉正意已決,也不再進言。


    劉正與蔣琬豈會把寶都壓在一個馬超身上。鄧艾,劉正這場謀劃的真正殺手鐧,以大肆破壞,引張魯放棄城池之利,四處出兵,與他打野戰。並且謀劃月餘,使得鄧艾憑空消失。劉正再領著軍隊始終在鄧艾藏身之地迴蕩。一明一暗,打著以萬餘人馬,全殲張魯一部大軍的瘋狂主意。


    馬超最多是陪襯,他動作與否都沒太大關係。


    小土坡處,鄧艾的“橫野劉“字將旗被豎了起來,身後的士卒成數排列陣。因為這些天並未與劉正一樣,風餐露宿被人追著跑。這些士卒精悍無比。看著似有發泄不完的精力。


    “全殲楊昂。”由於做將軍的時間尚短,鄧艾並未定做一件甲胃,此時的他還是一身皮甲打扮。但鄧艾橫劍在手,策馬立在將旗之下,沒人敢小瞧。


    低沉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殺機。


    “全殲楊昂。”一聲充滿了嗜血渴望的唿喊聲,從三千士卒口中爆發了出來。“殺。”劍在手,鄧艾大喝一聲,“殺。”身後的士卒,唿喝著迅速的從鄧艾兩側而過。撲向最近的雷姓將軍。


    “全殲楊昂。”這聲突兀的聲音,令在場的三員張將各個麵色大變,尤其是雷姓將軍,他轉頭一看,見如狼似虎的三千士卒猛然向這邊攻來,幾乎駭的魂飛天外。


    “分出一部士卒禦敵,在去請楊將軍決斷。”雷姓將軍駭然的同時,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諾。”傳令兵聞聲而動。


    麵色難看無比,楊昂看了眼突兀的從左側冒出來的三千士卒,那清晰的橫野鄧字樣的將旗,令揚昂的心跌落低穀。


    如果隻是簡簡單單的這三千士卒,楊昂咬咬牙還能堅挺,勝利也不是虛無縹緲。但可怕的是旁邊還立著一個馬超啊。


    在大局在握的時候,楊昂還勉強有信心穩住馬超,但現在。


    可惡。一切都是那個楊鬆,一個妙計,不僅讓閻先生深陷,還讓馬超存了怨恨之心。尤其是因為羌族騎兵的緣故,馬超這個人又不能不用。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楊鬆,要是老子能活著迴去,一定將你這小人碎屍萬段。


    “殺,破劉正隻在今昔。”幾近聲嘶力竭,楊昂再次揮槍而上。如果此時不拚命,而選擇逃跑,那馬超一定會落井下石,還不若拚一場,在馬超沒反應過來前,殺劉正於此。再次以強勢鎮住馬超這頭西涼虎。


    但馬超下一個動作,讓楊昂的心真正的絕望了。隻是簡簡單單的,馬超令手下的羌族騎兵們緩步後退。


    緩步後退,就是準備廝殺了。騎兵之說以被稱為陸軍之王,一再機動能力,而是衝鋒陷陣無所不克的強大。


    騎兵,它需要一段距離來發揮衝擊力。


    本沉默如金的馬超這時選擇攻擊,傻子才認為是在幫助自己的。


    “拚了。”絕望中,楊昂一陣瘋狂,因為如果騎兵加入,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同時心中對楊鬆的怨恨更加的強烈,因為用馬超的名義。引羌族騎兵入內又是這小人的蠢招。


    既羞辱馬超,又要仰仗之。蠢貨,蠢貨。小人。


    心中大恨,楊昂幾乎喊破了嗓子,大叫道:“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無數個殺字從他口中叫出。


