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消沉默著,替她做著熱敷。


    但在這舞會的場合內,他蹲著替她做熱敷的動作,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矚目跟議論。


    “我……還是自己來吧。”蕭璨鬱有些尷尬的想要接過。


    “別亂動。”林酒消卻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她的手,聲音帶著些許的不滿之意,不忘朝著一旁的服務生喚道:“再給我準備一塊熱毛巾。”


    “好的,稍等。”服務生禮貌的應下後,打量了一下蕭璨鬱腿上的傷口,猶豫道:“需要再準備一下藥膏嗎?”


    “有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服務生將熱毛巾跟藥膏拿來後,林酒消替她將熱毛巾給換掉了,熱敷一陣後,方才抬頭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有,已經好很多了。”蕭璨鬱立刻應著。


    “還是很腫。”林酒消移毛巾看著淤青處,眸色一深:“你是為了考驗你小腿骨的堅韌程度,所以拿它去跟車撞了嗎?”


    “差不多吧。”


    蕭璨鬱很慶幸臉上帶著麵具,不然自己那一臉尷尬的表情,肯定暴露無遺。


    林酒消輕抬眼簾的瞟了她一眼。


    “你還真是蠢得夠可以。”


    畢竟林酒消是為了關心她,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蕭璨鬱隻壓下那句罵心情後,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誰知,他愣了一下後,快速的移開了自己的眼神。


    “如果不想要我的話,就別對我這樣笑。”


    “哈?”


    林酒消將藥膏塗在她的小腿處後,這才站了起來,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俯視著她,一字一句的開了口。


    “如果不想成為我的女人,就不要再試圖勾引我。”


    “……”


    蕭璨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直接提起腳,毫不客氣的一腳高跟鞋尖直接踢在了他的小腿的上。


    “啊——”林酒消單腳跳了起來,疼得齜牙咧嘴,忍不住朝蕭璨鬱怒罵道:“你這該死的女人!”


    “你這莫名其妙的男人。”蕭璨鬱毫不客氣的將眼瞪了過去,威脅性的朝他揚了揚拳頭:“以後再敢開這樣的玩笑,小心我滅了你。”


    “你……”


    在林酒消正欲說什麽的時候,才看見這邊情況的溫娜兒立刻衝了上來:“怎麽了?怎麽了?小鬱,你沒事吧?”


    還不等她迴答什麽。溫娜兒就已經雙手叉腰的朝著林酒消怒道:“你小子誰啊?居然敢欺負我們家小鬱,看老娘不收拾你……”


    “娜兒,我沒事的,認識的人開開玩笑而已。”蕭璨鬱連忙解釋著,將要衝上去揍人的溫娜兒給拉了迴來。


    “認識的人?”溫娜兒迴過頭,眼神疑惑的在林酒消跟蕭璨鬱之間打量著:“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認識這種敗類的?”


    “其實他不是什麽壞人……”


    蕭璨鬱才開口替林酒消解釋什麽,他卻嗤笑了一聲,看著溫娜兒道:“溫家二小姐當真是好教養,一上來就說別人是敗類。”


    言語間那赤裸裸的嘲諷之意,讓溫娜兒變了臉色,一個跨步直接走到了林酒消的身前。


    “我就說你了,你能怎麽樣?”


    林酒消雖然沒出聲,但撇她的那眼,卻充滿了濃濃的鄙視之意,一副根本不屑於其說話的樣子。


    從小被人寵在手心上的溫娜兒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對待,當場怒氣就冒了出來。


    “你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知道本小姐的身份,居然還敢這樣跟本小姐說話。”


    林酒消終於抬起眼,正視了溫娜兒一眼,薄唇輕啟。


    “溫家出來的人,果然不管是男是女,都這麽讓人惡心。”


    果然……林酒消對溫家人的敵意真的不是一點點。


    蕭璨鬱連忙將要衝上去理論的溫娜兒給拉了迴來,低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娜兒,快別鬧了,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來這裏了嗎?”


    溫娜兒遲疑了片刻後,瞪了林酒消一眼,這才強行將自己的脾氣給壓了下去。


    衝著林酒消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咬牙切齒道:“小子,敢不敢報上名來,等我家小鬱的婚禮過後,我再慢慢的問候你。”


    特別是“問候”一詞,在溫娜兒的唇中加重了語氣。


    “林酒消。”他大方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維納斯珠寶的哪位?”溫娜兒一聽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桃花眼微微眯起:“很好,你非常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酒消根本沒看溫娜兒,而是直接朝蕭璨鬱的輕笑著的開口道:“小鬱鬱,你為什麽偏偏就喜歡跟這樣的人呆在一起。”


    蕭璨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的這句話並不是打趣的玩笑話,就連目光都是冷的。


    隻是那一刹那的冷意後,他的目光再次變成了一如既往的玩味,以至於蕭璨鬱開始懷疑剛才那一眼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啊!”


