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風無霖壓低了聲音,看著樂透賊溜溜的樣子,輕手輕腳跟在她身後,心裏緊張忐忑,又帶著做壞事的興奮。

    “噓——”她轉過臉,小聲說“別被別人發現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觀望你家莊主風光甚好。”

    “你怎麽能這樣啊……”他咕噥著,還是亦步亦趨地跟上。

    一間竹屋,清幽非常,四周繁華地長了一圈類似桂樹的植物,像一顆顆蓬蓬的綠球,中間夾雜黃色花朵,幽香陣陣。竹門緊閉,唯一一扇向陽的窗被竹片百葉窗遮蔽,窗下長著十分繁盛幾乎有半人高的闊葉草,堪堪夠著窗台。

    此時,那草叢裏蹲著兩位聽眾。

    一位麵紅心跳,一位閑閑地笑。

    卻都是恨不得把耳朵摘下緊按在牆上。

    裏麵傳出一陣曖昧不清的軟語和細細的喘息呻吟。

    “夫人……蜀州的男人好看麽?”

    “嗯……那自是極品,但師父他更是極品中的極品啊……喂,慢、慢點”

    “哼,夫人怎麽對那廚子念念不忘的?”

    “沒、沒有……嗯啊……”

    “那,夫人覺得為夫好看還是,你師父好看?”

    “……啊……當然是夫君,快點啦壞死了……”

    ……

    話語聲結束了,偷聽的兩人觸電似的把耳朵移開,相顧無言,明顯都有些心律不齊耳根發紅。

    “好想親眼觀摩一下……”

    “快走啦被發現我們就完了!”

    同時出聲。

    樂透眼神放光。風無霖額角冒汗。

    兩人如蛇一般貼著竹屋的牆壁,緩緩上遊,一點一點……兩隻手同時碰觸到百葉窗的一條葉片……

    手指微微一動。

    “小姐,小少爺,你們在看什麽啊?”

    恍如驚天的一句話,震得他們同時往後一跳。

    他們感覺到,裏麵突然安靜了……

    一滴汗……狂汗………!!!

    銀子剛想湊上去看看,兩人立刻一人搬頭一人搬腳,把銀子帶離這危險場所。

    狂奔了一會兒,銀子被顫悠悠地放了下來。

    “怎麽了啊?你們在看什麽?”

    樂透幹笑一聲“莊主夫人不是迴來了麽?我想偷偷看一眼……”然後轉過臉問滿頭大汗的風無霖“嗯……你爹你娘應該不怕偷窺的吧?光天化日的,竹屋隔音也不好……”風無霖臉色蒼白“一般他們……這樣的時候,莊裏的人都會自覺躲在房裏的,要是敢隨意走動……老頭就用他做藥人。”

    “什麽叫妖人?”她不恥下問。

    “就是用來試藥,測出新研製的藥物毒性的。”

    樂透一陣惡寒,不自覺摩挲了一下手臂。

    心裏默默流淚……果然男人越好看越惡毒……

    “那個,我先迴房把神農本草經抄上一百遍,你自己保重吧。”

    “喂!忘恩負義的!”樂透瞪著遠處的小黑點咬牙切齒。

    銀子聽得一頭霧水,她晃了晃已經僵化的自家主子“小姐,沈二他一直在找你……”

    她登時迴過神,神色慌張“和他說找不到我,我已經被莊主弄死了!!!”

    轉頭就想跑,猛然看到前方像遊魂一樣的黑麵神沈二。

    她僵在原地,冷汗順額角滴下。不是說不讓隨意走動嗎?趕快帶走喂鶴頂紅。

    沈二瞪著死魚眼滿身煞氣,他像喪屍一樣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轟然一跪抱著她的腳淚流滿麵道“夫人,主子該吃藥了!”

    樂透使勁抽出腳,下一秒又被抱住。她眉角抽搐“說過多少遍不要叫我夫人!!”

    不由又想起剛偷聽的內容,心神一片蕩漾。

    腳邊傳來嚎啕聲“您和主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說不定已經珠胎暗結,看在小主子的麵子上,您去看看主子吧!!”