    三千士卒的突兀殺出,馬超的突然動作,讓在場的張軍士卒一陣騷動,無數的士卒在這一頓中被砍倒在地。


    更多的士卒因為騷動,而止步不前。但楊昂的這無數個殺字,讓士卒們又重新的換發了信念。


    張魯以政教合一的形式經營漢中的潛力無限的爆發了出來,對張魯的信念,對五鬥米教的忠誠。讓這些張軍士卒在楊昂的無數個殺字中間瘋狂。


    一個個士卒血紅著眼睛,幾乎用血肉之軀,衝撞著劉正的長矛陣。不用兵器格擋,不加閃躲。就這麽往鋒利的長矛尖上撞去。以為身後的袍澤爭取些許時間。


    瘋狂與不要命,讓就算是漸漸加入外圍防禦的楚矛營士卒都是一陣手忙腳亂。眼看著一個個袍澤,在敵方不要命的衝擊下,被以犧牲一人為代價,繼而以數人給亂刃殺死。


    楚矛營的兇悍士卒們眼睛漸漸充血。媽的,打曹操的時候,老子們比你們這些小子們拚命一千倍一萬倍。


    比拚命?簡直是在關二爺的麵前耍大刀。送死。


    “操你媽。”“幹你爺爺。”“爆你們屁.眼。”一陣陣罵娘聲中,楚矛營的士卒們兇悍四射,麵對張軍士卒的人肉攻勢,一邊兇悍的刺中對方,隨即棄了長矛,抽出腰間的短刀,瘋狂的與數倍的敵軍廝殺。


    一寸長,一寸短。短刀對長矛,一般來說幾乎沒有勝算。但憑著兇悍,士卒們一個個精芒四射,以更加不要命的姿態,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大賺。心思。也不管什麽軍陣不軍陣的了。瘋狂的反叛而上。


    豈止是殺兩個大賺啊,在這股瘋狂的拚命中,楚矛營的士卒幾乎沒有一個不殺兩人的,三個,四個,五個,甚至是十個。代價可能是少一條胳膊,胸口被刺了個胳膊,甚至是倒地不起。


    “殺,殺,殺。”在這一刻,兇悍被發揮到了極致,隻剩下了數百個的楚矛營士卒,瘋狂,瘋狂,再瘋狂,這一刻,恐怕劉正再次鳴金,也不能喚迴這支殺的已經癲狂如斯的士卒。


    “痛快,痛快…。”連著數聲痛快,劉正眼中閃著嗜血的光芒,無意識的舔舐了下幹裂的嘴唇,惡狠狠的橫著長槍,在蔣琬的嘴還沒張開之前,策著戰馬,急速突進。


    “楊昂匹夫,風水輪流轉,今日到老子家,你死期到了。”爆著粗口,劉正半點性命也不惜,目的隻有一個,殺掉楊昂,吐一口被追了十幾天的氣。


    媽的,被窩囊的追殺了十幾天,最後還被三麵合圍差點被爆了菊花。能冷靜的他就不是男人。


    “死吧。”策馬來到前麵,劉正一聲斷喝,手中長槍如星星點點,急速往楊昂的身上刺去。


    不遠處的惡來一陣緊張,趕緊策馬來到劉正身邊,為他保駕護航。


    “砰砰砰。”楊昂手上的把式倒也不是太弱,畢竟是在生命威脅之下,可能也發揮了他有限的潛力,在劉正暴風雨般的突進之下,一次次格擋了劉正的進攻。


    手上酸疼無比,勉強擋住了一番攻勢的楊昂心中駭的魂飛天外。要不是被逼急了,他怎能擋住這般淩厲的攻勢?


    沒想到劉正這廝不僅狡猾如狐,還猛如虎。


    “你他媽的為什麽還不死?”看著自己的攻勢被一記不落的被擋下,劉正一陣惱羞成怒,臉上火辣辣的。


    就這麽一會。楊昂的親兵們見自己主將吃虧,瘋狂的擠兌著惡來等人,護住楊昂迅速的往迴走。


    “晦氣。”暗罵了一聲,劉正轉頭咆哮道:“殺楊昂者,入老子的封邑,做家臣。”


    “轟。”說起來,這些士卒們雖然是楚國軍隊,但對做楚國將軍不太感冒,有些人按照軍功,已經可以平調到其他軍隊中做軍侯,做司馬了。但卻沒人願意去。


    但劉正這聲殺楊昂入他的封邑做家臣,卻讓士卒們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渴望。


    “殺。”


    第三百二十五章       屠


    如果說先前是三方合圍,那現在就是三對三,馬超再又,鄧艾在左,劉正在前。


    “轟隆。”


    有劉正親口做他家臣的誘惑。士卒們爆發出來的渴望。如同滔天駭浪一般,殺殺殺。一個個紅著眼睛,不斷的廝殺著,刺倒一個又一個的敵軍。


    “頂住,頂住。”楊昂深知此刻要是脫離戰場,那就真的是一瀉千裏了,抱著萬一,楊昂嘶喊著,一步不退。


    但這一刻,在強盛的軍勢麵前,不是說忠誠與勇氣就能撐住的。精悍,這兩個字可以說與漢中軍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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