    溫娜兒被他氣得再次邁出了步伐,蕭璨鬱顧不得多想什麽,連忙將她給攔下,畢竟女人跟男人爭論起來,吃虧的永遠不可能是男人。


    “娜兒,他這人其實就是嘴巴上賤了一點,其實本性不壞的,別往心裏去。”蕭璨鬱安撫著溫娜兒。


    溫娜兒抬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控訴道:“小鬱,你幹嘛替這家夥說話。”


    在旁邊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宋美佳,搖擺著身姿緩步而來。


    “她不是再幫其他人說話,隻是不想看你們在吵下去。”


    一看見宋美佳,溫娜兒立刻上去告狀:“美佳,我跟你說,這個男人好過分的,以後看見他記得離他遠一點。”


    宋美佳眯著眼的打量著他。


    “我撤了,你自己也早點迴去。”林酒消出聲道。


    蕭璨鬱點頭迴應。


    林酒消轉身而去,走了三步後,突然頓住了腳,卻沒迴過頭。


    “對了,你的婚禮我就不去了,不然我怕自己控製不住搶了溫玖涯的婚禮。”


    留下一句話後,林酒消這才轉身離去。


    “……”


    蕭璨鬱完全確定,林酒消果然是來搗亂的。


    “小鬱,你是在什麽地方認識這種家夥的。”溫娜兒走到了蕭璨鬱的身側,不滿的開口問道。


    蕭璨鬱看了看腳上還覆著的一層藥膏,無奈的笑了笑:“其實那家夥不是什麽壞人,幫過我好幾次了。”


    “我看他那根本就是另有所圖。”溫娜兒毫不客氣的朝著林酒消離開的方向,十分不文雅的吐了一口唾沫後,上前直接挽上了蕭璨鬱的手:“小鬱,離那樣的家夥遠一點。”


    先不說林酒消救過她,光是維納斯珠寶跟tf的長期合作關係,她就躲不掉啊。


    “這個……我隻能盡量了。”蕭璨鬱尷尬的笑道。


    “不是盡量,是必須!”溫娜兒堅持。


    “溫娜兒,你不要去跳舞嗎?那邊的男人看你很久了。”宋美佳不鹹不淡的提醒著。


    一句話,讓剛才還在暴怒中的溫娜兒立刻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下一秒就恢複了之前儀態萬千的樣子。


    朝著蕭璨鬱揮了揮手後,晃著身姿再次進入了舞池之中。


    見她恢複常態,蕭璨鬱這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你的腳怎麽了?”宋美佳這才皺著眉的出聲問道。


    “沒什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蕭璨鬱朝著她笑了笑。


    宋美佳輕呡了一口香檳後,這才淡淡的開口道:“你早一點說腳上有傷的話,她不會硬拽著你出來的。”


    “難得她的心情恢複得不錯,不想讓她掃興。”


    蕭璨鬱笑得無奈。


    雖然溫娜兒一直都說沒事,但在她跟顧墨解除了婚約後,蕭璨鬱還是很明顯的能感覺到,她的狀況並不好。


    所以難得她有性質,她自然得奉陪。


    宋美佳的眉頭更皺:“那你也不能在這婚禮前亂來啊,要是腳上的傷加重了,耽誤了婚期怎麽辦?”


    “沒那麽誇張,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蕭璨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而宋美佳則是搖了搖頭後,沒再多說什麽。


    麵具舞會一直到半夜,不少人都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情人,雙雙而歸,而溫娜兒卻在結束後,直接拒絕了舞伴的邀請,來到了宋美佳跟蕭璨鬱的身前。


    “姐妹們,我們迴去吧。”


    “怎麽?剛才還跟別人挺甜蜜的,現在就要把別人甩了嗎?”宋美佳用下巴指著那被溫娜兒甩了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調侃著。


    “男人那有姐妹重要,本小姐才懶得理會他們呢。”溫娜兒甩手,大有目空一切的架勢。


    “也不知道剛才是誰,一下就衝過去了,完全沒理會我們這兩朵壁花。”宋美佳不鹹不淡的迴應著。


    “哎呀,我的好美佳,我錯了還不成。”溫娜兒上前,一下挽住了她的胳膊:“顧墨不要我了,我哥也不要你了,至於那禍害馬上就要跟我哥結婚了,所以,咱兩要不將就一下,去國外領個證,將就著過吧。”


    宋美佳伸出手,毫不客氣的就將溫娜兒往外推,薄唇輕掀的滾出了一個字。


    “滾。”


    “美佳,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溫娜兒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宋美佳淡然道:“我可不像你這樣饑不擇食。”


    看著二女的樣子,蕭璨鬱忍不住捂住嘴巴大笑出聲,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身邊的人都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


    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時光,太容易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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