    “……”樂透攥緊拳頭,又無奈地鬆開,她按按太陽穴“藥在哪?”

    “就在主子房裏!”沈二立刻變臉神清氣爽麵色紅潤“我就知道夫人心裏還是有主子和小主子的!屬下感謝夫人的大恩大德!”

    樂透神情扭曲,邁步走向塵樂居。

    “哎,小姐什麽時候有了你家王爺的骨肉?你可別玷汙我家小姐的閨譽。”銀子拍拍一臉欣慰的沈二,眼神……八卦。

    沈二心情很好地摟著銀子肩膀“我和你說啊……”

    ---------

    樂透來到那扇紅木雕花門前,自然不是因為什麽小主子,而是如果她不來,沈二一定肉麻兮兮地纏上很久哭爹喊娘嚎上好一陣子都不罷休。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腳步很輕很輕的走進去。

    心裏隻希望他等久了早睡著了就省她事了。

    她這麽苦逼的原因就是從雪上迴來以後,這位嬌貴的王爺就纏綿榻上,一病不起,每天都要喝藥。本來和她關係不大,但這人纖手一指,當著那麽多人麵說要不是她在山洞強行……一陣咳嗽,臉皮很薄似得紅了,然後各人就又向她致以責怪的猥瑣目光,把喂藥這差事給她了。

    她一開始樂觀地想,不就是喂個藥嗎?實在不行武力硬灌下去。結果她發現她實在太天真,給花花喂藥和上戰場打仗是一個級別的,而且她還是死乞白賴想求和的那個。

    偷偷把頭探過去望了一眼,心一沉。糟了。

    王爺閑散地倚在榻上,麵色不佳,眼帶寒光,這次又得費不少功夫了……

    瞥了一眼矮幾上黑乎乎的藥,她認命地去端來,扯出幼兒園幼師一樣和藹可親的笑。“花花,吃藥了。”

    那人聞聲眼一亮又暗下去,也不看她,垂著眼沒精打采“你還記得我這個病人?我等了這麽久,咳咳……我看你恨不得我病死你才快活。”

    她在心裏咆哮,是啊你特麽怎麽還不死!!

    “哪能啊!”她走進坐在他床邊,手捧藥碗,拿勺子翹了個蘭花指緩緩畫著圈,不時溫柔地吹上一兩口,賢妻良母地笑“花花乖,把藥喝了病就好了。”

    他瞥一眼,移開目光“都涼了吹什麽吹?”

    我靠老娘都這麽低聲下氣了你還擺譜!

    樂透手指顫抖,想直接把藥碗一摔,走人不幹了。

    “小葉子,喂我喝藥這麽委屈嗎?要不是你在山洞強……咳咳”

    又來了!她忍啊忍,笑得嘴角抽搐“沒有,我很開心啊,嗬嗬,嗬嗬嗬嗬……這藥其實還沒涼透,趕快喝了吧,喝了吃糖,乖哈~”

    王爺眼睛又亮了,玉手把碗一端,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她舒了一口氣,連忙把空碗接了過來,哼,居然還留了一點,算了馬上倒掉就好。每次喂藥這貨都嫌三挑四磨磨蹭蹭不肯就範,非要她千哄萬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過還好這貨喜歡她弄的糖,不然她可能真的要武力解決了。

    “糖呢?”這……真的是二十幾的大青年麽?

    不過也說明她的糖在這裏還是很受歡迎的。她伸進懷裏,掏啊掏掏啊掏……

    嗯?怎麽掏不出來?!

    王爺的眼眯的越來越緊,看得她心裏直發慌。

    看什麽看,不就是眼睛治好了麽?得瑟什麽……

    不過……那個糖好像……貌似……應該……大概……送給小風子了。

    她虛虛地笑了,屁股往後挪了一挪“糖……我給了小風子了,就是莊主他兒子……”“你把我的東西給別人?”他危險地一勾唇。

    樂透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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